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
    乔相年不动声色道:“不知褚公子可已成婚?”
    褚公羡并未察觉到什么,如实道:“还未。”
    乔相年嗯了声便又转移了话题。
    问答间,褚公羡也渐渐的发现乔相年是有意与他闲聊,以此化解他的紧张,心头对其更为敬佩。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乔老先生的院子,乔相年道:“祖父看过褚公子的考卷,对褚公子多有夸赞,褚公子放轻松就好。”
    褚公羡知道乔相年是在安抚他,感激道:“好,多谢乔大公子。”
    乔相年淡笑颔首,带着他去拜见乔老先生。
    乔相年并没有说谎,乔老先生确实看过褚公羡的考卷,也确实说过此子颇有才学,只是他没想到,乔祐年在放榜前便已赠其玉佩,欲将其引荐至乔家。
    乔老先生与褚公羡对话几句后,欣慰道:“祐年这回可真是有眼光。”
    褚公羡被帝师当面夸赞,心中一时万千心虚难平,眼眶都竟有几分湿润。
    或许帝师已经忘了,在多年前,他曾见向一个放牛小童问路,为表感谢,赠小童一支笔,一卷书,一副字帖。
    它们改变了小童的一生。
    乔相年看出褚公羡的哽咽,心中不免生疑。
    学子见到帝师激动紧张是常情,但褚公羡的反应似乎有些异常,于是,他斟酌着道:“褚公子可否与乔家另有渊源?”
    褚公羡原没打算说出那段往事,此时乔相年一提,乔老先生也慈和的看向他,眼神一如当年,他没忍住便起身跪在乔老先生跟前,恭敬道:“不知帝师可还记得,十五年前,曾去过城外梨花村。”
    这话一出,乔老先生和乔相年都是一愣,时隔久远,乔老先生一时没有想起来,遂看向乔相年,乔相年略作犹豫道:“十五年前,孙儿五岁,虽记不大真切,但祖父那年确实离开过家一段时日……”
    乔相年话音一止,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醒乔老先生道:“那年,祐年大病了一场。”
    乔老先生拧眉沉思半晌后,恍然的哦了声:“我想起来了,正是祐年病的那年,我去过城外。”
    乔老先生顿了顿细细看着褚公羡:“我记得那时似乎走岔了路,失了方向,恰遇一放牛小童,便上前问路,莫非……”
    褚公羡眼眶泛红,哽咽道:“正是晚辈。”
    “帝师可还记得曾赠晚辈一支笔,一卷纸,一副帝师的字帖。”
    乔老先生眼神一亮,也隐有几分激动:“是是是,确有此事。”
    褚公羡含泪恭敬拜下:“晚辈叩谢帝师,若无帝师,便无如今褚公羡。”
    乔老先生忙倾身道:“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乔相年起身将褚公羡扶了起来。
    “褚公羡,是个好名字。”
    待褚公羡坐下,乔老先生慈和道:“这名字是谁起的?”
    褚公羡:“回帝师,是晚辈的启蒙先生取的。”
    “因晚辈底下还有个妹妹,原本叫褚大,后来练□□师赠晚辈的字帖时,被一位夫子看见,便免去束脩将晚辈收入学堂,取名褚公羡。”
    乔老先生遂问:“那位夫子如今在何处?”
    褚公羡回道:“夫子在晚辈七岁那年便离开了村子,晚辈也不知夫子如今身在何处。”
    乔老先生点头道:“这位夫子也是位大善之人。”
    随后他又欣慰叹道:“我初见你的考卷便觉是位可塑之才,没成想你我竟还有这般前缘,对了,我听相年说是祐年让你来乔家的?”
    “正是。”
    褚公羡感激道。
    “如此,更是奇缘了。”
    乔老先生笑着道:“当年我去城外便是为了祐年,祐年当年那场病来的凶猛,连太医院也束手无策,我便派人在民间寻医,后来打听到一位专治奇难杂症的神医那时正在城外青山,但神医轻易不下山,以表诚意我亲自去请神医,途中失了方向,还是你给我指了路。”
    “没成想多年以后,却是祐年将你引进乔家,这缘分二字真真是妙不可言呐。”
    乔相年褚公羡闻言都觉万分惊奇。
    原来,这一切竟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快到午时了,今日便在府中吃个便饭可好啊?”
    乔老先生笑着问道。
    乔老先生开口,褚公羡自不可能拒绝,起身拱手道:“那晚辈便叨扰了。”
    乔老先生示意他坐下:“放自在些,不必拘谨。”
    随后又看向乔相年:“对了,祐年可在家?将他也叫来一起吃个饭。”
    乔相年回道:“祐年一早就出门了,说是去军营找昭昭表妹。”
    他没说的是这几日乔祐年一下值便去了军营,每天都到了很晚才归。
    乔老先生喔了声,朝褚公羡道:“如此,那便下次再叫他。”
    褚公羡自是说好。
    几人和乐融融的用了午饭,乔老先生架不住困意,便先回房午憩了。
    乔相年请褚公羡到书房手谈一局后,褚公羡便起身告辞,乔相年遂送他至门口。
    “有劳乔大公子相送,今日多有叨扰了。”褚公羡拱手道。
    乔相年道:“我字容章,你日后可如此唤我,免得生分。”
    褚公羡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后,笑应下,道:“好,告辞,后会有期。”
    乔相年淡笑颔首。
    目送褚公羡离开,乔相年折身入府,腰间缀着的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
    不必每日再去明王府赔罪,柳襄又闲了下来,于是待伤好些她就去了军营。
    玉京不比边关,时刻都得紧着那根弦,但久不操练又有些不习惯,柳襄便连着几日都泡在了军营。
    乔祐年自从知道柳襄来了军营后,找柳襄就愈发勤了。
    他轻车熟路的到了练武场,远远就见里高台上柳襄正与宋长策过招,他眼睛一亮,飞快的跑了过去,加入呐喊助威的队伍。
    “昭昭表妹!”
    宋长策因他那嚎一嗓子分了神,输了一招。
    始作俑者见此却不满的控诉道:“怎么我一来你就输了。”
    宋长策长枪一收,道:“乔二哥要不要上来比试比试?”
    乔祐年顿时往后退了几步,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了不了,我再练几日。”
    光看着那杆长枪,他就心头发怵,哪敢上去丢人。
    柳襄跃下高台,走到乔祐年身边,道:“二表哥又来偷师学艺了?”
    乔祐年皱眉纠正道:“这叫请教。”
    说罢,他左右看了眼:“赤雨呢?”
    宋长策过来正好听见这句,伸手一指:“那边。”
    乔祐年双眼一亮,忙朝二人道:“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柳襄和宋长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背影,半晌,宋长策抱臂若有所思道:“我是不是该给赤雨加月钱。”
    自乔祐年第一次来军营看见赤雨从比武台挑落二十多人后,就缠着赤雨要拜师。
    柳襄宋长策都知道他应该是上次受了北廑暗探的刺激,所以才要一心练武。
    但他对自己的身份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别说赤雨,便是宋槐江也不敢收堂堂乔家二公子为徒啊,而因着军规,柳襄和宋长策也不能私下传授他招式,在乔祐年坚持不懈的纠缠下,柳襄便只能答应让没有军职的赤雨偷偷的教。
    所谓偷偷的教,就是赤雨放慢速度练武,让乔祐年在一旁看,能学会多少就看他自己的本事。
    原本以为娇养长大的公子坚持不了几日,可没成想他竟如此有毅力,每日一下值就过来,练到很晚才回去。
    今日应是因为休沐才来的这么早。
    “我觉得可能你每顿给他多加点肉,他会更开心。”柳襄道。
    “是吗?”
    宋长策道:“成,今日中午就加,我现在去买,对了,乔二哥今天中午要在军营吃饭吗?”
    柳襄向不远处正认真学武的乔祐年,轻叹一声道:“看这架势,应该不到天黑不会回去的。”
    宋长策喔了声:“那我去多买点。”
    柳襄点了点头,而后看着乔祐年有些忧心忡忡。
    二表哥来军营习武之事也不知乔家知不知道。
    二表哥日日来军营,她又岂会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可乔家世代都是文官,且战场上刀剑无眼,就连她心底都是反对的,乔家会同意吗?
    第21章
    四月下旬,殿试。
    柳襄和宋长策一早就去了百善楼,这回,乔家兄妹都在,几人齐聚在此等着宫中的消息。
    等待期间,乔祐年开了个小赌局:“先赌状元,谁先来?”
    见众人不吭声,乔祐年看向乔月姝,道:“四妹妹,你压谁?”
    “我不……”
    “哎呀就图个乐子,输了哥还给你。”乔祐年道。
    乔月姝这才偷偷瞥了眼乔相年,见他没做声,从钱袋子里取出一锭银子:“我压宁远微。”
    “宁远微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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