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先生顿了一顿,接着道:“但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细作的话是假的话,旁人是无话可说,毕竟北面的成败关系到大楚的存亡,谁又可以说这一定是假的,只有户部可以出来说话,因为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户部自然要关心到这钱财的事,而户部是由二殿下掌管,二殿下和兵部关系一向一般,余子童从不和众位殿下打交道,至今没有人知道余子童究竟是支持哪一位殿下,但是从余子童今日的事来看,他也应该是感觉到丰县大营是如梗在喉,他必须要为将来做好打算,而丰县大营的兵权就是最好的筹码,无论是哪个皇子能够继承大宝,只要丰县大营在他手中,都必须重用他余子童。”
    仁王爷脸色不变,一直在听,听到此刻,微笑道:“所以范先生认为,我既不会支持余子童,也不会支持明轩,于是就不会表态,对吗?”
    范易臣淡淡道:“难道王爷不是吗?”
    仁王爷叹道:“是,余子童一向中立,无论是众位王爷,还是皇子,一直没有倾向,如果我助这余子童一臂之力,他日能否承情尚未可知,说不定还是一个制肘,而明轩我就更不可能支持了,所以只能中立。”
    范易臣叹了一口气。
    仁王爷神色一变道:“范先生以为本王处理的不对?”
    范易臣反问道:“这丰县大营的背后是谁,我相信王爷即使不能确定,也应该猜得到对不对?”
    仁王爷点头道:“如果没有皇上撑腰,他怎么能够在丰县大营统领的位置一坐就坐这么多年。”
    范易臣道:“那王爷能否猜到皇上为什么要将这样处理丰县大营呢。”
    仁王爷道:“自然是要等到传位之时,保护新皇登基的。”
    范易臣又道:“这丰县大营的统领一直在丰县,不曾回过京都,而皇上近年来身体一直不好,基本又在皇宫中,皇上如何能够掌控这丰县大营呢?”
    仁王爷神色一动道:“范先生的意思是,皇上和丰县大营一直有一个沟通的管道?”
    范易臣道:“这个管道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不是,但是皇上这么多年都保住这统领,相信也是对他有足够的信任和手段,如今这余子童这般提法,皇上怎么会不警觉,但是余子童以辽国屯兵为名,合情合理,皇上也不能说什么,二殿下这么积极的反对,反倒是让人瞧出来来了,这二殿下至少没有拉拢余子童的心思。”
    仁王爷眉毛一挑道:“范先生的意思是我应该顺这皇上的意思,反对余子童,但是那样我得罪余子童,对我并无半分好处。”
    范易臣微笑道:“自然不是让王爷这般直接说,而是让王爷建议此事交由太子殿来处理。”
    仁王爷皱眉道:“交于太子来处理?”
    范易臣道:“不错。”
    仁王爷道:“请范先生赐教。”
    范易臣道:“前些年,辽国打夏国,当时这兵部也是极力要求趁辽国空虚,和夏国联合起来一举击溃辽国,但是这事硬是被徐丞相给阻止了,当时的理由是南方未稳,如果北面贸然出兵,南方的蛮族如果趁机起事的话,怕是两面受敌,所以最后皇上采取了徐丞相的做法,在西面协助夏国,支持两人结下了梁子,如果这事交于太子来处理,太子多半是要听徐直清的意见,那就相当于是徐直清来处理。”
    仁王爷沉思片刻,还是有些不解。
    范易臣道:“如果太子这事处理不好,必然同时得罪二殿下和余子童,如果太子支持余子童,就得罪了皇上,如果不支持余子童,那太子得罪的人越多不是越好吗?而且王爷提议合情合理,两方都有争执,太子此时也应该为皇上分担了,而太子则会感激王爷,近年朝中除了徐直清一派还把太子当回事,其他人根本不把他当太子看,王爷此举即不得罪两方,又让太子和二殿下及余子童之间间隙越深,还讨好了太子和皇上,岂不是一举三得。”
    仁王爷点了点头道:“范先生,玉仁受教了,那此刻玉仁应该如何。”
    范易臣苦笑道:“如果此时王爷再提,怕是不好,此事就由得他去,倒是王爷在此事中要观察百官的态度,尤其是以前一些倾向不明显的,可以通过此事对他们的倾向有所了解。”
    仁王爷嗯了一声,起身道:“范先生,这么晚还叨扰范先生,请范先生见谅。”
    范易臣客气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是我的职责,王爷客气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易臣先回去了。”
    仁王爷大声道:“送范先生。”
    在城东的另一处府邸,二皇子李明轩和吴仁也在讨论同样的问题。
    吴仁道:“二殿下,你此刻太冲动了,不应让卢尚书当庭出面反对余子童的。”
    李明轩哼了一声:“这余子童多次拒绝,一点不给我颜面,我岂能让他把丰县大营给拿了,对我日后实在诸多不利。”
    吴仁反问道:“二殿下以为没有你的反对,余子童就能顺利的将丰县大营的兵调走?”
    李明轩愣了一下,没有言语。
    吴仁继续道:“皇上绝不会听信余子童一面之词的,即使担忧真有其事,也肯定会派人去查,我相信,以辽国此时的情况,绝对不会愚蠢到来主动进攻大楚,那样无异于两面受敌,自寻死路,所以二殿下即使不出面反对,这余子童是绝对拿不走丰县大营的军权的。”
    李明轩笑道:“你也不必过虑,得罪他余子童又如何?以前他多次拒绝我,该得罪我的也早得罪了。”
    吴仁见李明轩无所谓的态度,心中叹息,忽然道:“那个秦宇已经到了京都,二殿下要不要见一见他?”
    李明轩问道:“你见过此人,觉得如何?”
    吴仁道:“我觉得是可用之才。”
    李明轩点了点头道:“他有没有才无所谓,关键是他家中有财才是重要,这样,我在户部安排个小官让他当当,你尽管告诉他,只要他在京都一日,我自能保得他秦家在丰县的一家大小的周全。”
    吴仁道:“二殿下,我建议你还是见见此人,说不定能有大用。”
    李明轩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道:“你见了就是我见了,先让他当个小官试试,如果真实有才能,再另行任用。”
    吴仁正待再说,李明轩已经转头走了,吴仁望着李明轩远去的身影,表情复杂。
    终于岳文亮在秦宇到了第二天也到了,因为岳文亮的夫人身体刚刚好,秦宇将岳文亮两口子安排在自己宅子里住,并嘱咐药铺的齐掌柜挑了一些补身子的药熬给岳文亮夫人。
    岳文亮到了后,秦宇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想想也应该赴这个吴仁的约了。
    邱明仁给秦宇的地址正是在城东一处大宅子,秦宇在护院的陪同下,来到这处宅子的门口。
    秦宇敲门后自有一个家仆模样的人将秦宇带了进来,这宅子从外面看不是很大,但是进到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秦宇一路走,一路看,沿路假山流水,亭台楼榭,不过秦宇在丰县已经见识过什么大富之家,这点自然不看在眼里。
    家仆将秦宇带到了一个水塘旁边,指着水塘上的一个亭子道:“老爷在亭子那等秦公子。”
    从岸边连着亭子的是一个弯曲的走廊,秦宇走到近处,已然认出这个人正是当日在丰县找他的吴仁。
    吴仁坐在亭子中央的石桌旁,眼睛瞧着远处,秦宇到了身边,吴仁终于转头道:“秦公子,坐。”
    秦宇坐来下来,吴仁在秦宇身旁的空杯子中倒了一杯酒,笑道:“秦公子,此情此景可让你想到了什么。”
    秦宇顺着吴仁的眼睛的方向望去,本来城东地势就高,而吴宅却又是处在高处,亭子本来修建的挺高,但是吴仁所望的方向却是有一高耸的假山挡住了视线。
    秦宇没有直接回答吴仁的问题,缓缓念到:“群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吴仁一动容,转头看着秦宇,只见秦宇脸色平淡,目光盯着不远处的假山,吴仁道:“好一句群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想必秦公子心中定有许多疑惑,秦公子不妨直言。”
    秦宇盯着吴仁道:“我不问,难道吴先生就不知道我想问什么吗?”
    吴仁看着秦宇的目光,苦笑道:“秦公子,吴某并无恶意,只是吴某身份不便向你透漏,但是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自会兑现我当日的承诺,保你秦家一家老小平安。”
    秦宇淡淡的道:“吴先生不妨说说看,看秦宇能否办得到?”
    吴仁笑道:“一定办得到。”
    秦宇哦了一声。
    吴仁笑道:“我要秦公子答应我的事情就是当官。”
    秦宇差点没昏过去,忽然想到了周星驰的鹿鼎记中天地会派韦小宝进宫当太监的情节,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问道:“当什么官,只要不是当太监都可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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