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紫芫停下来,看着玄易,似乎有些苦恼,犹豫一下,说:“紫芫这样说有些啰嗦,不过,紫芫却发现有些珍珠有些不妥,这件衣服是紫芫和小春姐一针一线做成,最是清楚上面的点滴,闭上眼睛也能绘出。那日修补衣服时候紫芫并未发现这珍珠有何不同,但,今天在姐姐饮酒的时候,酒水不小心洒在衣服上,姐姐擦拭的时候,紫芫突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奇怪香气,这种香气几乎不可嗅到,若不是紫芫与姐姐坐的近,姐姐又着急擦拭衣服上的酒水,摩擦让香气流出,紫芫也不会发现。”
    玄易看向她手中的珍珠,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同。
    “这颗珍珠是用丝线缀在衣服上的,不过用的是极坚韧的类似丝线颜色的银线。”冼紫芫将珍珠对向阳光,阳光下,珍珠突然有些变化,她看向玄易,肯定的说,“这颗珍珠被人动过手脚,里面灌了一些香料,这些香料遇酒水会散发奇特的味道。紫芫觉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出何处闻过。”
    玄易从冼紫芫手中接过珍珠,轻轻闻了一下,依然没有说话。凝神想了想,并没有把珍珠还给冼紫芫。
    冼紫芫轻轻抿了一下嘴唇,慢慢的继续说:“这颗珍珠一定不是姐姐做过手脚更换,她并不擅长针线。虽然不是之前的方法将珍珠附着在衣服上,但也必须是这方面的高手才成,要将珍珠用丝线穿过,又要不损坏珍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96颗珍珠是父亲亲自挑选,大小形状以及颜色光泽完全一模一样,是父亲手上存了好久好久,若要再寻相同的,实在不容易。紫芫怀疑有两个人可以动手脚,一是太后娘娘,二是关夫人,只有她们二人之前可以随意接触衣服。”
    玄易看了一眼冼紫芫,微微一笑说:“这里可是太后娘娘的宫院,你竟然直接说出你怀疑太后娘娘,不怕惹上杀身之祸吗?她或许可以喜欢你,册封你一个公主的封号,甚至将你许配给我,但若是你让她觉得不妥,她会立刻杀了你,并且让你背上一个不可洗刷的罪名。”
    冼紫芫摇了一下头,淡淡的说:“对你说假话有用吗?”
    玄易哈哈一笑,然后转头重新看向鹦鹉,慢慢的说:“现在我也给不出你答案,这两个人都有可能,所有接触过这件衣服的人都有可能,有可能是幕后者,有可能是操作者,包括我在内都有可能,所以,别相信任何人,包括你以为会对你最好的人。”
    冼紫芫怔了怔,脱口说:“我以为,也许你现在已经放下对姐姐的喜爱,但看在曾经喜欢过她,她也曾经喜欢过你的旧情上,帮她。”
    玄易看了一眼太后娘娘的房间,然后慢慢的说:“为什么怀疑她们二人?而且这样肯定。”
    冼紫芫轻声说:“只是觉得。紫芫觉得太后娘娘不喜欢姐姐,也不喜欢关家。而关夫人一向不喜欢冼家。”
    “理由?”玄易似乎兴趣越来越浓,目光也专注的看向冼紫芫。
    “冼家不过是一个小商小富之家,虽然不愁衣食,但绝对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关府一向为朝廷镇定边关,屡立战功,如果太后娘娘和皇上喜欢关府,自然会在宫中皇家公主里为关家长公子选位而不是从冼家自幼定下姐姐。”冼紫芫轻声说,“而关夫人喜欢姐姐的话,不会对紫芫这样敌意,她害怕紫芫与关家二公子走的近,紫芫从她看紫芫的眼神中看得出,她讨厌紫芫。而且也不会冒着被太后娘娘责罚的风险让姐夫在娶姐姐前就先纳了妾室,并让妾室怀上身孕,完全不把皇上的媒约当成一辈子的约定。”
    玄易点了一下头,简单但不带丝毫嘲讽的说:“有道理。”
    “只是紫芫不明白,如果是太后娘娘和关夫人中任何一位,何必要对姐姐下手,这种香料很奇怪,可使女子容颜美丽,且极珍贵,如果搭上特殊的药引却会让人身体受损,甚至无法生养。”冼紫芫轻声说,“姐姐不会这样傻,太后娘娘也不必用这种方法吧?关夫人,她会让姐姐无法怀上姐夫的骨肉吗?”
    突然,冼紫芫呆呆的看着玄易,好一会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紫芫终于想起来,这种香气紫芫有哪里闻过,天,可怜的姐姐1
    玄易到有些怀疑的看着冼紫芫,她懂得的东西似乎比他以为的要多。
    “是姐姐的汤水1冼紫芫却没有理会玄易的表情,有些压抑的说,“那些汤水,姐姐一直在喝的汤水。紫芫有一次很意外的情形下曾经闻到过,这种香气,只有在酒水渗 入时才会产生香气,平时根本闻不到。那一次,姐姐喝过汤水碗被琴韵送回小厨房,小春的父亲打外面回来,口渴,就直接倒了酒在那碗中喝下,我因为有事去厨房找奶娘,无意中闻到那个味道,却并没有往心中去。如果是这样,那从中做手脚的人一定是要姐姐无法生养1
    “你如何知道这些?”玄易眉头微蹙,问。
    “是紫芫的祖母,紫芫幼小时,祖母虽然身体不好,却还未过世,她便懂这些,紫芫伺候她的时候,她会讲些与药材有关的事情给紫芫听,紫芫便记得了一些。”冼紫芫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说,“祖母是个很厉害的女人,不是脾气厉害,而是知道的东西很多。”
    玄易点了点头,突然又说:“你擅长女红,可以将毁坏的衣服修补的如同新的瞒过所有人。你虽然未经师父教习,却可以将一副画看过一遍后不错分毫的重新绘出,不次于原画。你不擅长琴艺,却能够一曲子抚的冼紫瑷也不及其一婉卿叹服。冼紫芫,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还有什么在瞒着我?”
    冼紫芫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轻声说:“我为什么要瞒你?女红是跟着奶娘所学,小春姐做的更好,看过一幅画可以重绘是描绘花样久了记忆好些,那首曲子曲调简单,多抚几次就可以抚的极好。其他的,好象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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