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梁时砚站在门口,淡淡看向她,“你先吃。”
    面前少了梁时砚,姜致倒是有了些胃口,能吃下点东西,只是吃完两口,就不再吃了。
    引擎轰鸣,一台迈巴赫徐徐驶出庭院。
    姜致起身看了看,就让哑女将这些东西收回去,她转身重新坐在窗口,目光看向窗外。
    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寄托在周融发现她,并且愿意替她报警。
    否则,她自己可能是没有办法对抗梁时砚的。
    ……
    梁时砚出了别墅,开车上马路,驶入京市的市中心。
    随后,他在一间红木大门前停下来。
    倘若姜致还在这的话,必然能认出来,这里的当初给她寄账单的茶馆。
    抬脚下车,梁时砚同楼上的周融对视一眼,恣睢勾出一点笑,跨进门口,上了二楼。
    周融坐在桌前,面前泡着一壶上好的龙井。
    梁时砚的身影越靠越近,就仿佛近在咫尺,他开口说:“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周融:“这不是看你几天没去寻场子了,是不是有什么新的乐子?”
    “哪有什么新乐子。”梁时砚一拉板凳,大大咧咧坐下来,“就是遇上点麻烦事。”
    周融哦了声,难得跟着笑了下:“姜致失踪了,听说了吗,她的室友马上就要报警了好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梁时砚眉眼笑意不变,茶水滚烫,也一口气喝下去,“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毕竟好歹是她的前男友,要怀疑也第一个怀疑到你身上去。”
    梁时砚嘴角顿然冷下来,他冷冷看着周融。
    周融神色平波无澜,回望着面前的梁时砚,视线角力,眼神厮杀。
    心术博弈间,周融率先收回目光,轻轻抿了一口:“不提那些晦气事,我这次来,是有另一件是要告诉你。”
    梁时砚:“什么?”
    周融说:“任怜的前任回来了,昨天的飞机。”
    梁时砚嘴角紧绷,手指不自觉压低。
    很快,周融注视到他手上的绷带,且,那个包扎的方式——
    他轻轻略过去,抬眼望向梁时砚,把一张酒店的名片推给他。
    “你求婚了,任怜也答应了,订婚宴的日期还没定下来究竟是为什么?”
    梁时砚扯了扯唇角,把名片拿走,离开。
    等他离开后,周融又喝了一口茶,他看着远方,眼底情绪晦涩。
    拿起手机,周融对着那边开口:“应该是在梁时砚手上,查查吧,动静大点也可以,他最近抽不开身。”
    第30章 由爱生怖
    这并非是周融的直觉。
    而是处于对梁时砚的了解,更有甚者,可以说是对给梁时砚包扎手的手法有那么两三分熟悉。
    周融瞳底平波无澜,双指将名片置于前台,走出茶馆。
    黑色轿车朝他驶来,停在门口。
    门应声拉开。
    正是刚刚和周融打电话的许助理,他放下手中的电话,轻声:“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之前查了一圈梁时砚的房产,但是并没有有人居住的样子。”
    周融上车,手指点着膝盖。
    半响,他开口道:“梁家其他人呢?”
    许助理也找过了,梁时砚家人丁不算多,也不算少,这件事如果不想任怜知道,那么梁时砚能选择的人也就那几个,大大缩小了搜索范围。
    毕竟,大家族的内斗可是屡见不鲜。
    许助理没开口,周融已经清楚他表情下的含义。
    找了,没人。
    车路过一片未开发的地区,高楼还未垒砌完全,骨架钢筋裸露在外。
    淡淡两眼,周融收回视线,说:“找个人,给任怜透露风声。”
    男人斜斜倚在皮质座椅上,眉梢、眼底裸露出一种近乎冷漠的残忍来,他徐徐开口:“就说梁时砚金屋藏娇了。”
    许助理可以说是看着周融长大的,越看,越不理解他的心思。
    迟疑片刻,他说:“可这样的话,姜小姐她会不会……”
    任怜看着端方内敛,实则比任何人占有欲都要强。
    以前,许助理就看见过有人碰了她的猫,结果,任怜以为自己的猫背叛了自己,直接把猫摔死了,这种超出常人的病态,只会随着年纪增长越偏激。
    一旦她查出来姜致,之后她还能放过她?
    周融打断道:“不用让她知道梁时砚养的是谁,只是要有这么个人,明白了吗?”
    许助理看着周融的眼神,骤然悟了。
    女人的洞察力比男人要强上太多,也比男人敏锐太多。
    且,任怜还是任家大小姐,能够正常出入梁时砚身边,可以比他们更快找到姜致的住处,到时候他们只需要早一步赶去那个地方。
    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要在任怜的心里种下怀疑。
    周融眉心微微拢起来,冷不丁道:“说起来他不是本家的兄弟查过了吗?”
    许助理一愣,“还没有。”
    不等周融开口,许助理的手机倏然响起,他匆匆看一眼,当即将电话递给周融。
    女人抽抽噎噎哭泣着。
    这个电话时间越长,周融脸色越黑,骨节分明的大掌上青筋若隐若现的绷紧。
    他沉沉开口:“掉头,去医院。”
    ……
    姜致对外界的风云涌动一概不知。
    准确说,她没有办法知道,就连家里能和她交谈的佣人都是哑巴。
    而且是,不认字的哑巴。
    足以可见梁时砚对这一切的精心策划。
    目光所及,一层又一层的墙壁,变成姜致的囚牢。
    幸好的是,这几日梁时砚像是被什么绊住脚步,一天都没来过,整栋别墅就她一个人。
    姜致对时间的敏锐度在这种感观下几乎消磨殆尽。
    甚至不清楚过了几天,今天又是周几。
    姜致在别墅外多走了两圈,然而,内心的失望又多了一层,因为建筑的结构被她一览无余。
    爬不了,没有借力点,根本上不去。
    姜致抿了抿唇线,忽而想到什么,转身走进客厅,比划着手势。
    哑女在手势里明白了姜致想要什么,拿出纸笔。
    姜致勉强点点头,抱着纸笔,直接上楼。
    中餐的时候,姜致破天荒的下楼吃饭,哑女激动的多烧了一个菜。
    姜致慢吞吞吃着饭,哑女就在一旁看着她。
    用过餐,姜致就上楼午睡,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汽车轰鸣,呼啸篡过。
    姜致猛然惊醒,跑到窗外前,那车跑的太快,几乎是一秒的时间消失过去,完全没有看见姜致在窗口摆放的东西。
    ——sos。
    傍晚渐渐来临,又是过了一天。
    京市里的霓虹灯牌五颜六色,照应男人愈发桀骜暴戾的双眼,他坐在沙发上,看着逆光而来的人。
    扯了扯唇角,梁时砚冷淡说:“什么事?”
    周融问:“喝一杯?”
    梁时砚眯起眼睛,“……”
    周融回望他,神色太自然,叫人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来这不就是喝酒的吗?”
    梁时砚笑两声,抬手招来服务员,上几瓶酒。
    随后,他又低语两句什么,服务员急匆匆就离开了。
    梁时砚饶有兴趣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闲聊说:“最近忙不忙?听说你堂姐和家里都闹翻了,一定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这话简直可以说是踩周融心窝子的。
    上次那个电话,是因为那个男人家暴打了谭雅尹,谭雅尹进了医院。
    但哭哭啼啼一阵后,谭雅尹居然觉得男人打她,是爱她的表现,谭家人要把谭雅尹带回去,她就寻死腻活,可以说成为了整个京市圈内的笑话。
    周融眼神一利,神色平静说:“再怎么说,那也是谭家的事。”
    梁时砚勾了勾唇,笑里藏刀道:“下个月就是我和阿怜的订婚宴了,记得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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