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成钧看她又垂下头不知道想什么,伸手就抬起她下颌,眼睛微微拉长了,“看来你需要练练称呼。”
    “什么?”顾冬凝拧眉,“我以后会注意,你喊什么我就喊什么。”
    “……”墨成钧沉默了片刻,声音低下去,“喊我名字试试。”
    “墨成钧。”?
    虽然不明白他要干什么,顾冬凝还是顺从喊了声,男人眉梢轻挑了下,“不是说我名字不错?喊的这么生硬。”
    “……”想到昨天晚上在皇家会所里她喊他的名字,顾冬凝羞燥的撇开眼,那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说的话办的事儿让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耳红脸热的。
    看她莫名其妙又红了脸,墨成钧失笑,“怎么这么容易脸红,下次我真要找个鸡蛋试试你这脸皮子能不能给蒸熟了。”
    她眼睫轻掀,就那么剜了他一眼,那模样说不出的娇俏生动,声音也含着笑,“以为人人跟你一样。”
    墨成钧沉了眉目看着她,心情居然也跟着她的音调变得柔软,他伸手搭在她肩膀上扳正她的身子,“总要有个称呼,你要当着我奶奶的面喊我墨成钧看她会不会抽你,来,光喊名试试。”
    嘴里话说的还是正经,可眼角眉梢透竟是透着股子邪气,顾冬凝不想脸红的还是忍不住的燥,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想想他说的又有道理,别别扭扭的还是喊了声,“成钧。”
    成钧。
    轻声慢语的,就好似天罗地网罩下来,不偏不倚的兜住男人心脏。
    墨成钧嗓音哑了几分,得寸进尺的,“再喊声。”
    “你,”顾冬凝不好意思,伸手推他,“我肯定不会喊错,你不是要上班赶紧走。”
    知道她脸皮子薄,墨成钧索性也不勉强,胸腔溢出低沉笑意,看她脸色酡红,唇畔轻抿的样子,他的心中竟是像涌动着一头小兽。
    墨成钧心底骂了句,都怀疑是不是她给他下了药,每次见她这副模样就是控制不住,他伸手挑起她下颌,就轻轻吻过去。
    细细的吻,沿着她的唇畔游走,在她咬破的地方轻轻描摹,男人声音低沉沙哑,低喃出她的名字。
    冬儿。
    顾冬凝突然就觉得腿脚发软,她想往后退,却被男人扣住脑后深深吻进去。
    有时候,最最让人心动的不是激烈脸红水乳融的情事,而是柔情蜜意的一声轻唤。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是醉了,跳动的频率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的规律。
    手臂不知何时已经不自然的攀上他的颈子,顾冬凝惦着脚尖,承受他的吻,思绪烦乱却什么都不想去想,只觉得此刻他的吻,甜蜜的像是巧克力一样。
    墨成钧真的不曾想过,会有女人影响他至斯,不过一个吻,竟让他贪恋的不肯放过,手臂收紧了揽住她的腰身。
    两人分开时已是气喘吁吁,墨成钧手臂环在她腰身上没有松开,垂眼就能看到她娇羞无比的模样,男人喉结轻滚,到底没说出欠扁的话。
    他脖子上挂着条领带,还未打起来。
    顾冬凝完全不敢看他,生恐抬眼就看到他满眼戏虐,她心脏还轻颤着,全身似乎都在紧张的颤栗,这是种让她无法自控的感觉,从心底升腾上来。
    她垂着眼,手指勾着他领带的一角,视线顺着往上看去,本想帮他打好领带,却在触及他衬衣领口遮掩的那一块红痕时顿了顿。
    她手里力度松了下,伸手将他领带扯下来,“你今天别戴领带了。”
    男人垂着眼看她,没明白过来。
    顾冬凝却撇开眼,“你脖子上有伤,勒紧了会疼。”
    勒紧了会疼。
    墨成钧伸手探了探自己脖子处,他眸光复杂落在她身上,到最后只伸手捏捏她的脸颊,也没再说话,转身就走了。
    卧室里没了别人,顾冬凝手里抓着他的领带,颓然的坐在床上。
    她其实心里很明白,当你不自觉会关心一个人的时候,哪怕再不愿意承认,也欺骗不了自己,心脏已经偏离了轨道,而她竟然不知道从何时开始。
    她摊开手掌看过去,手指还在轻轻颤抖,好似也在为她不自觉的心动而悲鸣。
    最不应该去在意的一个男人,竟然已经在乎。
    顾冬凝伸手用力攥起来,她缓缓的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内心的激荡慢慢平复,她骗不了自己也可以骗过所有人。
    奶奶下午就去补眠,顾冬凝陪着老爷子下了几盘棋。
    明显看出来,老爷子心不在焉的,最后一盘没下完就收了局,老爷子看她弯着身子收起棋子,声音低缓,“丫头,你奶奶昨晚抽疼你了吧!”
    顾冬凝听闻,慌忙坐正身子,抬眼看过去,“没,全都抽在墨……”
    她轻咳声,“成钧全帮我挡了去了,我自己倒是一点事没有。”
    老爷子看她眼,沉吟,“你奶奶就这么个脾气,她是生了成钧的气。”
    顾冬凝眼圈禁不住有点热,她是个非常感性的女人,真的经不住别人半点善意的关怀,控着要溢出眼泪的冲动,她扬着眉眼笑,“爷爷你多心了,我没事。”
    墨震渊不再说话,起身时候说了句,“要是外面再让你难堪,就搬出墨家来压死他们!”
    “……”
    咳——这说话!
    顾冬凝伸手揩了下自己眼角不小心溢出来的泪珠,她视线望过去笑着,“好,压死他们!”
    从未想过嫁到墨家会得到什么,可冬凝觉得其实她也蛮幸运。
    所以哪怕时过境迁,她想起来,竟也无法怨恨他们。
    ……
    老太太时差调了两天,就差不多倒了过来。
    自从老太太回来了,一家人凑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多了,合着墨海怡和墨允罡也都过来,晚上吃过饭后再回去。
    虽然朱敏英也没再挑她的毛病,却也不见得跟她热络,顾冬凝倒是没什么心里不平衡,她就尽量的少说,免得多说多错。
    可朱敏英显然不是这样想的,把陈伯夫妻俩喊过来,让他们交给她整个墨家大宅管理的细枝末节,意思是她可以不做,但是下人们都做什么,她最起码要做到心中有数。
    顾冬凝忍不住头疼,她有自己的工作,这会儿休假中自然没问题,这要以后事事过问那还了得,晚上时候就忍不住抱怨,“陈伯不是做的很好,他做就是了,干嘛非要让我也要明白。”
    “奶奶这是故意的想要看看你水平。”墨成钧仰躺在床上,伸手捏捏眉心,最近陆川不回来,他的工作量无形中加大了好多。
    一麟那边也没什么实质性进展。
    顾冬凝叹息,“我没水平。”
    男人扭头看她眼,“那你自己给奶奶说去。”
    “……”顾冬凝叹口气,“你看你奶奶中意谁,让她先培养着,我这以后总是要离开你们家,我就算懂了也白搭啊!”
    墨成钧一听这话脸色就沉下来,他从床上坐起来瞅着她,“办法倒是不少,你自己应付,我不管。”
    操,她怎么知道他奶奶没提前候下人选?!
    想起来就烦!
    顾冬凝看他这样,忍不住伸脚踢了他一下,“离婚时候你财产应该分我三分之二!”
    否则太亏了。
    男人就突然瞅着她,“彼此彼此,你要我三分之二,我拿你三分之二,才算公平。”
    “好啊,那这样我们全换过来得了。”顾冬凝盘算自己根本就没什么资产,痛快的很。
    墨成钧却深深看她一眼,就止住了这话题。
    ……
    江赫琛离开云顶时接到了自己母亲的电话,说是有事找他。
    男人车子在路上利落打了个方向就朝着承安市康安精神医院而去。
    vip包房里,江赫琛看向坐在床上的女人,声音轻缓,“妈,什么事?”
    女人保养得当,年龄不算大,只这几年困在医院里,脸色就显得不是那么爽朗,见着江赫琛过来,眼角才点缀上笑意,“前些天凌叔过来看我,我问了下你的情况,他也不肯跟我说清楚。”
    江赫琛嗯了声,他把带过来的一束粉黛康乃馨插进花瓶里,仔细打量了片刻后,收了手回来,他转过身子望向崔虹玲,“我的事你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男人声线低沉清冷,可只要他说出来的话,就自然能够做到。
    崔虹玲看他单手抄着口袋站着,身后窗户的阳光映射进来模糊了他的面容,她忍不住叹口气,“我都习惯了,出去不出去又有什么区别。”
    江赫琛没说话,只微微垂了下头,视线落在崔虹玲身上,“对我有区别,你在这里一天,我就一天不安心。”
    “但是,你凌叔说最近跟顾家那边闹的很僵,我是怕——”
    眉心忍不住蹙起来,江赫琛眼底一片冷沉,“早晚要撕开脸皮,也该是差不多的时候了。”
    “赫琛,我知道你等这一天很久了,可也不急于一时。”崔虹玲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我是怕你最后收不住场,没人能帮你!”
    说着,语气不免哽咽。
    男人那张清俊坚毅的脸上一片素沉,他手臂搭上崔虹玲的肩膀拥着她坐在一侧的沙发上,声音带着方开口时的嘶哑,“我没事,妈你别担心,商场的事无非是钱多钱少,其实想明白了就好。”
    有他在,再差都不会让他们一家人饿了肚子。
    可江家这摊子烂事儿,真的就好似枷锁一样困住他,江赫琛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剥离。
    崔虹玲看他一眼,拉过他的手,“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可话是这么说,其实崔虹玲心里明白,自己这个儿子,既然隐忍到了现在,为何却连朝夕都不等的对顾家下了手,俗话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他在完成了当年对她这个母亲的承诺之后,就真的半天都不想等了。
    眉心微微蹙起来,江赫琛低头看向自己母亲,“妈,我当年承诺守着江家,守着你和弟弟妹妹不被追杀,我做到了。哪怕今天我就是没了江家的势力,也不会有人敢动你们,所以,我想做什么,你都别拦着了。”
    眼底湿润,崔虹玲抬头看他,“我听说,冬凝已经嫁人了。”
    江赫琛沉默下来,他在崔虹玲身侧坐下,“妈,我有时候也想,爱情到底是什么?这两年来我一直在想,也没想明白。直到她跟我说,她嫁人了。我才知道,我根本不想从她身上获得任何东西。”
    我只是,想去爱她。
    直到有一天,再也不爱。
    那一天,景新出事时候,她晕倒前问他,到底要让她怎么爱他……
    那一刻,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身体那么轻,脸色那么白,连带着他都跟着她一起坠入深渊。
    一直在想,为什么不能更信任他一点,为什么他们之间的感情薄弱到如此。
    到最后,他才明白,不是她不信任他,而是他对她的信任太少。
    所以,当她告诉他,她嫁人了,江赫琛也以为自己可以轻易松手,却才发现,太难了。
    既然放手这么难,为什么还要强迫去放手。
    江赫琛站起身,男人眸光自是清冷,可到底是掺了抹柔情,他手掌压在崔虹玲肩膀上,“妈,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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