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男子嘴角上扬,轻声说道。
    不过一旁的男子闻言,却缓缓摇摇头。
    “绝不可掉以轻心!暗探已经传来消息,那秦将白衍,已经感觉到中牟城有变,在收到嬴政的命令后,去洛阳城王宫内请求嬴政,准许其独自前往中牟城。”
    男子说到这里,眼中满是担忧。
    而男子的这句话,让另外两名男子同样也沉默下来。
    “那白衍,当真不可小觑!”
    一名男子说完,转头看向方才说话的男子。
    “吴高兄,你说那白衍,到底是如何知晓中牟城有变故的?要知道所有消息都已经隐蔽起来,只有极少数人知晓,那些无一不是可靠之人,况且暗探那里也已经确定,白衍绝对没有收到任何警醒的消息!”
    男子说话间,既是好奇,也有一丝丝惊叹。
    为能刺杀嬴政,所有参与的士族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绝对不可能走漏消息,更何况不管暗探也再三确认,白衍的确没有收到消息。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白衍是如何猜测到,或者说是推测到,是中牟城有问题。
    “我也不清楚!”
    吴高听到故友的话,眉头紧锁,望着远处洛阳城,那浩浩荡荡的秦国大军。
    “总之此行,务必要当心那白衍。若是此行刺杀嬴政失败,无论如何,都必须除掉白衍!”
    吴高说道。
    在代地的时候,公子嘉自立为代王,而吴高便是代王嘉身旁的亲信之臣。
    也是如此,吴高才最清楚,雁门那里的白氏铁骑,对于代地来说,到底有多恐怖,当初雁门处决士族之时,代地之所以不敢轻举乱动,趁机联络其他赵地旧臣,以及雁门那里的赵边骑,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忌惮那白氏铁骑。
    如今的代地,根本无法阻拦白氏铁骑的进攻。
    特别是白氏铁骑的主将,还是一个极其善于兵戈伐战的兵家白衍,名门白氏之后。
    有其在驻守在雁门。
    代王嘉根本没有机会,收买秦国官员以及一些秦军将领,甚至就连雁门那里的赵国旧部官员、官吏,都因为害怕治军制法严明的白衍,而不敢做代王嘉的内应,联络赵边骑。
    所以此行对于吴高来说,杀嬴政固然重要,但若是杀不成嬴政,那白衍,无论如何都要死。
    “放心吧!白衍前往中牟那里的消息,已经命人快马加鞭送去中牟,此刻中牟城内所有官员、士族都是我们的人,白衍只要抵达中牟城,便只有死路一条。”
    另一名男子听到吴高的话,轻声劝慰道,让其不必担心。
    说完后,这名男子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吴高身旁的那名男子。
    “郑留,那严氏除掉没有?”
    男子开口问道。
    而那名姓郑的男子闻言,点点头。
    “尸堰兄你且安心,那严氏知晓吾等在谋划刺杀嬴政,虽说以其严氏族人威胁,那严枞已经就范,但事关重大,我父亲是不会让那严氏活着的。”
    郑留说道。
    闻言,尸堰与吴高对视一眼,皆是没有再说话。
    在洛阳,郑氏乃是名门望族,郑公不仅在天下儒士心中威望甚高,郑氏族人也把握着洛阳盘根错节的关系,以及占据着一些重要的位置。
    既然郑氏动手,那严氏自然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更何况,吴高与尸堰,似乎也听到一些传闻。
    就在这时候,突然间房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见状。
    吴高、尸堰、郑留三人疑惑的对视一眼,随后看向房门。
    第三百三十九章:被灭口的严枞,白衍对自己都狠
    “进来!”
    郑留带着疑惑,轻声说道。
    随着郑留的准许,雅间大门被推开,一名仆从走进来,手里还带着一块布。
    “君子,方才房门外,突然有一男子过来,说是让我把这东西交给吴君子!说完那人便离开。”
    仆人来到雅间后,对着郑留禀报道。
    而听到仆人的话,不仅郑留与尸埕满是疑惑,就连吴高也摸不着头脑。
    在吴高眼里,此行前来洛阳,知晓他消息的人,寥寥无几,更别说知晓他的行踪。
    此时为何会有人知晓他在这里,并且还交给仆人一块布,让其带给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消息已经走漏!
    想到这里,吴高突然提心吊胆起来,此行事关重大,最担心的便是出现差错,到时候前功尽弃。
    雅间内。
    郑留从仆人手中接过布块,没有看,而是直接交给吴高。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布块,虽然心中十分担心,但不管是郑留,还是尸堰,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吴高。
    二人深知,在反秦所有势力之中,吴氏不需要怀疑,毕竟若论与秦国有仇,吴氏绝对远超他们二人。
    故而眼下二人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都仅仅只是心中担忧,担心消息已经走漏。
    “嗯!”
    吴高接过郑留递来的布块,打开后,映入眼帘的字让吴高瞳孔一缩,有些不可置信,又浮现一抹喜色。
    当看完里面所有的内容后,在郑留与尸埕那担忧的目光中,吴高脸色满是激动。
    “子霄!”
    吴高收起布告,随后看向郑留与尸埕,把布告交给二人。
    而听到吴高嘴里念出来的名字,郑留与尸埕皆是一惊。
    子霄?
    伴随着这个名字,二人心中顿时就浮现出一个全名:徐子霄!
    想到这里。
    郑留与尸埕满是疑惑,当初不是说,那徐子霄曾经在邯郸被暗杀,身中剧毒,后离开邯郸,怎么如今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没有被毒死?
    二人连忙看着布块里面的内容。
    果然,上面除去留下地址之外,还有留下徐子霄三字。
    “吴兄,久闻那徐君子大名,可否为吾引见那徐君子!”
    尸堰率先看向吴高,开口说道。
    尸堰乃是魏国魏相尸埕的孙子,当初在魏国之时,便从惠氏那里听过徐子霄的事迹,故而一直心生向往,有意结识,只是可惜不知那徐子霄是生是死。
    眼下虽然不明白,徐子霄为何知晓他们三人在这里,但看到徐子霄到来,尸堰自然不愿意错过这个结识的机会。
    “郑留也想一见!此番幸好有那徐君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尸堰身旁的郑留,也拱手附和道。
    对于那当初能一次性,拿出五万石粮粟的徐氏,郑留何尝不想结交一番。
    那徐子霄对吴氏姐弟,可是有过救命之恩,也是代王嘉的座上宾,眼下有机会,他也想认识一番。
    洛阳城内。
    一座不大的府邸之中,白衍一身绸衣,望着四周的走廊内,隐约还残留着一些血迹。
    白衍朝着走廊走去,很快便在一个满是血迹的书房内,停下脚步。
    当两名亲信上前打开房门后。
    一股刺鼻的恶臭,便顷刻间扑面而来。
    “别让他人进来!”
    白衍对着身旁的怀嘱咐道,此刻的怀以及其他亲信,全都是穿着布衣,带着佩剑。
    “诺!”
    怀听到白衍的话,连忙拱手领命,看着书房内满地尸体,微微皱眉,随后带着其他人离开。
    白衍则捏着鼻子,看着屋子内的尸体,并没有死去多少时日。
    “咳咳咳!”
    白衍咳嗽几下,苍白的脸色上,伴随着咳嗽的抖动,似乎身体不好。
    此刻在白衍的目光下,那满地尸体之中,一个年轻男子正跪在地上,一脸痛苦,神色狰狞。
    “郑洮!褚嫱,你们好狠!你们郑氏食言!我严枞诅咒你郑氏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男子时而呢喃自语,时而放声大吼。
    方才在这个不大的院子外,白衍便是听到这年轻男子的吼叫声,方才进来。
    因为白衍清楚,郑洮乃是郑氏郑公的长子,而褚嫱乃是当初灭韩时,一起经常见面的褚仞将军之女,也是郑洮的正妻。
    也是如此。
    白衍才会闻声止步,见四下无人后,便来到门外敲门。
    许久后都见不到回应,想了想,带着猜测,便让怀带人翻墙而入,而怀方才一进来,便看到血迹。
    房间内。
    “不得好死……”
    严枞不断呢喃着,眼神之中的怨恨,几乎要溢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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