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写的,随便看看吧
    *
    天逐渐昏暗,继续深入行走了一会,他停下来。
    我回头看,来时的所有村落都看不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任何裸露地表,全是雪冠地带,覆盖着深厚的积雪。
    我无法判断这次路线,与几年前进山的路线是否一致,无垠的一片白茫茫,到了晚上,就失去所有方向感。
    但这一次,没有几年前这么冷,也许是心境变化,主动追寻什么,和被动去做一件事,两者感受截然不同。
    心中积蓄很深的好奇,像脚踩进雪里,那种费劲、湿冷的艰涩感。
    我不仅对他好奇,对自己更为好奇,不知能否求得答案,但想从这个人身上得到答案,这可能吗?
    他在一块较为干燥的地方生起火,坐下来,我把背包放下,坐在对面。
    火堆前,彼此都不说话,他沉默看着我,我也看着他,长久,缄默地注视对方。
    他眼中火光跳跃。看书请到首发站:p ow enxu e14.c om
    这是一种很罕见,很稀有的场面。
    我和他认识以来,我们几乎很少有正面交流,交流罕见,对话罕见,单独相处更难得。
    他的沉默是他的性格使然,带着一种极为特殊且莫测的行事风格,就像一枚磁石。
    受他吸引是一瞬间的事,而要解决、满足这份好奇,过程则充满艰辛。
    若想和他相处,光靠耐心,是远远不够的。
    时间对他而言又没什么意义,和这样的人相处,需要诀窍。
    而我没有那样刨根究底的决心。
    那么我了解他么?他需要被人理解吗?
    扪心自问,我打算做什么,又打算说什么。
    茫然。
    只感到茫然。
    我想起他望向雪山时,肃穆,庄重的眼神,就像在望一场白茫茫的人生,一段失去意义的使命。
    想起几年前在戈壁的夜晚,他说做出行动不是为了结果,而是为了意义本身。
    胸口难免胀痛了一下,这是种含义很丰富的疼痛。
    我尝试过理解他,但是,假设不能设身处地去经历一场他人的人生,很难对其感同身受。
    浮于表面的理解,非常肤浅。
    而他,面对他,他不可能向我敞开自己。
    我不知如何开口。
    只能无言注视他。
    吴邪是怎样理解他?
    ……我又感到头痛。
    其实对于吴邪,在许多时候,我也总是一知半解。我能理解他的压抑,和偶尔的热烈,但同样无法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尽管多数时间,他将痛苦完全内敛。
    和眼前这个人一样。但他们处理情绪的方式不同。
    他一直看着我,这情况实在有些诡异,他的目光与其说是“空无一物”,不如说琢磨不透——因为太浅,又太深刻。
    此前他很少这样看我,我有点紧张,开始判断,他目光的焦点是不是我。
    雪山的夜晚,气温降至零下,我不由自主靠近火堆,呼吸时又冷又热。一路进山,体力流失迅速,我锤打几下肩膀,冷硬到像生锈。
    他的确是在看我,我问他,“你今晚就要走吗?”
    他没有反应。过了会,才很轻摇头。
    “你要去哪?”
    他不答。
    意料之中。
    我意识到不能这么问。
    “你会让我跟着你吗?”我换了种说法。
    无法通过他的目光理解他的回答。他伸向大衣口袋,掏出烟盒,敲了敲,借着火堆点燃,竟然抽起烟来。
    记忆里,他抽烟的次数寥寥无几。
    我发着愣,他说,“你该回去了。”
    “我还不想走。”
    “明天我会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之后,你就不会再见到我了。”
    我的胃抽搐了一下,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胃是一种情绪器官。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就像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往地狱走,与送死无异,而自己无能为力。
    禁不住问,为什么。
    对着他问为什么,就像自言自语。
    声音击打在一堵密闭的墙上,没有回声。
    而我难得很固执,想问问,为什么。因为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显然,今晚,或者明天之后,我的确见不到他了。
    他从来不会开玩笑,或者骗人。
    他沉默地看着我,在这沉默中,有一些认真。
    我仔细去分辨,他吐出一口烟,半响,才道,“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我惊讶起来,当然想问是什么时候,可又一想,以这样的对话模式,即使我们面对面僵持一晚上,恐怕都说不出所以然。
    既难受,又觉得苦闷,想抽根烟,翻了翻背包,没找到烟,进山前带了酒,装在扁酒壶里,目的是为了暖身,一直没喝。
    也许现在是喝酒的时机。
    白酒入口冰冷、辛辣无比,我咳嗽,脸呛得通红。
    我一直不太会喝酒,酒量很差,啤酒几瓶就能灌醉,何况白酒。
    篝火燃烧着,我的脸烧起来,胃也烧起来。
    喝了几口,没起到借酒消愁的效果,身体随精神一起苦闷。
    篝火中他的脸变得模糊,我问他喝点么?
    递酒给他,他没拒绝,接过酒壶,喝起来。
    他对我似乎言听计从,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此前我们同行时,在后来的许多场合,我指使他做事没有阻碍。
    他很顺从我,包括现在,只是他不会用语言表明自己的想法,带着无可奈何、似是而非的距离,实际上,这很不正常。
    可我难以理解这不正常的地方。
    我无法理解他。
    他好像要和我再见,可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去往何方。
    他喝了酒像没喝,很镇定,很清醒,我仰头喝了一大口,五脏六腑被酒精冲刷,点燃。
    他起身搭起帐篷,我追逐着他的背影,昏昏沉沉。
    不知是醉了,还是没醉。
    衣服收紧,又散开,我感到热。
    没胃口吃东西,光喝酒,喝了一半,回忆着这几天,想和他说话,但独自和他相处时,又有些无话可说。
    我也根本弄不清自己想做什么,这种茫然,很久没有过了。
    酒喝了大半,头更痛。
    感到有只手落在我头发上,我抬起头,他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我身边,正专注凝视我。
    距离很近,肩挨着彼此,他摸了摸我头发,沿着颅骨的位置,一路向下,摸后脖颈。
    他的手很冷,我打了个哆嗦。
    “……你去做了什么?”
    “搭帐篷。”
    我的脑子已经不太清楚了。
    “哦,刚刚看见了。”我半闭眼睛,“再喝点吗?”
    他的手指没入我头发,很慢、很轻地抚摸,他的手逐渐热起来,感觉很舒服,竟然不觉得奇怪。
    他的动作很温柔,对我很温柔,但他唯一的问题,似乎……只是太沉默。我说不好。
    我被他摸得昏昏欲睡,酒精强有力地攻击着清醒,身体向他倾斜。
    他停顿一下,慢慢搂住了我。
    我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
    这么安静、寂寥的雪山,天彻底昏黑,没有星星,人迹罕至,记得当时顺子带我们来的时候,曾经讲过一些山峰的名称,叁圣雪山、鹞子雪山,那时候那些山峰的样子,似乎和如今所见都不同。
    我已经无法分辨这是哪里,此情此景,早已是另外一番景象。
    今晚只有我和他,也许在深夜,也许到天亮,他就会无影无踪。
    我想问张起灵,你究竟要去哪里。
    我想问,你曾经有没有为什么事,什么人而停留。
    我轻声说:“有点冷。”
    其实并不冷。他不说话,只是抱住我,我的脸埋在了他脖子里,头昏脑胀,有点窒息,呼吸陡然沉重,喷在他脖子里。
    他穿得并不厚,相反比较单薄,身体的温度很低,他浑不在意,像把一切都抛之脑后了。我忽然觉得悲伤,紧紧拥住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脖子已经麻了,篝火持续燃烧,好像只睡了十几分钟,半小时,因为头更加昏沉,醉醺醺的。晃了晃酒壶,已经空了。
    我待在他怀里,他近在咫尺。
    能闻到他的呼吸,带着酒气。
    “你要走了吗?”
    他摇头。
    “……你什么时候走?”
    他手心贴在我的脸上。
    他的轮廓很模糊,我看不清他,眼前一片朦胧,重复问些相同的问题,像挽留,又像在询问自己。
    终于,我问他,“你在想什么?”
    他缓缓凑近,逐渐放大,雪一般冰冷的触感落在嘴唇上。
    我一动不动,无比茫然,只觉得神经都要衰弱了。
    我半震惊、半费解地看着他,他的眼神很平静,声音低到轻不可闻,我刚要再问,他捏住我下巴,再次贴近,堵住我的嘴唇。
    这是吻。
    他在吻我。
    我吃力地想着,思考着,大脑一片混乱,一时之间弄不清楚这是在做梦,还是真实。
    他的动作并不温柔,带着急躁,吸了几下我的下唇,舌头忽然闯入,抵着舌根吮吸。
    我紧张到无法呼吸,推搡他舌头的动作迟钝,非常僵硬,使劲吞了几下口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对这件事我有经验,但现在完全一片空白。
    他好像也不陌生。
    我不敢咬他,也不敢尖叫,面红耳赤,抓着他的手,“你、你……”
    吞吞吐吐,说不出话。
    这个吻里的个人情绪非常强烈,比起我们之间所有的无效沟通,我竟然在瞬间感受到了他的心情。
    但为什么是这种方式?
    这是他会做的事么?
    不可能吧。
    我醉了,他也醉了吗?
    他打横抱起了我。
    几步路,离开篝火,他把我抱进帐篷。
    帐篷中很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很准确脱掉了我外套,我忘记了他夜视能力也相当卓越。
    我心脏砰砰直跳,口干舌燥,张大眼睛,他没给我选择的机会,好像确信我一定不会拒绝。后背抵着有些潮湿的睡袋,我去抓他的手,我们十指紧扣一起,我依然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你要做什么。
    “你会知道的。”他回答了我。
    接着,他压下来,第叁次来亲我。
    这个姿势接吻,让气氛无以伦比暧昧。我被亲的晕头转向,他已经从腰部,伸进衣服,沿着轮廓抚摸。
    他手心有茧,不太冷,粗糙,这只手能够轻而易举折断人的脖子,而他此时的动作如此和缓。
    我艰难喘气,持续发抖,彼此的温度随接吻升高,却觉得冷。很冷。
    太阳穴激烈地抽痛。他像雪,我始终觉得他像一场肃穆的雪。
    此时,他将温度传递给我,这种感觉更为强烈,嘴唇像要被割伤,闭上眼睛又睁开,视野一片瞢暗,看不清他。
    我的呼吸一塌糊涂。他的呼吸也不平静。通过他的呼吸,我尝试捕捉他、感受他。
    这个吻,未免太久了。
    我深深喘气着。
    唾液来不及咽下,“唔”了几声,他摸了摸我嘴角。
    衣服穿得很厚,毛衣下是保暖内衣,他隔着内衣,手心在我胸口一抚而过。
    我摁住他的手。在左胸的位置,心脏处,心跳鼓动,急促而凌乱。想让他摸到我的心跳。
    问他,能听到么?他贴着我的脸,说,嗯。
    我觉得轻松了一点,深呼吸,他的目光掉落下来,分明很暗,却凝神、专注,这个人有曾这样看过谁么?
    他不必这样认真吧,我只觉压力徒增。
    帐篷里没有灯,我所有的表情无处遁形。
    酒气在嘴里翻涌着。
    我想起这几天,火车北上,坐大巴,坐汽车,进入吉林,一路跟随他到二道白河,进山,舟车劳顿,几乎没有停歇,这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我太少主动追寻谁,好奇什么事,追寻必然伴随波折,带来伤痛,家族的前车之鉴触目惊心。
    在火车上,卧铺里,铁轨轰鸣,这轰鸣声很熟悉,像回到几年前的隆冬,我的心境却截然不同。我想,追逐他,追寻这个人,是我们这些人的宿命么?
    命运这个玄之又玄的东西,像一张巨网,将我们所有人都困在其中。
    奶奶说,这是天理循环,这是命。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信。
    你要去哪里。我想起我问他。得不到回答,这是得不到回答的疑问。
    然而,他没有避开我,没有拒绝我。他让我一路跟随,直到今晚。
    他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我叫他名字,他回应了。我的心蓦得一痛。
    这是我第二次来长白山,也许是此生最后一次……不敢轻易断言。
    我尝到雪的味道。
    雪的味道既轻盈,又沉重。黏腻到发烫。
    我问,张起灵,你是不是忘记过自己的名字?
    他拨开我脸上的头发。
    他说,“这两年有过一次。”
    “什么时候?”
    “你忘记了。”
    我感到惭愧,因为不愿意让自己置身危险境地,刻意回避了许多事,忽视他的行为。
    一直以来,他都像在另一个世界。
    我费力去想,头昏脑胀,发烧似的,白酒后劲上来了,隐隐约约听见他说,“已经不重要。”
    “……你在乎什么呢。”我喃喃。
    我挪动着,他固定住我,推着我膝盖,裤子被拉下来,下身很僵硬,我几乎任由他摆弄,没有任何反抗,似乎潜意识里也不想反抗。
    如果我不愿意,他会停下来,这是肯定的。
    但根本说不清我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这感觉异常复杂,充满矛盾,我喝醉了,我相信他也喝醉了,我下意识想找一个借口,来解释自己隐秘的期待,来解释他行为的动机,否则,这件事就太匪夷所思。
    我对他的不告而别感到恐惧。他要走,要忘掉我们,要忘掉自己,忘掉他的过去,想象这一切令我害怕。
    而我又如此无能为力。
    我宁愿糊涂着沉沦。
    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愿再去思考。
    因为想到另一个人,那一瞬间感到既卑劣,又荒唐。
    小腿被握住,他摸一下,我忍不住要叫,急促喘着,呻吟憋在胸膛里。
    被酒精催化后的皮肤非常敏感,他的手心忽然变得很烫,来来去去,折磨一样,从小腿一路摸到大腿内侧,双腿间空空荡荡,他虚幻的包裹了一下,并拢双指,浅浅摩挲。
    这是右手吧。
    这两指没想到还能做这种事。
    我脸红到脖子根,不停咽口水,一方面非常不自在,一方面,欲望暗流涌动,有什么在流,流的很急,不受大脑控制,一大包体液迫不及待吐出来。
    生理反应完全不受大脑控制。能感觉到他的手被打湿,湿滑且流畅地没入,他在我下体内部转动几圈,就像在研究墓穴机关的构造。
    我不知道他之前有没有这样的经历,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看上去对这种事没有任何兴趣,不论对象是女人,男人。除了他的秘密,他必要的使命。
    但以他的动作,似乎并不太陌生——也许这是肌肉记忆。即使以前有过类似经验,恐怕他也忘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很清楚这个步骤。
    他根本没做什么,就能轻易调动我的身体。
    双腿颤抖着,我抓他的手,坚硬的骨骼,不规则的伤疤。想起来,有时候,他又能像女人那样柔软。可他现在好硬。
    手很硬、肩膀很硬。
    我听到皮带解开的声音,他抵着我,俯下身来。
    我忍不住尖叫一声。
    帐篷外,雪山寂寥且危险,可能随时要下雪、要起风。帐篷内,空间狭窄,空气浑浊,暧昧不堪,似乎要缺氧,裸露的皮肤感到冷,身体却燥热不已。
    在这种地方,我叫得再大声,可能都无所谓。
    他往里面顶,撑开,没入,我紧紧咬着嘴唇,有点疼,更多的是被撑开的饱胀感,几乎能感受到他的热度,坚硬程度……我记得男人喝多了一般都力不从心,他酒量有这么好么?
    上一次看他喝酒是什么时候?
    完全记不清了。
    还是说,他也很兴奋。
    我脑子乱的像浆糊,手指扣在他肩膀,被完整填满的感觉无与伦比,何况在我身上,身体里的是这个人。这个人。简直天方夜谭。
    许多种情感摇撼着我,我只清醒一瞬间,立刻就陷入混乱,陷入狂乱。
    而他只停顿几秒,就用力撞了一下。
    完全没有给我缓冲时间。
    我的肚子猛烈抽动,涨的不得了。
    这一下完整撞在非常深的位置,我的脸扭曲着,还没反应过来,他捏着我的腰,以一个不算快,但也绝对不慢的速度动起来。
    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能感到他绝对收敛了,但光是这样,所调动的快感就已经很可怕,他轻而易举就能顶到最深处的位置,又酸又胀,小腹似乎都凸起来。
    他每摩擦一次,阴道就疯狂收缩,体液泛滥。
    水流的多一点,或许会好一点。
    头发全是汗,额头遍布冷汗,他没脱衣服,也没脱掉我的衣服,几件厚衣服黏着上身。
    保暖内衣蓄着大片冷汗,一半热,一半冷,但下面被撑满了,堵住了,他动一下,我就要叫,发出很压抑、很黏的声音。
    想说话,又不太敢说话,好像不说更好,晕得更加厉害,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在下身,连接处,没有一点力气,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瘫软在睡袋里。
    他空出手捞我的腿,两腿垂着,尝试夹他的腰,无力垂下,鸡皮疙瘩一层一层涨。
    我拽了几下衣服,下体压迫感更深,他抽动的频率不算很快,但简直就是折磨,我不知道这是他性格使然,还是他想折磨我。
    不上不下,就像被抛在空中。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到底是疯了,还是一时兴起。
    更加无法理解。
    心中激荡一种诡异的,可怕的欲念。
    我以为能尝试理解他,而真正真枪实弹做起来,除了欲望,我什么都无法感知。
    好荒唐。
    不敢细究。
    我忍不住去抱他,这个姿势能够很轻易抱紧他,我们紧贴。
    他停顿片刻,忽然用力撞进去,我急促啊了声,这一下好像要灵魂出窍。
    我感觉窒息。
    空气明显不够用了,又激动,又紧张。紧抱住他,他一阵很激烈挺动,又疼又爽,酸胀的疼过以后,只剩下爽。
    妈的,为什么。
    我想说脏话,想质问他,张开嘴,只有呻吟。
    有汗滴到脸上,接二连叁,滴到嘴唇。
    我去舔,没有味道。
    内部收缩着,挤压着,我绝对在发大水,除了我的叫声,还有每次交合带来的摩擦声,水声,全部被他一鼓作气堵进去。
    不能想象下面乱七八糟到什么程度。我缠紧他,然后终于听见他的喘息。
    他的喘息声重起来。
    我意识到,是他靠近我耳朵。
    耳朵热到发麻,他来摸我的脸,摸到一手的汗。用指腹摸我下嘴唇,我舔舔他手指,有咸味。
    “慢……慢点……”我呜咽着。
    他不作答,听见了,但不照做。他没有再纵容我,反而变本加厉,更深,更重捅进去。
    从前我对他缺乏想像,现在依然如此。
    我的胸口抽搐着,很难堪的感情席卷了我。
    生理泪水不自觉涌出,双腿颤抖着,忽然什么猛地喷出来,大团的水,我咬紧牙关,大汗淋漓,感觉整个身体都麻痹了。
    他剧烈喘了声,放开我,力气松懈下去,脸埋进了我脖子。
    我沉浸在一瞬间的高潮,这次高潮实在难以形容,让我接近失语。
    因为不仅是身体达到高潮,完全是精神层面的一次冲击。
    分不清是快感多一点,还是震撼多一点。
    太矛盾了。
    直到最后,我都没有看见他的表情。
    帐篷中只有彼此的喘息。
    过了会,他跪坐起来,撤出来时,我依然在发抖。
    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结束了,而且弄在里面了。
    这样是不是不对?
    我依然没醒,醉得一塌糊涂。
    恍惚间看见他点亮一盏风灯,灯光很暗,像蜡烛在飘摇,他把风灯放在脚边,扯出一大堆纸巾替我处理下身。
    我任由他清理,一脸的汗,头发黏在脖子里,身体的汗被内衣吸走一部分,半干半湿,贴着皮肤,说不上来的不适,但别无他法。
    我闭着眼,他在摸我的头发。动作依然缓慢。已经非常疲惫,昏昏欲睡,却不想睡。如果现在睡去,再睁开眼,他就会无影无踪。
    我感到恐惧。
    又觉得愤怒。
    他撩开帐子,我心中一阵恐慌,叫住他,“你要去哪?”
    “五分钟就回来。”
    “你说真的?”
    他“嗯”了声,回头看我,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分辨他的轮廓,他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一些。
    我重新躺下,躁动不安,默数时间,一秒,两秒,数到一百多,顺序就乱了。胡乱地数下去,一百,两百,只感觉远远超过五分钟。
    十几分钟后,帐子被拉开,我听到风声,不知不觉,外面起风了,他肩膀有雪屑,提着风灯,弯腰走进帐篷。
    “你去做什么了?”
    “观察环境。”
    我想起从前,“你要去守夜么?”
    他摇头,坐到身边。我想起从前,从前,有他在的场合,那种安心感谁都无法取代。气氛再度安静。帐篷外风在摇晃,我的心在摇晃,这件事结束,数种情感交织,头痛欲裂,几乎要崩溃了。
    忍了一会,忍不下去,翻身去抱他,他身上的温度消失了,身上全是雪和风的味道,我哆嗦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想做什么。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没胃口,有点想吐。
    他把我抱到腿上,我几乎睡在他怀里,终于问,“你愿意告诉我了吗?”
    他答非所问:“你睡吧。”
    “……你说你会告诉我。”
    “今晚我不会走。”
    “明天——”
    他对我很淡地笑了一下。
    我瞬间说不出话,感到一阵绝望。
    我和他距离这么接近,却像隔着万水千山,即使我们亲密无间,心的距离如此遥远,仿佛一场幻觉。
    深夜开始下雪,长白山的第一场雪,我已经忘记什么时候睡过去,疲惫实在太深,这个夜晚却太短暂。
    我做着颠叁倒四的梦,从一个场景跳转到另一个场景,梦到自己患上雪盲症,在雪山中失去方向。
    梦到他走向雪山深处,像往地狱中走。像梦一场真实。
    胸闷气短,大喘着气想睁开眼,恍惚间听见他似乎在说,“我要回到那里去,这是我的责任,而守护这个秘密需要时间。我把这个留给你,我只需要一只就够了……如果十年后你记得我,你就沿着这条路,再回来一次。”
    我来不及问,也没机会再问,他的声音已经消逝在暴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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