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事的地方。
    卿禾上前一步,握枪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眼中亦有泪光闪过,却被他强忍住。
    “我知道,你们都恨她,连带着恨我!可是,可你不能害死她……”
    九狸大惊,似乎难以置信,心一颤,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踉跄着起身,她扶住身旁的树干,艰难地按住嗡嗡作响的脑袋,不解地问:“你说什么?我害死她,你发什么混?”
    卿禾却似魔怔了一般,不回答她,继续说道:“你和周谨元私奔没成功,只因我妈当年是第一个反对你们来往的,你住院时,就跟老爷子说,是我妈从中捣鬼。老爷子偏疼你,才迁怒我妈!她死的时候才四十岁,我才不信什么自杀,她怎么可能舍得下我……”
    九狸听着,慢慢垂下脸,她不是羞愧,也不是心痛,只是想找一个令自己感到安全的姿势。
    多么浑的一滩水,多么错综的两代关系。
    都说顾成功戎马一生,军界奇才,哪想到两任妻子,都是自杀而亡。
    深吸一口气,她真的可怜他。
    “直到今天,我也可以当着你的面说,我讨厌你妈妈,因为她介入了我父母。但我不会因此就希望她去死。因为我爸爸并不爱我妈妈,其实,他也不爱你妈妈。”
    卿禾听得似懂非懂,却是定定地看着她,脸上俱是不相信的表情。
    “不可能,你胡说!他不爱她,为什么会娶她,明媒正娶……”
    九狸冷笑,“因为你!你有没有想过,她一个单身女人,没结婚没老公,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怎么过?如果我爸爸不管你们娘俩,整个军区大院的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她!”
    卿禾浑身颤抖,不停地晃着头,偏执地拒绝,“不可能……不可能……”
    她无比悲哀地看着他,如果前一刻,她还为自己的被骗而心痛万分,那么现在,她就是真的可怜这个一心想要为母亲报仇的孩子。
    多么可悲,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却不满足,非要自己寻一个臆想杜撰的答案,捅破这层看似薄,实是厚重的窗户纸!
    忍住后脑不断传来的隐隐痛意,九狸缓缓走向卿禾,走近,近了,一直到他举着的枪,抵到自己心口。
    “别过来!往后退……你别以为我不舍得杀你……”
    卿禾攥着枪的手指已经冰冷成冰,他的绝望也彷佛成了千尺寒冰,声音抖得像是飘落的枯叶。
    两只手指掐住枪口,九狸咬咬牙,狠下心决定给他最后一击。
    这样的男人,不就是要个死心么?
    “你妈妈,是自杀,如果你很想知道她为什么决定放弃生命,我可以告诉你……”
    顿了顿,她瞬间心软,如果此刻卿禾喊一句“不”,她就决定缄默一辈子,用尽全力保守这个秘密。
    他可以为了爱而欺骗,她,为什么不能做同样的事情。
    是,爱这个小骗子!
    “说!”
    卿禾的眼睛已经红得如血,那神情恨不得咬下一块她的血,被她捏住的枪口动了动,顶在她心脏的部位。
    闭眼,卿禾,卿禾,我真的要做这样残忍的事吗?为何要逼我,我本想装作不知,同你一样不知。
    他已等不及,内心的噬咬强迫着他,朝着黑暗的深渊越行越远。
    “说!”
    她听见自己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淡漠,仍掩饰不住颤意的声音。
    “你妈妈很爱我爸爸,可是他已经结婚了,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我妈妈不在家,正好你妈妈去看我爸,他们就……”
    九狸擦擦眼角,不忍心再说下去。
    卿禾似乎眼睛一亮,嘴道:“我妈妈怀孕了,就是我,对不对?!”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爸爸酒醒之后……他觉得很懊悔,叫你妈妈赶快离开,那时已经很晚了,她从我家回家的时候……遇上了一个……”
    九狸再说不下去,白色的指甲扣着脸颊,似乎这样就能止住心底的疼痛。闪烁间,只看见那玫瑰紫的甲油在阳光下逐渐失色。
    少女的绮丽的梦,在盛开后骤然萎靡,就好像是一朵花刚刚全放,就忽而遭受了一夜狂风暴雨,清晨只余一地心碎凋零。
    黑色的巷子,酒气冲天的酒鬼恶徒,凄厉的喊叫,涂黑了一个女人的命运。
    卿禾的眼前,仿若活生生地上演了这样残忍不堪的噩梦。
    “你胡说……我就是顾成功的儿子……我是……我们去做dna,走,现在就去……”
    他突地收回枪,大力地冲过来,掰住九狸的肩膀,推搡着她往来时的路走。
    她的口发痛,可又似乎卸下了前所未有的重担,她不过也是才知道真相没多久,甚至在知道后暗自窃喜,庆幸她没有背上勾引亲生弟弟的恶名,庆幸他和她也许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卿禾卿禾,为何如此执拗如此固执。
    “没用的!”九狸甩脱他的手,索和盘托出,“我爸爸在我出生后,做了结扎,他不想再有任何孩子,因为他给不了它完整的家庭的爱!结扎,你懂不懂,他不可能再有你……”
    话未完,泪先落。
    上一代的纠葛,为什么要延伸到他们!
    脸色霎时如死灰般,卿禾的嘴唇发出诡异的紫色,不停哆嗦着。
    九狸害怕,探出手去他的脸,急急道:“卿禾,说话,说话啊卿禾!”
    终于回过魂来,卿禾慢慢转过头,目光一点一点,刀刮般扫过她的脸。
    忽然,他狠狠拽过她,吻住她的唇,两个人脸上的眼泪,终于流到一处。
    并不温柔的吻,撕咬一般,绝望的一如末世来临。
    九狸微愣了一秒,只一秒,手臂便缠上他的脖子,主动吻他。
    舌尖咸咸的,是他的泪落入她口中。
    她禁不住,闭上眼睛。
    耳边是他凌乱的呼吸,他慢慢离开她的唇,缓缓凑到她的耳垂,吸吮了一下,哑声道:“我发誓,如果我不爱你,那我一定是在撒谎。下辈子你再见到我,一定要第一时间认出我……”
    她还沉溺在他火烫的吻中,敏感的耳朵被他含住,止不住颤抖。
    “你胡……”
    她忍不住去反驳他,这孩子在说什……
    蓦地反应过来,她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被他一把推开。
    “不要……”
    一声枪响。
    冒着白烟的枪口,直直落在地上,黑漆的枪身,照出他倒地的身影。
    117
    军区医院的高级病房静谧凉爽,位于绰号“高干楼”的九号楼七层,连走廊都铺着进口地毯,务求安静。
    空调显示着室内处于最佳的温度和湿度,各种仪器发出电子的轻响,床上的人静静地躺着,呼吸平稳。
    这世间每个人都有不愿回首的往事,对与顾九狸来说,卿禾开枪的那一刻,她宁愿再不想起。
    似乎是命运的嘲讽,六年前与六年后,都有一个她至亲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拔枪,在她面前扣动扳机。
    “不要!”
    她被卿禾一手推开,那股大力几乎承受不住,可是她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拦下他,她此生都要失去他了。
    拼命地站稳,并且用尽全力撞向卿禾的肩,她比他矮了一大块,这一撞,只顶到他的肩和手肘。
    子弹终于偏离了预定的轨道,在喷薄而出枪口的那一瞬间,险险避开膛,狠狠贯入了他的左大腿!
    九狸这辈子都没见过那样浓稠鲜红的血,汩汩地,呈现出一种绝望的,喷状的美感,像是一阵肆虐的暴雨。
    顾不得擦拭迸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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