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二皇子大婚,皇后跟皇帝亲自主婚,而因为这件事,一直在相国寺代替太后尽心的景阳公主也从相国寺回来。
    而作为二皇子的双胞妹妹,二皇子大婚之后景阳公主的婚事也被提上了日程,皇后召开赏花宴邀请一众家中有适龄男子的大臣勋贵夫人。
    柳桥没去二皇子的大婚,皇后的赏花宴她也不在邀请之列,仍是忙活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而让她没想到的是永寿公主没来找麻烦,云柔也没吹枕边风或者没吹成功,彭州就先出事了,陆氏酒坊酿出来的酒喝死了人。
    而柳桥得知这事的时候已经是事发一个月了,而这件事已经传到了京城,酒栈的生意开始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柳桥却是从白义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急匆匆地赶去了酒栈,质问了酒栈的掌柜。
    掌柜为难,“柳东家,是东家说不要告诉你这件事,他说他可以处理好这件事。”
    “若是他可以处理好现在就不会越穿越糟糕!”柳桥恼火,“你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吗?一个不好陆氏酒坊十年的基业便会毁于一旦!”
    “柳东家……”
    柳桥气急,可是却也拿掌柜没办法,安排了一番酒栈接下来的事情之后便回了易府,待易之云从军营回来之后,便跟他说了此事,“我想去彭城一趟。”
    原本以为是顺顺当当的事情,可是没想到易之云却变了脸色,随即断然拒绝,“不行!”
    “为什么?”柳桥诧异。
    易之云抿着唇,“阿瑀已经去处理了,你没有必要去!”
    “如果他可以处理好的话就不会到这一步。”柳桥耐着性子,“我必须得去一趟。”
    “为什么一定得你去?”易之云却道:“你去了就能解决问题?”
    柳桥看着有些不可理喻的男人,“易之云,你怎么了?”
    “我不放心你!”易之云道,声音有些冷硬,“从京城到彭城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你一来一往就是两个月,我没有办法陪你去!”
    “我知道……”
    “你不知道!”易之云打断了她的话,“上次掳走你的事情现在还没有查出幕后黑手,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出远门?!”
    “我知道你不放心。”柳桥看着他,“只是这几个月都没事,或许……”
    “没有或许!”易之云打断了她的话,脸色有些沉,“总是我说不许去救不许去!萧瑀已经不是小孩子,他能够处理好这件事!就算处理不好,也不过是关了酒坊罢了,你还有美食坊,一样可以……”
    “你是担心我出门有危险还是怀疑我跟萧瑀?”柳桥截断了他的话。
    易之云盯着她,没了往日的柔情,“你说什么都好,总是我说了不能去你就不能去!”
    “你——”柳桥气结,“你不可理喻!”
    “你就当我不可理喻吧!”易之云搁下了这话,随即转身而去。
    柳桥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离去。
    莫名其妙的两人吵架了。
    柳桥甚至还弄不清楚他到底怎么回事?
    怀疑她跟萧瑀?
    还是担心她出远门?
    可至于这样吗?!
    “夫人……”白禾端着宵夜进来,“爷去哪里了?”
    柳桥咬着牙,“他去哪里关我什么事?!”
    “夫人……”
    “把这些吃得拿去喂狗!”柳桥挤出了这话便转身进了卧室。
    白禾愣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吵架了?
    罗妈妈赶紧拉着她出来,关好了门。
    “罗妈妈,夫人跟爷到底……怎么了?”白禾忧心道,“他们吵架了吗?”
    “小禾姑娘,我知道你很关心夫人,可是夫人跟爷之间的事情我们当下人还是不要插手太多。”罗妈妈劝说道。
    “可是他们吵架了……”
    “这夫妻吵吵架很正常。”罗妈妈并不觉得这事什么大事,“这牙齿跟嘴唇还打架了,更别说是夫妻了,你放心,爷是疼夫人的,很快便会没事的。”
    白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
    易之云一晚上都没回来。
    柳桥也一晚上没睡好,早上醒来发现身边的位置空空的,他竟然一晚上没回来!“来人!”
    罗妈妈快步进来,“夫人。”
    “昨夜他没回来?!”
    “夫人是说爷?”罗妈妈问道。
    柳桥咬着牙,“他没回来?!”
    “奴婢问过了,爷昨晚上宿在了前院书房。”罗妈妈回道。
    柳桥气极了,竟然没回来?!竟然没回来?!“好你个易之云!”
    “夫人……”
    “去叫管家来!”柳桥掀了被子下床。
    罗妈妈领命。
    柳桥洗漱过后便去了中堂,“我要出远门一趟,你……”
    “夫人。”于洋却打断了她的话,“爷昨夜吩咐过,夫人不能离府。”
    “什么?!”柳桥勃然大怒,“他又想将我关起来?!”
    于洋低头,“爷交代夫人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办可以让下人出去办,若是想见什么人,小人便将人请进来,总之夫人……”
    “总之就是不让我出门?!”柳桥怒道。
    于洋应道:“是。”
    “他凭什么?!”柳桥是真的气到了,就算不同意也可以再商量,用得着这样吗?不让她做他不愿意的事情便关着她?除了关着她他还会做什么?!“他当我是什么?他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吗?!”
    于洋低头没有说话。
    柳桥气狠了,可终究也没有真的做绝。
    本想等他晚上回来再好好说说,本来没有什么大事的非得弄成这样子?!可是让她更气的是他竟然不回来,就跟上回一样下了命令便躲了!
    而这般一躲便是好几天。
    便在柳桥几乎压不住怒火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却是尉迟扬,苦着一张脸,“嫂子,你跟老大到底怎么了?”
    柳桥压着火气,“什么怎么了?”
    “老大这几天像是疯了一样操练,他自己疯就算了,可是却拉着大伙儿一起疯。”尉迟扬继续道,“嫂子,如果老大惹你生气你将他赶出门的话,那小弟求求你宽宏大量饶了老大一回?”
    柳桥眯了眼。
    “真的。”尉迟扬继续道,“再这样下去老大会不会倒下我不知道,但是我们这些当小弟的一定得倒下!”
    柳桥还是沉默。
    “嫂子。”尉迟扬苦着的脸上多了一丝八卦,“你跟老大到底是怎么了?上回你们吵架他躲在军营的时候也没这样过。”
    柳桥心里是什么滋味都有。
    尉迟扬最终什么也没问出来,只好继续求情。
    “你等会!”柳桥握着拳头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求情,“我去写封信你带去给他!”躲躲躲,就知道躲,她有这般不可理喻这般凶狠吗?!
    都是些什么事!?
    去了书房,却愣在了书桌前。
    书桌上放着一叠厚厚的纸张,纸张上写满了字。
    她的名字。
    阿桥。
    阿桥,阿桥,阿桥……
    一张一张,力透纸背。
    每天晚上他回府都会直接去正院,便只有他们吵架的那晚。
    这是那晚上写的?
    柳桥心里既是动容也是恼火。
    就这般信不过他?!
    还是对他自己太没信心?!
    “易之云你的脑子怎么长的?!”
    她都做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能被谁给勾走了不成?!
    柳桥最终没有写信,而是直接跟尉迟扬道,“你去告诉他,是个男人的就给我回来!不就是吵架吗?又不是没吵过!一吵架就只会躲,只会关着我,他就认定了我跑不出这个大门?!”
    尉迟扬有些瞠目结舌。
    “告诉他马上给我滚回来!”柳桥一字一字地道。
    尉迟扬看了看她,点头,“好,嫂子的话我会传到的。”
    他怎么传的话,柳桥不知道,不过当天晚上,易之云是回来了,染了一身春日的微凉。
    柳桥坐在了寝室内的花厅中,屋子里的地龙已经停了,炭火也收了起来,门打开,夜里的凉风灌入,她的身子被寒意侵袭的微微一颤,抬头看向门口的神色有些紧张的男人,“把门关上,坐下。”
    易之云看了她会儿,方才照做。
    柳桥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我想过了我那天不顾你的担心执意要去彭州是有些不对,只是你也不是没有错,尤其是一吵不过我便跑的做法,易之云我说过吵架伤感情,有事情便要说出来!”
    “阿桥……”
    “我看到了书房桌子上的纸张。”柳桥继续道,“我知道你紧张我,担心我,可你也说过你不会让我放弃我的事业在家里相夫教子,你才说过你知道你娶的不是贤妻,易之云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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