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的人朝四周看了一眼,哑着嗓子说:“我做了个梦。”他鼻子一酸,说话带了几分哭腔,“我梦见妹妹死了。”
    祝无眠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是梦吧。”这话似是自言自语。
    他依旧没说话。
    莫尘好似得不到答案不死心一般,“是梦,对吧?”他眸前蒙上了一层水雾,只是一眨眼,水雾就变成了泪水盈满眼眶,“妹妹活着呢,她怎么可能会死。”说话间,眼泪的大小逐渐从米粒孵化成黄豆,从眼角滑进两边的鬓角。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胡乱擦了擦泪水,忽的绽开笑颜,他猛地起身,透过窗户朝窗外看去一眼,脚步不稳的朝着客厅门口走去。
    祝无眠心下一颤,连忙快步走到莫尘身前,拦住去路,“你又要去哪儿?”
    “天黑了。”眼前人伸手朝天指了指,“我要去接妹妹放学。”他没让路,木讷的伸开双臂将门口全部挡住,想要开口,双唇却好似被人用五零二胶水给粘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莫尘说:“让开呀,一会儿妹妹该着急了。”
    一连催了好几遍都不见祝无眠往旁侧挪一下,脸上的表情明确的告诉他,这人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他皱眉做出不耐烦的样子,恐吓道:“你再挡着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哦。”
    说完停顿了会儿,摆了摆手,“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说完就准备弯腰从手臂下面钻出去。
    祝无眠心里放心不下,胳膊往下一放,往前一推,他没用力,莫尘却好似碰瓷般失去重心的后退几步,随后摔在了地上。
    他绕开躺着的人,走到妹妹的卧房里,拎出他从办公室里拿回家的书包,往男子身旁一扔,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究竟是不是梦我想你比谁都清楚。”
    男子没理会,但祝无眠可以从不断滑落的泪珠看出来,男子听到了他说的话。
    “呀,妹妹回家了。”莫尘惊讶的看着书包,随后把书包慢慢抱在怀里,越抱越紧,丝毫不嫌弃书包里的书本硌的慌。
    他恨不得把书包上妹妹残留着的气味揉进骨髓里,“回家了。”他轻声喃喃着上一句话最后的三个字,不停的重复着。
    祝无眠不会做饭,肚子又实在饿得慌。
    他不忍心使唤莫尘去下厨,打开冰箱拿出上一顿的剩饭菜,简单的热了热,吃了一半,特意给莫尘剩下了一半。他觉得莫尘总会从地上爬起来,实则不然,他吃完坐在沙发上脑袋一栽一载的,都有些困了,男子还依旧搂着个书包,石化般纹丝不动。
    祝无眠问:“地板不凉么?”
    对方沉默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不死心,“你准备躺到什么时候?总不能睡觉也在地上睡吧?这对关节不好。”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祝无眠无奈的啧啧两声,抓了抓额前的碎发,一番思忖后,斗着胆子朝躺着的人踢了踢,那人好似是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证明莫尘还活着的,除了眨着的眼皮恐怕就剩下还在隐隐作痛、砰砰跳动的心脏。
    “喂!醒一醒!别这么丧!生活总要继续的啊!”
    祝无眠盘腿坐在旁边,大声喊着,莫尘恍若听不到似的没任何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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