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以文呛了一下,真没想到,这段西安从瑞士回来后泡妞级别升了不是一星半点,居然都可以说出这么靠近本质的答案了。他掩饰了讶异,赞许地点头:“如果我说,姚东京目前就处于这个情况呢?”
    段西安眼睛一亮,宗以文便笑道:“沈孙义出轨了。你认识安在音吧?就是那个胸前几两肉一年365天有365天都暴露在外的姑娘。沈孙义把这个妹纸上了,还不止一次。”
    宗以文继续分析:“据我观察了解,姚家这位大小姐可是顶厉害的,这类女人最忌讳身体不洁。她有洁癖,那她就绝对不会接受沈孙义。也就是说,她和沈家那位,彻底黄了。”
    段西安勾着唇,老半天也不说句话,修长的指扣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俄顷,他才悠悠抬眸,询问道:“消息是哪儿来的?确切么?”
    宗以文望着段西安那双含着笑的眸,心中划过一丝异样:他嘴上虽是询问的语气,可眼睛里透露的却是运筹帷幄的气势。好似他根本不需要问题的答案,那问题便能迎刃而解一般。这样一来,他的回答倒显得无关紧要,甚至多此一举了。
    尽管如此,宗以文还是很上道地回应:“罗伊娜整日研究这些个八卦,她那眼睛是千里眼,耳朵是顺风耳。虽说都是小道消息,可这些消息的准确率高达99.9%……你刚回来那阵不是奇怪罗和姚怎么突然黏一块儿?女人的友情是建立在八卦上的。”
    言外之意便是,罗伊娜得知沈孙义出轨这八卦后,告知姚东京和宗以文,这头和姚东京拉近了关系,那头又搅黄了姚东京和沈孙义。
    真是一举两得、一石二鸟的好策略,简直就是当之无愧的神助攻。
    顿时,段西安对罗伊娜的好感度飙升至99.9%。
    光凭这一点,段西安立时决定要去参加罗伊娜的派对。被当吉祥物又如何?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
    宗以文咧嘴一笑:“首战告捷,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这么难能可贵的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你不趁火打个劫,对得起罗伊娜那双神的推手吗!”
    段西安轻轻挑眉,笑:“什么叫趁火打劫?别说那么难听。这明明是趁虚而入。”
    他的单眼皮宛如湖面微波,轻轻朝眼尾荡漾开去,眼角沾染了愉悦,仿佛勾兑了蜜糖,与一抹弯唇相得益彰,令他整个人都柔和起来。
    宗以文抿着唇,腹诽想:趁火打劫是不太恰当,可趁虚而入也未必有多合适吧?可再仔细观察段西安那张俊俏的脸,那勾魂摄魄的眼,那邪魅狂狷的笑……宗以文猛然灵光一现,茅塞顿开……
    男人总是很容易就能明白男人的话外之音,宗以文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立马便知晓其中深意。
    原来是趁[虚]而[入]啊……听起来好淫/荡。宗以文奸笑着睨眼道:“你他妈真脏!”话一出口,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情有可原。段西安都处了28年了,春心荡漾、兽性大发一下又怎么样?
    于是他立马改口:“我举双手支持你!你都防守那么多年了,也是时候转为进攻了。”
    段西安笑而不语。他按兵不动许多年,蓄势待发就等着时机成熟。沈姚订婚期间,沈孙义和别的女人上床,这个大好机会自然不能放过。他体内亿万精兵,早已蠢蠢欲动。
    几日后,段西安如约而行。
    苏段处于y市这座度假之城,即便是新年,这一带依旧人山人海。
    罗伊娜的派对在一小时前开始,地点设置在苏段刚建造不久的温泉村内。
    这个季节泡温泉最惬意,苏段的服务相当人性化,且高标准、高规格。派对开始不久,便有成群的男女相携进入温泉浴。池边摆置酒水,场内立体声环绕。
    姚东京裹着兔毛坎肩,对下水一事兴趣缺缺,单取了一杯鸡尾酒,斜倚着木壁小酌。她本是不会喝酒的,但这类鸡尾酒实际是饮料,酒精度并不高,控制饮量便不会上头。她权当是解渴。
    这时罗伊娜踱步而来,带起一阵清风,将她身上涂抹的blv香水吹送过来。
    很清新的茶香味,不刻意关注便觉得充盈鼻腔,可努力嗅鼻却又追寻不到。神秘又清雅。
    姚东京禁不住莞尔:这是她喜欢的气味。不得不承认,某些时候,她和罗伊娜真的很搭。
    罗伊娜站到姚东京身侧,一边小饮红酒,一边张望。她毕竟是派对的主人公,多关注场子是应该的。片刻,她扭头看向姚东京:“不下去泡一泡?”
    “人太多了,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罗伊娜瞥了一眼温泉,三三两两的人躲在里头,池子很大,其实并不拥挤。想来姚东京是不愿和陌生人过于亲密,才拒绝下水的。
    这样想来,罗伊娜倒觉得过意不去。是她把姚东京邀请过来,但这场子里的人姚东京并不很熟悉,这时候才会独自一人,无人陪伴。
    罗伊娜想了想,道:“房间里也设有温泉池,单人的,入睡前泡一会儿,帮助你睡眠。”
    姚东京闻言一笑:“谢啦,我知道的。”
    罗伊娜点点头,忽地转换话题:“这几日都没听见你消息。诶,问你,你和沈孙义摊牌了吗?”
    姚东京一滞,轻轻摇头。
    几天前她是打算和沈孙义摊牌,可那日诸事不宜,又有杨艳艳这个不速之客闯入,一上午下来,沈孙义就像跑了万米马拉松,累得头都抬不起。她心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不过这事注定要解决,时间长或短而已。
    姚东京抿抿唇,将散下的碎发别到耳后:“我迟早会说,只是不是现在。那天他……我不想成为压垮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罗伊娜蹙着眉,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没那么重要。如果你真能成为那根稻草,如果你真有那么重要,姓沈的也不会一边承诺娶你,一边和别的女人上床。我劝你还是趁早把这事了结了好。”
    姚东京顺应地点头:“嗯,我有分寸的。”
    罗伊娜还欲说些什么,余光一瞥,转眸一笑:“既然你都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先走了。”说完,拍了拍她的肩,捧着酒杯扭腰离开。
    姚东京正诧异着,转头的时间,一抹高大的身影翩然而至,像把黑色的伞,笼罩在她的头顶,影子在她的酒液面上划出一抹弯弯弧度。
    她下意识回眸,正好迎上段西安笑吟吟的眼。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怎么罗伊娜看见我就走开了?不会是在讲我坏话吧?”
    姚东京微笑抬起手,捋着碎发至耳后:“被害妄想症。”
    段西安愉悦地轻笑,头顶那束光好似薄纱一般,柔柔地落下,铺在姚东京象牙白的面庞上,一半大亮,另一半藏在他的影子里,灰蒙蒙的。温泉的蒸汽呼啦啦萦绕而来,令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宛如隔上一层薄膜,朦胧而神秘。
    一时之间,他不忍多言,仿佛出口便会打破这静谧的美。
    姚东京自然不清楚段西安心中所想,站在此许久,一杯鸡尾酒已然见底。她将最后一小口饮入腹中,轻轻舔舐唇角,回眸便见周身不远处围着一圈姑娘。
    这画面似曾相识。
    仔细回忆,她便想起三年前的一幕。同样是罗伊娜的派对,同样是那么一群年轻有活力的姑娘,她们聚集在一块儿,形成一个圈,仿佛行星绕着恒星。
    三年前,段西安就是那恒星。三年后,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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