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看着冼紫瑷,冼紫瑷似乎是想要用手去拂弄面颊,但看到太后娘娘在看她,吓得立刻将手放下,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他们始终看不起你。”太后娘娘淡淡的语气中透出压抑的愤怒。
    她也不喜欢这个冼紫瑷,但这并不说明其他的人可以当着她的面看不起冼紫瑷,再怎么着讲,这个冼紫瑷也是她的皇儿亲自为关府所选,再差,也轮不到关府的人说三道四,甚至一再的表示愤怒!尤其是那个可恶的关夫人!
    “是紫瑷无用。”冼紫瑷语气颤抖,透出悲哀,轻声说,“紫瑷深得皇恩自幼许给相公,可惜紫瑷终究出身寻常,没能入了婆母的眼,偏偏嫁入关府后又未能为关府生下一男半女,侍妾阿晴姑娘为相公诞下一女后也过世,婆母心中难免难过,一时说些责备的话也是正常,是紫瑷不对。”
    关府不能有儿有女,这一点含玉公主有事先和太后娘娘商量过,所以太后娘娘对于冼紫瑷所讲的不能为关宇鹏生下一男半女并不让太后娘娘觉得奇怪,她只是点点头,淡漠的说:“难道关宇鹏在外也有美妾娇儿不成?”
    冼紫瑷也不知道,但她并不说她不知道,只是微微垂下头,半晌无语。
    太后娘娘的眉头立刻蹙起,难道不仅仅关府的关老爷在外面娶了妾生了儿子,关宇鹏也有在外面偷偷养了女人和儿子?这样讲,关宇程也有可能会背着自己的孙女含玉生下不是含玉所生的孩子。
    “紫瑷不知。”停了这一会,冼紫瑷估计着太后娘娘心中已经起疑,这才缓缓的说,“紫瑷只是庆幸紫瑷虽然不小心小产,但相公并没有责罚,安慰紫瑷说,这件事与紫瑷无关,其中另有其他隐情,紫瑷心中甚是感激。”
    太后娘娘想到前段时间冼紫瑷意外小产,关夫人特意闹到皇宫一定要太后娘娘给个说法,并说冼紫瑷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孩子,这件事太后娘娘有意交给了关宇鹏处理,但一直没有后续,原来,关府也在怀疑皇宫,所以没有再责罚莫名小产的冼紫瑷。
    其实,一直太后娘娘就明白,关府一早就被皇宫里给算计了,所以并不愿意插手关府这桩说清的家务事,可是,关府一直没对此事给出个说法,冼紫瑷身上的毒绝对不是含玉公主所下,唯一的解释就是关夫人不想让冼紫瑷怀上关宇鹏的骨肉,特意事先下了毒,这个可恶的关夫人!
    这个关夫人如何对付冼紫瑷,太后娘娘并不在意,太后娘娘恼怒的是,关夫人竟然一心不想让皇宫安排的人真正成为关府的人,他们关府一直在排斥与皇宫有关的人,难怪皇儿会在私下里和她说,他怀疑关府有造反的意图。
    扫了一眼室内众人,太后娘娘淡漠的说:“今个在这儿发生的事,如果哀家听到任何一个字出现在别人嘴中,你们必死无疑1
    所有的奴婢和太监们吓得立刻全部跪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甚至呼吸声也不敢,全都恨不得此时聋了耳朵,哑了嘴巴,瞎了眼睛。
    隐约听到外面有大大的雨滴掉落的声音,砸得窗户噼啪做响,似乎雨下得极大,冼紫芫微微睁开眼睛,室内的光线很暗,她歇息的时候还早,这一觉睡到现在,竟然已经是黄昏之后,觉得腹内有些饥饿感,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醒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冼紫芫一大跳,身体僵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坐着,声音的主人她不陌生,但这个时候这个人出现在这里,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她现在怀有身孕,不能轻易使用毒药。
    来人哈哈一笑,有些阴森的说:“果然你还是害怕的。上一次我来的时候你还敢对我下毒,为什么这一次吓成这样?”
    冼紫芫努力平抚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她不能惊动任何人,任何一个服侍她的人,逍遥居任何一个人出现在这里,都有可能送了性命,守在外面保护她的两个护卫不知道如今情形如何,但愿不要遭了毒手。
    “他们没事,不过是在外面睡了一会,我还不想玄易那个臭小子回来找我的不是,他是若水喜欢的人,我还没想过要自寻晦气。”申莫言摆弄着桌上的茶杯,只不过是随意的摆弄,但茶杯却慢慢的出现裂纹,然后裂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最后,碎成一大堆的碎片。
    冼紫芫慢慢的适应了申莫言的出现,幸好歇下的时候她穿着衣服,此时看来一切还好,并没有凌乱感,她伸手取了外衣穿好,对于申莫言来说,除了司马忆敏之外的任何女人都只是一具活着的躯体,没什么好看的,也引不起他的兴趣,所以冼紫芫并不害怕申莫言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穿好衣服的冼紫芫重新在床边坐下,看着坐在桌前的申莫言,语气平和的问。
    “若水为什么要重新回去?”申莫言语气冷漠的说,“那丫头好不容易愿意离开一直学艺的地方,原以为她会在江湖上闯出些名号来,却突然间又返回了那里,说是要好好的闭关修炼武艺,这不是她的个性,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是不是玄易欺负她了?”
    冼紫芫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紧张,此时微微一笑,“您想的真是太多了,拜托,您已经是一具毒物,不必再动不动的想要散发一些毒气,您明知道我自小被祖母一手教出百毒门的用毒之术,除了那次意外,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得了我,您不必白费力气。”
    申莫言阴阴的一笑,冷漠的说:“可是,若水却说你已经怀了身孕,会有玄易的骨肉,他知道你不能生孩子的事吗?”
    “他为什么要知道?”冼紫芫微微一笑,轻缓的说,“至少在十月怀胎的时间里,至少在我生下腹中的孩子之前,我不会有事,所以,他不必知道,若水也不知道。我想,您也不希望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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