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对岸有个女子在往树上挂绸缎,又搬了块石头,准备自尽。
    阿青为难的看着河面,这河面虽然很窄,但河中没有暗石,她的轻功没法过去,更何况还要多背着一个人。
    狗二上前来踌躇了一会:“也许我可以背着试试。”说完以后看了看端王的黑脸,继而扶住了自己的腰:“那个要不是最近腰伤,我就背您了。”
    “本王来背你。”付清浔二话不说,蹲了下来。
    苏念儿救人心切,也不管那么多了,伏身就上去了。
    付清浔背着苏念儿,身子一跃,脚尖点向水面,只不过轻轻几下,就跃到了对岸。
    此时韩轻言已经踢开了脚下的石头,挣扎的踢着脚。
    付清浔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她自尽的绸缎上一划,绸缎便立刻段成了两半。
    韩轻言重重的摔在地上,咳了起来。
    “你们是谁,我要去死,别碍着我!”韩轻言脸上还挂着泪痕,很明显刚刚哭过。
    “王彦之都要被处斩了,我也不活了!”韩轻言自言自言的站了起来,拿起地上段成了两截的绸缎,又打起结来。
    苏念儿上前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这么做。
    韩轻言哭着嚎叫起来:“别管我,让我死!”
    “啪!”的一声,苏念儿一巴掌打到了韩轻言的脸上,“你死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你死刘彦之就不用死了吗!”
    韩轻言猛的醒过来,呆呆的看着苏念儿:“我好像见过你,你怎么知道刘彦之”
    “流燕阁门口我们见过,这个案子全金都谁不知道”苏念儿淡淡道。
    “谢谢你今日救了我,但是我今日不死,等刘彦之行刑以后,我也必死。我不能没有他,他替我顶了罪,我没法安心的活下来。我死是不能改变什么,但是我活着更痛苦,我没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他已经被判刑了,判的秋后处斩。”韩轻言的瞳孔变得空洞,仿佛魂都丢了大半。
    “这事我可以帮你。”苏念儿看着她,苦苦陷入情感之中的人,必然苦楚。
    前世的事情,让苏念儿的心已经死了,她发现她活过来以后根本没有爱人的能力,她对任何人都没有兴趣,再美的容颜在她面前不过是云烟。她的心早已腐朽,根本不会跳动。
    无情无爱便会无痛,这是前世的爱恋教会她的,所有的苦楚都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她看着韩轻言现在这个疯癫的样子只觉得可怜又无奈。
    付清浔走上前来,饶有兴致的看着苏念儿道:“看来今日这药是采不成了,这事你能怎么管,官府衙门的事情你也有兴趣。”
    苏念儿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件事,可是让她见死不救她可做不到,她扭头看着付清浔笑了笑:“有点兴趣,至于办法嘛,现在还不能说。”
    “你怎么帮我,你难道比我爹还有办法吗,那可是常理寺,讲法不讲情的地方。任你官职再大,也无济于事。”韩轻言不相信的看着她,她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讲官职大,我确实帮不了你,但是讲真相,我却可以帮你调查。你若是信不过我,总得信过我身边这位大人物吧,他是当朝四皇子,皇上亲封的端王,他若是想插手调查,恐怕没人会说一个不字吧。”苏念儿朝付清浔眨了眨眼。
    付清浔只好冷脸的点了点头,这招真是用的妙,把他也拉进来和她同谋。
    “真的吗。”韩轻言抬起来看着付清浔,他看起来气质不凡,腰间的配饰是龙纹的玉佩,肯定是皇家的人。
    “那我求求你们了,只要你们能帮我,我做牛做马都愿意报答你们。”韩轻言擦了擦脸上的泪,跪在地上祈求的磕头道。
    “帮你之前,我得先去见刘彦之,他若是一口咬定人就是他杀的,谁也救不了他。只有让他改口,我们才有一线希望。”苏念儿想了想前世的事情,他若真的求死,他们刘家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好,我去安排。”韩轻言赶紧爬起来,跑了几步又跑回来说道:“我该怎么找你?”
    “找到我自然就能找到她,你到端王府说找李天,就会有人带你进府了。”付清浔知道她自报家门并不合适,会暴露了私自出府的行踪。
    苏念儿感谢的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端王也是懂得礼尚往来之人,她帮他留在了金都,他便开始处处帮她,前世没有认识他,确实是个遗憾。
    金都常理寺的牢房昏暗潮湿,让人感觉有些压抑。耳边是不绝于耳的惨叫和哀嚎,原本温润的月光在这里也变成成了惨白而冰冷的幽光。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不免要紧一紧自己的衣领以抵御这里的森森的阴气。
    牢房的地面比外面的土地低矮得多,甚至比那城濠还要低,因而非常潮湿。只有一两个小小的窗孔可以透光,窗孔是开在高高的、囚人举起手来也够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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