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晋升、晋升就这么重要吗?我不明白。奥塞库斯是这样,列奥德罗是这样,我一手带大的亚利斯塔还是这样,为了晋升可以背叛家人,为了晋升可以坐视挚友陨落……”
    祂终于抬起头,看向乌洛琉斯,表情迷茫而悲伤:
    “我不明白啊,乌洛琉斯,是我太异常了吗?”
    “是我错了吗?”
    这是乌洛琉斯第一次在林若身上看到这样的表情,祂看着林若那凝聚了水雾的眼睛,张了张嘴,大脑却一片空白。
    “不是你的错。”
    最终,乌洛琉斯只听到自己略显苍白的话语。
    这一刻,乌洛琉斯甚至不敢想象等林若发现,梅迪奇同样不打算遵守约定,提前发动战争,晋升红祭司会怎么样。
    虽然梅迪奇是因为所罗门陨落做的决定,但既然事情都已经开始准备了,显然不会因为所罗门的复活而中断。
    祂也不敢说,只能一边又一边的重复这种苍白的安慰:
    “这不是你的错……”
    大约是乌洛琉斯苍白的安慰起了些效果,也可能是林若的自我调节能力强悍,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从乌洛琉斯这里得到答案,林若的情绪静静的平复了下去。
    但乌洛琉斯知道,这种平复只是表面的。
    可祂能怎么办呢?
    乌洛琉斯闭上了眼睛,想不出办法。
    于是祂决定什么都不做,把一切交给命运。
    ——就像往常那样。
    很快,乌洛琉斯就得知了特伦索斯特在六神的帮助下晋升了审判者。
    而所罗门的归来也只差了临门一脚。
    一切都似乎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乌洛琉斯知道并没有,因为林若还不知道梅迪奇的打算。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段时间后,林若与梅迪奇大打出手。
    这并不是多让乌洛琉斯惊讶的事,而在这次之后,林若就消失了,乌洛琉斯知道对方大概需要一个人好好的冷静一段时间。
    至于梅迪奇,则开始专心致志的准备晋升红祭司的事。
    等林若气消了,所罗门复活,一切就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了吧……乌洛琉斯这样想着,便满怀期待的等待起来。
    等着等着,某一天,乌洛琉斯忽然看到了一些东西,一些与梅迪奇相关的未来的提示。
    那并不是很好的提示,而命运告诉乌洛琉斯,不该去改变。
    “不该去改变……吗?”乌洛琉斯有些迷茫,也有些无措。
    祂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祂一向是听从命运的指引的,可这一次……
    乌洛琉斯闭了闭眼,祂想了很久,最终决定遵从命运的指引。
    于是后来的某一天,乌洛琉斯得到了梅迪奇的死讯。
    “我……错了吗?”
    那是乌洛琉斯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遵守命运的指引是否错了。
    可命运怎么会有错呢?
    乌洛琉斯不明白。
    迷茫的祂在之后见到了状态摇摇欲坠的林若。
    乌洛琉斯看着林若难过、失望又愤怒的表情,听着祂的质问与难过的话语,对方在祂茫然又无措的表情中似乎失望到极点。
    祂看着林若转身离去。
    乌洛琉斯张了张嘴,祂想挽留对方。
    可最终,乌洛琉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一如既往。
    直到林若离开了许久之后,仅有一人存在的房间里,乌洛琉斯才缓缓的蹲下身,祂像每一次重启变成小孩子时那样抱住自己的膝盖,嘴唇蠕动,想要向主祈祷,可最终祂听到自己道:
    “我错了……命运错了。”
    第七十二章 林若弄死奈亚的那些年
    “在那之后,我与亚利斯塔·图铎就没什么交集了,直到祂陨落为止,我都只是在战场上远远看过几眼。”
    叙述完当年的事后,乌洛琉斯看向林若,后者正低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紧抿的嘴唇没有任何笑意。
    乌洛琉斯知道林若在难过,祂能够闻到对方身上难过的味道。
    哪怕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哪怕林若甚至没有相关的记忆,可是提起这件事时,他还是会本能的难过。
    于是乌洛琉斯也低垂下眼眸,陪着对方一起难过。
    这是祂唯一能做的,祂不像梅迪奇那么会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林若。
    或者说,祂真的有资格去安慰对方吗?
    乌洛琉斯不知道,祂也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祂只是单纯的想陪着林若,无论是难过还是高兴。
    不是命运给祂的指引,只是乌洛琉斯想这么做而已。
    于是房间里骤然安静下去,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有人实在看不下去,轻轻的敲了敲桌子。
    “咳……”克莱恩轻轻的的咳嗽了一声,早在乌洛琉斯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因为来自灵性的提醒惊醒,匆忙来到隔壁船舱门口——林若用钞能力说服了隔壁原本的客人让出了房间。
    不过那时候乌洛琉斯已经开始叙述祂所看到的“未来”,克莱恩也就没出声打扰,静静的关上门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好,同样担当起了听众。
    所以克莱恩同样完整的听完了当年的事,既为此震惊,又难过于林若经历的那些背叛与伤痛。但无论如何,克莱恩知道他不能看着林若就这么沉浸在伤痛中,那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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