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才又说着“我原以为能生米煮成熟饭”、“我走了娘子怎么办”,试图打感情牌。
    行刑官念着县令亲笔写的罪行,不多,就三条,其中榨妻打女是笔端的重中之重。
    赵秀才皆认罪,声情并茂地说着他错了。——虽然话里话外有着但是他情有可原望能宽恕的意思。
    “你明白了吗?他那样子对你,对你的孩子,都是不对的。”徐姌扭头和钱氏说道。
    这些话扎心,但对钱氏来说却如同天籁,以至于她的眼泪哗的一声流了下来,哭道:“他为什么现在才知道呢?太迟了……”
    “对你来说,还不迟,招娣是你的女儿,以后好好待她。”徐姌说道。
    钱氏擦着眼泪,疯狂点头。
    台下,有些人确然跟着赵秀才的思路,开始反思自己做错了多少。但也有些人,心虚,以至于破口大骂,骂徐姌,骂县令,以赵秀才为自己的先锋,哀戚于他的死去。
    一时间,两派人,加上一些不惧抛头露面的商家女,在台下闹哄哄地讨论了起来。
    行刑官看了看围在行刑台下握着精铁长枪的士兵,安心了一些,扔下令牌,昭:“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寒刀举起,砍下。
    以前惯有的欢呼声不见了,众人沉浸在他们自己的讨论中。
    徐姌问望着行刑台发呆的钱氏:“你是不是觉得赵秀才罪不至死?”
    钱氏:“原先有这样子想过,但想想招娣……我说不出口。”
    徐姌点点头:“我带你和招娣去金陵吧,你学学绣工,也够养活了。怎么样?”
    钱氏霎时抖擞了精神!
    夫家娘家拉寡妇去配人,归根到底是为了那微薄的彩礼钱。
    钱氏去了金陵,和旧家断了关系,那些人纵然知道钱氏去了金陵,偌大金陵,想找个人?太难了。更何况,他们很可能连路费都花费不起。
    “好!”钱氏很激动。
    “走吧。”徐姌没什么精神波动,从高台下走下,背对着行刑台和闹哄哄的人群,离开了。
    直到离开了这个小县城,她也不知道赵秀才的名字。
    像她的庶姐一样,都是属于名字完全懒得记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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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巍峨高山,云雾袅袅。
    影卫乙甲疾步于山间小路奔驰,片刻后登顶,朝居高望远的徐江渚一躬身,行礼。
    微风阵阵,徐江渚逆风转身,淡淡瞥向他,一字真言:“说。”
    乙甲低头道:“徐妺自述,从合.欢宗购得‘一生晌欢’,与特制熏香糅杂,可使人醉心于欢好之中,至死方休。若是肉体凡胎,更是会引动心悸,片刻即亡。”
    徐江渚说了两个字:“还有。”
    乙甲:“那个长随仗着有徐妺撑腰,已经玷污数名侍女,都被徐妺压下去了。另外,尸体已经挖坟查验,死于铁片割脖,于屋内找到铁片,可对证。”
    徐江渚:“她从不用对人用暗器。”这是不用再比对的意思了。
    顿了顿,他再说:“继续。”
    乙甲:“徐姌所罚者俱当罚。徐妺为护帏下之人,常罗织徐姌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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