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做坏事的话,我就会惩罚你。如果你杀人的话,我就会杀掉你。”
    小灰诧异地看了莹莹一眼。
    这还是第一次从莹莹口中听到“杀掉”这样的口吻。
    但是从神情来看,莹莹是认真的,她想把混沌带在身边,自然不会允许混沌伤害到哥哥们。
    “唔……你好像很难杀掉,好像切成两段也不会死的样子。不过我发现你的身体很软。”
    莹莹想了想,严谨又认真地问:“如果把你切成一块一块的,再烧掉,洒进大海里,你还会复原吗?”
    小灰:【!!!】
    这是什么斩草又除根的凶残手段?莹莹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但是正当小灰想大声吐槽的时候,他一抬头,却看见了霍承玄和霍承望脸上认同又欣慰的神色。
    好嘛,根源在这儿呢。
    小灰一口气噎在喉咙眼里。
    而这边莹莹还在一板一眼地教育混沌:“混沌,你听见了吗?不许做坏事,不许伤害人。如果你表现好,我就会给你一年发一朵小红花。”
    “等你攒够十八朵小红花了,我就给你画嘴巴。同意的话,你就点点头。”
    混沌血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莹莹,过了一会儿,动作生疏地做了一个点头的动作。
    霍承玄和霍承望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
    这意味着混沌竟然真的把莹莹的话听了进去。
    天呐,真不愧是他们的妹妹!
    霍承玄和霍承望注视着莹莹,脸上混合着激动与骄傲的神情。
    莹莹长大了!
    看看这威逼利诱加画大饼的技艺是多么纯熟!莹莹成为霍家家主,走上人生巅峰,指日可待!
    小灰欲言又止,脸色逐渐扭曲:【……】
    你们这帮反派到底在感动些什么鬼东西啊摔!
    莹莹只是一个天真可爱的五岁小女孩而已啊,这个破反派之家里莹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
    于是,当飞僵追逐着大混沌来到树林里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神奇的一幕:
    两个傻哥哥围着莹莹不断鼓掌吹捧,通体漆黑的乌鸦在一旁跳脚,而莹莹则高高举着小小号混沌,仿佛在拍《狮子王》里的经典桥段。
    飞僵顾不上去想这神奇的景象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大混沌已经像一座轰鸣的山峰般冲向了他们。
    如果真的冲过去的话,莹莹他们马上就要变成纸片人了!被压的。
    飞僵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厉声提示:【莹莹,别傻愣了,快躲开——】
    然而,飞僵臆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现。
    巨大如火山般巍峨的混沌冲到莹莹面前,却突然如同一戳即破的气球那般攸然化为了泡影。
    四周荡然一空。
    那股压抑得令人感到极端不适的血红色光线消失了。
    周围的雪山、树林,又恢复了肃萧的颜色。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天空呈现出一种空明的深蓝色。
    在这个海拔极高、又没有云层遮挡的世外桃源上,宇宙星空向人们显现出它本来的面貌。
    密密麻麻的星星点缀在天幕上,缱绻的星云相连,有蓝色、有红色,仿佛有人在上面撒了一大把细碎的宝石,将这个夜晚照得无比透亮。
    被莹莹举在手上的小号混沌将那双血红色的眼睛转了过来,有一瞬间,飞僵感觉自己好像被恐怖的凶兽盯上了一般,被从里到外狠狠穿透了。
    【这是……长了眼睛的混沌?】
    飞僵目瞪口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万分艰难,谁懂啊朋友们,这真的很科幻!
    “是哦。”莹莹开开心心地冲飞僵笑了一下,“不过我已经和混沌说好了,我们不用再打架啦!”
    飞僵也明白过来:【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说怎么打它也没有反馈,就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里。】
    因为面前这只小小的混沌才是本体,那个巨大的混沌形态只是一个虚幻的投影。
    飞僵打出去的攻击全都落在了投影上,可不就像是打空气一样吗?
    起初,大家都发现了这只混沌还处在幼年期,但谁都没想到混沌竟然能有这么幼!
    【这根本就不是幼生期,而是婴儿期了吧?】飞僵挠了挠头,粗声粗气地说。
    凶兽幼生期十分弱小,总得有点自保的手段。那个大混沌的投影估计就是这样了。
    妖灵鬼怪之间存在着等级压制,以混沌上古凶兽的气势足以吓退百分之九十九的妖怪,就算偶尔有敌人想要和他硬打,也只能像飞僵一样打打实际上并不存在的投影。
    而混沌的真身则可以偷偷摸摸藏在一旁,保证自己的安全。
    飞僵看了莹莹一眼。
    按照常理来说,凶兽带来的破坏是十分巨大的,一旦发现了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凶兽,那就应该把一切风险扼杀在摇篮里。
    但很可惜,看莹莹的样子,她并没有这个打算。
    【没错,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应该是你直接上手去把混沌杀掉。】
    一道声音突然幽幽地传入混沌的耳中,那是已经失传了的玄灵语,但使用它的主人能让世间万物听懂其中的意思。
    飞僵一抬头,看见了立在一旁阴暗观察的乌鸦,那只乌鸦向他投来阴森森的一瞥。飞僵的嘴角顿时一抽。
    ……真的假的?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一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乌鸦竟然会说玄灵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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