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派掌门难道还能躲着自己的弟子不见么?
    方应看想了片刻,没想出头绪,慢悠悠地转身回屋。
    这次与万物楼楼主的碰面比方应看预想中的要和谐,传闻里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人竟然相当好说话莫名地给方应看一种重溟只是想尽快应付完自己好离开的感觉。
    或许那就是事实。
    来日方长,方应看如此忖度,日后总有时间了解咸鱼派的所有人的。
    *
    重溟这位引发矛盾的人物离开之后,晓轻舟变得安静了许多,原本他也不是带刺的人设,他的刺仅限于咸鱼派内,重溟不在,他又像往常一样眼波流转、含笑看人,语气温柔地说话。看他这样的美人微笑是种享受,听他说话更是如听天籁,玉天宝又忘了自己对晓轻舟如何畏惧的,对晓轻舟看了又看,距离也逐渐拉近。
    王怜花只觉得惨不忍睹。
    玉天宝似乎不知道什么是长记性。
    你们咸鱼派究竟有什么毛病?王怜花单刀直入,懒得再瞎想瞎猜,径直提问,同门像仇人,却又恨得不彻底,掌门也是行踪成谜,还得你们弟子自己百般猜测。
    乌渡不语,晓轻舟拍掌微笑,眼神中流露出赞赏的情绪。
    你说的对,咸鱼派上下都有问题,这我不否认。
    咸鱼派三弟子若无其事地说着自己门派的坏话,弟子不和,都怪师父无德,这也是事实。
    小舟不要这么说。
    乌渡很无力地说。
    掌门师父他教导我们武艺,知识,技能,我很感激他。他只是不擅表达而已。乌渡道。
    晓轻舟似乎有点被触怒了,表情微冷,扭头不语。
    意见不合时,面对重溟他重拳出击;面对乌渡,他会避开矛盾。
    王怜花看得嘴角直撇。
    重溟同样如此,与晓轻舟相比,和乌渡这个师弟关系好得尤为明显,甚至连无名岛的方位都只告诉了他。
    咸鱼派的关系果然扭曲,只有乌渡勉强算个正常人。
    众人一路前行,不知道重溟是会提前出海还是会在岸边等候,紧赶慢赶,终于到达可以出海的小镇。
    那几日沿海天气不好,风吹雨打,不宜出海,地面湿润,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雨气,他们才进客栈不久,屋外便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下起雨来。
    客栈掌柜叹着气说最近一直在下雨,时断时续,地面没干过。
    很容易和人聊起天的陆小凤上前和掌门唠嗑,其余人也各做各的事。
    乌渡则在门口默默擦靴子上的污泥,擦了之后又去净手,玉天宝没跟着去,扯了条凳子在门边看雨。
    雨幕中有吧嗒吧嗒的脚步声传来,玉天宝眯了眯眼,雨幕深处的影子愈来愈近,他忽然瞪大了眼睛。
    湿漉漉的旺财冲向玉天宝,后者惊得差点掉凳。一声响亮的犬吠在屋中响起,众人纷纷望向声源处。
    毛发湿透的旺财像只长耳朵的海豹,摇着尾巴又叫了一声。
    玉天宝:啊!
    他被旺财的尾巴甩了一脸水,慌张地向后退。
    淋湿后的旺财金色毛发不太显眼,陆小凤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它来,而这时乌渡与晓轻舟已经迎了上去。
    旺财一头撞进晓轻舟怀里,欢快地叫道:汪汪汪汪呜
    乌渡的声音很开心:旺财!
    旺财离开晓轻舟怀里,到空地处摇头甩毛,随后神气威武地经过几位熟人,仿佛在同他们打招呼似的。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上下其手,一点红摸了一把狗头,矜持地收回手。
    王怜花好奇地看着这条狗。
    他对旺财闻名已久,今日一见,确实有几分可爱。
    旺财咧嘴一笑,抬爪按上王怜花的膝盖,算是初次见面的友好招呼。
    王怜花:
    这下就不可爱了。
    旺财怎么会独自出现在这里?陆小凤困惑不已,这里这么远它一个狗来的吗?
    乌渡道:不是的,应当是师兄将旺财带来的。
    客栈掌柜好奇地望着他们,没有说话。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似的,客栈外的街上又传来踏水声,比旺财的脚步声更重。
    玉天宝好奇地探头往外望,看清重溟的模样,大吃一惊。
    重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衣衫尽湿,湿漉漉的程度和旺财相比不遑多让,雨水顺着面颊和面具向下落,像从水里爬出来似的。
    司空摘星看了好一会儿,问:你没拿伞?
    重溟道:看了也能知道吧。
    司空摘星控制不住地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老天爷的心思比游戏人物的心思还难猜,重溟旺财和乌渡等人不过前后脚的功夫,结果被雨淋了个透。
    狗子淋雨很爽快,但重溟的衣服和头发湿透后沉甸甸的相当难受。
    没有理会其余人,重溟径直向掌柜出钱委托烧水沐浴,在等待热水烧好的期间,乌渡找来布巾帮他擦头发。
    屋外大雨连绵,下了有一会儿,雨势渐弱,除了乌渡与重溟,所有人都围在旺财身边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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