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鲁川不在意的说,“我觉得四个保镖有点单薄,这不多找几个保护我啊。老爷子那次随意就把我人给卸了,这些可都是当过特种兵,”他小声说,“我原本想找保镖,他们原本是战友,退役了正好想干这一行,这不就带回来了。我还给你带了两个,省的廖永找麻烦,这礼物不错吧。”
    廖永又不用弄死他,用保镖干什么,人家要打官司。只是这话贺阳跟那个神经病解释不清楚,只能说不需要拒绝了。
    廖鲁川一脸遗憾的收回了礼物,就冲着那十几个人说,“行啦,主卧是我的,其他你们自己分配,明早九点,跟着我去看我爹,都精神点啊。”
    贺阳听到一声整齐划一的怒吼,“是。”
    第二天,贺阳接到了法院的传单,而廖鲁川则带着他的穿着统一黑西装的保镖大队,浩浩荡荡去医院了。
    ☆、第83章
    贺阳接到诉讼书就笑了,从开始起诉,先是七天内缴纳诉讼费,再是五天内将起诉状送达被告方手中,朱骜才拿到专利证书几天啊,这东西就到了手,显然,薛义涛对这事儿十拿九稳,压根就没等着证书下来,就已经开动了。
    不过他越有把握越好,贺阳不怕看他掉下巴的样子。
    诉讼书上原告两个,宏远位列第一,薛义涛作为投资人,居然也写了上去。贺阳看完后随手就将东西给了陈艺文,反正怎么办那天也都说清楚了,陈艺文早已经将人马准备好,一拿到手,就责令法务那边准备答辩和证据。
    说实在的,如果young想要拖,这件事儿就是个持久战——一切都在期限的最后一天提交即可。不过贺阳还有别的事儿——他还想回南城看看呢,他都回来这么久了,也没跟他妈说过,也没联系过吴文才,他都有些过意不去了。只是,如今因为他和朱骜的关系不好曝光,他即便有空也不便回去,所以只能等着。
    所以,陈艺文就交代了,在尽可能从容的情况下,快速应对。
    可从容这种事情哪里是随便说说就能做到?譬如说已经一辈子身经百战廖云山,和半辈子阅女无数廖永。
    廖永昨天夜里就接到消息,说是廖鲁川回来了。他一路上没找到廖鲁川的行踪也就够窝囊的了——他自认为是个拿着巨大资源的正常人,居然搞不过一个疯子。昨夜里就想让人动手收拾了他,省得老爷子见到廖鲁川,又要护着他,到时候动手就不好办了。
    结果,他的人刚到楼底下转了一圈,就跑回来了,说是廖鲁川那边有高手,他们刚靠近就被发现了,压根不敢过去,肯定会打草惊蛇。
    廖永那时候就在廖家大宅,自己的卧房中,直接就砸了手中的红酒杯。他老婆齐云恰巧洗了澡出来了,听见了他的对话,也瞧见了他这狰狞的样儿,嗤笑道,“你也就是拿着死物出出气了。”
    廖永当时就想弄死那个娘们。廖鲁川怎么跑的,他查遍了所有法子,都没结果,想来想去,他就只能想到了他老婆齐云身上。倒不是怀疑齐云跟廖鲁川有啥关系,说真的,在他没勾搭上方素然之前,齐云是拿廖鲁川当眼中钉的。他就是觉得,自从有了廖成渝后,齐云事事就恨不得跟他对着干了。
    就比方说今天他不高兴,正常的女人就算不上来劝解,也该一边去躲着,她居然还敢嘲笑自己。可惜,廖永当年太听廖云山的话了,他娶得可是齐家的大小姐,虽然不如神光,但也是一等一的企业,娘家背景这么硬,他能冷着,能乱来,就是不能动手。
    廖永就气急败坏的冲出了门,找方素然去了。
    方素然倒是小意温柔的——她长得的确漂亮,可再漂亮的女人廖永也见过,当初吸引廖永的其实就是她的身份带来的禁忌感。结果没想到一下子就弄大了,廖鲁川闹腾成那样,他又不缺女人,自然对方素然冷了下来——除了来看廖成渝以外,几乎不动她了。
    可方素然毕竟是个有需求的女人,廖永又那么狠,她又不敢找人,只能挨着。何况如今廖鲁川回来了,分分钟想弄死她,她更要抱紧廖永的大腿,好大树底下好乘凉——她没见廖鲁川那疯样儿,还以为这是十几年前呢。
    结果就是廖永来看他亲爹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原本站着就有些费劲了,等到了廖鲁川带着一串穿着黑西服拿着白百合扎成的花束的保镖进来时,他要不是扶住了床,差点就跪那儿了。
    上次廖鲁川不过给他送了一束白菊花,这次,他居然给老爷子送了十五束白百合。
    尤其是,老爷子来这里可是养病的,就带着几个护理人员,谁能挡得住那群五大三粗的保镖们啊。就听见廖鲁川拿着那束花做了个休止符的动作,一群保镖就跟商量好的似得,一个个上前来,将花放在了老爷子的床前。
    一个个的,加上廖鲁川,一共十五个。
    廖鲁川是最后一个上来的,手中的那捧花特别大,他将那束花放在老爷子床前已经堆成山的花束上时,还抬起头笑了笑,“爸,我出去溜达了一圈,还是想您,这不,回来看您了。”
    廖云山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脏,骂都骂不出来了,只能一边用另一只手指着廖鲁川,一边大喘气,恨不得立刻晕厥过去,可惜的是,他最近八成遭遇这些事儿多了,半天也没昏倒,只能生受着。
    还是廖永等着腿有劲儿了跳了出来,指着廖鲁川就想打,“你在咒爸死吗?有你这么做儿子的吗?我今天替爸教训教训你。”结果却被廖鲁川身边的一个保镖给一把抓住了,他那掏空了的身体,保镖几乎不费力就给他扔在了一旁。
    廖鲁川这才将廖永刚刚坐的椅子扯过来,自己大马金刀的坐了上去,对着看样子还挺激动的老爷子无比认真地说,“爸,廖永这是诬陷我呢,我是真想你了才回来了。我原本准备去爬雪山呢,结果发现自己稍微高点的地方就想往下跳,我就想着,我要是跳了,可就见不到你了。这不我就回来看看你。”
    他那样就像是说一件最最认真不过的事儿,看起来特别的平静。老爷子原本还生气呢,可瞧他这样,又觉得八成廖鲁川是真想他了,只是犯病了,所以才有异于常人。老爷子脸上的气就慢慢下去了。
    廖鲁川仿佛没看见一样,还在那儿说,“可我发现,我大哥不喜欢我呢,我一进城就找人跑我楼下,想弄死我。爸,你别生我弄这么多保镖的气,要没他们,我不得被弄死了。”
    老爷子一想就明白,老大这是想先下手为强,结果被老三发现了。老三这是带着人马示威又告状呢,他再生气,其实也没弄死廖鲁川的意思,那可是他儿子,何况这事儿也交代过,廖云山就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廖永一眼——这关头,廖鲁川出事儿,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廖永。
    他这回也不能说廖鲁川不好了,只能哄着他,“你哥不会了。”
    廖鲁川就高兴了,冲着老爷子说,“那行,我信爸的。对了,爸,我钱用完了,再给我打点吧,我养这么多人吃饭不容易。您不会不给吧。”
    拿着他的钱养一帮人来气死自己,廖云山可又不能说句不,廖鲁川明显精神不太对,谁知道哪句不适应就又闹腾开了呢,他连连点头,“行啊,等会儿我让秘书打给你。”
    廖鲁川听了就高兴了。这才大摇大摆地带着人马走了。
    走之前还看了廖永一眼,那眼神可不是刚刚那样,而是无比的清澈,廖永顿时明白他刚刚是装的,他在向自己示威——我就明晃晃的这么在你面前来回,你也弄不死我。
    他几乎立刻跳起来就想指责廖鲁川装相,结果老爷子却不信了。没办法之下,廖永出了门就给薛义涛打电话,“宏远的事儿怎么样了,怎么还不开庭,快点,我要看着那家伙被赶出去,彻底赶出去。”
    有着廖永的命令,贺阳那边又还算配合,开庭这事儿就变得顺当起来。不过寥寥半个月,双方就要对付公堂了。
    这时候已经是七月初,热的地上都能摊鸡蛋,贺阳已经开启了没事不出门状态,天天把穿着裤衩背心把自己关在空调房中吹冷风,结果就患上了感冒,天天抱着抽纸在屋里晃荡。
    朱骜从那天后,除了开庭时间定下来时,给他发了条一切如旧的短信外,就再没消息。倒是黎瑞安听说了,来了几趟——程军回了不对,他又放了暑假,没人当跟屁虫,岂不是更闲的上了。
    贺阳倒是见他,也招待他,只是却是朋友般的,半点暧昧都没有。他带来的那些专门点的大厨做的粥和饭菜,贺阳也吃,但常以吃不了为由,把万年老光棍陈艺文叫过来帮忙,结果二人行就成了三人,黎瑞安想要弄点小温馨小暧昧也就没了市场。
    贺阳这态度已经够明显的了,黎瑞安其实也不是那种看不开的人,若是原先,他早就算了。可如今他也有三十六岁了,已经到了要定下来的时候。这个圈子里,说人多,那可是真人多,天天都有新面孔出现,可要找一个他能看上的,却是少,贺阳之前,他都空窗好久了。
    所以,他总觉得自己该试试。
    只是他运气不太好,没选对时间。那是开庭前一天,廖鲁川不放心就过来瞧瞧贺阳,结果就碰上黎瑞安问贺阳,“你也没朋友,我也没有,咱们为什么不能试试呢?你也是个自律的人,我也不是那种爱玩的,咱俩以后一定能处的好的。”
    贺阳还没回答,廖鲁川就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指着黎瑞安说,“你哪点看着像是个小攻了,你是给自己找对象呢,还是给程军找二房呢。”
    黎瑞安这种话也听了不下多少次了,他长相儒雅,从一进圈子,人家就以为他是个受。只是没想到,一抬头看见贺阳,却见他居然是一副赞同的模样,顿时,黎瑞安就知道自己彻底没戏了,最可悲的恋爱,不就是爱人拿你当同类吗?
    他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站起来告别了。贺阳送他到门口说,“有空一起爬山。”黎瑞安有些无味的点点头,就走进了电梯里。
    等着回来,廖鲁川就说他,“让我做这个恶人何苦,反正你跟朱骜也不可能了,我倒是觉得他还不错?有钱有权又有相貌,人也好。”
    贺阳挺认真的说,“那也要看眼缘,我对他没感觉。再说他那种人,毕竟是糖罐里长大的,你开始就严词拒绝了,他家教好,想想转过了弯来还能做朋友,要是拖拖拉拉的,等到最后才说清楚,他肯定是要恨的。那时候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朱骜一听是这个道理,何苦贺阳一向有主意,就没在说什么。解决了这个感情的小纠纷后,第二天,正式上庭的日子到了。
    ☆、第84章
    事实上,贺阳并没有出现在被告席中,代表young的是陈艺文,他们请的律师叫做陈燕婷,在这方面颇有名声。而原告那边出现的则是谢林涛,代理律师则不是薛超了,而是换了名叫李安然的律师,瞧着十分沉稳。
    贺阳就坐在下面的旁听席中,他侧头看,就在旁边不远处看到了薛超和一个与他微微有些像的男人,他想那应该是薛义涛——朱骜并没有出现。
    案件一开始是法庭调查,原告先发言。谢林涛从发明专利持有人的角度,对他从何时开始有了这个初步想法,到中间做了哪些工作,如何让胃部胶囊机器人成型,以及申请专利的过程进行了简单的陈述,然后重申了他们的要求,要求判定young专利侵权。
    当然,他的专利申请时间是提前了的,也就是在三年前的6月2日。
    而陈艺文的陈述内容也差不多,但偏偏,两份专利的申请时间,是重合的,young所购买的胃部胶囊机器人的申请时间是在三年前的6月12日。这使得他们在搜集相似专利信息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对方。
    只是因为美国与中国对于专利的审查期限不同,中国在三年左右,美国在两年半到三年间,所以造成了时间差,young提前拿到了美国的发明专利,然后来到了中国准备进行推广。
    因此,即便young拿的是美国专利,但宏远也是不可能让他们专利无效的。他们只能从侵权方面进行申诉。
    紧接着,双方律师又提供了证据,事实上,如果宏远的申请日期还是一年前的话,这场官司还有点悬念,但如今时间一改,双方时间相近,宏远的专利是中国的,时间申请在前,young虽然提前拿到专利证书,但却是美国的,更何况他申请时间在后,又没有申请pct,但凡了解一点的都可以判定,young侵权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因为结局太过明显了,虽然young的举证还没结束,宏远的代理律师李安然脸上就已经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他坐在那里,整个后背虽然仍旧直挺着,可肩膀已经松了下来,贺阳明白,这是觉得后面有把握了。
    而下面的薛义涛还好,只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薛超,八成还是年纪小历练少,忍不住的脸上就露出得色来,看向了贺阳这边。贺阳从李安然脸上收回目光来时,恰好扫见了薛超看向这边的动作,他就挺坦然的回了过头去,跟薛超在旁听席上来了个隔空相望。
    薛超实际上年纪跟贺阳差不多,都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他学的法律,一毕业在一家大律所干了两年后,就被亲叔叔叫来公司做法务了。因为从头到尾就被捧着,自然是傲气逼人,如今和贺阳对视,忍不住就勾起了嘴角,做了个耸肩的动作,意思是不好意思啦,我们赢定了。
    可贺阳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他跟小丑一样表演完,用口型回敬他三个字,就把头扭了回去。倒是薛超愣了一下,一般人对于唇语也没有研究,何况贺阳的嘴型并不是特别明显,他自己学着贺阳的样子来来回回试了几次,却不得要领,可再去看贺阳,他已经不说话了。
    这时候,就听见李安然对着法官说,“请法庭允许传证人朱骜出庭作证。”
    事实上,因为朱骜是宏远的实际持有人,与着原告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他的确是能做证人,但是证词几乎是没有任何说服度的,之前他也就这事儿跟宏远这边告知过了,不过朱骜依旧不听,薛超那边只当朱骜是太看重这事儿了,也没在意,他愿意上就上吧,反正作为一个老板,还能坑自己吗?
    所以,李安然对自己最后的这位证人也没觉得多有意思。
    贺阳就瞧见朱骜穿着件西服走了进来,他在行动中向着旁听席这边扫了一眼,目光在薛义涛和贺阳这边分别做了停留,然后就站在了证人席上。
    李安然就例行公事的问他的姓名,工作,与谢林涛的关系。朱骜一一作了解释。然后李安然就开始发问,“谢林涛什么时候第一次提起胃部胶囊机器人的构想?”“你们决定合作创业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研发有了进展?”这一切朱骜回答的都与谢林涛的对的上。
    随后,李安然就有些漫不经心地问了朱骜一句话,“你们是在三年前的6月2日申请的胃部胶囊机器人的发明专利吗?”
    他以为朱骜会给他同样的一句“是”。却没想到,这时候朱骜却斩钉截铁地说,“不是。”
    那两个字声音并不大,李安然甚至开始都没有听清楚,还想接着往下问下去,“你……”他话头都起了,才一下子回过神来,猛然抬起头与朱骜对上了,却看见朱骜的眼睛平静而又深沉,就像是一湖水。
    而此时,下面的旁听席上已经乱了起来,聊聊不多的二十来个旁听者都小声的低声询问,“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说不是啊,他不是原告的人吗?”
    尤其是薛义涛,原本深深坐在椅子里的身体也陡然坐直了,皱着眉头看向了证人席的朱骜,脸色越发难看。
    此时就听见朱骜接着往下说去,“我们的申请时间并不是在三年前,而是一年前的6月2日,申请的也不是发明专利,而是实用新型专利——那时候我们想要尽快上市,而发明专利审查时间太长了,所以我们选择了只需要一年就能授权的实用新型专利。只是奇怪的是,当今年的6月中旬,我去专利局取专利的时候,拿到的却是这本枣红色的证书。我的申请时间也已经全部修改。”
    朱骜这一声出来,几乎整个庭审大厅都炸了。下面的人议论纷纷,上面的法官也有些郁闷——这哪里是普通的民事案子,专利怎么可能随意修改,这显然是涉及到了专利局的部分官员。
    只是朱骜的作证有理有据,他拿出了当日他们申请实用新型专利的存底,那些专利请求书、说明书、权利要求书、摘要的打印时间,还有缴纳费用的存单,在初步审查时下发的补正通知书,几乎是不可置疑的证据。
    等着朱骜说完,法官怕是也觉得棘手,略一沉思,决定休庭十五分钟,而这一声令下,下面的议论声彻底压不住了,哄得一下大了起来。
    而薛超却突然明白了贺阳话语的意思,他在说,“往下看。”
    young早就有准备了,这事儿他们早就知道了,怪不得朱骜让谢林涛去当了原告,自己却非要当这个所谓的证人,他们就是想要趁机将这事儿说出来。薛超不由急了,小心翼翼去问脸已经黑了的薛义涛,“叔,怎么办?”
    薛义涛倒是比薛超见得多,他拿了手机矮了身子匆匆往外走,“我跟大少联系一下。”
    廖永此时此刻正郁闷着呢,廖鲁川带着人给他爹献了十五捧鲜花,结果就从他爹手中拿走了五百万。这点钱他看不上,可转头廖鲁川就拿这钱买了辆改装过的,堪比装甲车的吉普开着,还跑到神光招摇,甚至还去了趟廖成渝上学的初中,说是亲爹要来接儿子,在第三堂课上,就把廖成渝弄走了。
    廖成渝倒是不想走呢,他几乎扒着门框都快被拉成直的了,那班主任也是阻挡,可管不住廖鲁川手里拿着户口本来的啊,谁知道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把这东西藏着,这会子拿出来了。上面可明晃晃写着他是廖成渝的亲爹呢。
    没办法之下,廖成渝就被生拉硬拽走了,老师赶忙打电话给廖永汇报。廖永就满大街的找。结果,薛义涛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廖成渝也拿着自己的手机刚给他打了个电话,孩子声音都颤抖了,磕磕巴巴的说,廖鲁川把他带到郊区的山头上来了,他面前十公分就是空的,他快要吓死了。
    廖永也要吓死了,那可是独苗啊。
    这时候薛义涛跟他打电话,说自己把事儿办砸了,廖永怎么可能有好心情?他直接一句话扔给他,“事儿我已经办了,这中间牵扯多少你心里清楚,没人敢动我,可有人敢动你,你自己看着办。”
    薛义涛就知道,这会子是真遇到□□烦了。可庭审都已经进行当中了,事儿已经说出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就是敢把身价都给法官,那也没人敢当众受贿啊。他现在无比后悔,当初以为胜券在握,走的简易程序,想要就快解决。只能不停地期望希望这个法官不要当庭宣判,说不定还能想法子走走路子。
    何况,生气的还有李安然呢。薛义涛刚刚转过弯,就听见李安然气急败坏的冲着薛超吼,“什么叫我做得不够,你们提供的证据就是假的,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们,有什么事提前跟我说,我也好有准备,可你们还是对我隐瞒了事实,你也是个律师,怪我?你好意思说得出口。”
    李安然一副他输了也有理的意思,要是原先的薛义涛,肯定直接上去让人滚蛋。可如今,他却没这个心思了,反正他换谁这场结果都一样,压根没必要再得罪一个。
    等着重新开庭。薛义涛几乎面带灰色的走进了二号厅。可这次,跟刚刚的氛围几乎是相反的,薛超一副要死了的表情,李安然也不是那样轻松了,他毕竟是个专业律师,也不希望打败仗,整个被告提交证人证据过程中,他人都紧紧的绷着,只是李艳婷在严谨性上比他要强不少,他没挑出任何毛病。
    等着过程走完,因为事实清楚,法庭当庭宣判,宏远控告young专利侵权一案不成立。贺阳纵然早就知道结果了,可依旧松了口气。倒是薛义涛怕是也没想到当庭宣判这事儿,还以为能有其他法子,整个人都晃了晃。李安然几乎在一结束就走了,只有薛超扶着他慢慢往外走。
    贺阳略等了等陈艺文,又跟陈燕婷道了谢,这才带着人慢慢走出了二号厅。没走几步,却在停车场瞧见了正在对峙的薛义涛薛超叔侄俩,还有朱骜和谢林涛两个人。
    他听见朱骜冲着薛义涛说,“你这回倒是想着来威胁我了,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那群拿了东西乱发专利的人就算恨,也是廖永和你人吧,会先来找我?你本末倒置了吧。再说,我劝你别这么嚣张了,这场官司结束了,别的可没结束,你等着我的起诉状吧。宏远不需要你这样的投资者。”
    ☆、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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