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眼前的娘亲,把他养大成人,他怎么能不知道。
    正准备说什么,这时候竹苑的门缓缓推开,随后就看到外祖母与舅父、舅母走了进来,后面还有一男一女。
    “外祖母,舅父、舅母!”
    水寿一脸开心的喊道,随后连迎上前。
    “寿儿!”
    外祖母看着大外孙,满是慈爱的笑起来:“总算回来了!”
    正当外祖母看着大外孙可瘦了不少的时候,一旁的孇俣看着水寿,带着调侃的语气。
    “寿儿,可满意那女子?”
    知道当初为了这门亲事,小妹一家花费诸多礼金,眼下便故作调侃的小声问道。
    “美!”
    水寿点点头,憨厚的脸颊上,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孇俣的儿女孇言、孇忆也连忙向水寿祝福。
    水寿笑着感谢。
    “衍弟可有消息?”
    水寿这时候看着大舅父。
    大舅父住在临淄,传信比他们这里方便。
    话音落下,水寿就看到大舅父孇俣摇摇头。
    见状,水寿不免有些失落,他已经从娘哪里知道事情经过,明白是衍弟一直往家里送钱,他这才能娶到那么好的妻子。
    今日大婚,水寿最希望的,便是身在翼城的衍弟,能回来一起吃顿饭。
    元日过后,到时候他又要入伍,到时候又见不到衍弟。
    竹苑内。
    提及衍,孇氏也面露想念,不过今日是长子新婚,她连忙搀扶娘亲,随后让兄长等人去屋内坐。
    “娘,先进去坐。”
    孇氏说道。
    落日前。
    在焦急的等待中,水寿一家人,终于看到祖父一家的到来。
    水寿性子憨厚,见到祖父、叔父来,连忙上前相迎。
    孇氏脸色有些不好,哪怕时至今日,她都还记得祖父一家如何对待她这一家的。
    特别是莺氏,当初子卢相亲之时,莺氏故意当着其他人的面,让衍儿下不来台,借机让衍儿难堪。
    但今日是长子新婚,就是有诸多不满,也不能说出来。
    “寿儿,恭喜!”
    叔父子台看到水寿,一脸笑意的拍拍水寿的肩膀。
    一旁的莺氏也连忙笑着搭话,说那女子当不知初多少人惦记,还是水寿有福气,把那女子娶回家。
    说完。
    莺氏看着同样一脸笑意的孇氏。
    曾经莺氏最看不起这一家,但自从子卢祖父挡掉家中不少田地,换取万钱给大伯赶路去秦国之后,家里生活是一天不如一天。
    与之相反的,孇氏一家的生活,反倒是越来越好。
    如今就是其他村子,早就传言,说水村那个没出息的氺衍,得到令史的赏识,眼下跟着令史在翼城,还时不时给托人给家里带钱。
    “寿儿他娘,恭喜啊!”
    莺氏此刻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不得不先低下头。
    不过这口气莺氏自然会记在心里,等大伯归来之时,或者等子卢被那个大人赏识之后,到时候她就不用再看孇氏脸色。
    在莺氏眼里,自始至终,都看不起水衍。
    眼下不过一时好运,得到令史的赏识。
    别说等大伯回来,就是满腹才学的子卢,日后成为那个大人的门客。
    到时候,一无是处的水衍,能比得上?
    她就不相信,一个没有才学的白衍,能比得上她良人,比得上大伯,比得上她儿子。
    下次回来的时候,她倒要看看,那水衍,是不是真的如传言那般,过得很好。
    第一百四十九章:卦象,离开咸阳。
    元日时分。
    这一日,咸阳城的街道上,每家每户的百姓,都走出家门,在街道上闲逛。
    这也导致原本看似宽阔无比的一条条街道,在这一日,都呈现一副人挤人的场景。
    若是从旁边的茶楼二楼窗外看去,入眼之处,皆是喧嚷嘈杂,数不清的行人,三五成群的少年,也在这一日聚在一起。
    尽管是寒冬腊月。
    尽管多数百姓,对于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珍品首饰都买不起。
    但这些,都没有阻挡身为一名百姓,心中对来年风调雨顺的期盼。
    人群之中。
    在祭祀过后的白衍,此刻也带着暴氏、溪,也在街道上闲逛。
    曾经在齐国的时候,一年之中,唯有元日的时候,娘亲最有可能带年幼的他,去临淄城内游逛。
    如今来到秦国,作为在秦国过的第一个元日,祭祀之后,白衍自然不会呆在家中。
    白衍身后。
    暴氏也是第一次在咸阳过元日,而且还是在闲逛的时候,没有乘坐马车。
    一路上,若非白衍照顾她。
    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之中,她恐怕早已走散。
    “夫人,你看!”
    溪一路上欢呼雀跃,不断看着街道两旁的木架上,挂着琳琅满目的玉佩、木簪,甚至就连狼牙都有。
    看着一个个商贩卖力的吆喝,说着贩卖的珍品,溪的眼睛都感觉忙不过来。
    暴氏在密集的人流之中,耸着肩膀跟在白衍身后,黑发之下的俏脸,带着笑意。
    一支纤手不知何时,被牵在白衍手中。
    从未体会过这种热闹的暴氏,芳心之中,平生第一次这般开心,似乎忘记一切烦恼,没有任何忧愁。
    许久后。
    在一个溪水桥旁,人终于少了一些。
    这时候,暴氏注意到,河对岸有一排长长的行人,正在一个个的等待着占卜。
    暴氏看向身旁的白衍。
    想到白衍元日后,就要去上郡,领兵驻守在高奴。
    “大夫,忧,想去算一卦!”
    暴氏轻声说道。
    白衍早已经注意到河对岸的占卜,如今听到暴氏的话,没有拒绝,点点头。
    其实换做在平日的话,白衍绝对不会去算什么占卜。
    在白衍眼中,占卜之术,若是假的,算了也没用,而若是真,是上天安排,那算不算出来,其结果都一样。
    故而对于白衍来说,占卜就没有什么作用,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去信这些。
    但眼下是元日。
    暴氏既然想去占卜,那就当图个喜庆。
    “这师上可真准!去年我来算过一卦,那时候卦象说我时运不济。”
    “对对,我隔壁那家的,也找这师上算过一卦,也都直言这师上卦象准!”
    河对岸。
    白衍方才与暴氏靠近,就听到一排行人,尽是互相交谈,吹嘘着那占卜之人的厉害。
    闻言。
    看着身后的暴氏与溪美眸之中,愈加期盼,白衍心中直摇头。
    卦师当然算得准,因为算不准的,都没来。
    而且就是来了,也有办法忽悠过去,若是不好的话,那多半就是你泄露天机,告诉别人引来祸事。
    若是好的话,那就是当初占卜之人于心不忍,回去为其祈福祷告。
    前者虎你,让你掏钱,后者骗你,让你感恩戴德,更加心甘情愿的掏钱。
    不过白衍知道,这种小褂还算是好的。
    曾经在春秋时期,人们对于占卜的信奉程度,更加离谱。
    可以说小到衣食出行,大到两国伐战,都要算上一卦,前者若是卦象不利,则不饥渴不出门,后者卦象不利,则死守不战。
    这种离谱的现象,直到春秋后期,才逐渐消亡。
    因为按照占卜卦象,按照其中的规律,那一年三百多天,有超过两百多天,都不适合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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