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兄长暴禹不在,暴定无法得知在白衍与兄长的具体关系,但既然白衍没有怪罪,暴定自然不傻,瞬间便想用暴彨,换得白衍的庇护,从而攀上白衍。
    当初一开始,暴定是打算等到齐国,再为女儿寻一门户,不曾想差点在途径曲阜这里,被那些士族子弟盯上,幸好碰见惠普将军。
    而眼下,得知族兄在雁门,暴定怎会还有去齐国的念头。
    不仅不打算去齐国,暴定更是已经想着,要如何与白衍攀上关系,搭上这个深得秦王嬴政宠信、器重的年轻将军。
    在没来府邸前,在没有见到白衍的时候,暴定便已经私下打听过,也侧面从惠普将军那里得到证实,白衍并没有带着小妾在身边。
    也就是说,白衍恐怕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
    男儿岂有不喜女色。
    不提士族子弟,就是暴定自己,三五天不碰女色,都浑身难受,而年纪轻轻的白衍……
    暴定自信,女儿暴彨的美貌,绝对远非寻常女子,送给白衍,白衍定是不会拒绝。
    要知道,白衍已经那么长的时间,没有享受过女色。
    “……”
    暴彨听到父亲的话,心中并没有意外,甚至看着年纪轻轻的白衍时,微微低下头。
    当初在暴府时,在暴彨眼里,荆默不过是一个凭借关系来到暴府的男子,一无本事,二无才能,三无背景,而暴彨从小就被诸多士族子弟,如众星拱月一般爱慕着,怎会看得上什么都没有的荆默。
    但眼下。
    看着白衍,得知白衍的身份、爵位,权利,甚至一句话,便能让天下局势改变,秦国精锐大军,都听从白衍的调令。
    这样的男儿,谁不想成为其身旁的女人。
    毫不夸张的说,如今看着白衍的模样,暴彨眼眸都闪过一抹紧张,心中小鹿乱撞。
    如果说女子以娇颜称美,那么男儿最容易打动女子芳心的,便是权利。
    才华侧目,权利动心,这是自古以来,绝大多数男女之间,恒古不变的道理。
    爱权的,远远不仅仅是男子,女子亦慕强,而女子与女子之间,更有攀比之心,门庭之论。
    “一月之内,楚国定会派遣大军,攻打曲阜,曲阜定会再生战乱,路虽远,且还是前往雁门为好。”
    白衍听着暴定的话,看了暴彨一眼,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自从白衍为将爵之后,不管是嬴政,还是以往一个个氏族,都送美人给白衍,暴彨虽然比那些美人,要更美一些,但若对比暴姝、赵秋,还是略微不及。
    白衍没有开口拒绝,只是想到暴姝,不想让暴定难堪,也给暴彨留有颜面。
    “曲阜随时都会有变故,明日,尔等最好立即离开,前去雁门。”
    白衍看着有些不甘心,还想说话的暴定,语气满是认真的说道。
    见到眼前的父女二人,并且也得知暴定打算带族人去雁门,那么暴定、暴彨等人,迟早会见到暴姝。
    想到如今潜伏在大梁城内的张氏,这也让白衍暗自决定,不再留有张氏活口。
    “这……也好!”
    暴定看着白衍心意已决的模样,考虑到如今曲阜城内的确有些乱,最终犹豫几息,还是点点头。
    虽说有些按耐不住,但转移一想,反正白衍终归是要回雁门,况且到时候待见到兄长,也能让兄长帮忙一番,此前白衍救他们暴氏一族的举动,暴定有预感,一定是因为兄长的关系。
    故而,只要兄长愿意帮忙,就不愁没有机会,让暴彨留在白衍身边。
    反观曲阜城这里,不仅仅白衍已经统领秦国大军,攻打楚国,与楚军交战,楚军随时都会攻打回来,更重要的,还有此时城内四处流传白衍献假鼎去咸阳的事情。
    暴定也担忧因假鼎的事情,白衍说不定何时就会离开秦国,到时候暴定也担忧混乱之中,女儿有个闪失。
    没有女儿,何来与白衍的关系。
    看着身旁眼眸似乎有些失落的女儿,暴定转头看向白衍。
    “那明日,定便带着族人,前往雁门!”
    暴定对着白衍拱手说道。
    等离开,暴定再与女儿解释清楚,也顺便让妻妾,私底下开始好好教一教女儿,毕竟白衍不同寻常人,暴定也清楚,恐怕送女儿给白衍的氏族,数都数不过来。
    凉亭下。
    白衍命仆从带着暴定与暴彨离开,看着暴彨离开前,看向自己一眼。
    不得不的说,暴彨那双水灵灵的美眸,恐若是换做天底下任何一个男子,都很难不生起怜香惜玉之情,想要将这样一个貌美女子,带在身旁。
    但白衍却不会。
    站在凉亭中,看着暴定、暴彨离去的背影,白衍叹息一声,眼中流露一抹思念,随即从怀里,取出玉佩。
    暴定、暴彨得知他是白衍后的态度,对比之前在暴府之时的种种,白衍不会怪他们,也不会得意嘲笑什么,趋利避害,求益驱损,这都是人之常情,别说暴氏父女、暴定的那些妻妾,就是天下其他数不尽的氏族名门,乃至在平阳的白氏一族,不也都是这样。
    从耕农子弟,一路走到今天的白衍,比任何人都有感触。
    也清楚一个道理。
    锦衣之时身边从不缺人,但落魄之时,能在身边的,方才是最珍贵之人。
    拿着细绳,抬起手,看着微微摇晃的玉佩,白衍脑海里,忍不住想起那年,连他自己都闻到身上的尸臭味,很多人看他时,连条狗都不如,连同一个村的村民亦是如此,看他如瘟疫,远远的打招呼,也不过想要嘲笑。
    唯有田非烟,与他相处时不仅会站在他身旁,像没闻到一样,总是只有在事后,才记得捏鼻子,一脸嫌弃的走开,让他下次洗干净。
    昔日相处的一幕幕。
    白衍记忆最深的,还是往日总是一副傲娇似乎不讲理的田非烟,第一次跟他去见外祖母时,满是局促不安的站在马车旁,俏脸和小眼睛满是紧张,不敢靠近。
    还是他后面上前,田非烟方才怯生生的打礼。
    “总是让你照顾我家人,下次再见面,便不瞒你了!”
    白衍眼神微微泛红,满是思念。
    经历越多,白衍心中愈发珍惜田非烟。
    看着玉佩,曾经很多话,白衍憋在心里,没有与田非烟说,在雁门见面没说,洛阴见面,白衍也都藏在心里。
    下一次见面,白衍一定会亲口与田非烟说清楚。
    他喜欢她!
    他想要娶她,做他白衍的妻子。
    “将军!府邸外,景氏景棱,领其子求见!”
    一名将士急匆匆的来到凉亭下,站在白衍身后拱手禀报道。
    白衍闻言,收起玉佩。
    ……
    秦国咸阳。
    正当白衍忙着在曲阜布阵,准备迎战楚国的时候,在咸阳城中,因为白衍的事情,整个咸阳城,乃至咸阳王宫,都忙碌起来。
    九州鼎!
    这个象征着自古以来的帝王权利,天下共主之物,别说咸阳数十万百姓都好奇的拥挤在街道上,想要一睹其模样,就是秦国王宫的官员,都因为这件事情,纷纷聚集在王宫内,百步阶梯下。
    看着那些不断忙碌奔走的王宫侍女、官员,对于即将回到咸阳的九州鼎,绝大部分官员脸上,都露出紧张的神色,而有少部分官员,则对视一眼,控制不住眼神中的幸灾乐祸。
    “吾听到传言,说是白衍送来的九州鼎,乃是假鼎!”
    “吾亦有所耳闻,就是不知真假,若是真乃假鼎,白衍此番,怕是再难堵住悠悠众人之口,居然胆敢用假鼎,冒充九州鼎。”
    “如今,鼎即将送到咸阳,就是王上,都已经如此隆重,命吾等迎鼎祭天一事,若假鼎,不仅仅是王上之颜面,就是秦国,恐也要因白衍送假鼎,而被诸国耻笑。”
    一个个幸灾乐祸的官员,聚集在一起,小声的议论道。
    其他官员闻言,也都纷纷好奇起来,等询问过后,得知原因,这才明白,为何李斯、尉缭等人,全都不在这里。
    白衍送来的鼎,并非九州鼎,而是一个假鼎!!!
    得知这个消息后,越来越多的官员开始议论起来,而此前那些本就与白衍有过节的官员,也都纷纷对视一眼。
    若真的是假鼎的话,今日过后,他们便要接连上书,让嬴政下令,召回白衍,罢其官、降其爵,收回封地,贬为庶人。
    即使白衍为秦国立下赫赫战功,但让秦国丢尽颜面,让嬴政为世人耻笑这一件事,就足以治白衍的罪。
    白衍让嬴政颜面尽失,他们不相信嬴政心中,真的一点都不怪罪白衍。
    “假鼎?”
    白裕自然也听到议论,见到一些官员不怀好意的眼神,白裕已经无暇理会。
    见到不远处赢侃急匆匆的走来,白裕想了想,连忙上前。
    “赢侃大人!”
    白裕看着赢侃。
    “白裕将军!”
    赢侃满脸慌张,看着白裕,又望向那些百官,以及隐约听到的议论声,赢侃已经猜测到,白裕要问什么。
    “如今城内已经查出,有人在私下散播传言,并且因为九鼎之事,其他诸国无数士人、商贾,纷纷聚集在咸阳,其中不乏一些见过九鼎之人。”
    赢侃满眼担忧的看向白裕。
    咸阳城内的风声,赢侃自然也有所耳闻,得到王上命令后,赢侃也第一时间带人去调查。
    然而结果,却让赢侃满是慌张。
    种种迹象看来,白衍此番送来的鼎,恐怕真的有问题,不一定是九鼎。
    “吾先去见王上!”
    赢侃看着白浴脸色恐慌的模样,也清楚若真是假鼎,会有什么后果,有些话,眼下赢侃也不敢告知白裕,担忧白裕冲动,只能轻声说道,先行离开。
    王宫大殿内。
    随着一堆东西散落地面的声音,李斯、尉缭、昌文君、王绾等人,不由得全都看向大殿上暴怒的嬴政。
    “假鼎!”
    嬴政起身,因为愤怒,脸颊满是铁青之色。
    在得知白衍领兵,从楚将黄冶手中夺下彭城后,楚国细作也传来消息,黄冶的确被怒火攻心,落下病疾,嬴政这才没有怀疑,以为泗水当真是惊现九州鼎。
    而为了迎回九鼎,在百官的谏言下,嬴政这段时日,可是耗费无数财力、精力,在咸阳城内内外外,全都做好准备,其目的便是要当着咸阳所有秦国百姓的面,以及在其他诸国之人的见证下,不仅要祭天,更是要在王宫这里,祷告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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