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有林侧妃三个字,王妃和刘康都瞪着眼看过去,心里的火“呼”的一下窜到头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道奇他们扛不住翻来覆去的问讯,一个个搜肠刮肚的恨不得将所有接触的人都攀咬出来。继厨上,外门上接触的人都说完后,道奇突然想起了“多丫头”。
    多丫头是林喻乔从侯府带过来的陪房老陆家的闺女,算是侯府的家生子。
    当初李氏就是看在老陆两口子为人老实,陆老婆子糟的一手好卤味的份上,才让他们一家跟着林喻乔去淮阳王府的。谁料老陆两口子半辈子老实,闺女却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们的闺女多丫头,年纪约十七八,一直挑三拣四没有婚配出去。仗着自己有几分颜色,日常行事轻佻,极爱和外院的小厮们打情骂俏。
    传言都道是多丫头已经不是干净身子了,甚至遇上俊俏的小厮,极愿意贴上去做那事。因此各个院里的小厮都私下里互相打赌,谁能够上去沾一口,日后也算个体面谈资。
    更有甚者已经上手的,都说这多丫头身子生的水,在炕上缠绵入骨,恨不得让男人死在她身上。
    道同和道奇也是想勾搭多丫头的一员,只是道奇在二门跑腿,而道同帮着世子养狗,也算是能进了主子眼里,所以多丫头更爱和道同勾扯。
    但是道同也不是她唯一来往的,大家都是各自混玩着,也没当个正经关系来待,其他人也见怪不怪,所以之前没人说起来。
    “在三公子被咬伤那天大早,有人看到多丫头去找道同。”
    查出了多丫头这个线索,刘恒又叫人继续问,果然有更进一步的消息。
    “我就知道,林氏那个人必然是个不知足的。她有什么尽管往我这里使劲儿啊,可怜我的封儿。”
    听到这里,王妃已经认定了是林喻乔干的,心里像猫抓一样,恨不得立即让她给儿子填命,哭着拽住刘恒的衣襟不放。
    “去把林氏叫过来。”
    沉吟了一刻,刘恒揽过王妃的肩膀,用了点力气让她镇定下来,让人去把林喻乔叫过来。
    同时他也让捧剑另外去把多丫头一家也押起来,再继续拷问和多丫头有过接触的其他人。
    这一边听说刘恒喊她过去,林喻乔心里忽然一跳,七上八下的。
    “咱们院里的人都还老实吗?”
    临出门前,林喻乔又再三和江嬷嬷确认,听到肯定的答复后才放下心来。
    等到了王妃的正院,林喻乔第一次看到那么多人。
    底下一堆人战战兢兢的跪着,刘康坐在下首凳子上,刘恒和王妃各自在榻上的一边就坐。
    “林氏,三公子被狗咬伤,可与你有关系?”
    听见刘恒冷淡的叫她“林氏”,林喻乔稍微有点愣,然后马上否认。
    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难不成刘封得了狂犬病,还与她牵连上了。
    到底是谁要害她?林喻乔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哭的两眼红肿的王妃。
    “你们再把话说一遍。”
    刘恒吩咐道奇和早上看到过多丫头的几个人,让他们再把刚才的证词再说一遍。
    “多丫头虽然是我带来的人,可是平日里只在外门上帮闲,我不知道她还和其他院里的人有接触!”
    听完那几个人的话,林喻乔立刻辩白。同时心里暗自悔恨,她把院子里的人事处理都交给了方嬷嬷和江嬷嬷,其他人除了近身伺候的,她都没有过问过。
    “林氏,你还狡辩!”
    王妃气怒交加,指着林喻乔的手指都在颤抖。
    看着捧剑已经把多丫头一家人带到了,刘恒示意让他们在边上跪下。
    老陆和陆老婆子都一脸惊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胆战心惊的看着在堂下站着的林喻乔。
    而多丫头反而是三个人里最镇定的,安静的跪下,就低着头。
    “你之前接触过道同吗?”
    见刘恒问话,多丫头老老实实的点头。
    “你把那天的事说一遍吧。”
    “婢子大早上扫完院子,就去找了道同,给他带了一些婢子娘糟的卤味,然后说了一会子话就走了。”
    “一个个都是嘴硬的,看来不挨上棍子是不会招的。”
    多丫头的话让王妃十分气闷,她不想继续听下去了。看着刘恒沉默不语,没有反对,她转头就叫人把多丫头拖出去。
    “王妃开恩啊。老奴闺女真的没做什么啊!”
    陆老婆子用身体护住多丫头,和老陆一起拉着她不放,阻止几个婆子来拖她。
    眼前的混乱让林喻乔也火起来了,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怀疑是她让人去害了刘封吗?
    “三公子是世子的狗咬伤的,又不是妾指示人去咬伤的,王妃您想知道什么,还请明示才行,难道这些人非要攀咬上妾才叫说了实话吗!”
    林喻乔只恨不能说出口,她干嘛要去害刘封,就算是她要去害刘康,她也一次只能干掉一个。况且还有二公子刘彦在那杵着,好处轮得着她么。
    不仅王妃被林喻乔话里的意思气的吐血,在一旁的刘康也狠狠瞪着她,为她刚才话里的不敬暗恼。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们去多丫头屋里搜,看这起子黑心肠的人有什么落下的东西没有!”
    王妃确实没有明确的证据,能够指出是林喻乔对那条狗做了什么,她也不能就因为多丫头和道同有过接触,就当庭断定必定是林喻乔指使的。
    这种明知道她就是罪魁祸首却不能让她俯首认罪的感觉,太让人崩溃,王妃忍得喉头都一阵阵血腥气上涌。
    去搜检证据的人过了好一阵子才回来,就见其中一个婆子抱了一个小坛子,从外面进来。
    “王爷,这坛卤鸭掌味道很不对劲儿。”
    多丫头抬起头一看见小坛子,马上瘫了下去,被刘恒看在眼里,皱起了眉。
    “这个坛子是从哪里搜到的?”
    林喻乔看着多丫头的反应脸色一白,却还撑着得问明白,她不能让人逮到机会污蔑她,必须将一切能解释的都解释明白才行。
    “是多丫头床底下翻出来的。”
    一旁的陆老婆子心道不好,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坛卤味是她之前教多丫头做的,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必然不能连累女儿,因此赶紧抹着泪澄清。
    “这坛子卤味是老婆子我做的,不干多丫头的事啊,吃坏了人就拿老婆子我抵命吧。”
    刘恒让府里的大夫过来,仔细验看坛里的东西。
    那大夫看了一会儿闻着味道脸色有些不好,刚想把手指伸进去时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停住动作。
    “王爷,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坛子卤味里面是掺了疯狗的血,府里的狗吃了卤味后也就染上了病,故而才致使三公子生病。王爷不妨可以让人拿卤味,喂喂其他的狗试试,以证实我的这个猜测。”
    陆老婆子原先不知道卤味出了什么问题,如今听见大夫的话,一下子也惊的坐到了地上。她看了多丫头一眼,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她不舍得让她受罪,想着自己替她认下。
    觉察到母亲的目光,多丫头咬着牙突然出声道,“既然东西都被搜出来了,婢子做下孽事也就没想活着,只盼侧妃看在婢子劳苦一场,别牵连父母!”
    她说着就要站起来撞墙,却被一旁的婆子死死抱住。
    老陆拖着陆老婆子眼巴巴的瞅着多丫头,也是老泪纵横。多丫头到底为什么做这些事,难道真的是侧妃指使的吗?
    “底下人都招了,林氏你这个毒妇,还有什么脸继续狡辩!稚子无辜!你今番伤了我儿,我一定要拿你为他填命!”
    林喻乔身边的清明和谷雨也被多丫头震得不行,感觉腿都打着颤,心中着急的怒视她。
    “既然你说是我指使的,那我什么时候,在哪里给了你任务,你又有什么信物来证明,为什么肯帮我干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我为什么单单就信你,不交给身边更亲信的丫头,除了你我就没交代其他人帮你吗?你又是去哪里找的疯狗!”
    其实林喻乔也是感觉腿都直打颤,人证物证俱在,这简直就是证死了她的罪。她心里一直暗自念着要冷静要冷静,强忍着哭意抬头直视刘恒。
    他到底会不会信她?
    “就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么?我们侧妃压根就不知道你是个谁,怎么会让你做那等事,到底是谁指使的,你快说出来!”
    一旁的清明听着林喻乔的话,也白着脸帮她出声。
    被几个婆子压着的多丫头原先鼓着勇气撞墙,没撞死就胆怯了,被林喻乔的一番问话一下子就问倒,心也乱了。她以为刚才她的话就铁证如山了,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出。
    ☆、第37章 真相
    想起那个人交代的话,多丫头心下一横,哆哆嗦嗦的开口对林喻乔道,“侧妃,是您让婢子去侯府找二少爷的。坛子里的狗血也都是二少爷找来的,您现在不能就这么把这罪过都推到婢子头上啊。”
    听到她连二哥都攀咬上了,林喻乔心里衍生的恐惧都变成了气愤。到底是谁想的招,不仅拖她下水,连林喻城都不放过。
    “你说是我交代的,到底是什么时候交代的,哪一天,在什么地点,有几个人,都和你说了什么,你一一说清楚。你又是什么时候去的侯府,以什么理由回去,见了谁,谁能作证是我二哥给你的东西。不说清楚这些,找到证据,凭你空口白牙的就想污蔑我们,哪有那么容易。”
    林喻乔怒瞪着多丫头,一时之间脑子飞转,恨不能一口气把所有疑点都说出来,以证清白。
    她有心,王氏却耐不住已经被恨意压顶,踉跄着站起来连哭带骂,指着林喻乔说,“够了!多丫头是你的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竟然还不认账!王爷,林氏这等毒妇,怎堪继续做侧妃!您要为封儿报仇啊!”
    说到最后,王妃又看向刘恒,想要他看在儿子此番横遭不幸的份上,别再沉默了,赶紧给林氏定罪。
    王妃的话字字泣血,可是听在林喻乔耳朵里,却跟催命符没什么两样。
    她现在已经来不及怨恨刘恒对她的不信任了,必须要想出办法来先把水搅浑,要是真被定了罪,她下半辈子是死是活还好说,关键怕是林喻城也被无辜牵连,没个好结果。
    因此,暗中深呼了一口气,林喻乔转身直面王妃,开口道,“疑点这么多,王妃为何不让我与多丫头对峙!口口声声说我是毒妇,单凭一个奴才的污蔑,王妃就想为我定罪,这才是毒妇行径!我看分明是你提前买通了多丫头,为了陷害我,连儿子都不顾了!”
    林喻乔这话太诛心了,王妃简直都要站不住了,喉间一阵阵腥甜。
    “林氏,不得无礼!”
    没等王妃说出话来,刘恒终于打破沉默,拉住王妃让她在榻上坐下,喝止了林喻乔。
    经历生死一场,不久前两人还浓情蜜意,如今刘恒却对她冷若冰霜。
    亏她还抱着“生死俱可托,信君永不负”这样的心,对他以诚相待,可却只换来他如今这冷冰冰的质疑和呵斥。
    林喻乔觉得心间一片冰凉,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
    “便是王爷和王妃硬要给妾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也不能睁眼说瞎话。且不说这事做了对妾没有半分好处,便真是妾做的,怎么可能让她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这几日以来,有多少机会能悄无声息的处理了那坛卤味。”
    说完这番话后,林喻乔依然梗着脖子看着刘恒,用力咬着下唇,血丝一点点蔓延在口腔里。
    “林氏先行回去,此事等审查明白,自有公道。”
    刘恒望着她倔强的身影,心底莫名的有点慌乱,看着她如此伤心,原本他另有计划,也忍不住就此搁置下来。
    因此算是为了缓解眼前的局面,他开口让林喻乔回去。
    原先大福发病这事毫无头绪,他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可是偏偏有人画蛇添足,随后的这些线索,硬生生让他找到了开口。
    从多丫头牵扯出林喻乔时,他就一个字不信,再往后多丫头又攀咬上林喻城,他更是有了突破口,这事大概是谁干的他也明白了,证实了他原本心中就隐隐的猜测。
    对方手段下作,专来阴的,针对他一个人还不够,甚至还把手脚伸到了他的后院,让刘恒又痛恨又鄙视,决定提前计划。
    不管遇到什么,哪怕在生死之间,也没有停止他的目的,如今,虽然痛惜折了的小儿子,他也没有乱了阵脚,而是立刻将计就计另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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