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肖逸反应的快,退出好几步,池穆踉跄着,险些摔在了地上。
    “你疯了?又打我?”肖逸踹了他一脚。
    池穆蹲在地上,站起来,目光迷离的望着他,咬牙切齿的说:“我要杀了你…”
    他的这句酒醉之言,大概是把他当成了陆国宝。
    肖逸气不打一处来,指了指屋子:“我是肖逸!要杀人等你明天酒醒再说,赶紧进去,少跟我撒酒疯。”
    池穆晃了晃头,有半分的清醒,他直起身子,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前,掏出钥匙,好半天才插对了钥匙孔,肖逸同他堵气,就在一旁抱肩站着,并不帮忙。
    肖逸看着他进了门,本想跟上去,可心里还堵着气,搭在门上的手又收了回来。
    夜幕降临,郊区逼仄的路上四下无人,只有他的脚步声。
    池穆的住所临近铁路,一辆火车驶过,在宁静的夜里震耳欲聋。
    高贵的黑色轿车迎面开过来,打着远光灯,让肖逸不自觉的闭了闭眼,往路边站了站。
    …
    肖逸刚回到寝室,毛峰拿着一条烟拍了拍他的肩。
    “哥们儿,之前那么说你是我不对,谢谢啊!”
    肖逸皱起眉头看着他手里的烟,说道:“谢什么?”
    毛峰一笑:“也是,都是兄弟,谢什么,以后你有什么难处,就跟兄弟们讲,不带看你笑话的。”
    肖逸看着那条烟,忽然像是明白什么一样:“池穆给你的?”
    “池穆说你给我们买的。”毛峰答。
    肖逸坐了下来,拿着那条烟,撕开。
    池穆是替他着想吧…
    毛峰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一定没少在背后和人议论他,为了缓解他们之间的关系,池穆自己买了一条烟,替他道歉。
    肖逸拿起一根抽上,觉得这烟抽着格外的舒服。
    毛峰走过来,也抽出一根点上,说:“听说池穆今天去见情敌了?没打起来?”
    肖逸摇了摇头,眼中烟雾缭绕。
    “喝多了。”肖逸说。
    毛峰道:“梁美仁怀的是那个人的孩子,现在孩子没了,那个男人是个富二代,你说,他能放过池穆吗?”
    肖逸冷笑了一声:“我他妈借他个胆子。”
    毛峰大惊小怪的说:“哥们,咱们都是穷学生,胳膊拗不过大腿,可千万别意气用事,人家富二代要是真想报复池穆,咱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毛峰的话,让肖逸猛然想起郊外路上的那辆车。
    那么高级的一辆车,车主一定是个有钱人,怎么会大半夜的往郊区小路上开?那条路走到头,就只有池穆一个人家。
    不对劲…
    手里的烟一下子被摔到地上!肖逸的脸上顿时换上一副焦虑的表情,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走!
    学校到郊区的小屋有一段距离,打不到车,肖逸拼了命的跑着,汗水黏湿了外套。
    终于到了池穆租住的住所,那间带院子的平房。
    院子里安静极了。
    肖逸跑到门口,打开大门,就看见池穆正躺在一张双人床上昏睡不醒,而他的床边,正燃着一小盆炭火,而窗子也被紧紧关闭着…
    “池穆…”
    他刚一推他,池穆就吐了,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极了,嘴角溢出白沫。
    肖逸的头皮瞬间发麻…
    因为,这是一氧化碳中毒的症状…
    …
    陆家一楼的卧室里,女主人正敷着面膜仰躺在摇椅上。
    陆立风走过来,把手机屏幕往姚星辰眼前一戳。
    姚星辰睁开眼,往支付宝上瞄过去:“这又是谁打过来的份子钱啊?”
    现在的人,懒到干脆连婚礼都懒得参加,红包一律用微信支付宝来完成。明天就是他们的婚礼,今晚就已经收到了不少红包。
    陆立风穿着浴衣,漂亮性感的锁骨露出一截,在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你的旧情人,肖逸。”他轻描淡写的收回手机,嘴角戏谑的笑了笑。
    “说什么呢,”姚星辰一掌拍上他的臀部:“我跟肖逸是好朋友。”
    陆立风有些吃醋,背对着她脱下浴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淡淡的说:“据我所知,那么有魅力的男人,可不是用来做朋友的。”
    姚星辰站起来,仰着敷面膜的脑袋抱住他的腰,姿势滑稽又诡异:“小妖精,孤王心里只有你一个…”
    陆立风转过身来看着她,深深的望着她的眼睛:“陛下,今夜可否召臣侍寝?”
    姚星辰把面膜撕下来,贴海报一样贴在他的俊脸上:“爱妃,明天就是你我还有小甜甜的结婚大典,我们俩把所有激情留在洞房花烛夜好不好?”
    “不好…”陆立风坏笑一声,霸道的吻就凑了过来。
    “陆立风你…讨厌…”
    他的脸上还敷着面膜,看起来特别滑稽,姚星辰笑着推开他的脸向后躲,小两口开始打闹起来。
    好一番温存与缠绵,姚星辰披散着头发靠在他的胸膛上,面色微红的喘着气。
    女人在恩爱以后,总喜欢问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通常是以“你说”为开头的。
    “小古董,你说…”
    “嗯?”陆立风揽着她的身体,手掌轻轻的抚过她圆润的肩头。
    “如果当初,你没有趁人之危,那我们之间,会不会再也没有交集?”
    “趁人之危?”陆立风笑了。
    他一直对这个词,持保留意见。
    “我不太记得那天发生的事了,”姚星辰摸了摸额头,在他怀里蹭了蹭:“你给我讲讲吧!”
    “你确定…要知道?”
    姚星辰瞟了一眼:“呃…不确定了…”
    ☆、番外之真相(二)
    【番外之真相(二)】
    陆立风小时候的偶像不是歌手,也不是篮球明星,而是他的二叔陆铁金。
    陆铁金是午夜1点前出生的,爷爷说二叔命里属水,必须取火和金为名,所以叫陆铁金。
    二叔的一生是个传奇,但他不得不承认,太阳光芒万丈,也有落山的时候。
    二叔越老,就变得越温和,从前的闯劲儿和霸气都沉淀成了老年人特有的知命,这种感觉让陆立风很喜欢,除了偶尔神神叨叨的迷信。
    不知道是不是年轻的时候做过亏心事,二叔总是坚信,天道轮回,因果循环。
    据说他年轻的时候盗墓,破了什么规矩,被诅咒他断子绝孙,二叔总念叨怕自己后继无人,但陆立风从来都只当做笑话来听,直到大哥陆国宝两岁的儿子去世。
    那天天气很好,爱狗如命的陆国宝牵着他的藏獒来家里,就栓在了别墅后的小树林旁,年少的陆烽火抱着小宝去看狗,粗心的她在中途接了个同学的电话,一转身,悲剧就发生了…
    陆小宝死的很惨,梁美仁伤心欲绝,有段时间需要服用抗抑郁的药物来维系,也是从那以后,陆烽火的性格变得阴沉古怪。
    如今有了妻儿的陆立风能够深刻的理解陆国宝和梁美仁的痛楚,他们的关系本因陆小宝的到来而变得恩爱一些,也随着陆小宝的意外惨死而跌入低谷。
    后来梁美仁怀的孩子都相继小产,连陆立风这样的无神论者都开始相信诅咒的存在。
    上了年纪的人都比较迷信,陆建林开始操心起陆立风的婚事。
    离中秋还有好久,陆建林就催促着,让陆立风给姚家母女准备过节的礼物了。
    …
    那天,恰好二叔也在那家卖燕窝的专卖店为友人备礼,陆立风坐上了二叔的车,同他一起去大院探望一个旧友。
    车子刚刚停到大院门口,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坐在红色跑车里的姚星辰,一身黑色裹臀连衣裙,性感妖娆,而她的车边,站着一身工装却依旧干净漂亮的池穆。
    二叔坐在车里,没下来,远远的朝姚星辰看去,见他发呆,递给他一支烟,眉眼试探的问:“立风,这丫头,就是当年跟你爸指腹为婚的廖英红的女儿吧?”
    “二叔,都什么年代了…”陆立风摇摇头,低头点上火,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
    二叔也笑,心照不宣的说:“二叔跟你比国宝都亲,你那点小心思,二叔看得出来。车旁边的男孩是她男朋友?”
    池穆背对着陆铁金,天色也黑,他并未看清。
    陆立风道:“不是男友。”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车里的姚星辰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甜甜的在池穆的脸上印下一枚轻吻。
    二叔眼看着亲侄子的俊脸被现实打得“啪啪”响,禁不住笑了:“不要自欺欺人,人家有男朋友了。”
    陆立风并不喜欢与人争辩的,但此时此刻,他突然较真起来,解释道:“那个男人是个智障,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二叔一愣:“智障?”
    此时,池穆回过了身准备离开,一张熟悉的面孔忽然清晰地呈现在陆铁金的眼前,他的眉头立刻皱起,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陆立风眼观鼻鼻关心,道:“这个人您应该记得,当年因为他自杀未遂,警方还调查过大哥,后来大哥有不在场的证据,才避免了嫌疑。”
    陆铁金微怔。
    他当然记得。
    陆铁金的目光定定的望着那个男人。
    池穆,那孩子叫池穆吧…
    他看起来,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只是双眼看起来呆呆的,对方同他讲话,似乎根本入不了他的耳朵。
    此刻他正拿着袖子,在姚星辰的车子上蹭来蹭去,被她摇摇头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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