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家庭条件越好的,给介绍对象的就越多,易家这两年确实赚到钱了,条件比之前好了许多,加上易维诚外在条件不错,不少见过他的小女孩都喜欢他这种长相的,现在他十七岁也算可以介绍对象了,帮着介绍小姑娘的人自然就多了。
    别的地方易维真不太清楚,她家这边的习俗是男方家庭至少在农村有一栋小楼,在市区也得有一套房子,私家车是必不可少的,男女双方在相处之后,互相没意见的情况下,男方家庭就可以去女方家庭下聘了,也就是订婚。订婚的礼金是十万,结婚的礼金是十五万。
    女方家庭条件还不错的,会陪嫁一套房子,或者赠一辆私家车,如果条件一般,那就没有房子和车子的陪嫁。
    易维诚虽然像只小蛮牛一样,脾气急躁,可他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并且是固执的,他不想在他什么的都还没有的情况就去相什么鬼亲!
    “就是街上开超市家的女儿,长得白白高高的,挺漂亮的。”在别人跟易爸提过之后,他和易妈借口去超市买菜,偷偷看过那家的女儿,易爸和易妈对小姑娘的长相都比较满意。
    “我不想去相亲。”易维诚闷闷的说,“我才十七岁,不想这么早去相亲!”
    易奶奶笑眯眯的说,“我以前嫁给你爷爷的时候,也就十七岁。”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和你那个年代比。”易维诚皱眉,气呼呼的说。
    “你早点结婚,我就能早点抱重孙呀。”和易奶奶差不多大的村里老人家,都已经有做太奶奶的了,看人家推个小推车,逗自己的重孙,易奶奶羡慕啊。
    “我自己都是个孩子呢,我给您生什么重孙啊!”易维诚放下了筷子,没心情吃饭了,“我不明白你们让我这么早相亲,结婚这么早做什么,就是想让我赶紧生个孩子出来吗?在我没有能力养家,没有能力给下一代好的生活环境前,我是不会去相亲结婚的。”
    易爸和易妈没想到易维诚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愣了,大家好半响都没反应。
    易维真再赞同她弟的话不过了,“小诚说的是,爸,爷爷,你们出生的那个年代,大多数都是一穷二白,小孩吃饱穿暖就行,把你们往外面一放,跑去玩吧,所有人穿的衣服,读的书本,用的文具都一样,不存在嫉妒和歧视的问题。可是现在呢?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说白了就是看钱,贫富差距已经越来越大了,如果小诚孩子的同学全身穿名牌,放学有奔驰宝马接送,小诚的孩子心里是什么感受?”
    “你不用说什么‘我把自家孩子教育好,让他不胡乱攀比就好了’。你们扪心自问,你们自己能做到不攀比吗?爸,你都四十多了,现在还想着能抓住机会,拼一把,为的不就是比别人赚的钱多,比别人过得更好?如果你们自己都做不到不攀比,怎么可能要求小孩做到?”
    “生下一代不仅仅是为了你们传宗接代,更多的是你给了他一个生命之后,就要对他负责。小诚他现在自己还是个孩子,在他没有把握能教育好一个孩子之前,我也不建议他这么早就相亲结婚,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为了什么。”
    易妈皱眉,不同意女儿的说法,“照你这么说,你就是瞧不起穷人了?我们没穷过吗?穷人就该死吗?没有我们农村人种田供粮食给他们,他们有钱都要考虑下上哪买粮食!”
    易维真叹口气,“妈,我没有瞧不起穷人,更知道我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所以才更想给下一代创造更好的环境啊,你必须得承认,在城市生活的孩子他们的教育条件各个方面都比农村好太多。要是我和小诚的孩子知道自己被生下来的使命就是去种田,就是去哪个纺织厂做工人,我相信他一定会马不停蹄的滚回娘胎里。现在我和小诚最需要做的就是先努力提升自己,努力给下一代提供一个可选择的人生,如果小孩他爸妈都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小孩哪有可选择的人生?”
    “如果小孩有一天跟我们说,‘爸妈我想学钢琴,你能帮我买架钢琴吗?我好想学’,而你连买架钢琴的能力都没有,就是妈妈你口中的没钱一样能好好教育孩子了?”
    易维真知道,她这么说一定会遭到老易爷爷和易爸他们这两代人的反对,他们可能无法理解她和小诚这代人的想法,但是该说的她还是必须要说清楚,攀比的心理非但不会在十年后消失,而是越演越甚,她和小诚这一代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小孩变成被别人攀比的对象。
    ☆、第62章 阴魂不散
    易维诚相亲的事暂时被搁置在了一旁,现在家里没人再说让他相亲的事了,尤其是易爸,他以前的想法是,不指望小孩出人头地,只希望他们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就行。
    他现在才想明白,平平淡淡才是最奢侈的事,能享受平平淡淡生活的才是最昂贵的,不然他也不会每天风吹日晒的在山头上开山碎石,他倒是想平平淡淡的,哪有那个资本啊。
    ——
    大概是刚回来不太适应气候,易维真感冒了,她去村委会医院拿感冒药,看到门口贴着招聘护理人员的广告,拿药的时候就随便问了一下里面唯一的一个乡镇医生,“叔,我能不能过来帮你干活?不要钱,我就想学点经验。”
    村医生叫李世全,李世全家和易家距离不远,他知道易维真读的是医学院,当即就爽快的应下来了,“当然好了!外面的广告我打了很久了,就是没人来应聘,也是,现在但凡学护理的,谁愿意到村卫生室工作啊,中专毕业的护理都能去个县级医院了。”
    易维真之所以想去基层医院帮忙,也是因为基层医院的病种最全,村里大病小病基本上都会先到这里来看,不像大医院分科室,基层医院只有全科医生,什么病都要会,从看病,到打吊针,到抓药,什么活都要会。
    和家里人说好了,易维真每天就像上班一样,上午下午都过去,就帮李世全给病人打吊针和拿药。
    前世,易维真在读研期间考了药师资格证,考之前她猛看了三个月的书,考完拿到药师资格证之后,她就很少接触到药学方面的东西了,平时在医院工作,她只需要知道某种药的能治什么疾病,用多大的量,用什么治疗方法就行了,真正让她分辨每种药品的长相,她就分辨不出来了。
    每天过来看病的人都是村里的熟人,大家都互相认识,易维真干起活来麻利不拖沓,扎针一扎一个准,又喜欢和来看病的人说笑逗别人开心,时间长了大家有什么身体上的毛病都喜欢找她聊。
    易维真前世第二专业修的就是心理,会从心理学的角度上开导他们,也算是治病的一种方式了。
    李世全让易维真一周休息一天,周末易维真不用去了,她将从药店买的火罐,针灸针具还有酒精棉全放进了车子里,开了易爸才入手的帕萨特去了孙浩家。
    昨天晚上孙浩在电话里抱怨他最近几天颈椎病犯了,难受的厉害,他妈给他开的活血药没什么作用,头还是晕沉沉的。
    因为长期低头,上网,伏案工作,颈椎病越来越年轻化了,不少二十来岁的人得了四十岁才会得的病,易维真她们寝,一个寝室三个人就有两个是有颈椎病的。
    易维真到的时候,孙浩还在睡懒觉,被敲门声吵醒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出来看门,“谁啊,一大早够烦人的!最好给我有咦,你怎么来了?”
    易维真把手里的罐子递给他,让他拎进去,她弯腰换上了家居鞋,“昨晚你不是说颈椎病犯了吗,我来帮你针灸拔罐。”
    孙浩把盒子拆开看了看,“你一个学西医的,给我针灸拔火罐?”
    易维真把他按坐在了沙发上,用手顺了顺他乱糟糟的头发,非常认真的对他说,“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会针灸的。”
    有上次剪头发的教训在,孙浩才不相信她,万一她像插秧一样,对着他的脖子胡乱插一通,那他的脖子就可以不用要了。
    孙浩紧紧抱住脖子,拒绝,“不行,我还有大好人生没过呢,你别乱来。”
    易维真哄他,“我会的,我会针灸的,我都给自己扎过,练习手法的时候都把硬纸板戳成了筛子,你相信我,我不会乱来你,你快坐好嘛。”
    话虽如此,孙浩依然打死也不肯坐好,把脖子护的十分严密。
    易维真见他不肯就范,只好把买来的装备先放在那儿,回头再慢慢想办法。孙浩见女朋友不逼他了,偷偷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打开电视看电视了,惴惴的放下了手,不着痕迹的将火罐往角落里踢了踢。
    快中午了,易维真问孙浩他爸妈中午回不回来吃饭,孙浩摇摇头,“他们都在单位里吃。”
    “那我们买点菜做两个人的吧~”易维真将他拽起来,“快去刷牙洗脸,我们一块去菜市看看。”
    菜市和孙浩家就隔了一条街,两人准备步行,手拉手下了楼,发现自家楼下停了一辆看着陌生的车,孙浩看看女朋友,“你开来的?”
    为了证明自己拿了驾照之后不是丢在那不用的,她挺挺胸脯,挑眉嘚瑟道,“偷开我爸的。”
    “啧啧,那下午我收拾几件衣服,去你家过几天。”孙浩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下午我来开,试试咱爸的新车性能怎么样。”
    易维真噗嗤一声就乐了,“还咱爸,你脸皮太厚了吧。”
    “你扯扯。”孙浩抓起女朋友的手,让她摸摸,嘿嘿笑,“早晚都是咱爸嘛,提前叫叫也没事,咱爸听到了肯定乐死了。”
    ——
    这个点,刚下班过来买菜的人不少,易维真和孙浩挤在这群人里,像一对年轻小夫妻,虽然稚嫩了些,但也有那点那个感觉不是。
    易维真挑菜,孙浩提着袋子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指指这个怎么做好吃,指指那个怎样挑才新鲜。
    两人正挑着菜,孙浩手机响了,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他对易维真说,“是方维仪,我接通了啊?”
    易维真哼哼笑,“接呗,开免提。”
    “孙浩,我和班上几个玩得好的来杭州玩了,听说你家离杭州不远,要不要过来给我们做导游,带我们玩玩?”方维仪那边传来几声男男女女的嬉笑声,孙浩还听见了他室友张旭波的声音。
    要是易维真今天不在,没准他就奔去了,来的不止一个,还有好几个和他玩得好的朋友,怎么说他都应该带人家转转。
    现在女朋友在,女朋友和方维仪水火不容,可是他还是想去和同学聚聚,怎么办,好犹豫。
    “我现在有事,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吧,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你们转转。”孙浩这样推辞。
    本来方维仪就是摸清了孙浩这点脾气,热情好客,喜欢交朋友,要是她一个人来杭州,他肯定不会来,可是如果还有其他同学一块,他来的可能性就很大,只是她没想到孙浩还是拒绝了,聪明如她,自然猜到了他现在和谁在一起。
    “哎呀,好可惜,我们本来都指望你能过来给我们当导游的。”话虽如此,方维仪还是大方道,“那下次有空也行。”
    挂上电话,一大帮人就问,“怎么样,孙浩那小子过来吗?”
    方维仪扯扯嘴角笑了,“人家要陪女朋友,哪有空来管我们这群朋友啊,朋友怎么能和女朋友比。”
    “死小子,重色轻友!”张旭波不满,电话随即又打了回去。
    孙浩刚挂上电话,又一个电话过来了,他刚接起,张旭波火气冲冲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重色轻友的yin,男人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知不知道,还不快点爬过来!”
    开的是扩音,易维真一字不落的听见了,孙浩看了一眼女朋友似笑非笑的脸,以手扶额,叹气,“兄弟我裸奔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件衣服,我能不珍惜么!好了,明天见,就这样!”
    ——
    “真真,我明天去杭州,可以吗?”孙浩边说边观察女朋友的脸色,笑得十分讨好。
    “你都答应去了,还问我干吗。”易维真耸耸肩,“去吧,我今天下午就回去,你明天早上再去吧。”
    易维真是真的要今天下午回去,她第二天还要去村里卫生室工作,可这话听在孙浩耳朵里就是女朋友生气了,不想让他去杭州,因为有方维仪在。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菜市,往回家的路上走,孙浩见女朋友一个人拎着菜在前面走的不紧不慢,他快步走了两步,伸胳膊一把将女朋友搂在怀里,“你生气了?明天你跟我一块去吧,我带你见见我朋友。”
    “你去就好了,我下午真要回家了,再说我看到方维仪饭都吃不下就饱了,我才不去,对着她都影响我心情。”易维真推推他,“大马路上的,别抱了,好好走路。”
    怎么办,女朋友一定是生气了!
    孙浩有点委屈的看着易维真的背影,咬着下嘴唇,豁出去了,“等下回去我就让你在我脖子上扎针,扎坏了算了!”
    “真的?”易维真搓手,跃跃欲试,“等下不许反悔啊!”
    ——
    可怜的孙浩同学乖乖坐在凳子上,等待被扎,“等下一定要轻一点,轻一点啊。”他没做过针灸,以为针灸像打针一样疼,打针只要忍耐一针就好了,可是等下他脖子上要被扎好多根针啊!
    易维真把针从针盒里取了出来,边消毒边说,“明天去了杭州,可以和同学玩,不要和方维仪单独在一块。”
    孙浩忙道,“我基本上和她没交集,自从意识到她对我有想法,我额。”一针进去了,他这才意识到易维真是在转移他注意力。针扎进去了,麻麻胀胀的,也没有很痛!
    易维真看他放松了不少,不再和他说话,而是专心的定穴进针,风池,肩井,曲池,阳溪,阳池,合谷
    扎完之后,易维真让他不要动,保持原状态三十分钟。
    “你在这不要动,我下去一趟,一会就回来。”易维真叮嘱他。
    孙浩叫住她,“你去哪?”不是丢下他不管了吧?他身上都是针呢
    易维真边换鞋边说,“我去买黄豆,给你做个黄豆枕。”等买菜回来了易维真才想起来,刚才在菜市入口的地方应该买点黄豆回来的,黄豆枕对治疗颈椎病效果不错,她就一直枕黄豆枕睡觉。
    孙浩这才放心。
    易维真称了五斤黄豆,一路小跑着回来了,孙浩还在那僵坐着,易维真放下黄豆,给他行了一次针,等到了三十分钟,给他取了针,随即又拔了火罐。
    等一切做完,易维真拍拍孙浩的背,“起来吧,感觉怎么样?”
    孙浩摸着脖子,晃了晃脑袋,“感觉脖子比之前轻松了许多,还挺有效的啊!”头部供血好了许多,不怎么晕沉了。
    易维真让孙浩把他床上的枕套拿过来,拆了枕芯,先把枕套缝成圆柱状,把五斤黄豆全部倒了进去,又将枕套的两头拧了起来,成了糖果状。
    “这个就是黄豆枕?”孙浩指指眼前这个丑丑的东西,“它就可以治疗颈椎病?”
    “当然了。”易维真赶他去了他的房间,把黄豆枕放在床上,让他躺上去试试,“丑是丑了点,效果好就行了!你把枕头放在脖子部位,以后睡觉都这样睡,就能减少颈椎病犯的次数。”
    孙浩照着她说的做了一遍,“不行,这样枕太难受了。”
    易维真又给他调整了一下位置,“就这样睡一段时间,习惯就好了,你平时枕的枕头太高了,对颈椎不好。”
    “”他怎么可能会说他平时都是枕两个枕头睡觉的。
    ☆、第63章 防火防盗
    天气忽冷忽热,生病的人多了起来,来打吊水的排队都已经排到了门外。易维真把备用长椅搬到了走廊上,窗户上拧上挂钩,李世全给里面的人打吊水,她给外面的打。
    生病的小孩子占多数,小孩的血管比大人细,他们又怕扎针,哭闹不停,易维真被他们哭的一头汗,正忙得不可开交时,旁边多站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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