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地到了朝云寺,没想到一路上无事发生,李骜下马后站在寺庙前看着寺前牌匾上遒劲有力的朝云寺三个大字,总感觉有什么事在寺里等着呢。
    见那边于婷戴上了幕离扶着婢女的手下了车,让人把马牵走,他三步并作两步迈着阶梯,到了朝云寺的大门,自有前来接引的沙弥。
    他开门见山,“我要带五个人进内院护卫我家小姐。”
    沙弥摇头,“寺里内院都是女眷,有规矩不允许男人入内院。”
    “我家小姐是中卫所于总旗的千金,而且她马上要嫁给布政使司刘大人的三公子了。”李骜低声在沙弥耳边道。
    沙弥有被吓到,不是因为什么“布政使司的三公子”,而是因为李骜的眼神阴沉得可怕,“我……我去问问。”
    过了一会儿,沙弥出来了,“阿弥陀佛,师父说只要施主保证进内院之后,直到女施主出寺,都不出那个院子就可以了。”
    “当然了,我们只是想保护我家小姐,不是要惊扰别家女眷。”李骜扬起一抹笑,似真似伪,让人难以分辨。
    于婷已在婢女的搀扶下走到了门前,“以前不是不让男人进内院吗?”
    “听说是保护于总旗的小姐的,他们又让了。”李骜笑笑,从于家的护卫中点了三个人,又点了冯守时和自告奋勇的翟矫进院。
    不多时,陈家的马车也到了朝云寺门口。老太太常年给寺里捐赠财物给陈家人祈福,寺内的长老亲自出来接待。
    院子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老太太、大夫人和孙露住在靠前已育妇人住的院群,美玉被安排去了未生子的妇女和未婚女子住的院群。
    几人分别后,美玉带着梦丽跟着小沙弥去分好的院子,寺内的路确实弯弯绕绕,若是一个人初次来肯定会迷路,路过于婷住的院子时,美玉和梦丽看见门口两个站岗的侍卫不免吃惊。
    梦丽问:“不是说内院不会有男人进来吗?”
    小沙弥双手合十,“没办法,于小姐的父亲是于总旗,我们得罪不起。”于总旗是浣南有名的兵痞子大流氓。
    这两个侍卫还算规矩,小沙弥领着美玉二人从他们面前路过,他们目不斜视没有乱看。
    走了一会儿,美玉见安排的院子离于小姐的院子很远放下心来,小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假山春池秋千,屋子窗下种了一片碗大的芍药花。
    正屋带厢房可供仆人居住,屋后还有一排矮房,也可以住人。
    陈家昨日就派人来打扫过,屋内床褥床帐全部换新,还将换洗衣服都迭好入柜。
    美玉见床前竖着的屏风绣着万马奔腾的奇景,配线颜色十分规整,刺绣的手艺也是上等,她看得眼花缭乱都没挑出一点错来。梦丽笑着说:“这是二少奶奶第一次在外边住吧。”
    “是啊。以前未出阁的时候连亲戚家都不住的。”美玉欣赏完屏风,两个人按照小沙弥之前说的,往大殿走去,不多一会儿就到了。
    大殿内供奉着观世音菩萨,专供未婚女子和未生育的女子来拜,现在来拜的人很多,美玉和梦丽都找不到空地。美玉只得带着梦丽转转,才从别人那知道观世音菩萨不仅保佑女人生子,还保佑出入平安事业顺利。自从上次她冲动和陈铎表白后,今生已对子嗣无望,与前世不同,她现在心里只有坦然,突然福至心灵,给出门在外的陈铎求了一张平安福。
    夜幕低垂,凉爽无风。陈铎几人吃完素斋,于婷突然派人来叫他,说是有急事叫他过去,他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过去。
    他焦急地推开门,于婷悠哉悠哉地坐在桌前,桌前摆满了素菜。
    “于小姐,您有事吗?”李骜见于婷安安稳稳的,松了一口气。
    于婷望着桌子上的菜百无聊赖道:“没什么事,我就是很无聊,小月说可以请你过来说说话。”坐到桌子边的李骜一顿,把目光落在请自己过来的丫鬟小月身上。
    小月一对上李骜的目光,眼神儿闪躲了一下,李骜觉得奇怪,他撩起衣袍坐在于婷对面,刚想开口说话,一股热气在四肢百骸流窜起来,慢慢汇聚在小腹上。
    那种汇聚一处的炙热感让他心慌意乱,虽是没有过女人,没用过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也知道自己是中了春药。趁着自己还清醒着,李骜赶紧说:“我突然想到,你毕竟要成亲了,咱们孤男寡女待在一块不好。”
    于婷出身武家,这方面规矩不严,指着小月道:“不单咱们两个人啊,还有小月呢。”
    越来越热了,李骜站起身,笑眯眯道:“那也不行,人家刘大人家规矩大,要是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去就不好了。”
    于婷无奈,只好放他走。李骜出了门,脸色一变,快步走到后面矮房,矮房两间,李骜自己住一间小的,他们五人共住另一间大的。他走到大的矮房前面,听着里面热烈的说话声,勉力勾起唇角,推开门,在里面人的注视下,指着冯守时道:“守时,我一个人住还有点怕,你今晚上和我一起住吧。”
    冯守时边起身边笑着说:“叫你平日里念念阿弥陀佛嘛,你看,你来佛寺还害怕。”
    翟矫和另一个侍卫去守门口了,李骜不动声色地观察剩下两个人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异样。
    冯守时走到李骜旁边,李骜把门关上,拍着冯守时的肩膀回了小矮房,进了屋点了蜡烛,冯守时才看出来李骜两颊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忙问:“大哥,你怎么了?”
    “守时,我被人下了春药。”于婷、小月和其他三个侍卫的脸在他脑海中不断轮换,最终却定格在给他倒水的翟矫年轻的脸上,他摇了摇头,不相信跟了自己几年的兄弟会这么害自己。
    “大哥,我听说泡冷水澡能解药。”冯守时脱口而出,就要去找凉水,被李骜拉住。
    “别轻举妄动,下药的人肯定就在我们中间,现在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一会儿我出去,你把门锁好,谁来叫门只说我睡了。”李骜觉得脸上开始冒热气,嘱咐道:“留意第一个来敲门,以及来的次数最多的人。明白吗?”
    “可是大哥,一会儿药性发了,你去哪啊?”冯守时焦急道。
    “我这就下山,我不能在这待着,总感觉我不走就要出事。”李骜说完,把小矮房后面的窗户推开翻了出去。
    夜幕降临,星月黯淡无光,  李骜晕头胀脑,没有发现自己走反了方向。
    前方突然出现两个提着灯笼巡夜的小沙弥,想起自己承诺过直到于婷离开才会出那个院子,此刻若是被小沙弥逮到就是徒惹是非,赶紧趁着人没注意,翻墙跳进了别的院子。
    谁知这个院子和于婷住的院子布局不一样,里面竟然有个小池子,他跳的时候没有看清,直接掉进了池子里,发出的声音还不小。
    屋内烛火透过窗纸映出,他提起了心,却无人来查看。
    他看见小池子旁边有一个假山,慢慢淌水过去,躲在假山后面。既然冯守时说泡冷水澡有效,他将身缓缓沉入带着春寒的池水里,希冀着冷水能洗去他身上的燥热。
    可是……不管用,指望着冷水透过他的布衣降低他的温度,却如同烈火泼油让他浑身热血沸腾,他感觉自己呼吸变得炙热起来,后知后觉地想到他被下的春药不是那种遇冷水能解的,而是遇冷水会变得愈演愈烈的。
    选春药的人好生歹毒,他感觉小腹的玩意儿越来越硬,抵在湿漉漉的裤子上十分难受,李骜有心用手去摸摸,又觉得这个动作十分猥琐,他以前可是连自读都没有过,胳膊在池水里划了一下,波澜扩散开他又僵硬在了原地,最后也没做那个动作。
    真的很痛苦,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聚集在了那个玩意儿那里,他感觉自己再不解决马上就就要涨体而死。他朝假山凑了凑,从池水起身贴在了假山上,假山和池水完全不同的冷让他舒服喟叹一声,虽然这个动作依旧不雅观,他已经不自觉地将下体贴在假山的沟壑处。
    等他发现自己无意识地在用下体蹭假山的时候,停住了动作,难为情地将炽热的脸贴在假山上。而那点动作没有如甘霖一般拯救他,而是如同星火掉落在满是杂草的丹田处,隐隐成了燎原之势。
    就在他被情欲折磨得欲生欲死的时候,院门突然被打开,两个脚步声从院门外传来,其中一个女声说:“二少奶奶,原来大师讲经这么有趣,我以为他们都是古板无聊的呢。”
    “我也没想到。”那个“二少奶奶”的声音很柔很轻,如同鹅毛一般在李骜的心上轻轻搔了一下,带来的痒从心房顺着血管流变全身,他浑身酥麻烈火焚身,无比确定他想要她。
    他想要她在自己身下,被自己狠狠用肉棒顶撞……说时迟那时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从假山后窜了出去,还不等丫鬟反应过来,伸手在她后脖颈处狠狠打了一记手刀。
    美玉提着灯笼看见眼前的一幕,只见梦丽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刚要张口尖叫,就被歹人点了哑穴。
    李骜走到美面前离她很近,他浑身湿透,衣服紧贴腰身,衣角往下淌着水,湿发贴在他苍白透着潮红的脸上,整张深邃的面容因发红的眼变得多了几分绮丽,如果不是他炙热的呼吸和身上水汽泥土的味道,美玉疑心他是从地狱来的艳鬼。
    美玉见梦丽倒下,而眼前人又武功高强,不敢妄动。李骜看着僵立在原地的女人,她梳着妇人发髻斜插着三只玉簪,身上穿着浅蓝色绣黄花襦裙,光看衣服的材质绣工也知道价格不菲,再加上那句二奶奶的称呼,夫家定然是非富即贵。
    她不是他能招惹的人。
    可是她微张的红唇、若隐若现的贝齿、高挺秀气的鼻梁、因惊恐微睁的杏眸,就连她入鬓的柳眉都让他的腹内的情欲翻腾得更加剧烈。
    听见她的声音想要她,看见她的人之后他更想要她了。
    二人僵持片刻,美玉从头上拔下玉簪递给他,那双坦荡干净的眸子映着下流的自己,李骜心里升起来疯狂的凌虐欲,她是很聪明的想要花钱买命,他伸手接过簪子转头扔在地上,在美玉惊恐的目光中将她打横抱起,可惜,他想要的不是钱也不是命,而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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