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唇,目光里的冷冽没有减少一分,高跟鞋抬起再落下,随着大雨激在地上的声音连绵不绝。
    那些从前几步就可以走到的距离,好像延伸了好长好长。
    高跟鞋停在权聿面前,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眼睛一直直直的盯着他的脸,脑海里权聿的记忆不着痕迹的褪去了一些,不似以前那样清晰蚀心。他在一步步逼近她的底线,一步步伤害她在乎的人,同时也在减弱从前的爱与恨。可在权聿眼中,这眼神,分明太过无情,过去历历在目,怎么在她的眼神中,变得有些默然?
    他有些无法接受,却不得不软了声音,因为他知道她的脾气,今时今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法退步,那就不要再逆着她而来“身上都淋湿了,冷不冷?”
    米悠面无表情,压住胸腔中的浊气,让自己可以平静的开口“非同在哪?”
    她不想跟他谈论任何事情,只想知道非同在哪。用这样的手段逼她过来,早就没有了该有的遗留之情。他就这样吧,彻底将之前的感情全部颠覆才肯罢休。今天站在这,担心的只有那个傻傻的男人。为什么要跟着权聿走?到底权聿威胁了他什么?他本来可以无视权聿,为何却要接受?
    她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能威胁的了亚瑟非同的,除了她,再无别人。那个翻云覆雨,叱咤风云的人,怎会轻易落于下风?只有她才是那个男人最大的软肋。
    也是因此,米悠才会不甘心当这个软肋。她从不想让亚瑟非同有可以被威胁的角度,他本该在自己的商业王国中继续续写神一样的传说,却陪她卷入权聿的世界。带着权与欲的世界,带着黑暗的世界,不该他进来。
    “他在休息,你身上都湿了,先换件衣服我们在说好不好?别站在这里,外面凉。”说着,他侧开身子,示意保姆去拿衣服。
    保姆微怔,脚步挪了一步又停下,女人的衣服只有安小姐那有,但是这个女人过来,不好还去找安小姐要,这不是等于直接告诉安小姐在她结婚前三天,还有别的女人敢来挑衅么?她也知道门外的女人就是权老爷口中厌恶的米悠,所以更不知所措。
    今日去拿了,权老爷与安小姐都容不下她,不去拿,眼前的权少爷更无法得罪,这个男人虽然在家里并没太多的话,一般都是在处理事,雷厉风行的手段她还是知道的,那眼里可容不下一粒沙子。
    这工作,眼看着是保不住了。
    权聿见她一直没动,已经知道她在为难什么,语气有些急促,边说边想去拉米悠到门口“我屋子里的床上准备了衣服,你去拿过来就行。”
    保姆这才立刻就走,这显然比要她去安小姐那里拿衣服要让她松了一口气。
    权少爷的卧室很大,办公桌临着落地窗,桌子上放着一盆绿色的植物,其他的都是一个个的文件。
    她不敢碰那些东西,在办公桌旁边绕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床上已经准备好的衣服。
    简单的浅蓝色长裙,长至脚边,但是小腿那确是镂空的,用微重的蓝色丝线勾起一朵朵花,花朵连着,倒也不见繁杂,材质是纯棉的,摸上去很舒服。
    将裙子拿在手里,才看到裙子下还有一个盒子,盒子里是白色夹带天蓝纹的一套nei 衣,没迟疑,同样拿起,急急往外走。
    米悠已经进了屋子,站在门口,权聿关上门,咬了咬嘴唇。
    “我进来了,你是不是要考虑下让我见人?”
    “先换了衣服吧,你身体不好,别感冒了。”看着保姆跑着将衣服拿了来,他语气中有抹淡淡的叹息。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像是陌生人般遥远?
    米悠看着保姆,接过衣服。
    她确实此刻非常冷,刚才是怒气支撑着她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跑到这,可身上还有伤没好,她刚才的运动已经扯疼了伤口,此时也不可硬来。转身到了旁边的屋子,将衣服换了下来,就连他准备的那一套nei 衣,都是很合身的。
    衣服也是她的尺码,很合身。
    走出屋子,权聿身边的管家已经不在。倒是权聿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绝口不提她想知道的事“我让管家去给你沏了杯咖啡,喝起来暖和。”
    “我衣服也换了,咖啡就不用了,我不渴。你也不用跟我打哈哈,你明知道我是什么脾气,我今天见不到非同是不会罢休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你也别怪我。”
    他眼底有失落挫败,但还是掩饰了过去“你想多了,让人泡杯咖啡,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就是。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不会伤害亚瑟非同,我若伤了他,你再因为他恨上我,才是不值。”
    他是带了亚瑟非同过来,但是只是给他关在屋子里,并没有对他如何。
    他不会傻到拿亚瑟非同怎样,给米悠再次恨他的机会。
    虽是兵行险招,但是他不伤害,她也就不会超出预想,起码,三日后的婚礼,她会出现。无论被逼还是什么,都会穿上定做的婚纱,代替安熙成为他权聿的老婆,名正言顺,在不容别人窥探的妻子。
    他计划了这一切,不能真的惹急了,到时候不仅不能顺利进行,反而让众人耻笑。
    米悠的脾气,他还不敢太拿捏,她也不容许他拿捏。
    米悠沉默着,死死的盯着他看。他说的不错,可是她怎么能相信非同此时一点事都没有?这不是权聿的作风,权聿向来心狠手辣,带走了非同,怎么可能没有伤害?
    他见她不信,也不解释了“我带他来,是想跟你谈一件事,这事不好说,还是到我房间说吧。”说罢,转身便走。
    身后,米悠抬步跟上。
    他的卧室离门口比较远,怪不得让保姆去拿衣服,卧室里有办公桌,办公桌前后都有椅子,权聿坐在正位,看着她坐在对面。
    两个人没有说话。
    米悠在等他开口。
    如果权聿会安然无忧的放了非同,她可以一听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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