样子看着是好瞧,但不太宜住人。
    谢慧齐想着她身为人妇,还是尽快把她家齐国公带离此地的好。
    谢慧齐母女到的时候,齐国公跟刘世同过招还只过到一半,此时正在州衙里翘着二郎腿听地州的下官当着刘世同的面揭刘世同的底,跟着他们父亲来的齐望两兄弟一得知她来,齐望还守在他阿父身边,齐润却借口托身回来幸灾乐祸打他阿父的小报告。
    “阿娘,前晚那两个美人儿还跟阿父睡一个屋呢,一宿都没出来,您说,我是不是得有后娘了?”齐润一回来刚请了安,就迫不及待抹黑他父亲。
    谢慧齐真觉得他没被他阿父打死,也是他阿父手下留情了。
    幸亏他是真的从她肚子里蹦出来的。
    “孩儿啊……”谢慧齐招他过来,抹着他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好几天没招打,皮子痒了吧?”
    “你说的什么话,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找人问问,随便找,随便问,这次跟过来的人,大叔他们谁不知道?”齐润觉得这事得没完才行。
    ☆、第244章
    谢慧齐忍不住笑了起来。
    “娘……”齐润只差跳脚。
    除了双胞胎,一大一小从来没少给他们夫妇挑拔离间,好像父母不吵上一架,他们人生就不完整似的——实则也是小孩心性,父母要是真感情不睦,到头来真不快的是他们。
    齐璞现在终归是长大了,不执着此事了,小的倒是变本加厉,把他长兄的份给捞到身上了。
    “你就不在意?”见母亲笑个不停,齐润眼眉都厉了,可鲜红的小嘴又嘟起,小煞星蛮横又明艳,样子极是好看。
    四个孩子中,长得最为夺目,让人一眼望过去最惊艳的,反倒是最小的这个孩子。
    谢慧齐见他怒得孩子气地跺脚,真生是好笑,又对这混不吝有点薄怒。
    她倒是真不觉得国公爷会找人睡一宿的,要是他看上了谁,她可能还会想那个美人是有多美,能惊艳他的眼,但睡一宿?
    他们这种人的身边,岂能是让陌生人在旁能安睡一晚的。
    更何况,这天下能找出比国公爷骨子里更挑剔的人也不多,她都不曾迷得他神魂癫倒,外面的女人若是能,这世间若真有这样的女子,这么难得,可能她见了也都生不出妒意来,许会跟着他一块儿欣赏欣赏。
    “你真不急?”母亲不急,齐小公子是真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诶,不急,”谢慧齐摸摸小儿子的头,想着国公爷回来不知道会把他收拾成什么样,她笑意吟吟地道,“我等着你阿父回来收拾你。”
    齐润脸都黑了,齐奚在一边喝着水吃着果子,这时候“噗”地一声笑出声来。
    “你坏蛋。”齐润告状不成,反被威胁,一时之间被“收拾”两字骇得脑袋都打结了,此时伶牙俐齿也不管用了,他又是怕又是愤怒,瞪了他母亲一眼,捧着屁股就逃了。
    一逃就是逃出了他们临时住的地方。
    谢慧齐听他跑了出去,也不急,只是多挪出了一个身边的护卫去跟着他,由他野一会,先把人看住了,等到他阿父回来把人提回来,到时候再狠狠揍就是。
    她也不能打多了,得跟国公爷一同享受教训熊孩子的乐趣,不能让熊孩子只恨她一个人。
    “阿娘,你是真不急啊?”听母亲吩咐完事,麦姑姑又上了清茶,齐奚也忍不住笑问道。
    听女儿问得捉狭,谢慧齐无奈地看向她,“可莫跟你兄弟一个腔。”
    “娘就跟我说说罢。”齐奚也觉得她阿父不可能看上什么美人,她阿娘这样的,这世间也难以找到第二个了。
    “急什么?”谢慧齐听了叹气,“别说收到身边,这世间要是真有让你阿父惊艳了眼,能夸耀两句的女子,你娘我还想看看,也享享眼福。”
    齐奚听了笑个不停。
    没半个时辰,国公爷听完人捅的底,让人上官跟下官对峙,他先回来了一趟。
    一见到齐国公,谢慧齐还真惊讶了一下,他们也就半来个月没见,国公爷就瘦一圈了。
    瘦得很明显,之前丰神俊朗的,现在一圈瘦下来,五官凌厉了不少。
    “怎地了?”没听到报的谢慧齐当下就站了起来,眉眼微皱朝他走去。
    “禀夫人,国公爷有点水土不服,吃不下东西,爷说你早日会来,就没让老奴先通报了……”齐国公身边的管事齐了有点惭愧地道。
    “嗯,来了?”齐国公却是眉眼不动,任由妻子皱着眉头不快地摸着他的脸,他任自好整以暇地道,“这里有片大湖上的荷花开得不错,明个儿就带你去瞧瞧。”
    ☆、第245章
    “嗯。”原本谢慧齐还想拿着两个美人儿调笑几句,这下也没心思了,本来想闲着的人也闲不下了,她目视屋里的人一轮,屋内的人畏惧,十之七八皆低下了头。
    谢慧齐找了一轮没找到她带来的管事,也就是小麦的夫郎齐原,便对小麦道,“找你家原哥来。”
    小麦欠欠身,飞快去了。
    “咱们还要呆几日啊?”谢慧齐拉了国公爷回主位,嫌桌子隔在两张椅子上不方便说话,她让他坐下,又颔首让媳妇子搬了张椅子到他身边,方才坐下。
    “许还要一段时日。”
    见不是三五日,谢慧齐也不愿意凑合了,点头道,“是水的问题?”
    “言令说是。”
    言令一听到国公爷回来了,也是急急过来了,这时候在门外沉声道,“禀夫人,确是水土不服,国公爷的背后还起了些许疙瘩。”
    谢慧齐一听就往他背后看,现在夏日炎热,也不知道这疙瘩起得有多重。
    “无妨。”齐国公拍了拍妻子的书。
    谢慧齐心里有点乱,也没答话,这时候齐原也是跟着小麦匆匆进来了,一进来就躬身,“国公爷,夫人,小的来了。”
    “安远你熟?”
    “熟。”齐原很快地回道。
    府里安远州跟邻州宽河州他都熟,他每年年中跟年末都要为府里来走一遭,此时恰逢年中,就是夫人不过来,他也是跟女主子请几日过来走一轮。
    “找处旧宅子,这处宅子翻新过,有点油漆味。”谢慧齐的话一出,国公爷身边的齐了那老脸红了起来,嘴唇喏喏,话也说不出来。
    “出门在外,没那么讲究,”谢慧齐也不怪人,这年头的油漆用的人不多,还贵重,一般人家还用不起,只是她鼻子又敏感,油漆味也是不闻的好,国公府这些年也大修过两次,用的要么是最天然无味的原料,要么是已经处理过的颜料,这味是万万没有的,“找干净的宅子就好。”
    “也不用太多,挤点也无碍,横竖也不会呆太久。”谢慧齐挥挥手,让齐原下去,又让言令进来。
    言令的措词还是跟之前的差不多,就是水土不服,清毒排热的药方子也开了两剂,喝了也不管用。
    谢慧齐这就又吩咐小麦等会带着人去把寝室里的被褥换上她带来的。
    国公爷用的也是府里的人带来的,但换上她这里带来的,她也安心些。
    堂屋里进进出出不少听令的下人,国公爷被妻子塞了碗冰粥到手里喝着,也不言不语,尤自由她处事。
    谢慧齐又问了个仔细,把寝室都挪了个地,一家几口都住到了没有大门,比较偏远的一个离湖的小院去了,那处因为之前几年休整过模样还好,又离主宅远,成了没被重新梳妆的漏网之鱼。
    等她把晚上主厨的厨娘也定了,小红把她煮上给她吃的鱼汤也送上来了,谢慧齐让给了国公爷喝,看他胃口还好,一口接一口慢慢地喝着,也没说不用,她也是叹道,“才几日没见着你。”
    她没事,她男人倒成病娇花了。
    安远湿热,即便置了冰的屋子,那凉也凉得让人不舒坦,加之身上不适,齐国公这几日心思有点低沉,这时听她说说话,这胃口也开了些,等喝完汤见她拧了冰帕子往他的头上来,额上一片凉爽,心中也舒缓了些,他放了空碗方才开口,“没京里舒服。”
    他也是不如之前了,以前这些都是忍得住的,他少年时候一个人带着几个随从大江南北都去,许是年岁大了,没以前那般能耐得住了。
    “这两月正是最热的时候,还是得再忍忍。”谢慧齐也不宽慰他,心想着她还是得多费点心思让他舒服点。
    齐国公点点头。
    谢慧齐听他还要出去,带他去洗了个温水澡,因着想看看他身上怎么样了,也没让小厮去侍候,她自己去侍候的,一看到他背后一背的红疙瘩,她还是忍不住道,“真不是中了毒?”
    “没,清毒丸也吃了。”齐国公被她擦着背,背没痒,下身半却疼了,想着等会就要出门不能耽误时辰,也没废话,拉着她进了浴桶,草草行了事。
    谢慧齐一直抱着他的头,看着他一脸的汗津连连,心想他身子不差,只是毕竟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外面再好也好不过家里,是要有段适应时间的。
    而且,人有了依靠,总是会松懈些的。
    有女人的男人总归是不一样的,国公夫人来了两天,第二天就搬了住处,第二天晚上,国公爷背上的红疙瘩就消退了许多。
    找的住处也是当地富户的旧宅子,四进的房子也不少了,也够国公府一行人住了,谢慧齐等安置好了,才给她送了帖子请她做客的知州夫人和刺史夫人回了话,她便不去了,让她们上门来趟。
    她也没给帖子,就由人送了句话。
    刘知府是刘侯爷的堂弟,但刘侯爷夫人想见她,都不带递帖子让她上门去见的——许是地方官跟京里的规矩不一样。
    人家不按着她的规矩来,她便连个帖子也懒得给。
    谢慧齐送了话,这晚等国公爷风尘仆仆地回来了,等把他收拾干净领出了门坐下喝茶等膳用的间隔才问国公爷两个美人的事,国公爷听了眼皮一撩,身往身后偏角落的位置一指,指了指宣崖。
    宣崖以前一直在暗处,他是探子头目,直到几年前有了比他年轻的接替者,他这才换到明处来给国公爷打下手,这时候看到主母眼睛朝他看来,尴尬得眼睛直往地下瞧。
    “美人归你得了?”谢慧齐笑了。
    宣崖脸全红了,“不是,夫人。”
    “那……”
    “是我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得了。”宣崖愧疚地道,儿子好色,并不是在主子面前拿得出来的事,尤其是在主母面前。
    他家主子素来自持,但也不管他们娶妻纳妾之事,只是他也只娶了一妻,只及得上当护卫的儿子却是妻妾齐全,如若不是他们这群人里家中有妾的人不少,他都要无颜见主子主母了。
    为人奴者,反倒要比主子过得放纵。
    国公爷不管下属的家事,国公夫人也不是个管的,听过后点了头,回过头笑着问国公爷,“我怎么听说还在你屋里呆过一宿?”
    小儿子这两天没归家,昨晚三子回来跟她请了个安,也匆匆去了,说是两兄弟被带着去见安远下面的一个武术之乡见一个老前辈去了,谢慧齐没见着小儿子在跟前被揍得鬼哭狼嚎,这一来两日的时间也就现在才想起问美人儿的事。
    “呆的不是我。”国公爷淡淡道。
    结果毫无悬念,国公夫人失笑,自喃道,“不知道小兔崽子回来身上有块干净的地方没。”
    莫不要被教训得鼻青脸肿才归才好。
    没跟她通气就已经安排好了教训的国公爷当没听见。
    国公爷不知到底是水土不服,还是过敏,但情况还是好了些,谢慧齐也不瞎担心了,只是让身边人还是注意着点,出门在外,还是酒别乱喝,饭别乱吃的好。
    国公夫人晚上难得说了甜言蜜语,在国公爷耳边嘀咕了好几句“你的命对我挺重要的”,第二天国公爷神情气爽地出了门,一进州衙,刘世同见着他不像是来要他老命的,心中更狐疑了起来。
    这厢上午,一个鼻子出气的知州夫人和刺史夫人来了,她们是一对姓左的姐妹花儿。
    安远州不算江南,但水路跟陆路都发达,离江南不远,进京也近,历来富庶,天灾那几年,安远也还算得上安稳,历来安稳的地方什么都要活泛一点,所以知州夫人跟刺史夫人打扮得珠光宝器,一身艳丽来见谢慧齐的时候,还是看得出安远的经济文化水平来的。
    谢慧齐是早上才听齐恫报这两姐妹花的事,这两姐妹花儿是以色上位的那一种战绩颇佳的人物,原本只是花楼从小豢养的花姐,只是后来莫名得了朝廷一位还乡的官员的眼,替她们赎了身,收了当义女,没几年,大的那个嫁了当时年过五旬的刺史汪池当继室,另一个更美的也被刘世同娶进了家当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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