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明净地盯着她,毫无杂质。
    东诗看着他那绝美的容颜,纯净如水的眼睛,开始不相信自己的看法。“难道是那些女子勾引你的?”这个答案似乎比较正确。以他那天使一般的容貌,想要多少女人没有?何必做什么采花贼,把自己抹黑?
    慕清颦一笑,说:“也谈不上勾引。只是我往她们房里一站,摘下面巾,她们便扑了上来。大家各取所需,谈不上欺辱不欺辱吧。”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却听得东诗目瞪口呆。
    那些个良家女子会主动扑上去,献身给他?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不过再看看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容颜,这个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说不定哪天他站在自己床前,她也会饿虎扑羊般把他给吃了。
    想到这里,东诗脸红到了脖子,赶紧转移话题:“既然你们是互相心甘情愿的,为什么那些女子还要告你欺辱她们?”假如按照他那种各取所需的说辞,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慕清颦却轻蔑地一笑,说:“因为事后,她们非要跟我走,逼着我娶她们。我说不可能,她们便恼羞成怒,状告我了。”说得自己仿佛是受害者一般,丝毫没有忏悔之心。
    东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他再也没有疑惑。
    忽然想起张婉芯那楚楚可怜的神情,疑惑又生,“不对呀,我看婉芯姐姐也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子。怎么可能看见你就扑上来,主动献身呢?”
    慕清颦修眉一皱,问:“婉芯是谁?哪家府上的?”他从来不记得和自己有过关系的女子姓名,对她说的这个婉芯也是一无所知。
    “她是东来米行宁老爷的妾室。前些日子宁老爷的大夫人报案,说你和她有染,还生了一个孩子。就把她给撵出来了。”东诗如实回答。
    “东来米行?我从未去过那里,何来有染一说?”慕清颦也是疑惑不解,他虽不记得和自己有染的女子,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去过那些家府上。这个东来米行在他印象里却是没有过。
    东诗低头琢磨了许久,忽然抬头问:“你多少岁了?”看他不过二十来岁,思远那小家伙可是整整八岁了。这人会是他的父亲吗?
    慕清颦疑惑地回答:“二十一,怎么了?”这些事情和他多少岁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是思远的爹,那你就得十三岁和婉芯姐姐那个。不对,是十二岁就要那个,还要怀胎十月呢。这不太可能吧?你有那个能耐吗?”东诗小声嘀咕着,分析他作案的可能性。
    慕清颦被她说得啼笑皆非,这姑娘脑子里都在转悠什么?看似不懂人事,却又将那些话说得头头是道,还摆在台面上来讲,真是让他都替她脸红。
    “不会的,你说的那个思远绝对不是我的孩子。”慕清颦斩钉截铁地说,因为他事后都会向那些女子撒一种花粉,为了避免她们怀孕所用。
    “那为什么宁府的大夫人要诬陷婉芯姐姐,说思远是她和你生的孩子?”这事放在她心里已经很久了,始终弄不明白。
    慕清颦轻轻一笑,“这就不关我的事了,或许是宁老爷妻妾之间争风吃醋,搬弄是非吧。”
    东诗还是不死心,继续逼问:“你前些天有没有去宁府盗窃?”就算他没有玷污婉芯姐姐,他去偷盗总是不对。就是因为这个,婉芯姐姐才被诬陷,赶出家门的。
    慕清颦闭眼躺下,无奈地说:“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是去欺辱女子,顺便拿些财物。既然我与你的婉芯姐姐什么事也没发生,我何必专门去宁府偷盗钱财?”
    东诗听得云里雾里,似乎明白了他的目的。这回算是真正死心了,再也没有疑问。
    慕清颦见她不再发问,睁开眼笑着说:“既然你审完了我,现在该换我审问你了。”
    “啥?”东诗一愣,岂有此理?采花贼要审判官?小心她打得他满地找牙。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不能算是真正的采花贼,毕竟男欢女爱,心甘情愿的。虽然偷盗了些许财物,却也是散发给了贫苦百姓,自己分文未取。
    “好吧,看在你如实招供的份儿上。本青天就回答你几个问题。”说着,正襟危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小样儿,咱的背景单纯得很,一不偷,二不抢,怕你不成?
    慕清颦看着她那俏皮的模样,轻声一笑,“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可否婚配?”虽然明知道她是秦王的王妃,楚尚书的千金东诗。却还是希望听她亲口说出自己的身份,在自己面前坦诚地交代。忽然发觉,若她不是秦王的王妃,他或许会更高兴一些。
    东诗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发毛,“你相亲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本小姐姓楚,名东诗。家住秦王府,十天前嫁给了秦王做王妃,九天前被皇上下旨贬为秦王侧妃。七天前得罪了秦王宠妾,差点儿被秦王掐死。昨天上午被太子妃掴掌,下午被秦王掴掌。昨天晚上离家出走遇到倾盆大雨,救了一个江洋大盗兼采花贼。”她一五一十地陈述着自己的光荣历史,丝毫不以为耻。没想到自己来了这古代仅仅十天,便创下了这么多壮举,真是佩服呀,佩服。
    慕清颦听得眉头越皱越紧,她竟然有这么不幸的遭遇,难怪昨天见她独自坐在破庙里哭泣。想到她那梨花带泪的容颜,心里一痛,不禁升起了同情之心。
    “还有什么疑问,统统问来。”东诗爽快地问。
    慕清颦一笑,“没有了。”
    这回轮到东诗发愣了,“这么少?”还以为他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看来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慕清颦说:“你一口气把你的家底全说出来了,当然没有疑问了。”这为姑娘真是他所见过的最有趣的女子。
    “东诗姑娘就在寒舍多住几日吧,也让清颦尽尽地主之谊。”他邀请道。
    东诗一笑,大大咧咧地说:“那是当然,我打算就在你这清韵山庄住下了,你不会赶你的救命恩人走吧?”现在还没心情回秦王府去,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慕清颦洒脱一笑,“当然不会。姑娘赏脸,清颦荣幸之至。”她若能一直留在这里,恐怕自己也多谢乐趣。
    东诗高兴地说:“那真是太感谢你了。不过你可不能来勾引我。告诉你,我的意志力可是很强的,你不一定能得逞。”想到要和这么漂亮的男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她还真怀疑自己能不能把持得住,不把他按在床上吃掉。
    慕清颦扑哧一声笑了,水雾一般的眼睛盯着东诗,“不会的,清颦一定会坚持住,不去招惹东诗姑娘。”看来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了。
    这厢东诗和留花公子相谈得甚欢,那厢秦王府却急得焦头烂额,死活也找不到他们的王妃身影。
    凌羽站在问月居窗前,身后是他的宠妾嫣茹。美人儿恬静地站在画桌旁作画,嘴角挂着迷人的笑意,如痴如醉。
    虽然身处这氤氲的温柔乡之中,他的心思却飘远了。已经三天了,他的王妃翘家已经三天了。她最好永远也不要出现在他眼前,否则他不敢保证她还会见到明天的太阳。这个女人竟敢一再地激怒他,挑战他的极限。
    既然如此,不如将她休了算了。从此两不相干,他也不必成天为她的闯祸而光火,怒极。
    嫣茹抬头看了一眼独自沉思的凌羽,嘴角微微翘起,若有若无地一笑。她早已知道那蛮女离家出走,秦王怒极。任谁也无法忍受被自己妻子抛弃的耻辱,更何况是一直唯我独尊的秦王?想必那个蛮女不会有太多好日子过了。自己也没必要和她计较,就让她如此自生自灭吧。
    凌羽手里握着一本册子,想着东诗的所作所为,心里气闷得很。那册子已经被他捏得发皱。
    “爷,孙尚书来了。”喜乐本已吓得躲在老远的地方伺候着,此时刑部尚书孙品芳求见,才不得不壮着胆子进来禀报。
    凌羽将册子往他身上一摔,大步走出房间。“给我仔细研究一下。”
    喜乐捧着册子低头一看,只见醒目的“七出”两字射入眼帘。吓得他差点把那册子摔在了地上。天呀!爷要休了王妃?这怎么使得?这次王妃真是死定了。被爷休了的女人,还有谁敢接手?怪谁呢?只能怪她自己了。好端端地做她的秦王妃不好吗?干嘛要离家出走呢?喜乐无奈地摇摇头。边走边想,王妃犯了“七出”里哪一条呢?似乎又没有。
    凌羽走进书房的时候,孙尚书已经是满头大汗地候着。不知是天热,还是吓得不轻的原故。
    “孙尚书清早前来,有事吗?”凌羽坐在椅子上问,示意他坐下说话。
    孙尚书擦了擦脸上汗水,没敢坐下,“卑职有件重要的事要向王爷禀报,请王爷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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