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两星期,平安无事,工作的事情以家人的全盘否决而告终。妈妈说你要周乐航来养就好了,婆婆说你把乐航照顾好就好了,我就是周家倾家荡产雇佣的保姆。这是周乐航的阴谋,他反对无效就用家长来压我,迫使我不得不就犯。
    最后结果是周乐航变向妥协了,他说:“既然想工作,就到公司给我做助理吧。”
    我一听做助理,兴奋得不行,敢情去了才知道他说的助理是为我特设的部门,每天的工作就是写毕业论文,偶尔帮忙打印一些文件资料,中午出去买午餐,我想吃什么就买什么,顺便给周乐航带一口就行。每月的工资奖金一分不少,周乐航的那份也会交给我,真不知道周乐航干什么活的这么无欲无求的,不见他跟女人有绯闻,男人就更别提了。
    有了御用闲人的工作,学校基本上是不去了,第一次做清闲的工作起初还有些不适应。遭到职员的议论也在所难免,不过我不在乎,早晚会有体现我自身价值的机会的。
    “给我买午饭去。”独立的一件办公室,却连一部电话都没有,与周乐航联系的工具竟然是对讲机。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让公司里对周家还有妄想的女职员犯糊涂,说好吧,一天到头周乐航也很少对我说句话,说不好吧,自从我来上班之后周乐航只吃我买的午餐,上下班时间更是形影不离。我不止一次在卫生间听到有人议论我和周乐航,多数人还是瞧不起我的,凭什么一个毫无姿色,能力欠佳的应届毕业生能稳坐总经理夫人的宝座,赶走她小菜一碟。
    说起买午餐,向来我都是亲力亲为,在办公室闲了一上午,中午时间就是放风时间。今天吃棒子面饼吧,搭配西红柿蛋花汤,再来几样小菜,堪称完美组合。
    “小陈。”身后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叫我。
    闻声寻去,真希望他叫的人不是我。
    “杨天。”我无力地回应。
    他是我曾经暗恋过的对象,我不敢肯定到现在是否还喜欢着他,但是我唯一清楚的是因为他和另一个女孩改变了我对待朋友的态度。
    我和敏敏从小就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上高中之后又加进来个叫佳佳的女孩,那个时候的我跟谁都能做朋友,跟谁都掏心掏肺诚诚恳恳。佳佳漂亮成绩好,结交了跟多别校的学生,跟她一起玩感觉很有面子,敏敏多次给我的告诫我都置之不理。
    但是敏敏说的是对的,看似老实纯真的佳佳其实并不简单。在得知我暗恋杨天之后她说她要去帮我表白,但是第二天她却和杨天交往了。她自觉自动地和我脱离的朋友关系,原本关系不错杨天也和我划清界限。
    从来都没有那么伤心过,被欺骗过才会懂得被欺骗的感觉很糟糕。我不理智的找到佳佳要问个究竟,真相却更加残酷。原来只因为我与杨天关系好,只因为我与杨天是中学时候的同学,我知道更多关于杨天的事情,佳佳这样的优等生才会与我这样的傻瓜做朋友。
    傻瓜,连我自己都承认自己是傻瓜。
    谈话的结果是换来一记耳光,在静悄悄的走廊里,耳光响亮得连心脏都隐隐作痛。杨天最后通牒般的语气,狠狠地对我说:“陈迅如,再没完没了的骚扰佳佳,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我们忍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
    我没有做过多的辩解,杨天只是又一个上当的傻瓜而已。
    只当生活中从不曾出现过叫杨天和佳佳这两个人,日子仍然过着,我仍然笑着。
    谎言拆穿的那天我正在家里等大学的入学通知,杨天的电话来得突然,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对不起。他知道真相的前提是目睹佳佳与不良青年当街缠绵,在电话里我们都哭了,为了我们各自的爱情,我们毫无保留地流着泪。
    遍体鳞伤的两个人时隔四年再次相遇,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候服务员把我要的食物递给我,他上下打量着我说:“工作餐?”
    “嗯,”我回答,顺便把钱付了,“你也是吗?”
    “一样,刚入公司的新人,给老员工跑腿。”他把手里各式样的袋子展示给我看,“你在哪工作?”
    “周氏。”我不想说的太多。
    “真巧,我也在周氏的大楼里。”整个写字楼隶属周氏集团,最高五层自用,以下楼层全部出租给了别家公司。
    “满厉害的,你在什么部门?”我们边往回走边说。
    “我也不清楚。”
    “还是那么糊涂,有男朋友吗?”他好像对我狠关心。
    “我已经结婚了。”
    他吃惊不小,夸张点都能摔个大跟头。
    之后我们就再没话说了,直到进电梯之后他问我:“几楼?”
    “顶层。”他看看我,熟悉这栋大楼的人都知道,能在周氏大楼顶层工作的人都有来头。电梯上升,他即将离开的时候看着我,认真地对我说:“小陈,我们都好好的。脑子里回响着他说的话,我们都好好的,除了让自己好好的,还能做什么。
    提前跟周乐航告假回家,坐车到山下,走了快20分钟的环山路。一路下来脑子一片空白,进了家门,我一直坐在沙发上,空白依旧,周乐航下班回来都不知道。
    “干什么呢?饭也没做。”他拍我的头,好疼。
    “我忘了。”
    “怎么了?生病了?”他伸手要摸我的额头,我躲开,说:“没有,我感觉我有点没精神。”我想起敏敏说我不再是一个人的话来,鼻子又酸酸的,我的眼泪也太不值钱了。
    “我又没怪你,怎么还哭了?”他有点手足无措,摸着我的头说,“我们出去吃。”我还是坐在沙发上没动地方,他又拍我,说:“上楼换衣服去!”
    边上路,周乐航边问我:“吃什么呢?你那次和邱东方是在什么地方吃的饭?”
    “肯德基。”
    “他就请你吃垃圾食品?我请你吃烤肉,你不是喜欢吃肉吗。”
    “好。”随便他了,不把我卖了就行。
    果然肉让我的心情好许多。我大口大口的吃着,一句话也不说,周乐航咬着筷子看着我:“你是不是属狼的?吃这么快干什么,我不和你抢。”
    “我要是属狼的第一个就把你吃了。”
    “这么想做寡妇啊。”我瞪他。
    吃得五饱六撑的,就是吃饱了,要不然还能吃。吃完了就回家,当车开上山的时候我问他:“一直走这条路就是山顶吗?”
    “嗯,想去看看?”
    我没回答,周乐航把车开向山顶。在山顶能看到城市的夜景,真美啊!我下车,坐到草地上,10月的天气让我打了个喷嚏,周乐航把他的外套给我披上,我看着他说谢谢。
    天上的星星看得一清二楚,我看着夜空,说:“你说,人与人之间,真的没有纯纯的友情吗?难道只有幼儿园的友谊才是单纯的?小的时候一有不明白的事情,大人们总说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可是我已经长大了,为什么还是不明白?”
    “大人们所说的长大不光是说身体,还有心。”周乐航也看着天。
    “心长大了,一切就都变了。有时候遇到过去的同学,他们都我说没有变,不是我不变,而是我不想变。一切都是单纯多好。”
    “一味逃避也不能解决事情,碰见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他看着我。
    我摇头,说:“没有,只是无意间回忆起了过去。”我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我只靠一下,不会太久。”
    “残された遠い昔の
    傷跡が疼き出してまた
    震えてる心隠して
    微笑にすり替えた
    いくつになっても相変わらずな私は
    今でも臆病で
    強がる事ばかり覚えて行く……”
    (摘自滨崎步《no way to say》大意:很久很久以前留下的伤痕,如今又再次隐隐作痛,把颤抖的心隐藏起来,用强颜欢笑来代替。无论长到多大我依然没有多少改变,至今还是那么胆小,只知道一味地逞强。)
    我轻声唱着,抬起头看周乐航的时候发现他也在看着我,他问:“你唱的是什么?”
    “一个我很喜欢的女歌手的歌,想知道唱的是什么吗?”我笑,“不告诉你。”我闭上眼睛,我想起了家乡的大杨树。我们都沉默着,周围很安静,静得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这片刻的宁静在城市里显得非常奢侈,然后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邱子凝例行查夜,不知不觉都10点多了。
    开车回去,我问他:“邱子凝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拒绝她?现在这个年代有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有些事你不知道,难道谁喜欢我,我就要喜欢谁吗?那我可就忙不过来了,别以为你老公就邱子凝一个人喜欢。”
    “当然了,长的好,又有钱,多少人看见你都流口水。”
    “说的这么酸,吃醋了?”
    “为你吃醋?要是邱东方还考虑一下。”
    他忽然严肃地说:“我再告诉你一遍,在你是我老婆期间,你喜欢谁,和谁谈恋爱,我都不管,只有邱东方不行,”我要说话,他按住我的嘴继续说,“别不听我的,到时候后悔了我可不提供肩膀。”
    为什么只有邱东方不行?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还有霜瑜,她是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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