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白一红,登上结契台,相携并肩。
    魔界不比仙门,没有祈福祭祀的规矩,直接进入主题——宣誓结契。
    等两人一起开启结契台法阵,上奏九霄,下鸣九幽,这便是进入结契环节了。
    众魔看着台上的一双璧人,目不转睛,仙魔结契实在是空前绝后的罕见事,他们都想看清楚好留着以后跟小辈吹牛。
    按理来说,法阵开启即昭告天地,结契完成,两人就正式成为天道承认的道侣。
    但扶妄却没结束仪式,反而握紧了宁执的手,神色少了几分阴鸷,难得的认真,“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早就猜到灵衍不是之前的那个人。
    宁执怔仲一瞬,眼底情绪翻涌,“我叫宁执,宁为玉碎的宁,执子之手的执。”
    “天道在上,魔界扶妄今与宁执结为道侣,许神魂契约,若有相负,身死魂消。”
    宁执偏头看他,难掩惊诧之色,神魂契约触及修真者的根本,一旦违反契约,轻则修为丧失,重则魂飞魄散,所以一般结契宣誓,少有修真者敢对天道许神魂契约。
    就连上一世,两人都没许,不是不敢,是没有机会。
    “你真的想好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扶妄毫不犹豫地回他,既然是他认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宁执是他认定的人,他自然不畏惧结神魂契约。
    宁执对上他的眼神,心脏怦怦直跳,或许是因为上一世的遗憾,如今的圆满才令人格外珍惜。
    他跟着许下神魂契约,道侣印记即刻显现。
    扶妄看见印记,挑眉戏谑,“这下不担心你杀夫证道了。”
    宁执,“!”
    好崽子,骗他是吧!
    扶妄看到他瞬间沉下来的脸色,忽然笑了,笑意从唇角荡向眼底,漾出来的情意倒让宁执微晃了神。
    “没骗你,逗你呢。”扶妄笑够了,重新牵住他的手一步步走下结契台,接受众魔的跪拜。
    神魂契约难得一见,扶妄既是证明真心,也是借此向魔界宣告,宁执是他心尖上的人,见宁执如见魔尊。
    因为宁执不喜欢夫人的称呼,所以魔界便叫他宁公子。
    往后数百年,魔界仙门人人皆知,宁可惹魔尊生气,也绝不能惹了宁公子,不是说宁公子脾气不好,而是魔尊小心眼爱记仇,绝对会替宁公子百倍千倍地折磨回去。
    结契大典过后,魔界一片喜气洋洋,魔尊开心魔界就开心,仙门不被找麻烦也开心。
    只有魔殿床榻上的宁执不太开心。
    “扶妄,你堂堂魔尊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干嘛非揪着一个死人不放啊!”
    扶妄忽略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寻找着新的空隙下嘴,还有功夫继续声讨,“心眼小怎么了,别的地方大就行。”
    “你还没有给我个答案,到底是他行还是我行?”
    宁执一巴掌扇过去,却在中途被握住了手腕,反抗无效,他选择摆烂,“你行,你嘎嘎行,仙魔两界没有比你更行的。”
    “你竟然睡过那么多人!”
    “……”
    宁执感到某人有些不妙,只能强压下火气解释,“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要不是系统说任务不能告诉扶妄,他至于被误会成这样吗!
    扶妄不相信,以此为借口卷土重来,并强烈要求宁执配合。
    宁执,“……”
    -
    第二天一早,宁执在睁眼之前先揉上了腰,几乎是刚一动,就有一双手覆上来替他揉着,动作缓而有力,疏解了连绵的酸痛。
    他享受了两秒,忽然睁眼。
    扶妄哪有这么贴心过,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正要打趣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就陷进一双复杂的眸子。
    宁执心头一紧,顿时无言。
    “我做了一个梦。”扶妄眼眸情意深沉,揉按的手一直没停。
    他梦见了另一个世界,梦里的宁执对他很好,教他修炼,给他寻来流银盏,梦中的每一次心动,得到宁执回应后的狂喜,包括最后自爆的遗憾和痛楚,他都亲身感受了一遍。
    再次睁眼看到怀里的宁执时,恍如隔世。
    他也终于明白得到宁执承认的那个道侣,原来就是他自己。
    “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语气如常,却让宁执鼻头一酸,一把掀开他的手,欺身而上,将那张俊脸掐到变形,“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扶妄眼圈微红,带着歉意看他,“我不想惹你伤心。”
    “想起来就好,想起来我能跟你算账了!”宁执揪着他的鼻子左拧右拧,“谁伤心了,我明明是生气!谁让自作主张来天韵宗的,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献祭了自己,我多了多少麻烦!”
    扶妄手扶上他的腰身,眼中歉意更浓,“是我思虑不周,我赔你。”
    宁执躲着他使坏的手,故作厉色,“赔的少了我可不满意。”
    “魔界和我都赔给你。”
    宁执才不上当,“魔界和你已经是我的了,这算什么赔?”他话音一转,笑意狡黠,“你要真想赔我,就换我来一次。”
    他修为不亚于扶妄,也不瘦弱女气,怎么就不能做一次攻了?
    “好。”
    宁执本以为会要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扶妄直接就答应了,反倒打他个措手不及,“你真同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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