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毓也跟着跑进来,看见装深沉的周扬和安静的虎子,随即撇撇嘴,慢慢地走过来:“姐夫,你怎么了?”
    周扬伸出手,拉着雅毓,悄悄地说道:“姐夫想你啊!”
    雅毓俏脸一红,不想虎子转过头来:“大哥哥,你想雅毓干什么?”然后一双黑眼珠不停地转动着,然后就貌似很明白地撇撇嘴,白眼珠子还瞪了周扬。
    书房里热闹了,周扬就没有了深思熟虑的心思。之前,就算是大臣们反对,周扬还是会肆无忌惮地进入后宫。如今,杨大才人怀孕,后宫就成了龙潭虎穴,所以自己还是要回避的好。
    接到周扬的报信,皇贵妃就愣了。虽然现在张皇后已经回到了朝阳宫,但是这后宫管理太后还是没有让自己交出来。毕竟将张皇后打入春绶宫的是皇上,就算是现在情况不同,但是太后让张皇后和秦贵妃从冷宫里出来,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的。
    皇贵妃看了雅毓送来的信,最后想想,还是打发雅毓回宫之后,来到了万寿宫。
    太后愣道:“这件事还是先查出来再说,不处理怕是不好交代的。毕竟,后宫这么多女子,也不是件好事啊!”
    后宫之事,周扬就没打算去掺和,而且对于后宫,周扬现在再也没有了进去的想法。以前,还很神经地将后宫当成了自己的领地,有事没事就进宫巡视一遍,周扬觉得自己当时是幼稚的。好在周扬是个知错就改的孩子,如今,那就是个火药桶,跟钓鱼岛差不多,想都不朝那个地方想,撒尿都不朝那个方向,至于去,就更不可能了。
    烟苗到了可以移栽的时候,所以周扬就吩咐小翠安排人过来。对于干农活,雅淑、雅仪等人表现了极大的热情,听说周扬很需要人,于是来自宫里的女子便纷纷涌到了驸马府,叽叽喳喳的热闹坏了,把天翼鸟弄得一惊一乍的。
    不光雅兰、雅君来了,就是五公主雅礼、六公主雅秀、八公主雅静也过来了。雅礼今年十五岁,是安贵人所生;雅秀今年也是十五岁,是李贵人所生;雅静今年十二岁,比雅毓稍大一点,是吴才人所生。
    本来雅淑还想将几个皇兄府中的亲眷叫过来的,后来被周扬拒绝了。周扬位高权重是不错,但是不能让别人有了指使皇室里的人帮自己种地的想法。
    关于起苗,周扬虽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凭着自己的看法,还是很“内行”地教她们。什么起苗的时候,动作要轻啊,不能伤到根系啊,不能将苗径弄伤啊。对于农活,来自乡下的小翠、小倩自然是懂的,所以周扬就教她俩带着几个宫女打窝子,到时候起苗之后,就往里面栽就是。
    李志丹给丈量的土地,大约有二十三亩的样子,可惜,最多也就是移栽了十来亩地。不过周扬知道,今年也就是这么多,到明年就会更多的。
    这好些人忙活了大半天的,大家都开开心心的,而且关系也是拉近了一大步。请客,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周扬就很大度地请她们了,她们什么没有吃过?不过是因为大家难得聚在一起的缘故,作为皇室的一份子,难得有这么开心的时候了,她们也是好久都没有开心过了。
    张远作为一个武将,出任雅山郡太守,显然是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的。毕竟这没有先例,就算是战乱频仍的东北那里,也向来都是文官主政。周扬知道,这是文官和武将之间天生就有的矛盾,并不是针对他。
    古人不是就有“文官一句话,武将跑死马”之说吗?治理州郡,那就是文官的事情,你一个武将瞎搀和什么?不过,周扬不打算妥协,他笑道:“我派张远将军镇守雅山郡,只是暂时的。现在的雅山郡一方面是要恢复生产,另一方面就是消灭雅安王这些叛军。叛军不除,雅山郡就不得安宁!”
    很多官员不是不认可周扬的看法,只是就是不能接受武将主导一个州郡的政事。周扬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好吧,既然各位大人坚持,那我就不坚持了。”最后,周扬连吏部提名的雅山郡太守是谁,周扬也没有过问。
    周扬记得国家解放之初,为什么选用军管会来管理城市,来主导地方的军政事务,那是有道理的。不然陈毅作为一个诗人将军,也不会出任上海市的首任市长。
    你要打倒别人,别人就不会给你活路,而且那里是雅安王的地盘,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和威慑的地方官过去,能有起色吗?
    周扬不想搞一言堂,但是至少他认为目前是因为官员结构和体制的问题,才会有别人能否决自己的勇气和信心。而在这个问题上,方明悟这个副宰相就不能跟自己保持一致,但是朱彤这个吏部尚书还是好的,认可自己的意见。
    刘成辉和张远的任务就是追剿雅安王叛军,并救回赵王。之后,朝中诸事周扬就拜托了方明悟以及青龙堂各位副执事、禁军副统领,周扬就开始了他逍遥快活的四处巡视。
    龙殿里,太后叹了一口气:“这驸马,说走就走了!”
    皇贵妃笑道:“是啊,跟雅淑她们也就是说了一下呢!”
    “可能是前段时间他衙役得太久了!”太后终究是善解人意的。
    “不过,臣妾听说驸马走之前,曾经跟几个大臣商量着雅山郡太守人选问题,好像驸马有点生气的。”
    太后愣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贵妃笑道:“臣妾知道的也不是很详细的。”便把她知道的细节说了。
    “这副宰相不是驸马很看好的人吗?”
    “臣妾……”皇贵妃还有说话,就看见张公公急匆匆地过来,皇贵妃便停住了。张公公进来,对宫女和太监挥挥手,然后神神秘秘地说道:“太后、贵妃娘娘,您交代奴才办的事妥了!”
    “是哪件事啊?”太后问道。
    “查出来了!”张公公喜道。
    “什么查出来了?你把话说清楚!”
    张公公笑道:“哎呀,奴才是说,那个跟杨大才人关系好的那人查出来了。”
    太后愣住了:“快说,是谁啊?”
    “是赵将军!”
    “可有证据?”皇贵妃问道。
    赵成虎负责内城安全,自然是有机会接触到的。“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也不要惊动任何人,等驸马回来之后再说!”
    张公公就出去了,太后看看皇贵妃,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皇贵妃笑笑:“这驸马究竟是去了哪里?”
    太后想了想:“八成是海边!”
    “太后,您说的是常山郡,老将军那里?”皇贵妃脑子不笨,而且转得很快。
    太后笑道:“是啊,哀家看就是去了那里。”
    “当初,要不是他,老将军怎么会被赶回常山郡?”皇贵妃自然不明白其中的内情了。
    “哀家也不瞒你了。”太后便把周扬将老将军赶回常山郡的事情说了,还说了对老将军的安排。
    皇贵妃沉思了很久:“臣妾总感觉这个驸马心智很高的。”
    太后点点头:“哀家也不知道啊!”
    两个太监从朝德门出来,便打马出了中城辉德门、外城福安门向常山郡方向而去。
    在政事堂里,方明悟高高上座,下面就是户部尚书李志丹、吏部尚书朱彤、工部尚书秦伟民以及新任度支使李轻阳。
    “今天召集各位大人过来,几个方面的事情商议一下。第一就是雅山郡太守的事情,不能再拖了。第二,就是太师大人惠民计划也该落实了。”
    李志丹和朱彤对视了一眼,李志丹笑道:“方大人,雅山郡太守人选的问题,是不是等太师回来之后再定?还有太师提出的惠民计划,目前下官接到的也就是工部的一些方案,现在都还没有通过太师的首肯,就开始执行,怕是不妥的。”
    对于这话,方明悟有点不爱听了:“李大人,如果太师数月不回,那我们是不是要等到他才能行动?雅山郡那里需不需要人去管理?这件事既是本大人提议,自然就会由本大人负责,不会连累到你们的。你们自幼饱读圣贤诗书,当知为民请命、血溅五步。你们乃一部一司主脑,都是朝中大臣,这么点担当都没有?”
    度支使李轻阳却看不惯了:“方大人,下官本不该顶撞你。李大人说的没错,惠民计划本就是太师提出,是由你们各部拿方案出来。那么你们这个方案是否能通过,还不得看太师的意见?现在就喊着要执行,怕是不妥吧?下官这里,可是不会轻易地就同意支出的。正常的开支,下官自然不会为难,但是牵扯到国家民生大计,怕是要等太师回来之后定夺才好。”
    方明悟的脸色很不好看:“这么说,各位大人就只听太师的,不愿意听我这个副宰相的了?”
    秦伟民笑道:“方大人误会了。我等的意思就是最终还是等太师的决定,太师回来,大家有什么想法摆在桌面上,这样不是更好?下官以为,太师回府之前,我等就把细节敲定好,等太师回来定夺不久最好了?”
    方明悟没有想到的,自己这个副宰相,居然在这些大臣眼中根本就不当一回事,跟空气一样。他没有想到的还有,想不到周扬的影响力居然有那么大,为什么?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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