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
    桀英虽没见过过敏,但对胡亥马首是瞻,立刻上前割断绳子,将男子背了起来,随着胡亥快速回到营帐。
    胡亥道:“让他躺下来。”
    桀英将男子放下来,胡亥试了试男子的额头,滚烫一片,正在发热,便道:“有没有退热的汤药?”
    他们这里也没有医士,只有一些药材,桀英道:“有,有退热的汤饮,但不知管不管用。”
    桀英拿来汤药,给男子灌下去,若是放在现代,胡亥可以去买一些过敏药给男子涂上,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先给男子退烧。
    男子饮了退烧的汤药,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胡亥折腾了一番,实在太困了,脑袋一点一点的,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下了一整夜的大雨,清晨的阳光十足明亮,直接照透了营帐,洒在胡亥的眼皮上。
    “唔……”胡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慢慢苏醒过来。
    桀英一直守着,临天亮之前,站着靠睡了一会儿,听到胡亥的声音,立刻睁开眼目。
    “幼王子……”桀英的声音一顿,惊讶的道:“他……他……”
    胡亥定眼一看,昨夜被他们救下的男子,脸上过敏的红肿终于退了下去,露出原本的样貌。
    昨日分明是一个红肿丑陋,压根儿看不清容貌,奇丑无比的男子,而今日一看,对方的皮肤竟如此白皙,犹如剥壳的鸡蛋一般,水光润滑,面庞稍微有些尖削,传说中的小v脸,闭着眼目,眉眼舒展,细细的柳眉,远山如画,高挑的鼻梁,微微有些鹰钩,嘴唇薄而有型,整一个大美人!
    桀英惊讶的道:“他……一个男子竟生得如此……如此……”
    桀英找不到形容词,总觉得是妖冶,但这形容起男子,有些不对劲儿。
    男子的面容精致,透露着一股柔弱的气息,偏偏身材高大,肩膀宽阔,给人一种对立统一的美感。
    “咦?”胡亥侧头看了看,他本想检查一下男子手臂上的肿块,没想到却看到了他的纹身。
    男子的手臂上,还有肩膀上,都纹着一些花纹,花纹盘踞在白皙的皮肤上,更是透露出一股妖媚的错觉。
    胡亥眨了眨眼睛,据他所知,西呕人虽然是越人,但并不纹身,自己这个幼王子的身上,便没有纹墨,眼前这个漂亮的男子,难道不是西呕人?
    胡亥挑了挑眉,试探的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漂亮男子的面颊,软软的,弹弹的,甚至细皮嫩肉的。
    【骆越国王子】
    【落难的王子路裳】
    骆越国?
    因着胡亥之前跟随扶苏来到越地,所以多少了解了一些百越。百越是中原人对南方的一种统称,百越之中,包含了许许多多的部落。
    西呕国是百越最为强大的部落联盟,而除了西呕这个联盟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稍微逊色一些的部落联盟,被唤作骆越国。
    骆越国一共包含十五个部落,组成了一个大联盟,南面称王,不服管教,除了和秦廷作对之外,西呕也是他们的宿敌。
    秦廷想要收服百越,便从百越最前大的部落联盟西呕入手,如此一来,敲山震虎,一旦西呕归顺,其他的部落联盟连西呕都不敌,又如何能与秦廷对抗呢?自然而然的便会归顺。
    眼前这个长相极其漂亮的男子,竟然是骆越国的王子,怪不得会有纹身。
    【醒来的路裳】
    胡亥还在戳路裳的脸,对方竟苏醒了过来,分明是远山一般的眉毛,却配着一双冰冷的吊梢三角眼。
    眼尾吊起,三角形的眼目凌厉,充斥着一股狠辣与冷酷之感,为漂亮的容貌平添了一股阴狠。
    路裳唰的睁开眼目,与胡亥四目相对,眼神一晃,立刻伪装出一副柔弱的外表。
    【伪装柔弱的骆越国王子路裳】
    【假装柔弱,想要蒙蔽你的路裳】
    路裳面皮漂亮,眉眼一耷拉下来,掩藏起凌厉,果然有一种柔弱小白花,可爱小白兔的感觉,只一点,其实他的身量不太“小”,反而很大只。
    “你……”路裳向后搓了搓,怯懦的道:“你是何人?”
    桀英道:“不要怕,这位是幼王子,你现在没事了。”
    【被路裳蒙蔽的桀英】
    【完全没有怀疑的桀英】
    胡亥:“……”儁儿的傻哥哥,是如何长这般大的?
    胡亥不动声色,道:“你生病了,但如今已经退热,是本王子救了你,你不要害怕。”
    “多谢王子!多谢王子!”路裳爬起来,柔弱的对胡亥磕头,“咳咳咳”还咳嗽起来。
    胡亥伸手去扶他。
    【假装柔弱的路裳】
    【比你高壮许多的路裳】
    胡亥:“……”标签是不是吐槽了我?
    的确,路裳的肩膀比胡亥宽阔许多,甚至能抵两个胡亥,只是脸盘子小,肩头比例逆天,放在现代绝对是名模身材。
    路裳柔弱的道:“幼王子救我一命,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愿跟随幼王子,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胡亥笑眯眯的道:“是嘛?那你叫甚么名字?”
    路乃是骆越国的国姓,骆越国也被称作路越国,因此路裳自然不可能告诉胡亥自己的真名。
    【准备编瞎话的路裳】
    路裳眼眸一转,道:“幼王子,小人孤苦伶仃,哪里有甚么名字?旁人管小人唤作裳儿。”
    胡亥心中感叹:好大只的裳儿!
    桀英则是感叹道:“幼王子,看来他也是个可怜人。”
    胡亥:“……”
    “要不然,”桀英又道:“幼王子身边的老人走的走散的散,正是用人之际,要不然留下他来罢。”
    路裳感激的看了一眼桀英。
    胡亥挑眉道:“也好。”
    路裳乃是骆越国的落难王子,若是能留在身边,到时候见了哥哥,让骆越国归顺,自己也算是办了件好事儿。
    胡亥道:“那裳儿,你便跟着本王子罢。”
    “多谢幼王子!”路裳赶紧磕头。
    “咳……咳咳……”胡亥咳嗽了好几声,路裳是假装柔弱,胡亥可是如假包换的柔弱。
    路裳道:“王子,裳儿学过一些医术,观王子面色,气血双亏,若是王子信得过,裳儿愿为王子把脉。”
    “你学过医术?”胡亥惊讶。
    骆越国和西呕国一样,都是百越的部落联盟,到处都是巫师,根本没有单纯的医者,没想到骆越国的王子竟然学过歧黄之术。
    路裳道:“不瞒幼王子,其实小人从小便对医术颇为感兴趣,因此寻了不少中原的药典来看。”
    【向往中原文化的路裳】
    原来这个路裳,虽然是骆越国的人,但他十足喜爱中原文化,觉得骆越国应该多多习学中原的文话,才能更好的发展下去,尤其喜爱医术,自己研究了不少,也算是自学成才。
    胡亥正愁找不到医者,道:“好啊,那你便给我把脉看看。”
    路裳将手指搭在胡亥的脉门上,沉吟了片刻,道:“幼王子果针气血两亏,日前可是因着急火攻心病倒了?如今心火旺盛的厉害,还需要安心静养才是。”
    桀英道:“君上过世,王子急火攻心昏厥了过去,你若是有甚么好法子,给王子调理调理。”
    胡亥心说,其实不是因为西呕君急火攻心,我是因为眼看着到了哥哥面前,却连哥哥的手都没碰到,心火能不大么?
    路裳道:“王子与将军不必担心,这病裳儿可医,只要王子安心调养,大好不在话下。”
    “太好了!”桀英欢心的拉住路裳的手:“宫中如此多的巫者都无法医治,你竟能医,实在太好了!”
    【戒备的路裳】
    【装作羞赧的路裳】
    路裳眼看到桀英拉住自己,立刻戒备起来,但唯恐被人发现了端倪,立刻低下头去,装作羞赧的道:“将军……”
    桀英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连忙松开手。
    【真正羞赧的桀英】
    胡亥:“……”桀英和他弟弟不同,脸皮尤其的薄啊……
    骆越国和西呕国连年征战,路裳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不得不伪装成仆役,混迹在西呕的营地之中,如今他攀上了胡亥,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路裳却不知,他第一眼便被胡亥看穿了底细。
    路裳亲自熬药,精心调理胡亥的身体,胡亥吃了两次药之后,发现真的十足管用,身子不像之前那般羸弱了,也不会说两句话便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王子,”路裳端着汤药进来,道:“该饮药了。”
    胡亥笑道:“都说良药开口,你开的这方子,不苦口,却意外的好使。”
    路裳抿唇一笑,很是赧然的模样,道:“裳儿知晓幼王子怕苦,因此特意在汤药中加了一些清新甜口的药材,不但不会破坏药效,反而可以激发药效。”
    “你有心了,”胡亥道:“看来下了不少功夫罢?”
    路裳道:“为了幼王子,裳儿下多少功夫都是应该的。”
    【讨好你的路裳】
    路裳话锋一转,道:“幼王子,您这些日子安心养伤,怕是不知情罢?”
    “知晓甚么?”胡亥问。
    【准备挑拨离间的路裳】
    【想让西呕与秦廷两半俱伤,渔翁得利的路裳】
    路裳道:“这话儿本不该是裳儿说,但裳儿唯恐那些个长老自作主张,不将幼王子看在眼中,所以……所以才不得已不说。”
    路裳压低了声音:“营中那些个长老,似乎在琢磨着刺杀秦廷长公子之事。”
    “刺杀?”胡亥心窍一惊。
    路裳道:“看来幼王子的确不知,这件事儿长老们一直瞒着,还特意瞒过了桀英将军,若不是裳儿卑微,从膳房路过之时留了个心眼儿,多听了两耳朵,也是不知情的。”
    长老们想要刺杀扶苏,已经安排好了一些死士,今夜便会动手。
    路裳道:“那些长老,以王子身子虚弱为由头,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分明是想要先斩后奏!若是刺杀能成功,他们便是头功,从此便可在王子面前耀武扬威,若是刺杀不成功,他们便隐瞒下来,不叫王子您知晓,可真是歹毒的紧呢。”
    胡亥眯了眯眼睛,不管路裳是不是要挑拨,但这个消息十足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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