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中带着柔光,凝视着他,嘴角的笑弧在阳光下微微舒缓开,她想:难怪自己会想追付靳庭,其实就算撇开他的身家,估计自己也会很钟意他来当自己的未来丈夫。
    嗯,因为很养眼!
    上一世因为妄自菲薄,所以从未有这一种越矩的荒唐想法,但是,这一世终究是不同的!
    空倚月正想朝他走去,没留心脚下的步子跨得有些急,扯动了腰身,酸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嘶!”
    付靳庭身着黑色的长裤,外套是渐变色,衣身上部分是白色,下方渐渐晕开成了浅绿色。
    本是神清气爽地刚进校门,却没有想到会第一时间就遇上了空倚月。这几天里,两人的相遇很频繁,不管是在校内还是校外。
    付靳庭只是扫了她一眼,旋即权当她是陌路。
    他可不认为这所有的偶遇都是纯粹的天意,怕罪魁祸首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女生。
    付靳庭心里狠狠地鄙视她,随后刚想绕过她径直往前走时,下意识地就听到了她吸气声。
    根本不愿意与她多有牵扯,却还是忍不住就将视线投在了她身上。
    随即,目光便沉了下来。
    因为临上课,校道上并无人烟,反是极其安宁祥和。
    付靳庭见她脸色似乎并不像昨天那般红润,眉宇间还深深皱起,一手扶着腰,一手僵垂着,雪白的牙齿咬着下唇,看起来相当难受。
    付靳庭怀疑自己眼花,不然他怎么觉得她额际那因在阳光下闪烁亮光的是晶莹的汗珠呢?
    现在根本就不是炎热的夏天,又一大早的,出汗,并不寻常。
    付靳庭知道她难受,但是也不愿多管,冷冰冰地收回视线,正迈开了两步,就听见“啪”地一声。
    刹那回首,空倚月已经倒在了地上。
    付靳庭“*!”了一声,不得不连忙跑过去扶起她。
    “空倚月!”付靳庭刚扶起她瘦弱的肩膀,就听她低低地呢喃着一个字,“疼。”
    付靳庭刚想问:“哪里疼!”话还未出口就被自己强制性地咽了下去。自己现在这紧张兮兮的模样是在做什么?
    付靳庭推了推空倚月,语气都冷了几度:“起来,空倚月!”
    空倚月只是紧闭着双眸,黑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着。
    付靳庭肆无忌惮地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小脸,原来额上真的已经布满汗珠了。
    她这是?
    付靳庭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微烫。
    左右环视了一周,远远看见有一体育老师见状已经赶了过来,便朝他喊了一声:“开车,送医院去!”
    那老师二话不说就掏出了车钥匙,三人匆忙赶到医院,进了急诊室后,付靳庭才松了口气。
    那老师让付靳庭先回学校上课,付靳庭想想,自己确实没必要在这里多逗留。转身的时候,看到自己因横抱起她上车下车而有了褶皱的外套,瞬时脸色就黑了几分。
    他动手将外套脱下,里面是一件白色的上衣,步出医院大门的时候,随手就将那外套丢进了垃圾桶。
    付靳庭的一大早的心情因为空倚月的突发事件而显得有些烦躁。
    自己本来最讨厌异性跟自己亲密接触了,如今,却会因为空倚月晕倒的事情而急得顾不上这么多年来的洁癖。
    付靳庭嘴角抿了抿。
    回到学校,正好是下课时间。
    付靳庭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受到了众多同学的瞩目,本以来他迟迟未到是生病请病假,却不料班主任过来上课的时候,先提起的就是他一早送晕倒的女生去医院一事。
    这件事在老师们办公室里已经传开了,毕竟学生晕倒这事可大可小,刚才那个体育老师在开车往医院去的路上,就跟校长详细地报道了实情。
    以至于不到几分钟,教职办公室都纷纷议论付靳庭是个正义且乐于助人的优秀学生。
    后来,在班主任随口带过的“5班的空倚月同学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时,知情的学生都是一脸惊愕——所以事情的真相是付靳庭送晕倒的空倚月去医院?——吓!
    众人面面相觑,眸中亮着八卦的星火。
    等到付靳庭回来,向懿颇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估计以后会很难太平。”
    付靳庭回视一眼,沉默许久,才说了声:“我知道。”
    向懿见他脸色黑沉,心情明显不愉快,虽不知究竟这一来一回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聪明地选择了闭口不问。
    他脸色这么臭,自己要真是好奇心太重,那岂不就是直直往枪口上撞吗!
    才不要那么蠢呢!
    向懿不蠢,可不代表着钟梓烊也同样聪明。
    钟梓烊刚被数学老师叫去办公室批评作业粗心大意,一面敷衍听着,一面就竖起耳朵听着老师们议论付靳庭发现晕倒的空倚月后如何神色不变地说“送医院”什么的。
    钟梓烊刚听到关键处,就被数学老师轰了出来,“钟梓烊,你这漫不经心的样子,下次考试有你哭的!”
    数学老师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老师,钟梓烊跟他就差以“哥们”相称,所以嬉皮笑脸地服软:“老师我错了,下次一定考个第十名!”
    为毛不是第一名呢?那不是因为付靳庭回来了吗?
    所以当钟梓烊见到付靳庭本人时,兴奋地开口第一句就是:“空倚月呢?”
    付靳庭看都没看他。
    钟梓烊大大咧咧地就往他面前的空椅一坐,“听说你送她去医院了?付靳庭,真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好心啊!”
    付靳庭随意拿出了一本书放桌上,状似无意地说了声:“钟梓烊,下午打球单挑。”
    “好啊!”钟梓烊随口就应战了。
    等放学后才知,自己被他虐得多惨!靠/他/的!
    钟梓烊最后累倒在球场上动弹不得,气喘吁吁地问着一旁看好戏的向懿,“我是什么时候得罪他了啊?”
    向懿笑,不答。
    嗯啊,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
    空倚月在进入急诊室并确定付靳庭已经不在身旁时便悠悠转醒了。
    正准备替她量体温的护士怔了怔,嘀咕着:“刚才不是看着感觉还很严重的吗?怎么就清醒了?”
    空倚月没有在意,只是跟她简单地说了下情况:“今天早上从床上摔下来了,后背疼,左手淤青,右肩膀也有点疼,还有点低烧。”
    护士小姐闻言,看着她疑惑地问说:“怎么你挺清楚的啊?”
    空倚月只是一笑而过。
    心中腹诽:本身就不好,这一摔整个人就更加不好了!
    刚才她是故意晕倒的,倒下的时候还特意借了位侧摔,本是想着后面摔不得,左手也不敢使力,那就摔右边好了。
    结果,把右边的肩膀也给连累了。
    空倚月有点不满意校道的上的瓷砖,竟然那么硬,还磕人。
    不过,虽然不能亲眼目睹付靳庭的神色,有点遗憾,但总体感觉还是比较值得的,毕竟后来是他公主抱将自己抱上车的,就连下车的时候,他也没把自己撒手给体育老师。
    空倚月衡量了一下,还是觉得这肉疼是有回馈价值的。
    等拍完片子,看诊结束后,空倚月连着跟体育老师说了好几声“谢谢老师!”
    那体育老师一向钟爱有礼貌的学生,见空倚月如此,也眉开眼笑地跟她说了不客气,送空倚月回校后,只叮嘱她好好休息,有事的话跟班主任老师说一声,或者请假回家休息。
    空倚月也没有解释自己家路途遥远的事情,只是乖巧地应了声“好。”
    回到宿舍,脱了衣服,费力地照着那半径十厘米的圆镜,有些愁绪。
    后背下方淤青了一大片,医生说好在问题不大,配些散瘀的药擦一擦,过些天就好了。至于手肘跟肩膀,也只需上药就好。
    空倚月看着那丑陋的青紫痕迹,皱了皱眉,把衣服披上,随后倒水吃了退烧药便窝回床上睡觉了。
    心情不好,不想回去上课了,发了信息给班主任请假后便闭眼休息,嗯,养精蓄锐才是王道!
    ☆、第8章 林安易
    到底是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天。
    空倚月究竟有多么不愿意见到林安易呢?估计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恨不得能够“老死不相往来。”
    但事与愿违,夜修刚开始不久,埋头赶作业的空倚月就被与自己隔了一小通道的林安易搭了讪。
    空倚月来得早,所以当夜修时分的预备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就敏感地察觉到了林安易自进教室后便时不时抬头观看她的视线。
    她忍住想将书本砸他脸上的冲动,只顾安然自若地低头写作业。
    元孟遇到不懂的数学题时都会习惯性地问她,而她更是顺势将整张脸都转向了元孟的那一侧。
    煎熬地度过了半个小时后,林安易果然蠢蠢欲动了。
    他将长腿一伸,毫无顾忌地霸占了通道,全然不知这自己的举动会给其他想经过的同学造成不便。
    空倚月连视线都不舍得从自己的作业本中收起,听林安易用着低低的嗓音说了声:“同学,我这道数学题也不会,你给我讲讲?”
    空倚月扫了一眼他递过来的数学练习册上某道空着的题目,想都不想地回答:“我不会。”
    说完,继续写作业。
    林安易没有想到自己会遭这样的拒绝,从小到大,他虽不是最出色的那一个,但却因为自己长相清俊还有略微算得上优良的成绩,同学们对他都还亲切,就连明摆着想靠近他的女生也不在少数。
    林安易没有料到这位今晚才见上面的同学就这样……拒绝了自己!
    林安易有些不相信地反问:“你不是空倚月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依旧是连一眼都没舍得施舍。
    林安易被她这听不出喜怒的话呛住,想着反驳,却是一时忘了言词。
    记忆涌动,寻思着早上同学们的议论,记得没错的是自己右手边空位上的女生叫空倚月,今天恰好请了病假。
    他还记得今天早上的听闻,再一次确认道:“你上一次不是还考了全级数学第一吗?”
    空倚月丝毫不想避讳,或者是故意为之:“那是因为靳庭他刚好没有参加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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