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吴:“钱鑫离开的时候,正是饭点。而且这附近的店铺,都是针对学生的,那时候学生们大多都已经回家了,也就都干自己的事去了。”
    “有人看到钱鑫,也只是看到他出了校门,朝着回家的方向走了,也就没有再管。”
    “他离开学校的时候大概是几点?”
    “当时已经六点多了。”
    “这么晚?”
    现在小学生基本上都是四点钟就下课了,按道理做值日也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他之前有作业没做完,还得先补作业,所以才这么晚。”
    课后补作业的人不只钱鑫,还有几个同学,有两个还是钱鑫最好的朋友。
    因为钱鑫补了很久的作业,他们实在等不及,担心回去晚了挨骂,也就没有帮他值日,先给跑了。
    “这么迟才回家,他当时肚子已经饿了吧?他没有在附近买过东西吗?”
    唐青青见过钱鑫,这孩子是现在比较少见的小胖子,他长得非常壮实,还比同龄人要高一些,一看平时伙食很不错。
    当时钱鑫在饭馆时,他也确实很能吃。
    这样的孩子,到了下午六点多,肯定早就饿坏了。
    他又是个手里有钱的,按道理出门应该买点吃食垫吧垫吧。
    小吴顿了顿,“我们调查时,并没有人提起,我一会再去问问。”
    唐青青走到学校门口,查看了一下地面情况,最终只能摇头叹息。
    街道每天早晨都会打扫,而且学校门口有太多的孩子出入,这里又是水泥地,唐青青根本无法根据足迹追踪。
    唐青青倒也谈不上失望,这是早就料到的事。
    在校门口转了一圈之后,唐青青几人朝着还在营业的店铺走去。
    小吴还穿着警服,因此他一叫老板,对方也就顾不上看电视,从店铺里走出来。
    那些蹭电视的人,只不过扫了一眼,就将注意力投在电视上了,根本不在意周遭。
    因为钱鑫走丢的事,已经在附近调查过一遍,因此老板看到小吴也并不奇怪。
    “公安同志,有什么事吗?”
    小吴拿出钱鑫的寻人启事,问道:“昨天这个孩子有没有在你店里买吃的?”
    老板连忙摇头:“没有,他平常放学确实喜欢在我这买零食,可昨天确实没有。这孩子我有印象,不会记错的。”
    钱鑫花钱大方,每次不仅给自己买,还会给同学买,附近老板基本都认识他,因此老板说得很笃定。
    “去了别的店吗?”
    “这我还真没注意,当时我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就跟他说了一句‘现在太晚了,早点回家’就没有再管了。”
    唐青青:“当时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老板想了想:“就跟平常一样,傻乐傻乐的。那孩子家里有钱,可是挺好相处的。”
    小吴和唐青青一行人又前往下一家,对方也是跟之前差不多的说法。
    第三家也同样如此,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老板女儿突然开口道:
    “我好像看到他突然在前面拐了个弯,但是又好像看不见。”
    店铺老板瞪了自己女儿一眼,那小女孩连忙缩了缩脖子。
    老板讪笑:“警察同志,小孩子不懂事,有时候就喜欢乱说话。”
    小女孩一听顿时不高兴了,“我没有乱说话!我就是看见了!”
    老板脸色沉了下来:“你还胡说,你昨天那时候都没在外头玩!这可是警察叔叔,撒谎是要抓你坐牢的!”
    小女孩这下有些怕了,躲在自己父亲身后,一脸警惕地看向小吴,生怕被眼前的警察叔叔抓走。
    唐青青笑着朝她招手:“小妹妹,你可以跟姐姐说说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第128章
    小女孩看着眼前漂亮的大姐姐, 一下就充满了好感。
    唐青青不仅长得漂亮,她的笑容还带着一种感染力,很容易让人感到亲切和安心。
    不过小女孩还是看了一眼身边的爸爸, 生怕他不高兴。
    老板表情确实不大好,不过也没有说些什么。
    小女孩这才走到唐青青面前, 唐青青蹲了下来,握着她的手问道:
    “可以跟姐姐说一说吗?”
    小女孩点点头道:“我认识照片上的那个哥哥,他可有钱了, 有时候还给我糖吃呢。”
    小女孩家里虽然是开店的,里面也有卖糖果,可实际上自己很少能吃到, 家人说那是用来卖钱的。
    每次看到别人吃糖果, 小女孩就会忍不住盯着对方看。
    钱鑫是难得会送糖给她吃的人, 小女孩也就记住了。
    “昨天我看到小哥哥从门口路过,我就跑出来看了。不过他跑得太快了, 也就没看清,好像看到他往那个路口拐了,好像又没有。”小女孩不敢确定道。
    小女孩父亲撇撇嘴:“你看他干啥啊,有啥好看的。”
    “他看到我看到他了,他朝着我招手了呀。”
    小女孩从店里跑出来,结果就那么一会工夫,钱鑫就已经跑得很远了。
    唐青青:“你昨天是在哪里看到他拐弯不见的?”
    小女孩歪着大脑袋想了想, 跑到了门口一个位置上。
    “应该是在这里。”
    小女孩父亲道:“我也想起来了, 昨天我们正准备吃晚饭,囡囡是跑出来过一次, 就站在这里。”
    当时他也没在意,只是招呼女儿进来吃饭, 因此也不知道小女孩看到了钱鑫。
    之前公安走访的时候,小女孩跑出去玩了,而且她又是个孩子,也就没有问到她的头上。
    唐青青走到小女孩的位置,蹲下来跟小女孩差不多一般高。
    “李哥,麻烦你朝着那边走过去。”
    李刚应下,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可这么看是能清晰地看出是否拐弯的。
    唐青青想了想高声道:“李哥,麻烦你蹲下来一点,对,再蹲一点,就是这个高度,你再试试。”
    李刚照着她说的做,唐青青又让他往小巷子走了一遍,发现确实很容易产生错觉。
    唐青青让小女孩站在这个位置,又让李刚重复了一遍。
    小女孩兴奋地跳起来:“昨天就是这个样子的!昨天小哥哥可开心了,一蹦一跳的。”
    “他很开心?”
    小女孩重重点头:“是呀,笑得可开心了,我看他朝着我招手,我还以为他要给我糖呢。”
    钱鑫虽然会给小女孩糖吃,可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不差钱大方的,倒也没有对小女孩有什么特别的,平常见面也从来不打招呼。
    昨天很反常地朝着跟小女孩挥手,小女孩这才会特意跑出来。
    小吴:“被罚写作业和扫教室,怎么会这么高兴?”
    依照对钱鑫的初步调查,他是很烦写作业和做劳动的。
    以前这些活儿都是花钱让别人帮忙的,他能老老实实完成,大家都觉得很意外,更别说做完还这么乐呵了。
    按道理,他没有一路骂骂咧咧,那都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唐青青:“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开心事?”
    以目前的调查看,钱鑫昨天的表现还是比较反常的。
    小吴摇摇头:“没听说他遇到什么事啊,顶多是他爸承诺他这次期末真的能考好,暑假就带他去上海玩,可现在也没到时候啊。”
    钱鑫现在对自己的成绩充满了自信,因此跟他爸爸提前说好要是他能考好,能获得什么奖励。
    “回头我们再去问问跟他关系好的朋友,还有最后见到他的同学。”
    唐青青说完,跟小女孩道谢之后,就往小女孩所说的那个小巷子走去。
    巷子并不宽敞,最宽的地方也不过只有两米多,有的地方只有一米多,越往深处越暗,深处没有路灯,看不清后面是什么地方,只能靠巷子口的路灯照亮一小段路。
    “吴同志,你知道这条路是通往哪里吗?”
    小吴看了看道:“这一片都是私人住房,而且四通八达,人口比较复杂,这些年还有不少外地人在这租房子。如果钱鑫往这里面走了,很难锁定他去了哪里。”
    唐青青从包里拿出头灯戴在头上,并打开照亮了地面,然后又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铅笔。
    李刚一看到她的动作,也拿出了一个手电筒,为她辅助照明。
    大马路都是有清洁工在打扫的,可小巷子一般就没有人去打扫,地面上还能看到垃圾。
    朝着里面走,还能隐约闻到尿骚味。
    如果钱鑫真的往这里走,那么反倒容易追踪到他的踪迹。
    不过这条路明显平时也有很多人走动,居住在这里的小孩会通过这条小路去上学。
    小吴盯着地面,仔细看能看到不少脚印,可都叠在一起,非常难以辨认。
    唐青青看向小吴:“我试着往这里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因为不排除小姑娘看错的可能,这很有可能是无用功,还很耽误时间。吴同志,你要不先回去休息,我这里人手足够了。”
    “我能留下来跟你学习吗?”
    “我在追踪的时候,很容易忘记外面的事,也就很难教你东西。如果能发现到踪迹还好,什么都没发现,只会耽误你的时间。”
    小吴还是坚持要留下来,他早就听说过唐青青的大名,也想知道她是怎么工作的。
    不过是熬一晚上,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虽然在实习期,很多工作不会让他去参与,可现在人手紧缺,因此熬夜也是很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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