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年阿达便将因为身体恶化的缘故去世,享年不过36岁。
    如今的阿达虽然不知道是否已经身患宫颈癌,但做个检查和调理总是没错。
    阿达的致命死因是治疗病症时导致的失血过多,理论上来说还是有抢救的希望的。
    另外巴贝奇与徐云签订的交货日期是明年的11月份,也就是11个月后,比和高斯约定的时间早一个月。
    总而言之。
    眼下各方面的准备都已经布置完毕,剩下的便是看成果了。
    离开办公室后。
    徐云看了眼天空,感慨道:
    “尽人事,知天命吧……”
    第288章 最后一环任务
    五日后。
    剑桥大学校医院。
    巴贝奇、徐云、勒芙蕾丝伯爵三人正坐在在一间密闭屋子外的板凳上,时不时还会朝屋内看上几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三人中。
    巴贝奇和勒芙蕾丝伯爵的表情相对有些放松,徐云则在平静中带着一丝紧张。
    此时距离合同签署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时间临近了12月末。
    巴贝奇和勒芙蕾丝伯爵夫妇在昨天下午正式搬到了剑桥小镇,被安排在了一间比较僻静的阁楼居住。
    这间阁楼由剑桥大学承担房租,一共三层。
    其中一层是会客室,二层有两间卧室分别给巴贝奇与阿达夫妇居住,三层则是一间简易的实验室。
    另外三一学院还给勒芙蕾丝伯爵安排了一个助教的职务,让他不至于闲的没事做。
    待三人安顿好后。
    徐云今天上午便匆匆找上门,硬拉着他们到医学楼做了个体检。
    当然了。
    这个体检明面上是针对巴贝奇三人,但只有徐云自己知道,阿达才是这次检查的核心人物。
    过了十分钟左右。
    嘎吱——
    大门缓缓开启。
    穿着绿色松垮服装的阿达,与一位女医师一同从中走了出来。
    徐云见说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迎着医师问道:
    “佩蒂女士,伯爵夫人的身体怎么样?”
    名叫佩蒂的女医师看了眼一旁的巴贝奇与勒芙蕾丝伯爵,表情有些凝重,斟酌着道:
    “不太妙,伯爵夫人似乎……有少许子宫颈癌的迹象。”
    此话一出。
    现场顿时为之一寂。
    几秒钟后。
    原本还有些轻松的巴贝奇和勒芙蕾丝伯爵先后窜到佩蒂身边,急切的追问道:
    “佩蒂女士,你说什么?”
    “佩蒂女士,阿达的情况严重吗?”
    徐云的眉头亦是微微一皱。
    19世纪虽然还没有完整的体检体系,更没有x光和细胞抹片检查。
    但医学界中早就对癌症有了一些认知。
    实际上。
    人类对于‘癌症’的概念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千年前。
    人类第一次记录癌症是在公元前400年的古希腊,医生希波克拉底发现病人体内会长出一些奇怪的肿块,肿块同时伴随着溃烂的症状。
    希波克拉底以为将肿块消除就好,但一个肿块消除了又会有另一个长出来,病人只能在痛苦中病死。
    希波克拉底根据肿块能在人体内扩散的特性,便给这种病取了个“cancer”的名字。
    “cancer”的原意是“螃蟹”,现在是“癌症”的意思。
    中医对“癌症”最早的命名则出现在《黄帝内经》,具体是《灵枢·百病始生》:
    “积之始生,至其已成,奈何?”
    这句话的“积”,就是中医给癌症取的第一个名。
    并且中医大夫从那时起就认识到有的癌症不可治愈,发出了“奈何”的叹息声。
    中医中。
    “cancer”第一次以“癌”这个字出现,是在北宋1170年的《卫济宝书》内:
    “痈疽五发,一曰癌,癌疾初发者却无头绪……”
    另外根据相关记载。
    阿达得的是宫颈癌,也叫子宫颈癌。
    虽然这年头宫颈碘试验尚未出现,阴x镜也要到1925年才会被发明出来。
    但观察白带、嗅味以及一些基础的内窥检测手段,目前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实际上。
    历史轨迹的阿达不但被检查出了宫颈癌,造成她直接死亡的那次大出血,其实就是在切除子宫的过程中发生的意外。
    考虑到阿达的死亡时间是1852年11月27日,如今已经1850年12月,指望阿达身体完全无恙倒也确实不太现实。
    因此听闻佩蒂的这番话后,徐云更关心的一个问题是……
    阿达的癌症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在现场三个男人的注视下。
    佩蒂医师先是看了眼身边面色平静的阿达,方才说道:
    “伯爵先生,伯爵夫人的癌症迹象并不明显,初步判断大概是鳞癌初期阶段,治愈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勒芙蕾丝伯爵下意识握住阿达的手,略显紧张的开口道:
    “佩蒂医师,治愈的把握大约有多少?”
    佩蒂犹豫片刻,缓缓报出一个数字:
    “三……不,四成吧。”
    勒芙蕾丝伯爵身子顿时一晃,本就瘦弱的身影看上去愈发有些单薄了:
    “上帝啊,三四成……”
    阿达则轻轻拥住了自己的丈夫,伸出长期与机械接触因而有些皲裂的手指,缓缓摸过勒芙蕾丝伯爵的脸颊:
    “亲爱的,没事的,佩蒂女士不是说了吗,现在只是初期,说不定它还会自愈呢……”
    勒芙蕾丝伯爵没有说话,和阿达紧握的手掌却隐隐多了几分力,仿佛想将阿达嵌入自己的身体一般。
    这年头的医学水平还没研发出癌症的靶向药,因此佩蒂在简单交代了一些调养事宜和复查时间后,便转身告辞了。
    勒芙蕾丝伯爵与阿达和巴贝奇对视一眼,轻叹道:
    “我们走吧。”
    巴贝奇与徐云点点头,跟在阿达夫妻身边离开了校医院。
    出了医院大门后。
    巴贝奇沉默的走了一段路,来到一条岔道边上时,忽然说道:
    “阿达,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分析机那边由我先……”
    话音未落。
    阿达便挣脱开勒芙蕾丝伯爵的手,抢先打断他道:
    “查尔斯先生,我知道您想说什么。”
    “我的回答很简单——这不可能,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分析机的研发的!”
    巴贝奇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嘴角嗫嚅了几下:
    “可是你的身体……”
    阿达这次没有再说话,而是站在原处,目光坚定的看着巴贝奇。
    一切尽在不言中。
    阿达身边的勒芙蕾丝伯爵张了张口,但却欲言又止。
    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作为阿达的数学老师,二人相识超过了20年,他对于自己妻子的性格实在是太了解了。
    可以这样说。
    在死亡和研究面前,阿达毫无疑问会选择后者。
    而就在现场气氛有些沉闷之际。
    一旁的徐云忽然举起手,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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