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一哭权当是发泄悲痛,但作为一个男人也得知道眼泪是不随便在人掉落的。”
    佛堂里,花织夕仍旧趴在李长贤的膝上哭泣,双肩一直颤抖个不停。哭久了李长贤也有感觉有些不适应,连忙拍拍她的肩,示意她不要再哭了。
    听见李长贤这么说,花织夕立马恍悟过来,连忙将屁股往后挪了两下,抓起袖子将眼泪擦干。
    “小西刚刚失态,逾越了,还请官人责罚。”方才自己居然胆大妄为趴到官人腿上,想必官人一定是看见自己哭泣忍着不出声而已,她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责罚什么?我只是让你不要再哭了,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李长贤拍拍身上被压皱的地方,站起身来。
    花织夕也连忙站了起来,虽然已经停止了哭泣,眼睛却还是红肿一片。
    “官人,大概是要吃晚饭了,您是要回大堂吃,还是在佛堂,还是回卧房……”她赶紧恢复状态,只希望李长贤能忘了刚才的一切。
    “佛堂吃吧,我这佛经翻开到现在还没看过一眼。”李长贤故作责备之色,注意力却转到佛经上,“这次是特殊,但今后无论遇到什么,在人前决不能落泪,知道了么?”
    “是!小西知道了!谢谢官人!”花织夕弯下身子朝他行了礼。
    “好了。”李长贤回过头,本想示意她出去,却不巧碰上她抬起头时那双红肿的眼睛。只见他眉头一紧,似乎又觉得不满意了,“回去用热水敷敷眼睛吧,看你哭成这样跟个小娘子似的,让府里丫鬟看见了还不得笑话你。”
    “是!小西这就去!”花织夕紧张地咬了咬唇,转身快速离开了佛堂。
    李长贤坐正身子,开始翻阅经书。脑海中忽然闪过方才小西那双梨花带雨般的双眸,他却是无奈一笑,摇了摇头:越长大越柔弱,没半点男子气概,将来还怎么替自己出行见人。
    ……
    花织夕只是跑到水井旁边,打了点水洗洗脸,随后便赶到厨房让王老厨子准备素菜。
    当她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妙玉正迎面向她跑了过来。
    “玉儿,是不是找我一块吃饭呀?”花织夕也没想那么多,上前就跟她打招呼。
    “西哥哥!”却见妙玉急忙忙地上前,抓住她手上下一番打量,当看见她红肿的眼睛时,妙玉的神情变得尤为惊恐,“西哥哥!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花织夕连忙揉了揉,笑道,“没事,就是进沙子了。”
    “我不信!”妙玉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接着十分警惕地左右看了一下,对她道,“西哥哥咱们找个隐蔽的地方说话。”
    “为何呀?”
    妙玉直接拉着她躲进柴房里,看着花织夕红肿的眼睛,她满脸都是担忧:“西哥哥,大人他…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啥?”花织夕愣了愣,“什么做了什么?”
    看着妙玉一脸焦急之色,花织夕虽然不大明白但心底已经暗觉一丝不妙,难道方才自己在佛堂哭泣一事被人看见了?
    “西哥哥我都知道了!春燕姐看见你在佛堂里被大人紧紧抱住,而且你还、你还挣脱着颤抖着身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大人这么多年不娶妻肯定是有问题的!”妙玉急得不得了,说话也结巴起来。
    “哎呀你在说什么呀?咱大人怎么会有问题!”花织夕瞬间就心虚了,但她不得不佯装生气和惊讶,“春燕她看错了!大人没抱着我,我只是趴在他腿上……”
    “什么?你趴在他腿上!”妙玉大惊失色,“难道、难道西哥哥你也有龙阳之好?所以、所以你才不肯娶我的是不是?”
    “不是不是!”花织夕无语了。
    最后,为了还官人和自己一个清白,证明自己和官人都没有龙阳之好,她只好将自己阿娘过世一事说了出来,妙玉这才恍然大悟,也红了眼眶低泣起来,反倒换成花织夕开始安慰她不要难过。
    ……
    一点点小事也会差点触发大干戈,看来她今后更得小心为上了。妙玉得知事情真相后,回去跟春燕也说了遍,这才能真正还了李长贤和花织夕一个清白,在她们眼里,这二人还是正常的男人。
    佛堂用膳的时候,李长贤一般不会让人打扰,所以花织夕也不用亲身伺候在他身边,只有陈伯守在佛堂外头等候着。
    花织夕跟妙玉坐在下人庭院的走廊上吃饭,二人解开了误会便也忘记了不开心的事儿,有说有笑地聊了起来。
    这时,一个女人提着食盒向她们走近,待花织夕觉察时,那女人已经在她们面前了,竟是刘曹氏。
    “曹管事?”花织夕连忙放下碗筷,“你找我呀?”
    花织夕显然忘了曾经撞见过刘曹氏和刘元偷情一事。
    刘曹氏看了妙玉一眼,又看向花织夕,忽然拿起食盒放到她身边,笑道:“小西哥哥近来为大人奔波劳碌,奴家特意跟猎户买了只野鸡,这就炖了鸡汤给您补补身子。”
    花织夕连忙站起身,十分惊讶地看着她,连忙将食盒提起塞还给刘曹氏:“这哪行!野鸡多贵啊,曹管事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小西无功不受禄呀。”
    “这是奴家一番心意,小西哥哥一定不要拒绝啊。”刘曹氏又将食盒推了过去。
    花织夕似乎明白了什么:曹管事跟自己一向没什么来往,此番前来肯定是为上回那事儿。
    思及此,花织夕拿起边上的空碗筷放到妙玉手中,笑道:“玉儿回去替我把碗洗了吧,待会我再去找你。”
    妙玉也看得出意思,便识趣地离开了。
    走廊上便只剩花织夕和刘曹氏二人,一个小小少年郎,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曹管事有话直说吧。”
    “小西哥哥倒也直快,那奴家就不拐弯抹角了。”刘曹氏走到栏杆边坐了下来,一脸的笑容根本看不出心思,“奴家只希望小西哥哥能不向任何人提起那事儿,您有条件且开,奴家一定照办。”
    花织夕定了定,闻着手边飘来的鸡汤香味,思量很久后,终于开口说道:“曹管事的私事,小西本来是管不着的。不过既然您亲自来找了,小西也想多管闲事一会儿,把事情给您分析个明白。”
    刘曹氏听见她这么说,先是惊讶了会儿,接着点了点头:“您说。”
    “咱大人是临都县上的父母官,据我所知那类通奸偷情的案子大人审了不少回,但下场终归只有一个。”她说到这里,只见刘曹氏的脸色一变,袖下的手紧张地握了握。花织夕继续道,“这个下场我不说曹管事也应该想得到,我之所以没有立即将事情禀报给大人也是希望能给曹管事一个回头的机会,不知曹管事能否理解小西所言之意。”
    “是!奴家明白。”刘曹氏干干一笑,“只是还望小西哥哥体谅,奴家与叔叔两情相悦,奴家已故的丈夫是个十足的野蛮汉子,奴家并非自愿嫁给他而是被他抢占了去!小西哥哥恐怕也不明白这爱情的滋味,奴家若没了叔叔恐怕也……也活不成了。”
    说着,刘曹氏掩面哭了起来。
    花织夕似乎听明白了她的话,也明白她的处境,但她想的却是:“曹管事这又是何必?既然您与刘先生两情相悦,那为何不直接坦然公开?听闻您夫已经过世多年,您要是再嫁谁敢说句不是?难道您就没想过与刘先生成亲好比背着叔嫂之别的名头偷偷摸摸的?”
    “小西哥哥的意思是……奴家可以再嫁?”刘曹氏显然愣住了。
    “有何不可?我朝律例并没有女子亡夫不可再嫁啊!只要您二人跟咱大人禀明,说不定咱大人还支持呢。”花织夕想的倒也天真,不过跟在李长贤身边这些年,她确实也读过当朝律例,知道寡妇再嫁是可以的。
    “真的?真的可以成亲?”刘曹氏显然是不知道自己可以再嫁,或者从未想过自己能够嫁给刘元,脸上尽是惊喜之色。
    “对啊!如果你俩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不是更好吗?”
    “那、那奴家现在应该怎么做呢?”刘曹氏十分激动。
    “你现在回去跟刘先生商量啊,你们不是两情相悦吗?商量好在一起到大人那儿把话说明白,到时候我也会帮着说服大人的。”花织夕道。
    “好!太好了!多谢小西哥哥!”刘曹氏忿然起身,花织夕拿着食盒还给她,她这回更是死活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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