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身旁的侍卫们见此,都默默的退了下,一个个虽心有不甘,但也知晓,像小涟这样玲珑剔透的姑娘,不是他们这些糙汉子能得到的。
    身上满是暖意,心中却别有尴尬。“不,这披风……”连忙推却。
    “不许拒绝我。”玉容低声道。
    “……”苏涟漪赶忙下意识偷眼寻找,看飞峋在不在。没找到云飞峋的身影,涟漪终于暗暗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不然某人又要踢翻醋坛子了。“多谢。”
    送茶的侍卫们趁这时候,将茶分了,还将小涟的心意,以及这茶的功效一一描述,正施工的侍卫们听后大为感动,心中对小涟姑娘的爱戴越发加深。众人看见不远处,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男子的披风体贴的披在女子身上,都觉其真是一对璧人,男才女貌,很是相配。
    这一幕,也落入了一个人的眼,那人眼含杀气,不甘不愿地跟在安莲身边。
    安莲下午刚与周海缠绵过,但怎么也觉得不尽兴,她胃口变了,不喜欢那种阴柔的男子,必须要那种强壮的男子才能满足她。
    一边想着,安莲一边含情脉脉地看向了身旁那抹高大的身影——云飞峋。
    若眼神能杀人,云飞峋早已将玉容千刀万剐!这该死的!
    安莲看见前方,苏涟漪身上披着玉容的披风,眼红得很,嫉妒得要死。但想到身边的男子,火气又都消了——玉容就让给那贱人了,她只要大虎自己就好了。“苏侍卫,人家好冷。”娇柔的声音。
    云飞峋不为所动。
    周海连忙脱下自己披风,“圣女大人……”
    “不用,你哪儿凉快滚哪儿。”安莲把在云飞峋身上的火都发周海身上了,但一转身对上云飞峋,又是一股子娇媚。
    周海哪能不懂?一边心中埋怨安莲翻脸不认人,一边心中暗恨苏大虎,发誓定要找机会让这苏大虎好看。
    “苏护卫,人家冷嘛。”一边说着,安莲直接抱住云飞峋的胳膊,柔软如的身子直接贴上飞峋的手臂,慢慢蹭着。
    云飞峋眼中满是厌恶,一扬手臂,将她扔出好远。“关我什么事?”语气也是带着怒气。
    “苏……”安莲正要再叫人,之间云飞峋已转身离去,怒气冲冲,不想再看那性玉的黏在涟漪身上,又无法出手,便只能眼不见为净。
    谁也未想到的是,就在这一夜,发生了一件大事,奉一教两名高官,被夜袭。
    ……
    是夜。
    神台刚刚搭建成功,劳累了整整一天的侍卫们终于可回营帐休息,除了把守的几名侍卫,所有人都进入梦乡,整个营地宁静而安逸。
    丑时,正是人睡得最香的时候。
    一声尖叫,响彻晴空。
    尖叫过后,便是凄惨的哭喊声,是圣女安莲的声音。
    苏涟漪刚刚入睡不久,听见喊声立刻翻身下床,将床旁衣服披在身上,几下便穿着妥当,夺门而出,直向安莲的营帐。
    当苏涟漪赶到时,见外屋李嬷嬷和孙嬷嬷两人用麻袋扣着,被捂住嘴绑得结实。涟漪没管鬼哭狼嚎的安莲,先动手为两个默默松绑,取下了塞住嘴的布条。
    “李嬷嬷,孙嬷嬷,这是怎么了?”焦急问。
    李嬷嬷狼狈地喘了几口粗气,“小……小涟姑娘,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扣了麻袋,然后就绑了。”
    涟漪放开李嬷嬷,冲进了安莲的房间。“圣女大人,你怎么样了?”
    “呜呜呜……我不好……”安莲毫无形象的哭着,捂着脸,与其说是哭,还不如说是嚎。
    涟漪觉得奇怪,按理说,安莲已是成年人,即便是挨打也不会哭得如此凄惨。赶忙找到火石,点了灯,帮安莲验伤。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此时的安莲哪还是那么妖娆妩媚的舞娘,整张脸好像猪头似的肿胀,青一块紫一块!出了脸外,脖子、手,都被打得凄惨。
    “这是谁下的毒手?”其惨状,连苏涟漪都开始心疼安莲了。一边用帕子将安莲的鼻血擦去,一边检查安莲鼻骨是否受伤。“圣女大人,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安莲一边嚎着,一边想了下,而后摇了摇头。
    涟漪一愣,“不疼?”
    安莲哭着点头。
    苏涟漪失笑,“也就是说,你被揍了,其实还不疼,对吗?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原原本本讲给我听。”
    安莲顿了一下,哇的一下又哭开了,边哭边说,“我已经睡了,突然有人冲进来灭了灯了,然后将被子蒙我脸上,对着我的脸就开始……就开始打,呜呜呜呜……”
    涟漪叹了口气,看来安莲这一次是真的吓怕了,连平日里“本座”“本座”的抬架子也不抬了。“你将上衣脱了,我帮你检查下伤。”
    安莲摇头,“没伤,伤都在……我的脸上……哇……!”又哭开了。
    帐外人声鼎沸,营地的侍卫们听到安莲的哭喊声,都跑了过来,被李嬷嬷和孙嬷嬷挡在外面,毕竟圣女的闺房,不可让人轻易进入。
    涟漪为其擦泪,“好了,别哭了,再哭被人笑话了去。”
    安莲听见涟漪的话,也冷静了下来,止住了哭声。
    涟漪总觉得此事不对劲,安莲好好的为何挨打,打人者是谁,打人的目的又是什么?按说,若是奉一教或安莲的仇家,夜袭营地,要么将安莲掳走,要么直接要了她的命,活活揍一顿是怎么个意思?
    “最近,你可有得罪的人?”涟漪问。
    安莲抽泣着,摇头,“没有,我天天在自己房里呆着,我能得罪谁啊。”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安莲面露恐惧地抓住涟漪,“小涟,你说我会不会毁容?我的容貌……我的容貌……”声音越来越颤抖。
    苏涟漪思考着,此人的目的好像只是为了让安莲丢脸,报复成分居多。
    “圣女大人,你能听出,是几个人在打你吗?一个,还是很多?”涟漪问。
    安莲抽着鼻子,“好几个人,但我听不出到底几个人,反正不是一个。”
    涟漪了然的点了点头,好像想到了什么,“孙嬷嬷,李嬷嬷,你们可否进来一人?”对着外面喊。
    “是,这就来。”李嬷嬷让孙嬷嬷在外拦着侍卫,自己则进了去。“小涟姑娘,有何事吗?”
    “李嬷嬷,您与孙嬷嬷也被绑了,可否挨打?”涟漪问。
    李嬷嬷摇头,“没,我们俩都没被打。我们被麻袋扣住,封了嘴绑住,之后就没人管我们了。那些人一起进了圣女的房间。”抬头看见安莲猪头一般的摸样,李嬷嬷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活该。
    “小涟,你知道是谁打我吗?”安莲哭丧着脸,问苏涟漪。
    涟漪心中已有了人选,但脸上还是装出一片茫然,“我也不知道啊,我正睡得香,听见圣女你的喊声才来的。”这件事,定是他做的!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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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身体基本康复,彻底回归,这一次一口气写完。老读者们,丫头想你们。新读者们,丫头欢迎你们!
    ☆、263,新的圣女
    到底是谁胆大包天冲入奉一教营地揍了圣女,还把圣女活活揍成了个猪头?不是云飞峋又是谁!?
    虽然并未得到证实,但在苏涟漪心中,已经定了云飞峋的罪。
    试问,若不是云飞峋手下的影魂卫,谁能在戒备森严的营地来去自如?而为何单单对圣女下手而两位嬷嬷安然无事?为何不伤圣女却只打脸?
    懒得理会安莲的苏涟漪,无奈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伸手揉着自己太阳穴——飞峋啊飞峋,你最近吃错了什么药?从前那稳重又懂事,胸怀如海的飞峋到底哪去了,请不要把这狡猾易怒的男人扔来霍霍人好吗?
    “小涟,你去哪里?”停止了哇哇大哭的安莲一把抓住正准备离开的苏涟漪。
    涟漪低头看安莲的摸样,非但没有平日里的淡淡反感,还觉得可笑又心疼,“圣女大人别哭了,这些都是皮外伤不会毁容,一会我交代孙嬷嬷她们为你消肿,我有急事必须出去。”
    安莲的哭声真的小了一些,“真的……不会……毁容?”
    “恩,我发誓不会毁容。”涟漪向其保证。
    “那……那你办完事马上回来好吗?”安莲就是不想让小涟离开。
    “好,办完事就回来。”涟漪无奈道。
    终于摆脱了安莲,又对两位嬷嬷交代相关事后,涟漪二话不说,怒气冲冲地奔向了云飞峋的独立营帐。
    自从被提升为贴身侍卫长,云飞峋的待遇顺势提升,其中包括有了独立的营帐,方便了他许多,行动也自如了许多。从前,云飞峋想见苏涟漪或到营外与手下们碰见,都要十分小心地溜出去,提前还要编好理由。但现在却不用,入夜后直接行动便可。
    若是以往,营地中满是巡逻的人或把守的人,但今日营地却是静悄悄的鲜少有人,那些好事之人都跑到圣女那里看热闹,而不好事之人还在睡觉。于是,苏涟漪就这么大摇大摆又无人察觉地进入了云飞峋的帐子。
    帐内,桌上点着油灯,不是很亮,但守夜已足够。
    云飞峋安安稳稳平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胸前,紧闭双眼、呼吸绵长,让人不知其到底在安睡还是装睡,毕竟屋外声音不小。
    苏涟漪见状,更是落定了云飞峋的罪状。
    “云飞峋!”涟漪咬牙切齿地喊着他的名字,她能不气吗?潜伏入营求的就是一个潜伏,巴不得透明到让所有人当自己是空气,但云飞峋可好,大半夜把人家圣女给揍了。
    本来面容暗想的飞峋勾起了唇,带着许多狡猾。“涟漪声音这么大,是不是怕别人不知我们的身份?”
    苏涟漪脸红了下,赶忙向窗外张望。好在,窗外无人。
    “飞峋,你……你……太让我失望了!”涟漪压低了声音。
    云飞峋睁开了眼,那双深邃的眼,带着许多戏谑,平日里锐利的目光此时化作温柔,贪婪地黏在自己爱人身上,不忍离开。“为夫有什么让娘子失望的?说来听听。”
    苏涟漪气得捏紧了拳头,“飞峋,为何这一次东坞城一见,我发现你变了?”
    飞峋坐起身来,身上穿着淡薄里衣,纯白又合身的里衣,将他完美身材勾勒得更为修长,宽肩,细腰,窄胯,即便是随意一个坐姿也能入镜,何况还有那一双吸引人的长腿。
    “变?”飞峋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下巴,下巴上有淡淡的胡茬,非但不觉野蛮,反倒让他有种平易近人的可爱。他真的好像很认真的思考了下,而后皱了皱眉,“我的人是没变的,只不过从前一直憋着。但涟漪你也知道,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憋啊憋啊,有一日就发现自己憋不住了。”
    涟漪拳头再次捏紧,“云飞峋,你说实话吧,外面发生什么事,你可知道?”
    飞峋挑眉,一脸的无辜加欠揍表情,“不知,我正睡着,什么都不知道。”
    苏涟漪深吸一口气,“也就是说,是你派你手下人做的,对吗?”
    “影魂卫啊,”飞峋一拍手,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很久没见了,不知他们最近过的好吗。”
    苏涟漪哭笑不得,见他贫嘴,本来怒气腾腾的火气,一下子也消了大半。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冲到云飞峋身边,一把揪起他的耳朵,“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为什么派影魂卫打人?”
    “哎呦呦……”飞峋呲牙咧嘴,其实耳朵上这点疼,他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他的忍耐力比一般人不知强多少倍,但此时他硬是装作被捏得很疼,只为博得美人的欢心。“好疼好疼……”
    涟漪见他吃痛,赶忙放轻了手劲儿。“回答我,为什么让影魂卫打人?”
    飞峋见涟漪都猜到了,也就不瞒着了,“还能因为什么,得罪我了。”
    涟漪哭笑不得,为什么觉得云飞峋此时和孩童一样无理取闹?她松开了他的耳朵,坐在他身旁的床上,“人活在世,怎么可能处处顺心?只要没抵触原则,能忍便忍。从前,这一点你做得比我好,你的忍耐力比我要强上几倍,为什么现在这么关键的节骨眼,你却如此冲动?”
    飞峋扭过头,“涟漪你说的没错,人活在世不会处处顺心,但人生短短百年,为何又要无休止的忍、无理由的忍?若无力与之为敌,即便委曲求全也不为过,但既然有能力,又有什么理由让那人无忧无虑的活着?”
    这是苏涟漪第二次听到云飞峋如同洗脑一般的长篇大论,第一次是在那次针对圣女的聚会上。如今,她也忍不住反思,关于男人是否表里如一的问题,为何当初的成亲,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飞峋你说得没错,但报仇也要看好时机不是?若现在我们二人并非潜伏身份,那你大可以派影魂卫出手,甚至杀了她也行,我苏涟漪也不是慈善的圣母。问题是,你现在动了她,整个营地戒严,有更多双眼睛盯着我们,我们还如何行动自如?”涟漪反问。
    云飞峋也知,出了手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往后他的行动不会太过自由了。“但……今日见到……算了,我……没亲自动手,已是强忍的结果。”断断续续的说着,想到脑海那一幕幕,他连将其挫骨扬灰之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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