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房间又怎样?”双手往床上一撑,探身前去,不无挑衅:“随随便便把一个男人留自己房中,还说你没其它心思?”
    叶言这下算是见识到男人都可以厚颜无耻到什么程度了。
    当即别开视线,自我催眠:“淡定,有什么好气的?就当成‘人’不就好了。反正以前什么样的‘人’没遇到,还不是一样。”
    以前同“人”分桌的时候,睡得香了,抱住人,也不是没有过。
    “人?”东方汐咬牙出声,手指掰过对方下巴,目不斜视:“你的意思是,你之前还同其他‘人’睡过?”
    “是又怎样?哼,同其他‘人’比起来,你还真是我见过最差劲儿——呜呜——”
    触目所及,是某人极力隐忍的眸子,嘴唇也被堵得密不透风。叶言只觉脑子乱做一团,越发理不清。
    好半天,才终得喘气机会,就忍不住质问开口:“东方汐,你抽什么疯?”
    “哼!你不是说我比不上他们吗?那我就让你看看,到底比不比得上?”
    话毕,手一扯,再次将人钳制于身下,嘴唇亦在同一时间,覆盖上去。
    对比之前,是越发的强势。啃咬之间,似要将对方蚕食殆尽。
    顾不得其它,叶言逮着机会就狠狠咬下。
    直血腥味儿在嘴里蔓延开来,东方汐这才稍稍松开,喘着粗气,眼里依旧怒火中烧:“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人’的?”
    “东方汐,你到底发什么疯?你也被下降头了?”
    “哼!是!我是被人下降头了!那个人不就是你吗?”东方汐一拳头击在耳边,惊得叶言不自觉一哆嗦。
    “一开始装作无辜,出现在我身边,又做出各种奇怪举动吸引我的注意。叶言,你厉害,你成功了。既然你使出‘美人计’,那我接着便是。到现在,你总该也付出点儿什么,才说得过去吧!”
    自动忽略对方眼底那一抹痛楚,叶言抬手就要反抗,只才一动作,就被对方夺过,撑于头顶,压迫之声再次响起:“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兹拉——”布料裂开的声音。
    这一刻,叶言是惊惶的。
    “东方汐,你住手!什么美人计?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脖颈间传来的温热,惊得叶言一激灵,大喊出声:“那些‘人’都是死人,是尸体!”
    埋首于锁骨的吻终于停下。
    叶言轻嘘了口气,急忙解释:“我说的‘人’,不是真的人,是尸体。以前没地方睡,便同死人‘抢地盘’。”
    “你说的是真的?”嗓音里多出几许无奈,还有一丝庆幸在里头。
    “千真万确!我的身世你也知晓,偶尔露宿坟头也不稀奇。大多时候,能有一棺材遮风避雨,已是幸事,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虽有些夸张,但也不完全无中生有。
    小时候,她确实是坟场的常。工作之后,就更不必说,接触死人的机会,远比活人多得多。
    也正如此,东方汐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到分毫欺骗。不过也正这份儿真实,令到他又悔又恼,满是心疼。
    触及到因为他的莽撞,对方早就红肿不堪的唇瓣,还有脖颈间那一抹抹痕迹,东方汐坚实的心,竟平生第一次生出颤抖。
    “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语气冷漠至极。
    微探头出去,在她额头深深印上一吻,东方汐这才放开手。“你还好吧!”
    显然这话问得少了些底气。叶言直接充耳不闻,一个翻身,连滚带爬下床。
    衣服已不能再穿,叶言顿懊恼不已:眼下身无分文,想置办一身行头也成难事。
    翻出男装换上,才发现某人依旧侧趟在床,手支着脑袋,并未起身。
    “大人,刚才的事儿,我可以不计较,但你弄坏我的衣服,总该赔吧!”叶言挑眉出声,眼中没有丝毫的躲避。
    “呵——”东方汐眉眼一舒,浅笑开来:“这有何难?一会儿我就命人给你送来。”
    这么好说话?
    叶言心下顿生又一思量,收敛起心神,试探开口:“大人,此次我协助天门办案,这酬劳是不是……”
    “说吧!你要多少?”
    东方汐噙笑的嘴角,在叶言看来,十足笑里藏刀,便不敢要价太多。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就二十两……十两!就十两!真的不能再少了。”叶言心虚着讨价还价。
    “十两!你倒是实诚。银子可以给你,但你得告诉我,你要钱做什么?你身在玄武,吃穿用度,皆不用愁。”
    “呵呵——”叶言咧嘴干笑,“大人真会说笑!这案子一破,小女子还能以何身份留下?这银子自是做盘缠,助我另谋出路。”
    “你要走?”东方汐嚯地坐正身体,一脸严肃,“事到如今,你还想着要离开?你一个柔弱女子,除了玄武,还能去哪儿?”
    “大人,无论去哪儿,那都是我的自由。就算从此颠沛流离,那也只是我的夙愿。烦请大人莫要再做留难!”
    语气笃定至极,不容商量。
    叶言从来都是“安于现状”之人,所以去哪儿对她来说,都差别不大。
    但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之心,却是与日俱增。
    她不喜揣度人心,更加受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
    除了这里,到处都是自由蓝天,等着她去翱翔。
    “叶言,我不知道你曾经都经历过什么,让你变得如此薄情寡义?但既然你已来到玄武,这就是天意。如果你非要一个由头才肯留下来,那我娶你便是。”
    明明东方汐说得情真意切,但叶言却只当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眼中波澜不惊,心下更是静若菩提,未曾泛起丝毫涟漪。
    “大人,我知道,你一直怀疑我是夜王的人,所以在所不惜,也要把我扣于手中。
    但今天,我以我的性命起誓,若我叶言是夜王的人,对玄武意图不轨,那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谁叫你胡乱发誓了!”东方汐一把拉扯下叶言举起的右手,又气又恼:
    “你以为你发誓,我就信你?我告诉你,我东方汐从来不信鬼神,只信自己。今天我把话也撩这儿了,这一辈子,无论生死,你都休想逃离!”
    话毕,摔门而去,只留下原地发愣的叶言。
    倘若不是清楚对方为人,叶言差点儿就要感动得一塌糊涂。
    但事实摆在眼前,他留下她,才无关情爱,不过是一颗多少有用的棋子罢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莫名成了两虎相斗的炮灰,叶言就心下堵得慌,无可奈何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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