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医治很简单,神医泉灵子并没有着急,越凌羽甚至有些怀疑神医泉灵子是不是趁机回来酿酒的。
    第一天的治疗结束,越凌羽休息完毕后便起身去找神医泉灵子。
    只见神医泉灵子正坐在溪流上游,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做什么。
    “你果然还是在酿桃花酒,看来这酒对你来说更重要咯喽”越凌羽闻着这扑鼻的酒香,心里想着这神医泉灵子靠不靠谱。
    而泉灵子心里也是不由得笑了笑“年轻人,做事不能太急,一步一步的来。”泉灵子想着这才一日越凌羽就有点待不住,这后面七日怕是更难过了。
    越凌羽想着这神医说的也不假,既然他用给自己治病的时间来酿酒,他倒不如唱尝一尝,说实话这酒还真是香。
    想罢,越凌羽席地而坐,拿起地上的竹筒子,看起来是刚酿好的,直接导入嘴里。这酒真是清凉又甘甜,像是拂去了一身的疲惫,又有阵阵桃花的香气,好像大地又重新复苏了一样。“这酒还真是不错,清凉甘甜,不过倒是不裂烈。想不到你竟然喜欢这类的就酒。”神医泉灵子撇了他一眼“你喝的这是新酒,必定不烈,你敢试试我陈年的老酒么?”“有何不敢。”
    “啊哈哈,既然你说了,等你几日后医好你,我们在一醉方休吧。”越凌羽赶紧应下来“那就一言为定。”越凌羽与神医泉灵子是相识已久的好友又是相见恨晚的挚友,两个人随时以治疗为先,却也辅以叙旧。这便也是神医泉灵子与其他医生的不同之处。其他的医生只顾着一门心思地治疗,加大力度地用药。而神医泉灵子则不同,他每次都以出人意料的方式来治疗,既能达到治疗的目的,又可以使病人感觉到身心愉快。这也正是神医泉灵子不轻易医治别人的理由,倾注如此的心血和时间,绝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
    “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吧!”神医泉灵子指着一个晶莹剔透,泛着红光的床。“这是用千年的玛瑙石制成的,再加上我的独门配方,已经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了!殿下好些休息,我先出去啦!”神医泉灵子说着,挥着手中的羽毛扇,走了出去。
    “神医且慢,莫非我们不是闭关修炼?”越凌羽疑惑地看着即将走出去的神医泉灵子,难道治疗不应该是不间断的吗?治疗难道也需要休息吗?
    “殿下恐怕不了解我泉灵子的行事风格,殿下经历过闭关修炼,那必然是七七四十九日不可进食,凝神聚气进行修炼。而我的治疗则不同。治疗的确需要凝聚全身气力,但治疗不同于修炼,治疗本身比较虚弱,需要劳逸结合,况且,我这珍珠玛瑙床,躺在上面虽然是在休息,却可以帮助身体内的调息,劳逸结合,一举两得!”神医泉灵子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凌羽受教了。”越凌羽便独自躺在这珍珠玛瑙床之上,想着昨日与东诗的种种。想想昨日,越凌羽和东诗还是羡煞众人的眷侣,如今到了夜深时刻,却相隔两处不得相见。而东诗则更是艰难,还处在深深的昏迷之中。越凌羽看着黑沉沉的仙居亭,心情便更加沉重,只好看着东诗所处的方向,以解相思之苦。
    而东诗,还是静静地躺在水中,神泉谷内似乎不分昼夜交替,终日都是明朗朗的,被烟云笼罩着,青言日日守在东诗身边,不敢懈怠半点。
    拜月宫内,晨玥经过鬼母的一番治疗,已经恢复颇多,晨玥踩着陌生人的腿,也慢慢适应了。“师父,都是徒儿办事不力,为拜月宫带来如此麻烦。”晨玥看着坐在旁边的鬼母,还在自责着。晨玥已经失去了很多同门师兄,心中懊悔异常。
    “这不能怪你,本宫也没有想到,江湖上所传言的神医泉灵子的传说居然是真的!咳咳……”鬼母说着,再次咳嗽起来。
    “师父,您没事吧!霁月这就下山去,为师父寻找治病良方!”霁月看着身旁一直咳血的师父实在是不忍心。霁月是鬼母一手带大的,纵然鬼母要求严格,但是霁月还是把鬼母当成自己的亲娘,不忍心看着鬼母遭受疾病的折磨。
    “大可不必……”鬼母的喉咙中含着血,说话更加的沙哑,面色惨白,看着霁月。“本宫的病若是可以用草药治好,又何必拖到今天呢?究其根源,我这样还是因为秦王,因为荣康帝,若能手刃了荣康帝,本宫纵然是再严重的病,也能起死回生。”
    “师父放心,我和霁月一定会早日完成任务,为拜月宫铲除敌人!”晨玥虚弱地说着,看着鬼母。“晨玥姐姐说的对,我霁月必当万死不辞!”
    鬼母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自己寝宫,事实上鬼母自己也清楚,以自己目前的病情来看,完全恢复几乎是不可能的。是什么支撑到现在?说到底,还是因为恨。她恨荣康帝,恨皇宫,恨越凌羽,是恨毁灭了她,也是恨吞噬了她。每当夜深人静时,鬼母总在想着,若不是还有慕清颦这个儿子在,自己恐怕早就带着拜月宫的人与秦王同归于尽了!
    慕清颦在殿外求见,慕清颦从未夜深到来,不知所为何事。鬼母心中想着,唤慕清颦走进来。“颦儿,这么晚了,所为何事?”
    “师父……或者说,此时的颦儿是不是应该唤师父一声,娘……”如此咬字清晰的一个字,牙牙学语的孩子第一个发出来的音,放在慕清颦嘴中却显得极为牵强,这个只停留在梦中的字眼,慕清颦期待已久,却又不敢相信。“师父是自己的娘亲?可笑!”
    “颦儿……”鬼母说着,向来双臂,把慕清颦揽在怀里。“是为娘的不对,为了复仇,不顾与你的亲情,害的你这么晚才知道。”鬼母抽泣着,鲜血再次从嘴角流出。
    “娘,让我来为您疗伤!”慕清颦说着,将自己体内的真气输送到鬼母的身体内,鬼母渐渐呼吸平缓,气色良好。“娘,既然您知道仇恨如此蛊惑人心,为何不放弃呢?”慕清颦合掌收功,看着眼前虚弱的娘亲,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颦儿,你不懂。几十年的仇恨,哪是说没就没的?几十年过去了,只会加深,怎可烟消云散?”鬼母摇着头,看着窗外的繁星,即使有满天的繁星,黑夜依旧绵长,不是吗?
    “娘,仇恨会蒙蔽您的双眼,娘,答应颦儿吧,放下仇恨,颦儿愿照顾您,远离江湖。”慕清颦俯身在下,祈求着鬼母,希望自己的劝说可以使鬼母回头。
    “颦儿,你放心,远离江湖的日子指日可待,等我灭掉了荣康帝……”
    “娘若还是如此执迷不悟,颦儿只好离开拜月宫,独自去外面闯荡。娘的一辈子已经被仇恨蒙蔽,颦儿不希望我的一生也沉浸在仇恨之中。”慕清颦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鬼母,意识到仇恨已在娘亲的心中根深蒂固,鬼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颦儿,你大可以不必帮助本宫,报仇是本宫的事,你只需要陪着本宫便是。”鬼母看着慕清颦,自信地说。“凭拜月宫上下,报仇不成问题。”
    “我可以不参与,那拜月宫的其他人呢?娘,您收留了这么多的徒儿,悉心教导,难道仅仅是为了她们日后可以成为您复仇的工具吗?难道她们的一生就如此卑微吗?您已经失去了诸多爱徒,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慕清颦语气激动,看着如此执迷不悟的鬼母,忧心忡忡着。诸多的生命,不应该只是复仇的工具。
    鬼母瞬间被慕清颦的话惊呆了,自己每天只想着一往无前地报仇,视杀死荣康帝为自己的己任,甚至生命都是为了复仇,这样做究竟是因为恨之切,还是因为爱之深?自己坚持了这么久的复仇大计,难道真的没有任何的意义,反而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鬼母不相信。
    “纵然有诸多种种,但颦儿,你要相信为娘没有错,这世间的种种,本来就不是几句话便解释得通的,颦儿,你年纪尚小,早晚会懂得。”鬼母安慰着慕清颦,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颦儿,若你执意要离开拜月宫,也不是不可能。”鬼母坐在椅子上,气息稳定了不少,看着坐在下面的慕清颦,流露出母亲对儿子的宠溺。
    “娘,你……”慕清颦自然是不想离开拜月宫,说到底,是离不开自己的母亲。期待已久的母亲的终于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怎么忍心走呢?只不过是想以这理由,牵制住母亲,使她放弃仇恨,但显然,这种方法并不奏效。“娘,不知有什么办法呢?”
    慕清颦满腹无奈地说着,等着母亲放下仇恨,似乎比任何事情都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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