珪父,珪母正在看着少女,似乎正对着少女说些什么。
    “大夫曾经说过,珪是不想委屈我,方才入战场,如今我怎可离开。”
    隐约间,似乎隐约响起女子的声音。
    就在这时候。
    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少年满是笑的走了进来。
    “母亲,父亲!”
    少年对着夫妇说道。
    一瞬间,珪父、珪母被吓一大跳,就是少女,也都被吓得脸色惨白。
    “珪儿?”
    珪母红着眼,怔怔的少年,起身后颤颤巍巍的上前,伸手触摸着少年的脸颊。
    不是冷的,不是冷的,这不是梦!
    伴随着这个念头,珪母的双眼,不断流落泪水。
    “母亲!”
    珪看着自己的母亲,看着母亲流着泪,珪的眼睛也红了起来。
    随后,珪看向父亲。
    “珪儿,你怎么?那坟……”
    珪父此刻看着珪,上下打量,一脸疑惑、满是不解,恍恍惚惚。
    眼前的是珪,那坟头里的人,又是谁?
    “那人不是我!”
    珪苦笑不得的说道。
    原来当初他跟随岑舟将军,去驻守防范新城附近的乡里、道路,结果人生地不熟,面对韩卒昼夜不停的伏杀,秦卒伤亡惨重。
    于是岑舟将军便让人乔装打扮,去到各个城邑内做暗探,试图查看其他城邑韩卒的动静。
    而他由于年轻,又迫切想立功,岑舟将军便把机会给他。
    之后他的衣甲,都留在军中,结果不知道是那个秦卒,看他秦甲美,又见他久不归来,便在晚上穿着他的秦甲,以为没人发现,甚至以防万一,还把木牌都带上。
    “那尸体被丢在野外,鸟兽啃食,又加暴晒,早已面目全非。”
    珪说道。
    说道这里,珪红着眼,因为他知道,就是这样,那个人,依旧去把‘他’的尸体给带回来。
    韩亡之后,岑舟将军战死,他证实身份,花费不少时日,但也正是这样,他才听到更多事情,也知道,他的秦甲与木牌,都已经带回家。
    房屋内。
    珪的父母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彻底傻眼了,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还有误会。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珪父、珪母连忙松口气。
    但随后,夫妇二人想到今日的事情,连忙白衍来这里的事情,告知自己儿子,整个过程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说着说着。
    “今日我们拒绝五大夫的好意,五大夫执拗不过,便偷偷交给我们夫妇二人两块金饼。”
    说话间,珪母连忙来到一个角落,搬动上面的木材后,在一块木板下,拿出一块裹布,交给珪。
    “大夫在坟头祭拜之后,将金饼交给我,随后似乎往平阳方向离开。”
    珪父说道。
    想起今日的事情,珪父看着儿子。
    珪父心里清楚,那大夫,是真心实意的待珪,并且远超任何人。
    可惜的是,若是珪早点到家,那大夫定然能看见珪。
    “平阳!”
    珪呢喃一句,看着手中裹布内的两块金饼,那通红的双眼之中,闪烁着感动的泪水。
    第一百三十二章:抵达白氏。
    平阳城。
    城门的几名秦吏,正在检查进出百姓。
    伴随着天色渐黑,给人的感觉是越来越冷,伴随着一阵阵寒风吹过脸庞,瞬间让一名名秦吏,感觉到刺骨的冰冷。
    身为城吏,酷暑、寒冬对于他们来说,一直都是最煎熬的两个季节。
    前者能把人晒晕过去,后者能把人冷死。
    但在服役之时,他们身为秦吏,可不敢离开城门。
    用人话来说就是,死也要死在城门。
    这时候,看到远处一名少年牵马走来。
    “站住,何人?”
    一名秦吏,对着少年问道。
    秦制皮甲下,秦吏两只手都互相放进袖口之中,并没有取出来的意思。
    其他几名秦吏,也上下打量那名少年。
    少年身着布衣,牵着一匹马儿,马儿上面放置着一个长条布裹,似乎是剑。
    这即将天黑,这少年带着一把剑,不得不让人询问一番。
    “白衍。”
    白衍从怀中取出自己的身份木牌,随后拿起来,对着几名秦吏说道。
    城门口。
    一名名秦吏听到白衍的话,顿时连忙站直身子,把手放好。
    身为平阳城的城吏,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白氏,更不可能不知道如今白氏之中,谁在军中。
    “大夫!”
    方才询问的秦吏,看到木牌之后,连忙拱手打礼,随后让开道路。
    其他秦卒也纷纷毕恭毕敬的让路。
    此刻。
    见到白衍没有开口训斥方才他们的模样,所有秦吏心中都松口气。
    他们都听说过白衍的名字,都知道此前在秦灭韩之战中,白衍的事迹,但没有见过白衍本人,没有接触过,他们都担心白衍不近人情,以律(刻薄)待人。
    片刻后。
    “这五大夫为何不乘公车?”
    “是啊,而且怎么是从西门归来?按道理,不是应当从东门入城?”
    看着方才年纪轻轻的五大夫入城之后,一名名秦吏互相对视一眼,小声的议论道。
    这些秦吏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么冷的天,乘坐公车不用被风吹,又有人掌马车,别提惬意。
    这可是爵至公乘之上的将军,才能得到的便利、舒适。
    当今天下,那个孩童不是从小就梦想着,有一天能乘坐公车。
    为何这五大夫,放着公车不坐,却要独自在这大冷天骑马。
    若是方才五大夫乘坐公车,他们也不会这般冒失。
    疑惑之间,一名年长的秦吏,突然感慨。
    “如今白氏又出这新贵,如此年轻,加之白氏白裕将军的爵位依在,白氏地位比起此前,应当是更高一分。”
    秦吏转头说道。
    其他秦吏想起白裕将军中毒的事情,也纷纷点头赞同。
    说起来,他们都感觉幸亏在伐韩之前,白氏恰巧又有族人入伍,并且这新入伍之子弟,其才能不负白氏之姓,在白裕将军中毒后,这这名子弟立刻撑起白氏的地位。
    否则。
    按照白氏此前,除白裕将军,其他白氏族人尽数行商的场景。
    若是没有这年轻白氏子弟,当初白裕将军中毒之后,白氏便无人在朝中手握实权,白氏地位,恐怕说是一落千丈,都丝毫不夸张。
    “如此年轻,就是五大夫。白氏日后说不定能再度显赫。”
    一名秦吏感叹道。
    伴随着话音落下之后,伴随着一股冷风袭来。
    几名秦吏全都再次缩起身子。
    ……
    白氏府邸。
    或许是因为白裕中毒的事情,此刻府邸门前,看守大门的下人,比起上次白衍到来之时,数量多上一倍。
    白衍牵着战马,来到府邸大门处。
    想起白裕昔日的话,若是太过生分,定会让人生疑。
    白衍便只能装作轻松的模样。
    大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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