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将爸爸妈妈送倒镇上,看着他们上了大巴车走远,行至村口,看到韩春栋、丁志诚一个人靠着一棵树抽烟。
    张长弓将车听到路边,下车走向他们,“你们一个个在这吞云吐雾,一脸愁苦的样子,干嘛呀?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能有点出息不?”
    张长弓一人踹了他们一脚,摘掉他们嘴里衔着的烟,扔进路旁的沟里。
    “弓子,你聪明主意多,你帮我们想想办法呗!”韩春栋可怜兮兮地向张长弓求救道。
    “男女之事别问我,我自己的事都搞不定!”张长弓长吐一口气。
    “你还没向喵喵告白?”丁志诚不可置信道,“原来你也有这么怂的时候。”
    “形势比人强,不怂不行!”向来意气风发的张长弓也露出了丧丧的表情。
    丁志诚心情不好,因为自己的穷与没本事,眼看与所爱就要失之交臂。
    韩春栋情绪不佳,整得好像他自己没能力娶上媳妇似的,非得全村人留下笑柄,靠卖妹求妻,若真是这样,怕是他在村里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张长弓内心苦闷,丁洛妙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他试探不出来,甚至有些畏缩,不敢去试探,怕最终的结果不如预期,死得太快,他还需要时间再做一下心理建设。
    “走,喝酒去。”丁志诚拉着张长弓说道。
    “我车厢里有几瓶好酒,去我家吧。”张长弓道。
    “栋子,你跟着弓子去他家,我去村东头饭店买几个小菜。”丁志诚吩咐道。
    “好。”
    韩春栋和丁志诚点点头,张长弓开车带着韩春栋先走了。
    丁志诚大步流星去村东头餐馆而去,从餐馆回来去往张长弓家的路上,遇到韩夏云坐在路边的石墩上,眼神呆滞,神情木讷,呆呆地看着弟弟和几个小朋友玩滑板车。
    看到丁志诚拎着一兜东西,丁志诚家在村东头,一般往村南头来定是找张长弓,她眼睛滴溜溜乱转,忙站起身拦住他的去路,伸头冲袋子的方向闻了闻,“拎的什么呀?闻着挺香的。”
    “一些小菜,和弓子、栋子一起喝点小酒。”丁志诚解释道。
    “喝酒呀?你等一下。”
    她急匆匆跑回自己的家,丁志诚疑惑地注视着消失的身影,不知她要干什么。
    不一会儿韩夏云便拿出一瓶五粮液,递给丁志诚,“这是被人送给我爸的酒,存了好几年了,他不能喝酒,放着也是放着,你们拿去喝吧!”
    “这……这不太好吧,这么好的酒,给我们喝也太糟蹋了。”丁志诚不好意思地推脱道。
    “气什么,放着不小心被我们家那只皮猴子给扔了,不是更可惜?”韩夏云用眼神和下巴示意了一下正玩疯了的韩夏咏。
    丁志诚接过,“好,谢啦!”
    韩春花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重新坐回路边的石墩上,手托着下巴想着事情。
    丁志诚进到张长弓的家,他们二人已经摆上了酒杯,启开了酒瓶,看到丁志诚进来,忙招呼他赶紧坐下。
    张长弓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酒,不乐意道:“怎么还带酒?怕我管不够你呀?”
    韩春栋拿起酒翻看,“五粮液,好酒呀!这一瓶就得五百多吧,行呀诚子,天天哭穷,你明明就是个壕哥嘛!”
    丁志诚抬腿踢了他一下,“要是我的酒,我直接拿去换钱,也不会这么浪费给你喝,来的路上遇到韩夏云,她给的。”
    张长弓摆菜的动作一顿,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我堂妹向来抠抠捜搜的,什么时候变这么大方了?”韩春栋深表怀疑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她非要给,那就喝呗,气啥?”丁志诚无所谓道。
    他握住瓶盖用力一拧,打开之后就一人倒了一杯,“先喝好酒,别最后剩下糟蹋了。”
    韩春栋撇嘴鄙视,“瞧你那点儿出息。”
    张长弓没说什么,举起杯中酒,二人也急忙举起与之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他们推杯换盏,一杯接着一杯,菜没吃几口,酒倒是喝了不少,都说举杯消愁愁更愁,事业的迷茫、物质的贫瘠、感情的无望,让三个年轻人倍感压力,喝酒就跟喝水似的,渐渐地他们面色染上红晕,眼神迷离缥缈。
    韩夏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三只酒鬼说话都大舌头了,动作也不利索了,酒杯都要拿不住了,身子坐在凳子上也跟着摇摇晃晃,似要从凳子上掉下来,都喝到这种程度了,还在拿着酒杯往嘴里灌。
    她匆忙跑去村北头找来韩春花,再次进来发现他们一个个都已经喝趴下了,或倒在地上,或趴在桌子上。
    韩春花和韩夏云合力将张长弓抬到床上安置好,转身又去搬丁志诚,她一人之力搬得甚至吃力,见韩夏云只是站在床前盯着张长弓发呆,不由得摇头叹息,堂妹对于张长弓的痴迷,症状越来越明显,程度也越来越重了。
    “先别看了,帮我把诚子和我哥也搬到床上吧!”韩春花气喘吁吁道。
    发花痴的韩夏云对于韩春花的打扰甚是不耐烦,“床这么小,咋够躺?把他们弄回家里去吧!”
    韩春花皱眉,“这么沉,怎么弄?”
    韩夏云走到韩春栋身旁,抬腿凶狠地踢了一脚,“起来,回家了。”
    韩春栋被踢得哼唧了一声,眯开不聚焦的眼睛,只见眼前模糊一片,身子被一个人拉了起来,他强撑神志倚靠在她身上。
    韩夏云语气不好地冲韩春花道:“这样不就起来了吗?我送堂哥,你送诚子。”
    韩春花无语地看着哥哥被韩夏云粗暴地架了出去。
    草,果真自私,不是自己的男人不心疼,心里对哥哥默哀一分钟。
    韩春花拍了拍丁志诚的脸,“诚子,醒醒,我送你回家。”
    丁志诚迷迷糊糊听到心仪女孩的声音,那声音似是从遥远的仙境传来,缥缈、虚无,却又似无比清晰,敲打着他的耳膜,穿透脑回路,滴落在心尖尖上。
    他的神志似是清醒了几分,迷迷蒙蒙眼前抱着自己的女孩,是自己求而不得的奢望,好想将她抱进怀里,筑就一座坚固的堡垒,不被世人打扰,永远岁月静好,他眼前似是出现一幕幕美好的童话般的场景,美好得他都想掉眼泪,一颗颗眼泪顺着脸颊滑下,“这样的美景真好!”
    “花花,我爱你,真的很爱你,可我没本事,娶不到你……”一向擅长隐忍的丁志诚,此刻的悲切随着酒意,肆意流淌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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