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秋睡到里面后,白衍便起身把烛灯熄灭。
    再次回到床榻上,这一次,白衍闭上眼睛,转过身,背对着赵秋熟睡起来。
    “这件裸裤不舒服!”
    正当白衍舒服的躺着,即将睡着,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动静,伴随着赵秋的声音,白衍还没转头,就突然感觉到身后赵秋似乎扔什么。
    然而似乎力道不够,或者是黑影太过轻薄,最终没有落在床榻外,反而掉在白衍脖子上。
    闻着女子香味,感觉到上面少许的体温,白衍一脸意外,随后哭笑不得的拿起脖子上的黑影,心中忍不住吐槽赵秋是不是故意的。
    裸裤!!!
    这件裤子若是被其他男子得知是赵秋的,估计都到后,都会忍不住拿来做一些坏事。
    赵秋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感觉心中年纪所带来的燥热,脑海里浮现赵秋的模样,白衍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赵秋若不是故意的,白衍打死都不信。
    暗骂一声妖精后,白衍再次凭借着定力,把裸裤放好,闭上眼睛。
    白衍心中发誓,待明日离开驻使府,找到地方居住,说什么都要与赵秋分房睡,今晚由于刚到驻使府,而且装作醉酒的事情要瞒过其他人,也需要赵秋在同一间房内帮忙,种种原因,这才不得不与赵秋再次睡在同一个房间。
    一开始,白衍本以为会与之前在雁门善无一样,赵秋与他各睡各的,谁都不会打扰对方。
    不曾想……
    “去帮我拿我穿的裸裤给我!”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白衍,突然再次感觉一个脚,在被窝内,轻轻踢了自己一下背后。
    察觉到这个举动,白衍几欲抓狂,经历过男女之事,知道其中味道的白衍,早已经不复昔日定力,特别是赵秋这些动作,本就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早点睡!”
    白衍强撑着定力,在夜色下,把赵秋挂起来的裸裤拿给赵秋。
    昏暗的之中,安静的床榻上,赵秋抬起纤手,接过裤子后,察觉到白衍呼吸有些急促,语气有些慌张,一时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认识白衍以来,美眸少有露出得意的模样。
    “睡吧!一身酒味,离我远点!”
    赵秋在被褥里穿好裸裤后,便翻身面朝里面,几息后,感觉到身后的男子也躺下,呼吸逐渐稳定下来,赵秋嘴角愈发上扬。
    随着四周一片安静。
    躺着的赵秋突然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一个小布袋,很小很小,布料也很粗糙,里面仅有两枚钱。
    换作以往,别说两枚钱,就是两百钱赵秋都不会多看一眼!
    可此时,赵秋的纤手,却在抚摸过后,紧紧抓着这个小钱袋,将其放在枕旁,眼中浮现的,全都是今晚见到的场景,白衍,还有那个老妇人。
    赵秋很好奇,田非烟到底长什么模样。
    第一次,赵秋如此好奇一个女子,也很想很想见一见,那个听过无数次名字的美人。
    第二日。
    白衍早早起床,看着床榻内还在熟睡的赵秋,白衍让府邸内的侍女准备好洗漱的东西。
    穿上秦国官服的白衍,方才来到书房内,便见到茅焦与魏老、尸埕、申老,都已经在书房内交谈着。
    “茅上卿!魏老、尸老、申老!”
    白衍来到书房内,依次对着几人拱手打礼。
    除去魏老外,茅焦、尸埕等人,都对着白衍拱手还礼,看到白衍,茅焦心中满是感慨,此前茅焦一直都没想到,嬴政一直都想要寻找的魏老,居然在白衍身边。
    想到田鼎已经是白衍丈人,如今白衍在嬴政心中的位置,加之魏老昨日之言,茅焦已经没有告知嬴政的念头。
    如今年迈,从秦国那个忙碌不停,各种律令约束的地方,再次回到母国齐国,在齐国的这段时间,茅焦已经逐渐放弃再回咸阳的念头。
    哪怕如今,随着秦国吞并诸国,逐渐成为整个天下权力的中心!
    咸阳早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咸阳,秦国也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秦国,这是茅焦在齐国观望天下后,最大的感触。
    当年的咸阳,君臣一心,图东出,当年的嬴政,面对秦国内乱,诸国林立,需要无数才士。
    “大人,丽妃与公主妫涵子,在府邸外求见!”
    书房内,白衍看着竹简,茅焦给白衍介绍着,上面全都是想要拜访的宾客,每一位宾客的来历、背景,还有士族的联姻人脉,哪些人要见,哪些人可以搁置,然而茅焦还没说多久,就看到下人急匆匆的前来禀报。
    “丽妃?妫涵子?看来是来感激,昨日拔剑相救一事!”
    茅焦听到丽妃与妫涵子前来拜见,有些意外,随后看向白衍,笑起来。
    “听闻当初齐王,本有意将妫涵子许配于你,可不知为何,后面妫涵子反悔,苦苦哀求齐王打消念头!否则的话,如今与你联姻的,恐怕并非田鼎之女,而是齐王之女!”
    茅焦笑着说道。
    魏老与尸埕说着话,商量着什么事情,听着茅焦的话,目光饶有深意的看向白衍,神情有些得意,也有些松口气,似乎很笃定什么事情一样。
    “将丽妃、齐公主请入府邸!”
    茅焦对着仆从吩咐道。
    白衍看着仆从出去,无意间,看到老师的目光。
    “老夫不便为外人所知!”
    魏老轻声说道。
    毕竟魏老在齐国,多有人脉与声望,若是被齐国宗亲,以及其他士族,甚至稷下学宫的那些老头知道,少不了找上门。
    到时候不仅仅多有麻烦,就是白衍的事情,最终所有人都会牵连到魏老身上。
    魏老可不想惹麻烦,安安静静的多好,特别是之前秦王嬴政,也招揽过他在秦国朝堂效力。
    “弟子出去见丽妃与齐公主!”
    白衍抬起手,对着魏老打礼,随后在魏老点头之后,对着茅焦几人打礼,紧接着便转身离开书房。
    片刻后。
    在仆人的带领下,昨日与白衍有过一面之缘的妫涵子,便跟在一个容雍华贵的美妇身后,整个人似乎都精心打扮过一样,逐渐来到白衍面前。
    “白衍,见过丽妃,见过齐公主!”
    白衍在凉亭下,对着丽妃、妫涵子打礼道。
    对于丽妃,白衍很早便有所耳闻,是齐王最为宠爱的妃子,可自从齐王后难产不在人世,丽妃便是齐国王宫后宫之主,虽无其名,但有其实。
    “丽妃,见过武烈君!”
    丽妃对着白衍回礼,看着白衍这张脸,说实话,在齐国,白衍的模样只能算清秀一般,丽妃见过太多美男子,也在稷下学宫,见过太多身怀才学,浑身充斥孤傲气质的年轻人。
    想到妫涵子昨日对白衍再三赞誉,夸其年轻,俊美,气质远超他人,就是那些美男子与稷下学宫的学士,都不能相比,似乎妫涵子眼中除了白衍,再无其他人。
    一直好奇白衍是何等男子的丽妃,如今见面,说实话,很是失望。
    颜面的白衍,的确只能算得上清秀,至于气质,丽妃还真看不出来。
    “妫涵子,见过武烈君,多谢武烈君昨日相救!”
    妫涵子对着白衍还礼,小小的脸颊上,红彤彤的,眼神看向白衍,如同惊兔一般,连忙移开。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白衍轻声点头,随意的说道。
    丽妃倒是看着身旁妫涵子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实在想不通,除去身份外,以及名声外,妫涵子昨日夸眼前白衍的那些话,从哪里看得出来。
    望着精心打扮方才过来的妫涵子,丽妃苦笑,随后也懒得再理会妫涵子,丽妃此番过来,也是齐王授意,看能不能旁敲侧击一番,打听到白衍的来历,以及能否劝说白衍回齐国效力。
    “何足挂齿!武烈君此言,让人佩服武烈君的心胸豁达!”
    丽妃笑着说道,脸上洋溢着笑容,随后笑容散去,无奈的看着身旁的妫涵子。
    “可惜此前,王上本有意将涵子许配给武烈君,不曾想涵子年幼,不谙世事,被族人蒙蔽,最终唉……”
    丽妃说道,看着一提起这件事情,妫涵子便一脸委屈,眼神泛红的模样,这才转头看向白衍。
    “如今武烈君回齐国,又救下涵子,若是武烈君不弃,不如过几日,让涵子带武烈君去狩猎郊游,前些时日公子升离开临淄,想必那时候也刚好返回临淄,公子升素来敬仰武烈君,有公子升在,莒城、东阳、琅琊、泰山,这些地方都可以去,淳于、渊临美色亦是让人称道!”
    丽妃看似满怀笑容的说道,但话音落下后,双眸之中,一抹意外、诧异转瞬即逝。
    常年侍奉齐王,丽妃除去娇柔的面容外,最厉害的地方,便是懂齐王心意,而眼色,便是重中之重,方才提及的地方,是齐国各个方向。
    按道理,白衍不管是在哪个方向,只要提及那些方向最有名的地方,白衍的眼神都会本能的有丝毫波动才是。
    就算再隐晦,寻常人看不出来,但深处后宫多年的丽妃,可是最擅长察言观色,白衍但凡心中有一丝波动,她都不可能察觉不到。
    奇怪!!!
    丽妃心想,十分疑惑不解。
    “此番前来齐国,是奉秦王之令,不忍秦齐兵戈相指,故而白衍不敢大意,韩魏楚灭国后,无数达官权贵都来到齐国,就连北边的燕国,亦是如此,白衍担忧,这些势力人脉盘根错节,士族林立,一旦与齐地的士族勾结起来,到时候就算是齐王有意止戈,也无能为力!”
    白衍抬手打礼,婉拒丽妃的邀请,随后对着妫涵子打礼,示意要事在身。
    “武烈君多虑,齐国以商富国,常年与驻地来往,士族到齐,早已经不是一日两日,齐国有齐王在,无需担忧贼人作乱。”
    丽妃笑着解释道,示意白衍多想。
    然而丽妃那眉宇间,转瞬即逝的皱眉,方才已经被白衍察觉到。
    “今时不同往日,若是一年前,白衍自当不会怀疑,可如今齐国境内……”
    白衍说着说着,突然叹口气,不再说下去,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丽妃皱眉,不过此时白衍似乎已经不想再谈及这些事情。
    “也罢!白衍只希望,日后秦齐之间,不再行兵戈之时,白衍虽仕秦,但白衍亦是齐人,白衍不想再看到齐国再如同数十年前那般,疆土被瓜分,齐人哀痛,诸国奏乐,齐人无衣,诸国痛饮。”
    白衍说到这里,转过头,看向凉亭外。
    而听到白衍的话,别说丽妃,就是一脸难受的妫涵子,听到白衍的话,都不由得看向白衍。
    眼前的白衍是齐人!
    而白衍的担忧,是来自诸国士族,也就是韩魏楚燕的士族。
    听着白衍的话后,妫涵子都不由得在潜意识想起,当年齐国灭国的时候,的确都是韩魏楚燕诸国瓜分齐国的土地,或者说,是如今来到齐国的士族,那些士族的父辈、祖辈,在这片土地上抢夺。
    而如今,昔日那些在齐地抢夺财富,奸淫掳掠的士族,他们的后人,再一次来到齐国。
    但想到这里,连妫涵子脑海里都不由得浮现一个念头,如今的情况,怎么感觉那些韩魏燕楚的士族,用另一种手段,再次占领齐国的疆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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