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康小娃娃原本还在练习走路, 闻言视线追着那拨浪鼓看了两眼, 当郭嘉以为他要上钩, 顺着拨浪鼓过来时,只看见小娃娃朝天翻了个白眼, 转过身用屁股背对着他, 一点都不想搭理他的嫌弃样。
    郭嘉眨眨眼, 不信邪, 康儿怎么可能嫌弃他呢!一定是他看错了。
    于是郭嘉又绕到戏康面前,那拨浪鼓摇得咚咚响, 宛如噪音刺激着有些不高兴地戏康。
    戏志才额头跳了跳, 忍着不发,特别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子盯着那鼓看了又看。而他风华正茂的友人,正撅着屁股傻兮兮地凑在面前把他当小狗逗。
    他抿了抿唇, 脸颊因为不悦而鼓成了包子。
    这下郭嘉是真感觉到小娃娃的嫌弃了, 他颇为惊奇地停止了摇鼓, 将那鼓往边上一丢,戏康鼓起来的小脸果真放松了。
    郭嘉歪了歪头, 又拿起另一样东西, 一个金色的铃铛, 摇起来叮叮当当,悦耳如清泉,小宝宝们都喜爱这类声音,会顺着声音看去,还会伸手去抓那一抹金色。
    戏康不想搭理他, 再次转身用屁股对着他,结果因为转身太快,两只小短腿绊在了一起,脚一软就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
    曹家富有,能够给孩子们在屋子的地面上铺满软绸,戏康跌倒就像是坐在了棉花上,一点也不疼,两只小手往前一撑,撅起屁股又能颤颤巍巍站起来。
    哦~那憨憨的小模样可人极了,看的郭嘉心肝颤,又伸手去捞他来捏小脸,边捏边带着喜悦说道:“真像志才,可太像了,志才小时候也一定那么惹人怜,像小猪。”
    戏康张开长了乳牙的小嘴,对着他那不安分的手就一口咬了下去。
    小娃娃的嘴能有多大伤害?咬住郭嘉的时候奶凶奶凶的,手上的感觉痒而湿润,没多久小娃娃的口水就流得更多了。
    门口传来了另一个孩子轻咳声,郭嘉抬头,眼中笑意还没散去,就见曹宏正背着光站在外头,待郭嘉看见他,自己走了进来,带上门。
    “先生,小六该吃辅食了,”别看曹操这位二子年纪尚小,一举一动已经有了成年人的沉稳,身上还有一种奇特的气质,与寻常的孩子不太一样。
    郭嘉不仅喜欢逗弄戏志才,还喜欢连带着曹宏一起逗。
    “小六吃辅食,那么小二是吃午后点心吗?”他伸出魔爪,在曹宏的脑袋上也撸了两把。
    戏康顿时发出了震惊的奶咳声,被自己口水给呛到了。
    奉孝胆子也太大了!
    曹宏没有躲开,面无表情地顶着郭嘉的调戏,微妙的目光落在戏康身上,暗含警告的意味。
    他在警告戏康什么,不言而喻。
    曹宏:别在外人面前露馅,免得给主公找麻烦。
    戏康哼唧一声,一不小心又腿软跌倒,一屁股坐在了郭嘉身上。
    奶香十足娃娃软绵绵地跌到怀里,手感上佳,哪儿都是软的,郭嘉不揉曹宏了,转而将注意力都放回了戏康身上。
    郭嘉笑着请曹宏一起来用点心,理由也和充分:“小二既然担心小六被我欺负,不如亲自留下来盯着我如何?”
    那哄孩子一样不走心的口吻,显然是把曹宏当娃娃了。
    郭嘉喜欢逗曹宏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他刚开曹家的时候,这位曹家年纪最大的孩子正在爬树掏鸟蛋,树底下围了一圈小豆丁仰头看着,叽叽喳喳,怂恿的,拍手的,乱糟糟。
    曹嵩老爷子对曹宏是毫无办法,这孩子是先灵帝的孩子啊!他严厉教导他品行,企图将孩子的性子扭转过来,谁知道他就像是当初的阿瞒一样,一个劲地往皮实方向长,上树掏鸟蛋,下地烧火堆,怎么折腾怎么玩。这要是让先灵帝知道自己儿子被他培养成了纨绔子,岂不要托梦来骂他!
    有趣的是,一见外人在场,曹宏又表现出了沉稳的一面,嬉笑的表情顿时就收了起来,小大人似的将弟弟们安排地井井有条,那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郭嘉觉得这孩子两面派挺有意思,明明最顽皮,却能沉得下心来,几番逗弄之下发现他竟还挺能隐忍。
    这回郭嘉留下曹宏,也是看他又在装成熟的大人,想看他破功。
    曹宏并不上当,沉着冷静地点了点头,厚着脸皮应下他的话,还让仆从们将戏康长身体吃的辅食送进来,还让人给自己搞了个桌案,端坐在那边,优雅地喝自己的那份牛乳。
    郭嘉接过了辅食,兴致勃勃地要亲自喂戏康吃。
    戏康僵硬着张嘴,边上还有个曹宏虎视眈眈地盯着,屁股底下就像是针扎一样不自在。
    郭嘉一抬手,啪一下排在孩子的肉嘟嘟的屁股上,哈哈笑道:“这孩子,用个膳还不老实!”
    戏志才气歪了鼻子:你给我等着!
    没多久,门外的小豆丁像是春天里发芽的田,一个一个冒了出来,曹丕、曹彰、曹植见二哥与六弟都在这里,呼啦啦地涌了过来,每一个孩子身边都跟着一位奶娘,两位仆从,他们冲进屋内占据了曹宏身边的位置,仆从们则乖乖地守在门外。
    这一下子,屋子里瞬间就成了孩子的海洋,郭嘉一下子就被孩子们给围住了。
    他一个个看去,惊叹曹操的子嗣丰盛,心里对曹操“爱而不得”的女子更加好奇了。貂蝉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她为何主公孕育了五个孩子,却不愿意来做曹家主母呢?主公是一方雄主,多少女子恨不能自荐枕席,就没见谁入过他眼的。
    曹宏板着脸训斥弟弟们:“先生在此,怎可冒然进入屋内?你们的礼仪呢?”
    三小排开在他身边坐好,乖乖地喊郭嘉先生,然后盯着曹宏面前的牛乳,眼巴巴:“二兄,我们还没喝牛乳。”
    曹宏无奈:“那就让仆从给你们端上来。”
    郭嘉笑嘻嘻问他们:“你们二哥很严肃吧?”
    三只小的眨巴眨巴眼看他,再看曹宏面无表情,无人应答。
    最为年长的曹丕端坐着,作为代表来回答郭嘉的话:“二兄教导我们礼仪,教导的对。”
    郭嘉又笑着问他们:“你们为什么那么乖?是因为害怕兄长威严吗?”
    小孩子单纯,心里怎么想的都表现在脸上,比如现在郭嘉就感受到他们不赞同又警惕他的目光。
    有了其他人分散友人的注意力,戏康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郭嘉似乎感觉到了自己被嫌弃,对他们诱哄道:“你们的祖父允许你们来与我见面,说明我是信得过的人,当然不会害你们了,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警惕我呢?我是你们父亲最亲近的友人,在他少时就与他相识了,关系好的都能同睡一榻,现在我那么喜欢小六,若是我说要做小六的义父,你们父亲也是会答应的。”
    孩子们有些动摇了,曹丕按下了蠢蠢欲动的曹彰,而曹植则悄悄去偷看曹宏的表情,几个孩子之间的关系似乎能从微妙中看出一二,郭嘉正要再接再厉去打消几个孩子的警戒心,却见曹操赶了回来。
    几个孩子顿时就跳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上礼仪,最活泼的曹彰高喊了一句父亲,屁颠颠就扑过去一个熊抱。
    曹植慢了一步,也挂在了曹操的腿上,他只能一手一个将他们拎起来,放回屋内,就见郭嘉放下小碗,抱着生无可恋的戏康坐在那儿,戏康的表情,就像是被挟持住的人质。
    既然有那么多孩子在,还有曹宏在旁看着,显然郭嘉发现不了戏志才的秘密,曹操见此放松了下来,走入其中,挨个揉过儿子们,从曹植、曹彰到曹丕,最终手掌抬起,在曹宏面前犹豫了一下,见曹宏目含渴望,也伸过去揉了一把。
    “为父不在家,你们可有乖乖听祖父的话?”
    几个小的连连点头,看向曹操的目光带着敬畏与仰慕,胆子最大的曹彰高声回答道:“听了!”
    每一个孩子的个性都不同,曹昂沉稳,曹丕内敛,曹彰活泼,曹植文静,各有各的特色,也就造成了曹家每天都充满了欢声笑语,闹出了许多童趣笑话。如果说几位弟弟听曹昂的话是因为曹昂沉稳的话,那么听曹宏的话,是因为他会带他们玩。在曹家孩子们的脑海里有这样一个概念:谁要是不乖,二哥就不带他玩。
    久而久之,在大人面前沉稳,在孩子之中又会玩的曹宏就成了他们追捧的对象。想要新鲜东西找二兄,学业不会了找二兄,闯祸了找二兄,兄弟之间产生分歧、争执不休了找二兄,惧怕父亲了也找二兄。曹宏就是这样在曹家孩子们心目中立下权威的,而他自己也向着“成为纨绔子弟”努力着,在给长者自己“喜爱玩闹”印象的同时,还要注意着不带歪几个弟弟,曹宏孩子王的生活过得多姿多彩,而他花重点心思来培养的曹丕,已经开始学着为兄长分担了。
    曹操又从郭嘉手中拯救了戏康,感受到紧绷着神经的戏康放松下来,安抚性地拍了拍他。
    “奉孝有没有觉得康儿很乖?”曹操笑着问道。
    郭嘉乐呵道:“可不,与志才当年一模一样,安静。不过惹急了也会像兔子一样咬人呢!”
    戏志才靠在曹操胸口,恨恨想道:郭奉孝,今日之仇,我记住了!
    郭嘉还提到要做戏康的义父,曹操抽了抽嘴角,低头一看戏康的表情,差点没喷笑出声来。
    “咳,当然可以啊,康儿也会很高兴能多一个父亲来照顾他、教导他的,”在知道戏志才有意识地控制住自己不在郭嘉面前露馅以后,曹操卖起孩子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其余孩子听曹操还真答应了,对郭嘉的警戒心减轻了不少。
    他们知道小六是不同的,他不是曹操的亲儿子,而是他认的义子,是他最重要的友人留下的遗孤,遗孤是什么意思,二兄与他们讲过,是没了亲生父亲的意思,小六好可怜,没有亲生父亲,那就把他们的父亲分一点点给他吧!
    郭嘉又在曹家待了一会儿,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还道下次有时间再来看望戏康。
    送走了郭嘉,曹操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孩子们身上,正如他见到曹昂后反思自己这个父亲做的不够合格,现在见到这群孩子们,都长大了好多,最小的曹彰曹植都成了能跑能跳的童子,让他欣慰极了。
    曹操的注意力放到了自家后院的孩子身上,他打算履行起了自己作为父亲的职责,引导并给予孩子们良好的教育。
    与曹嵩当初守孝后意识到忽略了小曹瞒时反应一致,曹家的当家男人想要对孩子们好的时候,率先想到的就是让他们进学。
    他挨个数了数孩子们的年岁,觉得可以为他们分年岁请先生教导,以他现在的地位,想要找到教导自己孩子的优秀士人很容易,多得是人愿意来做他儿子的先生。
    既然都要请先生了,先生们教一个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不如给儿子们有个与同龄人接触的机会,他可以重建一个类似于太学的地方,将朝廷重臣的后人聚集到一起来教导,就像是当年太学培养大汉人才一样,让新的学堂成为他人才的培养基地。
    曹操心中有一个想法逐渐成型,因为与他打拼至今的许多人出身并不高,也不会有那种太学遍布的讲究,就像夏侯惇的家的两儿子那样,从小就在家中放养长大。在曹营之中,许多忙于在外面打拼的男人们家中的孩子都是随着家眷放养大的,他可以将他们聚集起来,让所有人都有进学的机会。
    曹操将这样的想法藏在心里,打算询问一下谋士们的建议。
    他率先去找了最不受约束的郭嘉,而郭嘉显然没有令他失望,反问曹操道:“主公的继承人需要学习的是御人之法,搞文书的文臣需要学习文学,将军需要学习兵法,每一个人所处的地位不同,需要学习的地方就不一样,您让您的孩子与那些未来会成为臣子的人一起学习,可有想过自己未来子孙会如何?”
    郭嘉所站的角度,是完全默认了曹操会成为天下霸主,他以人臣称呼其余臣子,将汉室帝王忽略到一边,这样的话,也唯有他这无所顾忌的人会直白的与曹操说,并且毫不避嫌。
    这话,荀彧是绝对不会对曹操说的。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逝,曹操正色道:“是我欠考虑了,只是当年的太学,却是为大汉培养出来了一代又一代学子。”
    说着说着,太学充满了阶级禁锢的作风飘过了曹操脑海,他的声音微弱了下来。
    诚然,知识是无界的,可若是谁都学习了帝王之道,难道未来所有人都能做帝王?
    太学培养了那么多人,更多的是功勋子弟,而到了他们这一代,出现了多少诸侯?
    曹操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置身于书房,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十岁那一年,十五岁那一年,踏入小学,进入大学的往事之中。
    重建太学,一直以来都是他心里的执念,知识是没有界限的,知识不该受到个别人的垄断,更不该成为豪门权贵才能学习的东西,当年印刻在他心目中的想法从未忘却过。
    初心,最难能可贵的东西,是曹操至今为止固执地珍藏在心底的印记,可到底到了如今的位置,所思所想都不一样了。
    “可以安排课程啊,”曹操说道:“教导一些所有人都能学的东西,就像是我们那时候被当做兵来操练,强健体魄,去学习农事,知道粮食得来的艰辛,被安排去野外生存,培养吃苦耐劳的坚毅品质……”而这些,他不仅仅想让追随自己人的后代们学会,更希望有更多的学子能接触到这些。
    “古人都说,百姓若是懂得太多,就不会安分种地了,”郭嘉揉了揉眉心,觉得曹操的想法很危险。
    “越学习,才会感觉到越无知,才会想要无穷无尽地去学到更多的知识,我始终在求学的路上,摸索着石头过河,将过去所学用出来,再感悟出更多的内容,有些事情,若是有更多的人知道,世道会变得更好。”曹操以系统先生们所说的话来说服郭嘉:“若是人人都知到道理与进退,都守礼仪有廉耻,真的会产生纷乱吗?我认为,比起愚民的手段,开化明智才是我应该去走的正确道路。”
    曹操坚定走务实的道路,他不兴那些虚的,更不喜欢大家族那些繁文缛节,还有前朝时候名士为了德行,名气而做的一系列看似高风亮节,实际上很可笑的事情,他就觉得要是国家大权以后落到这群人手中才要完蛋了。
    与郭嘉聊天令曹操畅快淋漓,他与氏族出身的荀彧不同,尽管心里更亲近与他互相扶持至今的荀彧,曹操去不得不承认,郭嘉是必不可少的,这种话也唯有与郭奉孝来说,才能够毫无顾忌,并且讨论激烈。
    郭嘉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闭上了张开的嘴巴,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摇头道:“主公,您可真会给臣出难题,您这样的想法,与世俗完全不同,所要走的路,将比想象中更曲折艰难。”
    “儿时我就疑惑,为何蔡邕只是将孔圣人的部分言论,在我们看来再寻常不过的经义刻在石板上,就要顾及那么多,为什么太学里面那么多藏书只允许朝中权贵人家出身的学子阅读,为什么有的人整日里碌碌无为混日子,能从太学混毕业,有学习的机会不去学习,有的人拼尽一切想要学习知识,却找不到门路,为什么知识会成为少部分人才有资格碰触的东西。”
    曹操沉重道:“那是不对的,我那时候就对桥子说,那是不对的。桥子于我的想法一样,甚至有比当年幼稚的我更成熟的想法,他拼尽全力去打破这些禁锢,走到风口浪尖上,用血肉之躯去闯开那条血路,结果却是……”粉身碎骨。
    郭嘉沉默着,听曹操絮絮叨叨地,宛如老年人追忆往事一样说起了曾经,他马上就要四十岁了,即将到达一个男人的巅峰年纪,在这个世道,四十岁就算是年长的长者了,五十岁就是高寿之人了,而曹操这些年来容颜不变,连皱纹都没有出现过,若是剃光胡须,说他二十多岁都有人相信的。
    “桥子闯出的路是正确的,我看见了,”曹操轻声道:“先人用一生照亮前行的方向,我又怎能辜负先人的期望,与万千追随我至今的同道之人的期盼呢?做开创先河的人,固然前路艰险,可我是那种因为一点困难就退缩的人吗?!我可以做到!”
    像他这样伟大的大丈夫,都走到了这样的地步,不做一番大事业,创出新的道路,岂不可惜?
    “是非功过,不如让后人评说,后人如何说,与我何干?到时候我都死了!”
    “刘宏与我说过一句话,”曹操告诉了郭嘉,当年他与先灵帝最隐秘的对话:“大汉从根上就已经烂了,置之死地,才能后生。”
    他要做一些不会令自己在未来后悔的事,他要去走正确的路,去看看打破了旧氏族的压制,天下在未来会成为怎样的变化。
    郭嘉惊骇地瞪圆了眼眸:“怎么可能?!”这种话,竟是先灵帝那样的昏君说的吗?!
    “先灵帝为何会与主公说这些,他是帝王,他不要江山了吗?!”郭嘉感到不可思议,他思及主公那恰到好处到达兖州的时机,想到兖州各地装满了东西的坟,想到那一座装满了陈粮、藏书与兵器的空山,心里飘过了荒谬的想法。
    难道先灵帝早就已经想好了将天下粉碎,等待主公来平定?
    不,这不可能,一个买卖官爵,崇信宦官,造成大汉亡国的罪魁祸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眼光与魄力,何况他与主公关系岂能好到那样的地步,他自己还有儿子,再好的兄弟,在利益,天下,帝位面前都不值得一提,郭嘉才不相信呢!
    然而曹操的话,却打破了他这种自我麻痹的说服:“那几座坟与空山,是先灵帝留给我的,这件事我只与你说起,就连文若都不知道有这事,奉孝可明白我的意思?”
    你可能担的起我的信任?
    郭嘉张了张嘴,脑子空白了一瞬,终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嗓音干涩地答道:“主公,您的信任,恐怕要让嘉拼上性命,才能够给您回报啊!”
    他可真是要败给他了,怎么会有这样……这样的主公。
    夺目到让人恨不得立刻为他策计天下,就是这样的魄力啊!吸引着他,追随他的脚步,去闯一片前人从未走过的天地,刺激!
    听到郭嘉的答复,曹操露出了笑容。
    郭嘉无奈:这下子,可真是上了贼船,到死都下不来了。
    “既然如此,我们再来说说建学堂的事吧,我不仅想建一个有属下家孩子们聚集在一起的学堂,还想要建许多学堂,从州学堂,到郡学堂,再到城、镇、乡,教授哪些东西,需要多少先生与资金,都得考虑到。”
    他还打算为孩子们根据不同的喜好来分班、分科,就像是孔子因材施教那样,挖掘出孩子们有兴趣并且有天分去学习的东西,这样各行各业都能在外来积累下充分的人才储备。
    有了这样的想法,曹操又去与荀彧商议,将建立学校提上了建设议程。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天外飞雪降落的时候,代表着年关将近了,今年新收成了一批棉花,是去年试种上的,产量尚可,若要普及还需要一些时日,曹操派人去做了些棉衣,自己穿着试了试,发现御寒效果上佳!
    他将这批棉衣当做赏赐分配给下属众人,以至于大冬天朝会散场的时候,有部分朝臣穿着多层衣裳仍瑟瑟发抖,有部分朝臣只穿了两件衣裳,却行动如风。
    众人私底下一打听,发现竟是因为棉衣御寒效果上佳,于是纷纷效仿,找门路获得棉花种子,派奴仆们种上了。
    糜竺发现了其中商机,前来找曹操商议,建议曹操将棉花推广开。
    “这一批棉花能种成,还是因为官府用粮食来与百姓交换才促使他们愿意去试种新的作物,寻常百姓的想法中恐怕还是认为种粮食比较重要,”曹操道:“马上要打仗了,粮食的储存是必须的,至少最近一年,棉花是无法全面推广开的。”
    糜竺又对曹操分析道:“大冬天不宜打仗,是因为寒霜会令兵卒冻伤冻死,而棉衣御寒效果那么好,若是能运用到军中,冻死的人将会变少,敌人无法在冬日进行出战而主公的兵卒又保存了可以作战的实力,是否会令战争的赢面更大呢?”
    糜竺说的也有道理,曹操思索着,还真考虑上了提前推广普及棉花的可能。
    若是他能供应给军中将士们棉衣,岂不是多了一项在冬日作战的保障?
    对他现在的情况来说,增加多少底气都不为过,最早预计等雪融化,他与袁绍之间的角逐就要开始了,曹操规划着田地,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比起一上来进攻,还是像王八一样防守苟且着,拖延袁绍战耗更有利。
    他将今年收货的棉花全部都分了下去,命令的人们加班加点粮道,寒冷的冬日里,兖州的官民都全都没有闲着。为了将粮道开辟到四州,曹操还请四州州牧派使者来许昌聚集分派任务,青州牧刘备将州中事物交托于下属,甚至亲自来了许昌与曹操会面。
    众所周知,跟着曹操做事,是会上头的……
    许昌皇宫之中,帝王刘协与伏皇后的父亲伏完诉说着心中的不安:“朝臣都说曹操把持朝政有不臣之心,专权弄国,也不知何时就会威胁到我的性命。”
    伏完郑重鞠躬道:“陛下放心,就先由臣去试探一下曹司空!”
    于是,伏完亲自去拜访了前来少府指派任务的曹操,他还没靠近,就被那一堆如山高的公文给惊着了,整个少府人声鼎沸,臣子们脚下生风忙碌成了一团,再看曹操的状态,询问各人实务,揪住一个又一个朝臣,负责相应职务的老臣被他差遣地直翻白眼。在务实的职务上,曹操不会安排那些慵懒清高的帝王旧臣,会留在少府的朝臣,多是闷头做事的实干人。
    伏完:看来,曹操真是一心为过鞠躬尽瘁的治世之臣啊!
    曹操蓦然抬头,见伏完站在那儿发呆,高声叫住了他,这一叫,伏完再也没能回去汉帝宫中。
    曹操:别停歇,时间不多了,撸起袖子加油干,大汉未来靠你们啊!
    “今年收成如何?赋税可有比去年上涨?存粮有多少了?”
    “明年提前春耕可会影响收成?预测年后气候会如何,可有大雪,会受灾吗?”
    “各地粮道可以用来运盐了,海边盐产量上涨,来年盐的税收绝对会上涨,要控制好价格!”
    “边境的防护要做好,未免其他人侵扰我们,不如将新的城防建设用上,工匠们发明出来新的事物都要赏赐着,凡事有偷奸耍滑地都丢出去。”
    “汉律补充编撰地如何了?在场可有律法大家?咦,伏国舅!伏国舅先别走,您不是精通汉律吗?不如来看看这些下臣们递上来的拟稿!”
    伏完:……
    袁绍那头,也同样在为揍曹操做准备,凡事只要扯到曹操,他就急,恨不得立刻冲到许昌将曹操给打败,将心比心,袁绍理所当然地以为曹操与他一样迫切地想要与他对战,于是他调动粮草与军队,大军一路迎着雪路往南行来,只等着雪一融化,就过河来与曹操打。
    作者有话要说:曹操:经济落后,猥琐发育别浪!
    袁绍:经济领先,准备越塔强攻!
    ps:知道为什么王者荣耀没有袁绍吗?因为他破产了,在峡谷买不起房!(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感谢在2020-03-31 20:45:56~2020-04-01 20:30: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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