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衫步伐交叠,脚步坚韧而挣扎的开始左右旋转,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可眼神是那样的哀伤,鼓点又急促了起来,像是在提醒她,你看啊,看那撞的支离破碎的车里面,你的父亲就躺在里面,他半阖着眼在叫你的名字呢。
    你听,一句句的。
    衫衫…
    衫衫…
    她恨不得能凑过去救他出来,她又悲哀恐惧的不敢上前,不,不会的,那不是她的爸爸,那不是疼她爱她护她的爸爸,那不是的。
    她不愿意相信,脚步定在一点,像是在固守着最后的坚强,旋转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身子终于化作了一道残影,转动时眼神却还在不停依恋而又殷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在祈求他宽恕一下自己,可怜一下自己,不要离开。
    鼓点戛然而止,姜衫的动作陡然定格,重新恢复了最开始的姿势。
    呼麦声再次远远的传来,姜衫浅浅笑了,双眸晃动着,柔软到极致,她想坚强的撑下去,她也必须要坚强的撑下去,这世上终于还是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不撑下去…
    又能怎么办呢…
    她的姿态虔诚,腰身柔韧而不盈一握,她明明是在笑着,脸上却又仿佛是在泫然欲泣,那样几乎要溢出来泪珠般的眼神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秦战,秦战心头竟然也不自觉的就涌上了一丝莫名的悲伤。鬼使神差的,这一刻的秦战觉得自己若是一直不动的话,眼前悲伤到几乎要淹没整个世界的女孩就会这么直接在他眼前消失了一般,愣怔的秦战就这么直接伸手托住了姜衫半后仰着的腰身。
    姜衫垂眸,终于还是把几乎要留下来的眼泪给逼了回去,顺着秦战的力道站起身来,秦战揽着她的腰,就像是个再合格不过的舞伴,姜衫双手自然的摆在身前掩住因为情绪的波动为微颤的指尖,弯身谢幕。
    容纳了数千人的体育馆先开始是安静到了极致,一个坐在看台上的女孩子奇怪的抹了抹眼角。
    “不是一个庆祝丰收的舞蹈吗,为什么看得让人心里那么难受呢?”
    明明军艺的人跳的时候,是无比欢快的啊。
    又过了片刻,直到姜衫和秦战开始退场的时候,雷鸣般的掌声才开始在场内响彻耳膜般的响了起来,不同于军艺的谢幕,这时候没有尖叫也没有欢呼,更没有吹口哨的兴奋声,全程只剩下经久不断的掌声,看台上的学生自发的,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如果说楚凡的舞蹈是纯熟中带着灵动的话,那么姜衫的舞蹈已经脱离了技艺比拼的范畴了,她的舞蹈已经可以撼动人心。
    除了不动声色的楚凡,包括赵青青在内,军艺的一群女孩子全都愣了,连鼓掌都忘记了,不可置信的僵在了原地。
    从入场到现在,秦亦灏终于第一次坐正了身子,从入场到现在,秦亦灏也是第一次伸手鼓起了掌。
    不知道情况的校长长出了一口气,军艺的几位领导却脸色难看又惊骇的对视了一眼,这个学生之前明明说的是自己学艺不精,要找一个自己练的最熟的舞蹈,可是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楚凡跳的可是新舞,从来没有在外面跳过的!这人难道是看了一遍就完整了学了下来吗?这还是人吗!
    他们当然不知道,之后的几年里随着楚凡的声名大噪,她跳过的舞几乎都被用作了教学,这舞蹈可是上一世的姜衫练过无数遍的,算是作弊,可也的确是为了打他们的脸。
    直到彻底退场,不知道是出于礼节还是因为忘了,秦战的手臂一直都没有从姜衫的腰间拿开。他揽着她的动作像是感觉到了姜衫的疲惫和不敢重负怕她站不稳一样,姜衫则是睫毛微颤,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明显是在走神。
    一直紧握着拳头的白岐,脸色瞬间铁青!
    ☆、第29章
    军艺的人本来是到t大来寻求优越感的,s市就t大和军艺这两所军校,t大又是国内重点的重点,一直压在军艺的头上。两校争了很多年,军艺一直也没机会比过人家,打不过本校,就惦记上了附属学校,于是才有了每年非要来加个什么舞蹈交流的环节。
    可这下好了,明明是来找场子来了,姜衫一出场,连t大不擅长的舞蹈都又压了他们一头,军艺领导的表情就很不好看。
    其实倒也不是说姜衫的舞蹈跳的真就比楚凡好了,一个灵动欢快,一个沉重肃穆,一样的舞两种风格。姜衫因为很久没有练习,动作上有些地方还是稍有些凝涩,没有楚凡那样长期练下来的流畅。
    可关键压就压在了楚凡是练了很久,可姜衫只是第一回跳上。
    即使军艺的领导想要在言语上再占些便宜,也没好意思真说出来什么,这么难的舞蹈看一遍就原封不动的给跳下来了,搁谁身上都会觉得惊骇。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姜衫这一次都是赢了,军艺的人也觉得没意思,没再纠缠评论,很快阅兵式也就散了。
    而校长对姜衫的态度也明显忌讳了很多,次次在姜衫手里吃亏,这次她敢大胆的直接朝着秦政委发难来压制他,下一回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校长讪讪的想,这种为校争光的学生,还是待人家好点,敬着些也爱护着些比较好。
    散场的时候,不少人都看到军艺的赵青青来找白岐。白岐虽然沉着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可赵青青轻声跟他说了两句话,看上去倒像是在委屈撒娇的样子,白岐最后还是带着赵青青一起走了,这一幕不知道看碎了多少少女心。
    跟姜衫擦肩而过的时候,白岐停了停脚步,“你半小时后再去我那里拿东西吧。”
    身侧的赵青青打量姜衫的表情既惊疑又倨傲,本来想让姜衫出丑,结果却成了让她大出风头的地方,可她委屈的对白岐表示自己来表演却被姜衫抢了风头是受委屈了,白岐虽然不置可否,可至少还是同意来陪着自己了不是吗?
    姜衫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也没看两人,自己抬步走了。
    赵青青看看姜衫毫不在意的冷漠的侧脸,再看看白岐越发沉的脸色,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转,聪明的没再多说话。
    姜衫快走到宿舍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前面有个眼熟的身影朝着跟她相反的方向走过来,秦政委气场一如既往的强大,虽然在阅兵式上配合着跳了一舞蹈,显示了点平易近人的苗头,可在看台上还敢一起兴奋的大声起哄的学生,到了下面一见他还是跟猫见了老鼠似的。
    路上离场的学生不少,正低声和身边的秦亦灏说话的秦政委两人周围却出现了一个非常明显的真空带,愣是没人敢靠近他们走。
    有自己刚得罪过的秦战,还有个不久的将来逐渐展露出让人威风丧胆手段的煞星秦亦灏,躲是躲不及了,姜衫脚步一转,转头就走向了身侧的大树。
    姜衫瘦削,百年的梧桐树干又粗壮,很轻易的就遮掩住了姜衫的身子。
    停了片刻,觉得两人差不多应该过去了,姜衫才长舒了一口气,先警惕的露出头向外面看了看,结果刚探出头,就正对上两双同出一辙的探寻的眸子,姜衫吓了一跳!
    褐色粗粝的树皮间,年轻女孩粉白姣好的俏脸悄悄的露出来,脸上晒的微有些黑,可那凝脂般的肤质却依旧显得别样的滑嫩,让人不禁暗想要是恢复了本来的肤色,又会是多么的惹人怜爱。一双哈巴狗似的大眼睛湿漉漉的,氤氲间像是洒进去了一整湖的星子,自以为藏着警惕,可却不知道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再配上那样的眼神,落在别人眼里只会显得像只受惊的土拨鼠一样。
    “站在这里干什么?”秦战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凌厉威严的鹰眸觑着姜衫,淡淡道:“这是在躲着我们?”
    姜衫对着这两个自己绝对不敢招惹的人怎么敢这么接话,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的走出来,蹙着眉一本正经的真诚道:“不,怎么会呢,感激您还来不及呢,我怎么会躲呢。”
    离得近了才发觉远远看上去显得有些清隽的秦亦灏,竟然和久在军中的秦政委身量体型都差不多,宽腰窄臀,脸上的表情温和,可看在姜衫眼里却总觉得套着一层面具。如果说面对着秦政委时,是忌惮于他身上的那股杀伐果断,那对着这样近距离的秦亦灏,就有总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厉感,他即使对你笑着,却也总让人感到危险。
    这是个存在感强烈到可怕的男人。
    对算是从白岐那里侧面了解过秦亦灏本人的姜衫来说,更是一个绝对要敬而远之的人,他绝对会是那种把你卖了,你还会不自知的帮他数钱的男人。
    秦战如有实质的视线在满脸无害和无辜的姜衫脸上定格了片刻,直到看的姜衫忍不住有些心虚的时候,才缓缓开口道:“不是就好,晚上有庆功宴,你也去。”
    姜衫一愣,下意识的就要拒绝,“我晚上…”
    秦战道:“你晚上没事。”
    姜衫不想去,还要再说,秦亦灏温和的视线第一次移过来,那样沉厚如墨的眸子对上姜衫的一瞬间,姜衫心里突然‘咯噔’一声,还敢跟秦战讨价还价两声的姜衫不知怎么心头就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忌惮,立刻识相的改口。
    “好的,我会准时到。”
    秦亦灏没做声,不动声色的又看了姜衫两眼,秦亦灏是什么人,谨慎又精明,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心思藏得又深,姜衫自以为藏得好,却不知道她两世的修行加在一起也敌不过秦亦灏半分,他明显发觉了她竟然在怕他。
    和他打交道的人会怕他秦亦灏不意外,可姜衫这么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会怕他,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谨慎惯了的秦亦灏一瞬间心思百转,想的就有些多。
    秦战的五官很深刻,眼窝略深,是一种很粗犷很男人的英俊,看到他第一眼,你能想到的就是诸如巍峨高山,硬朗的岩石和深厚刻板的暗礁一类的东西,他让你畏惧,可又有一种下意识的可靠的安全感,姜衫有些怕秦亦灏,脚步不自觉地就往秦战的方向靠了靠。
    秦战深邃的眸子落在她俏生生娇柔可爱的脸上,嘴角扯了扯,“带电话了吗?”
    姜衫乖巧道:“学校不让拿手机,我还没有买呢。”
    “唔。”秦战点点头。
    然后姜衫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如果此刻树上有洞,姜衫是真的想一头钻进去!她宁愿在树洞里一起做会儿光合作用也不想抬头去看头顶处两个男人此刻的脸色。
    秦战看姜衫滑嫩的仿佛刚剥了皮的荔枝般的脸颊‘唰’的变得通红,连粉白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赧色,虽然强自做出一副镇定的恨不得装作没听到手机响的样子,可尴尬的头都快要埋到领口去了。
    奇怪的,秦战心头那种被耍弄的怒气还没来得及升起来,就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小手轻轻地抚了一下,悄无声息的就淡了下去,他刚暗叹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姜衫已经红着脸从兜里把手机拿出来了。
    “我记得我出门的时候没有带的。”姜衫脸红红的,双眸中因为紧张和羞耻感翻出了一层水光来,也不敢看秦战,余光更是瞥都不敢往秦亦灏的方向瞥,视线定格在秦战胸前第一个纽扣的地方,她咽了咽口水强调道:“奇怪啊,怎么会在兜里呢。”
    秦亦灏又看了她一眼,嘴角不引人注意的翘了翘。
    直到两人离开了很久以后,手中攥着手机的姜衫,那颗小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没其他的原因,从始至终,先是打量再是狐疑再是哂笑,可不管什么时候,秦亦灏的目光对她还说也实在是太吓人了。
    要敬而远之,姜衫再一次在心里有对自己暗暗提醒。
    姜衫掐着点儿,半个小时后准时到的白岐的宿舍门口,她恶意的想,不知道白岐和赵青青两个人是在哪里风流快活呢,这么点儿时间也不知道够不够。
    和白岐虚与委蛇,一方面是她势单力薄,的确很多时候都需要用到他,另一方面就是这时候的白岐在姜衫的生命中充当的还算是一个大哥哥的身份,至少白岐给外人是这么传达着的。
    可最近姜衫却越来越发现了白岐的不对劲,他开始若有若无的表现出对她的亲近,这在上一世是没有的。这便罢了,姜衫心里不曾否认过,她对白岐也是有过报复的心思的,重生后也想过有机会一定要让白岐也尝尝感情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受,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姜衫看出白岐似乎是有着动摇的苗头的时候,姜衫一方面觉得危险,另一方面却又有着报复般的快感。
    可她终究还是棋差一招,白岐又一次明显的表现出对她的疏远的时候,姜衫心里没有意外也没有什么类似于不甘的情绪,只是那种厌倦和厌恶突然之间就全部迸发了出来。
    她斗不过他,她估计也永远等不到自己玩弄白岐感情的一天了,指不定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再被他给玩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世上有那么多有意义的事情,把所有的精力都浪费在这些人身上是多么的不值得,姜衫心里突然就懒了懒。他想划清界限就如了他的意吧,让她再向以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厚脸皮的巴上去,她再也不可能做得到的。
    白岐倒是没有迟到,姜衫刚到没两分钟白岐也就回了宿舍,炎炎夏日,白岐倒是一直都是一身清爽,离得近了能闻到他身上有股甘冽的香皂气,没有一点汗意。
    两人都没有先开口,姜衫跟在他后面进了房间,白岐回了房间换衣服,姜衫就自己收拾化妆品。
    等姜衫收拾完直起身的时候,才发现白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靠在门口,正目不转睛的在身后看着她。
    “那我走了。”姜衫还是很有礼貌的,对着白岐笑了笑,也不提之前在操场上面对校长的刁难他对她不管不顾的事情,像是毫无怨言,白岐的眸色就又深了几分。
    侧身越过面无表情的白岐,姜衫刚走了没两步,手肘处就传来一阵大力,猝不及防间姜衫惊呼一声,手中装着化妆品的袋子直接脱手而出滚了一地。
    接着姜衫就贴上了一副饱含着怒气的身躯,白岐紧紧的把她揽在怀里,钢铁般的胳膊桎梏着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撑着墙壁,姜衫背部直接贴上了墙。
    “你是故意的吗?”
    白岐的低沉的声音极冷,神色冷峻,面无表情的脸上几乎要往外喷凉气,这样的姿势很危险,这样盛怒的白岐更危险,姜衫心头先是因为他的动作有些火,可忍了又忍,还是识相的决定不要和这样的白岐硬碰硬比较好,忍着气先放软了声音。
    “我故意什么了,你怎么了,看着这么生气。”
    娇娇俏俏的一张脸怯怯的仰着,又长又翘的睫毛轻轻颤着,像是恨不得那颤动的微小弧度能扫进你的心里去,衬得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更显得慌张无措,姜衫明显被吓坏了,嘴唇微微抿着,脸上有几分害怕的神情。
    白岐的心先是软了几分,可接着一想到阅兵式上发生的事情,一想起来姜衫也用同样的神情面对着除了他之外的男人,白岐的心里就涌现出了更大的说不清楚的怒气和烦躁来。
    “为什么要去招惹秦政委,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吗?在那么多人面前跟他那样厮磨,别人不会说秦政委一句,可你知道别人会怎么议论你吗?”
    白岐的声音冷,可听上去像是在关心,实际上却明显是在指责的话一出口,姜衫的心却更冷,她告诉自己忍住忍住,硬是把嘴边的脏话给咽了回去,语气却实在是保持不了多好了。
    “你先放开我。”
    白岐咬肌动了动,动作却分毫未动。
    姜衫垂了眸子,脸上的神色也淡了下来。
    按照白岐的性格,很少会这样真的和姜衫针锋相对的时候,他虽然强势,却很少为难她,这回也是被气的厉害了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白岐见姜衫已经开始表现出明显的不高兴,他知道这时候最好的办法是理智的冷静下来好好谈,可一想到姜衫那样子围着秦战跳舞的样子,白岐心里就怒的厉害,怎么也没办法劝服自己松开她。
    他甚至想把她藏起来,永远的锁在一个只有他能见到的地方,这样就永远不会有其他的男人有机会见识到她的好了。他等了这么多年,一步步一点点死死的拢住了她的心,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她的甜美和诱人,他知道姜衫对自己的依赖和死心塌地,于是也就更加不能容忍别人对她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觊觎。
    他知道自己当着姜衫的面和赵青青表现出亲近的话她会伤心,可他容许她存在于自己的世界里,也只会容许她能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其他人都是不成的,可却不能容许除了他以外的人能够左右自己的内心。这是他对她的惩罚,她难过的时候他心里也会不舒服,于是也是对他自己的惩罚。
    可当姜衫真的表现出麻木和并不在意的时候,白岐发现自己比看到她难受的时候的心疼,更加的难以忍受。
    “衫衫,你爸爸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嘱咐过我很多次要好好照顾你,我比你大了那么多岁,也理所应当该去好好照顾着你护着你。你做人做事都比较乖巧,从小到大你也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心里一直都是有着分寸的。这一回你做错了,念在你是初犯我不怪你,但你要记住了,下不为例,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绝对不允许再发生,有问题你可以找我帮你解决,不要做这种有*份的事情。”
    白岐的声音很远又很近,隐隐绰绰的传入耳中,像是个魔咒,像是个套在头上时时刻刻警告也提醒着姜衫的魔咒,按照他的准则,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又是不可以做的,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又是这样。
    姜衫一直在心中默念着再忍忍,再忍忍,可是随着白岐淡淡的专断的话逐渐出口,姜衫好像听到了“崩”的一声轻响,脑子里某根名为克制和理智的弦儿,触不及防的,断了!
    ☆、第30章
    “白岐。”姜衫的声音温柔而甜蜜,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却亮的惊人,柔软的红唇微翘,“你是说我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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