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边骑将领管寿见到白衍,有些难受的低下头,他们没有留下多少人,而且由于担心匈奴大军一旦返回,白衍会有危险,故而管寿并没有按照计划,带人从山脉上下一个埋伏点,而是选择下山,等候白衍到来。
    “走!”
    白衍看着管寿的模样,望了其他将士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朝着北方走去。
    管寿以及麾下三千边骑将士,听到白衍的话,纷纷跟在白衍身后。
    大雨之中,白衍这次没有走到第四个埋伏点,便突然听到数不清的马蹄声,白衍见状,清楚是头曼单于让一部分匈奴人杀回来。
    谷道内。
    白衍停下脚步,拿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然后拿剑在前,拔出佩剑后,丢掉剑鞘。
    管寿跟在白衍身后,见到白衍的举动,连忙抬手,紧接着一个个手持长戈的边骑将士便去到白衍前面,而手持弯弓的边骑将士,也纷纷搭弓拉弦,箭矢对准前方的谷道。
    下一刻,蜂拥而至的匈奴人,便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随着战马马蹄在谷道内踩踏,飞速并驰,从一旁看去,就如同接连不断无数飞快的人影,蜂拥不断的冲向白衍一行人。
    “放箭!”
    管寿满是雨水的脸颊,转过头,张嘴怒喝道。
    刹那间,边骑将士纷纷放开手中的箭矢,数不清的箭矢朝着匈奴人射去。顷刻间一个个骑马的匈奴人,纷纷掉落到地上,然而匈奴人的数量无比庞大,剩下的匈奴人已经来到边骑最前面。
    正当最前面的匈奴人,一脸疯狂的准备让战马越过最前面的守卒长戈之时,突然间,边骑让出一个小口,一个魁梧的男子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还没等这个匈奴人反应过来,那个魁梧壮硕的男子便大步朝前跑。
    匈奴人连忙拔出腰间利刃,手持一个大铁棍,直接侧过身,一棍子劈在马腿上,战马往前摔倒,匈奴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根根长矛百年刺穿他的脑袋。
    “杀!”
    “杀!!”
    其余一排排手持长戈的边骑将士纷纷手持长戈,冲向匈奴人。
    边骑将士身后,白衍也踱步往前走,雨水之下,白衍路过牤身边,看着牤一手摁着一个匈奴人在地上,扭身全力一巴掌下去,那个体格壮硕的匈奴人直接晕死过去,牤拿起木棍一挥直接把另一个匈奴人打得脑袋都发出巨大的声响。
    白衍看向前方,上前看到一个骑马飞驰的匈奴人,活动活动手,看着与匈奴人的距离,不断估算。
    一刹那间,白衍瞳孔一缩,手中的剑全力飞向匈奴人,原本匈奴人一手骑马,一手持着利刃,正准备挥刀杀死白衍,不曾想利剑飞来,还没反应过来便中剑衰落下马。
    白衍上前拔出佩剑,在雨水之中,看到一名匈奴人与边骑拼杀,突然看见自己,朝着自己杀来。
    白衍双手持剑,格挡匈奴人的挥刺后,把剑放在匈奴人的脖子上,一步步的朝前走,然后双手用力之下,匈奴人的脖子赫然溅出一道血水,匈奴人倒在地上,睁着眼睛,满是雨水打湿的地面上,流出一股浓浓鲜红的血水。
    “来啊!”
    牤看到还有匈奴人敢冲向白衍,大步上前,魁梧有力的臂膀挥动着巨大的铁棍,在匈奴人惊恐的目光中,牤就如同杀畜生一般简单。
    绝对的实力下,配上牤那凶狠的眼神,即使是有劫掠习性的匈奴人,都不禁胆寒起来。
    谷道内越来越多的匈奴人杀了回来。
    满是啸杀声的山谷中,白衍拿着佩剑,一步步朝前走,在漂泊大雨中,白衍清楚,真正危险的并不是这里,这里有六千边骑,匈奴人想要冲过去没那么简单,真正有危险的是猗坊率领的那五千边骑。
    在没有火的帮助下,在驰援没有抵达前,边骑将士都是要拿着命去拦下,没有伤筋动骨的匈奴大军。
    “啊~!”
    思索间,白衍目光看到一个边骑将士,被两个匈奴人手持利刃刺入腹部。
    白衍看到这一幕,快步上前,来到一个匈奴人身后,双手权利劈砍下去,其中一个匈奴人倒下后,另一个匈奴人方才转过头,白衍便已经快步近身,以匈奴人对待边骑的方式,以秦剑刺入其腹部,而起刺得更深更深。
    “唔~!”
    匈奴人被白衍推着后退,死死抓着白衍的手,恶狠狠的看着白衍,嘴里却开始吐出鲜血。
    然而除去凶狠之外,匈奴人看着雨水下,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中原人,看着布满雨水的双眼中,那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那是匈奴人从未见过的眼神,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害怕~!恐惧~!
    一个个从未有过的情绪出现在匈奴人眼里。
    谷道内其他匈奴人见到白衍的手被部落男子抓住,纷纷拿着利刃朝着白衍杀来,想要杀死白衍,方才他们早已经注意到,有很多匈奴男子都死在这中原人手中。
    必须要杀死这个中原人!
    带着这个念头,很多匈奴人都面目狰狞的朝着白衍扑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
    呼啸声在啸杀声中响起,一个匈奴人直接被打得眼睛崩出丝丝血水,另一边,管寿也与其他边骑将士,朝着匈奴人杀去。
    管寿与边骑将士都杀红了眼,正如同离开沃阳前说过的话,笑饮匈奴血,就是死,他们也要杀死匈奴人,含笑而死。
    一个个边骑将士如同疯了一般,见到匈奴人就砍去,就算以伤换伤也毫无顾忌。
    这是匈奴人从未碰到过的凶狠,看着一个个不要命的中原人,大雨下,越来越多的匈奴人脸色开始出现改变,一抹恐惧浮现在他们眼中。
    望着谷道内无数中原人前赴后继,如同疯了一般,宁死也要杀他们。
    匈奴人何时碰见过这般场景,望着前面接连不断,越来越多如同草芥一般倒下,然后被如同疯了的中原人不断那剑往脖子砍,死了都要砍下头颅,一些匈奴人甚至都被吓破胆,开始转身逃跑。
    白衍感觉抓着自己手的匈奴人力量散去,面部表情的拔出秦剑。
    看着匈奴人倒下后,白衍回过头,看向方才倒下的那名将士。
    “将军!”
    边骑将士依靠在一个石头旁,颤颤巍巍,捂着腹部的手满是鲜血,但双眼看着白衍,满是雨水的脸上带着笑意,在白衍的注视下,边骑将士用满是自己浓浓鲜血的手,指着远处。
    “将军,那两个,匈,匈奴人是我杀的,给我家……”
    边骑将士说话间,红着眼看着白衍,声音逐渐变小,满是雨水的脸上带着笑容,然后睁着眼睛如同累了一般,慢慢低下头。
    白衍看着这一幕,脸颊上滴落着雨水,眼睛泛红。
    “这两个也是你的!”
    白衍强忍着离别的难过,说完,转头看向前方在大雨中,溃逃的匈奴大军。
    “还有很多呢!我帮你杀!”
    白衍轻声呢喃道。
    在白衍眼里,他并不认识那个边骑将士,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家中尚有老小妻儿,但白衍不介意,为他杀人。
    正如同将士方才笑着望向他,喊他将军!
    ……
    善无城内。
    彭宜躺在府邸内的书房中,喝着茶水,木桌旁,还有精心准备的果子,四名娇媚的女子更在一旁给彭宜揉肩按腿。
    不管什么世道,不管在哪里,有没有钱,有没有权,往往决定在其眼中的世间一切。
    “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彭宜伸手拿起一个小果子,笑了笑,轻声说道,说完便咬了一口果子,剩下的喂给旁边的美妾。
    “大人!”
    看着美妾那娇滴滴的模样,张嘴吃下野果后,彭宜脸上露出笑容,视线往下,正准备伸手轻薄一番。
    然而突然门外传来一些争执声,动静还越来越大。
    彭宜听到声音,眉头微皱,转过头,疑惑这是又发生什么事。
    第四百三十三章:甘泗的恐惧
    “甘城丞,汝这是何意?”
    彭宜起身,缓步来到房门前,然而还没等彭宜一脚踏出去,就看到甘泗带着七八名秦吏,直接来到他面前。
    这让彭宜很是不解,甘泗为何要带秦吏突然来到他府邸,而且看模样,十分不善。
    隐约间。
    彭宜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
    “甘泗为何而来,彭城令应当自己心里清楚才是!”
    甘泗看着彭宜,或许也是念及这段时日,彭宜作为城令,与他相处不错,而且刚开始来的时候还颇为照顾他,故而甘泗没有用强,侧头让走廊内的那两名秦吏把人压过来。
    “大人!”
    在两名秦吏的押送下,一个五花大绑,嘴角流着鲜血,满是脏兮兮的男子,来到房门前,看着彭宜。
    彭宜看到那名男子,看到其模样后,顿时腿脚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没有多余的话,彭宜此刻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甘泗来到这里,既然他派去通风报信的人已经被抓住,眼下任何借口都已经期满不下去。
    而想到严明的秦律。
    彭宜心中满是绝望,还有深深的恐惧。
    “甘兄,可否放吾一条生路?”
    彭宜缓缓抬起头,以往红润的脸颊在这巨大的变故下,没有半分血色,那眼瞳中的恐惧,赫然浮现在所有人面前。
    通敌,是死罪,当属腰斩!
    彭宜是善无城的城令,这点他比任何人清楚。
    “生路?大人所作所为,彭氏都要被牵连,彭氏之中,与彭大人有关的父、子外,男丁皆要墨刑、城旦舂并罚,女子毕生为奴妾,如此,试问还有谁能救彭大人?”
    甘泗看向彭宜,随后摆手示意把彭宜压起来。
    在甘泗眼里,说实话,一点都不理解,为何彭宜放着好端端的前程不要,非要背叛秦国,最终落得一个身死还牵连父母妻儿的下场。
    房间内,几名彭宜的美妾,浑身颤抖的看着这一幕,眼睁睁的看着上一刻,还高高在上,是善无城令的彭宜,这时候被几名秦吏拿着粗绳捆绑起来。
    “甘泗!”
    彭宜没有挣扎,被捆绑后拉起来,在甘泗疑惑的目光中,彭宜转头看向甘泗。
    “如今边骑在何处?”
    彭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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