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卢象升大声喝道:“传本督将令:各营将士,加紧修筑营防!”
    第一百六十九章 清军到
    卢象升下达的军令传下后,众军将士一起动手,就地挖壕修墙。第一步则是绕着营地外围一百几十步,先挖壕沟,壕沟挖起的土,就地砌成土墙。如刘衍所说的,主墙有半人高,可以掩护火铳手、弓箭手射击便可。密密麻麻的将士们还去河里挑水,浇在土墙上,使之成为极为坚硬的冰墙。
    此时寒风刺骨,很多将士的双手都是冻得红肿,嘴唇脸蛋也是高高肿起,镐子用力挥在冻得坚硬的土地上,只能击出一道浅浅的坑洞。幸好扎营之地靠近河边,像如此坚硬的地面还是较少,挖壕修墙的总体进展还是较为顺利的。
    虽然天气恶劣,众将士还是干得热火朝天,或许是因为大敌将要来临,又或许是卢象升等高级将领亲自激励。卢象升不顾杨国枉、刘衍等人的劝阻,亲自舞动镐子刨土,就算一双手被冻裂了,冻得青紫了,还是奋力不休。
    卢象升一身麻衣孝服极为显眼,对军心士气的激励惊人的大。在他的带动下,刘衍、杨国柱、虎大成、张岩等人同样找来了锄头,随在卢象升身旁奋力挖坑。有将官们在前面带领,全将士气高昂,在上万将士的努力下,只到了下午时分,相关的壕沟土墙设施便修建完成。
    有如平地起了一座巨城,如众将原先所规划的那样,一条己是结冰的半人高土墙围绕营地三面。
    土墙之间还留出许多空位,或放置火炮,或供营内将士出击。在土墙的前方,同样挖了诸多不连贯的壕沟,挖出的泥土,同样砌成半人高或是小半人高的小墙,用水浇上,使之坚硬无比。
    刘衍所部防守的正面土墙最长,考虑到战事可能不是一日两日,需要持久耐性,他只暂时布置了陈勋、王越两个百总防守,余者众人全部作为预备队,到了战时视情况再做轮换。
    现在刘衍军队中,不论是各总的鸟铳手、夜不收、护卫都装备了燧发鸟铳,甚至连各部的辎重兵同样配备了燧发鸟铳,随时可以支援各总鸟铳手作战。
    刘衍所部防守的土墙虽长,但由于前方壕沟有诸多障碍物,清兵可供冲击通过的地方不多,刘衍认为光凭陈勋、王越部下的鸟铳手、长枪兵,己经足以应付。就算清兵的攻势增强,自己慢慢添加援兵便可。
    在刘衍所部防御的正面,布置了钱樰的炮旗,共五门虎尊炮用来增强正面的火力。
    不过卢象升还是担心刘衍所部的炮火有些单薄,所以将督标营的五门红夷大炮,暂时也布置在刘衍所部防御的正面。其实这些火炮,都是可以快速移动,哪一面需要火力支持,就可以快速推到哪一面去。现在宣大、山东各营同心协力,倒也不分彼此。
    除了营地外围一百几十步外,围绕众军帐篷外二十步,同样砌了一道结冰的半人高土墙。土墙间同样留了诸多空处,放置火炮等物,只是没有再挖壕沟,作为宣大、山东军的第二道内围防线。
    在卢象升的中军营帐周边,则是在要紧处摆上一百多辆战车,每辆战车右边的辕条上,也插上了防护的挨牌。作为最后的防城。在这里面的帐篷内,生了众多的炉火,还有准备大量的热水等物,作为伤员的救护之地。很多重要的物质,也储存在这里。
    如此安排可说是井井有条,防线呈立体化,这都是出自刘衍的构想,如今整条防线修建完毕,呈现出来的防御力,让卢象升等人叹为观止。而刘衍军中随行的医官最多,他们在鲍学镇的带领下,个个精神抖擞,以最大的热情,投入到伤亡的救护准备工作去,在中军大帐周边做着最后的准备。
    经过全军努力,蒿水桥边防御体系宣告完成,卢象升、刘衍等人巡视后,都极为满意。
    对于这条防线,刘衍更有信心,如果仍按历史的轨迹,清兵最终来了三万人马,则此战明军必胜。一旦开战他们硬攻的话,宣大、山东军中粮草、火药足以支撑一个月。如果他们强硬攻打一个月,几万清兵的血,将在高水河边流光。
    如此,就算不要高起潜的雷霆一击,入关的清兵精锐尽失,八旗也算毁了,未来的历史也将彻底改变。
    刘衍也仔细看了杨国柱与虎大威的防务,他们的骑兵营,除了一千辅兵多是使用冷兵器之外,余者骑兵火器队与杀手队各一半,火器队中使用三眼铳较多,他们鸟铳的质量不知道怎么样。看他们将士信心百倍的样子,而且有炮队的支持,中军部还有大量的援兵,应该可以守住两翼。就算他们火力不足,刘衍也可以考虑调自己一部分鸟铳兵过去支援。
    第二道内围防线正面上,那辆高高的望杆车己是竖立,一个旗刁斗上眺望,周边十几里内的敌情都可看在眼中。
    此车乃是卢象升使用,这里离前方土墙一百几十步远,什么清兵的箭矢也不可能射到。更不要说前方作战又在几十步外,离得更远了。除非,他们有火炮。不过火炮在几百步外射击,那么远的距离,想打中一座战车,可能性也是非常渺茫的事。
    此时各部将士都做好了战前的准备,不过不论是望杆车上的旗手,还是四处散开的夜不收们,暂时都没接到有清兵大部来临的消息。
    各部都是劳累了一个下午,众人也是疲倦,卢象升下令全军生火造饭,很快防线营帐各处炊烟袅袅,欢声笑语不断响起。军中粮草充足,还有大量的马肉干肉等,临战关头,自然是让大伙放开肚皮吃。
    大冷的天气,又是劳累过后,吃着热乎乎的米饭、肉块、肉汤,各部将士都是精神起来,大营各处的喧哗声一阵阵的响起。
    在刘衍的中军大帐内,他同样招呼各军官们聚餐,几张矮几拼成一张大桌,桌上炉火中烧着几锅沸滚的马肉。那马肉切得很薄,加点老姜加点盐,热呼呼的烫着嘴吃,非常美味。
    陈勋、汪博、王越、张义、沈拓、苗绍、许铭、鲍学镇、荀景云等人围成一圉。众军官都是吃得大呼小叫,你争我夺的。众人的头盔都是取下,隆冬时节,很多人竟吃得满头满脸的汗。
    鲍学镇和荀景云自然没有其余几人那样争抢,不过也是吃得满头大汗,在这样的鬼天气下,吃上一顿马肉,自然是极为舒服的。
    吃饭的时候,王越还不忘恭维刘衍,提到刚刚修建完毕的防御工事,王越几乎将刘衍说成是武曲星下凡,让周围众人直翻白眼。
    众人当然也对刘衍的才能非常赞叹,可是听着王越拍着马屁,就觉得事情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于是陈勋率先开头,对着王越就是一阵挖苦,张义、汪博、苗绍、许铭几人紧随其后,对着王越打趣起来,就连平日里不怎么说笑的沈拓,此时也加入“战团”,开始对王越数落起了。
    刘衍看着众人说笑打趣,哈哈大笑着,这样的场面实在是温馨,一帮生死弟兄聚在一起,插科打诨、吃吃喝喝,这样的日子就是神仙般的生活。
    “希望此战过后,众兄弟还能坐在一起说笑!”
    刘衍看着众人,心中暗暗想着,思绪却不由自主的飘到了眼下的战局上。
    就在此时,帐中众人还在欢畅大叫,刘衍也开始沉吟战局,忽听外面传来了手铳的示警鸣响,顿时众人都是静了下来,从对方的眼神中,众人都看到一个信号:“鞑子兵来了。”
    刘衍等人急匆匆出了大帐,来到外围防线的空地中。随着手铳的示警鸣响不断,宣大各营将士都被惊动了,陆续有将官、将士出帐而来。卢象升、杨国柱等人也是惊动,都走出帐前来。
    放眼望去,刘衍只见到一批批的明军夜不收狂奔回来,紧接着望杆刁斗上的旗手也是传来旗号,营地的四面八方,都有发现大股的清军骑兵。
    此时刘衍感觉到大地开始隐隐震动,随后更是剧烈的抖动起来,似乎同一时间的,四面的天边尽头,都探出了如洋一般的旗号。数不尽的清军骑兵纵马狂奔而来,黑压压无边无沿,那些清军士兵放马狂跑,铁蹄的声音震得众人心中隐隐颤动。
    看那飘舞的旗海,以及无边无际的战马、骑兵,刘衍长吸了一口气。看这架式,赶来巨鹿的清兵,肯定要比历史上只多不少,他们来了多少人?不会入关的清兵全部集到这吧?
    大地似乎一直在抖动,望眼周边如海一般围上来的清兵浪潮,宣大将士都是脸有惊容:“这鞑子兵,也来得太多了吧?”
    卢象升、刘衍等人也是神情凝重,此战奴贼势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好在大军己经作好万全准备,奴贼攻上来,众人安心作战便是。
    此时蹄声不知响了多久,慢慢才弱下来,那腾起的大股烟尘也飞散开去,露出周边密密层层各色旗号,还有身着各样盔甲的清兵骑兵。他们聚在数里外,密密麻麻,不知将明军营地围了多少重。
    在营地正前方几里外,这里竖立着多杆巨大织金龙旗,其中一杆龙旗下面,正白旗固山额真、睿亲王、奉命大将军多尔衮正骑在一匹神骏的战马上对宣大营地眺望。
    在多尔衮身旁身后,围满了八旗满洲、八旗蒙古各旗的旗主,还有各旗中的贝勒王爷。众人依自己的旗色,身上盔甲也有所不同,或全白,或镶白,或全红,或镶红,但无一不是甲胄精良,胯下马匹也是神骏无比。
    多尔衮眺望良久,若有所思地说道:“他们扎营防范好快,该部明军果然是一支劲敌!”
    在多尔衮身旁不远,八旗蒙古正白旗旗主伊拜叫道:“奉命大将军,要不要让各旗勇士先发起一波攻击,挫其锐气?”
    多尔衮摇头说道:“不可轻敌,待我六万大军聚齐,粮草、辆重、火炮、战车,还有掳来的明国百姓全部到达之后,再源源不断的攻打,不给其喘息的机会。现在传本大将军之令:各旗勇士就地安营扎寨,营地务必牢固,做好万全防备!”
    第一百七十章 军歌嘹亮
    多尔衮下令之后,明军营地四周的清兵就地挖掘立寨,慢慢的,连绵的清军营地出现在明军将士的眼前,似乎从任何一个方向看去,都是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清军帐篷,各色各样的旗海在寒风中飘扬。
    望杆车上的旗手不断传来旗号,那些清军营帐,以东面十里外的洚水河边最多,还有紧靠明军营地的蒿水河上流与下流也有不少,只有西面蒿水河对岸那边的营地似乎会少一些。
    此时宣大、山东将士静静地注视着清兵扎营,看他们人叫马嘶的,大队大队的辅兵跟役迎着寒风,出外挑水造饭,耳边不断出来异族的口音喧腾。
    慢慢的夜幕降临,清军营地中,星星点点的灯火亮起,最后汇成一片通明的灯海。加上明军营地中也是灯火通明,从空中望下去,使如巨鹿周边出现几个巨大的不夜城一般。
    当夜卢象升又招集众将议事,卢象升知道清军的军势给众将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力,于是开始极力为众将打气。
    议事完后,卢象升又叫住刘衍,让刘衍陪他到处走走。卢象升身旁跟着亲将陈安,刘衍身旁也只跟了苗绍等几个亲卫,一行人只是在营地周边到处巡视。
    整个明军营盘己是戒备森严,各营巡视的兵丁不断,口令喝叫声不断响起。除此之外,各帐周边安静无人,只有帐前星星点点的灯笼火把发出暗淡的光。
    明军营地的外围防线中,这里各营也安排了大批的守夜人员,安插在地面的一排排木杆上,挂着层层的灯笼,在寒风中不时抖动,也照亮了周边的地界。为了防止清兵偷营,除了这些守夜人员与灯笼火把外。围着明军营地的三面地面上,还撒满了密察层层的铁蒺藜,各处要紧地带上,也布上了拒马。
    这个时代想要偷营其实很不容易,患有夜盲症的士兵很多暂且不说,冷兵器时代的旌鼓旗号更是失去了作用。小股人马偷袭还好,大股军队搞偷袭,纯属添乱。所以清兵想偷宣大军队的营地极难,与之相同的,宣大军想要偷袭清军营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刘衍与卢象升来到营地外围防线,看着对面清军营地密集的灯海,刘衍心神有点恍惚,似乎有点回到后世,面对城市灯海的感觉。
    一行人在营地外围转了一围,最后来到蒿水河边,对面同样是清军营地隐约的灯海,连着天上的繁星,似乎分不清哪个是天,哪个是地。
    隆冬时节的寒夜冰冷彻骨,河边的夜风更是大。刘衍身上披着盔甲,直有冷到骨子里去的感觉。有时一股寒风吹来,刘衍都会不由自主的全身哆嗦,更不时听到周边众人牙齿上下相碰的声音。
    在河边的黑夜中,卢象升、刘衍等人看到一处烧着一堆火,几个人围着火堆蹦蹦跳跳,其中一人还不时抛撇纸钱,口中念念有词:“归来吧!归来吧……”
    卢象升亲将陈安大步过去,很快他回来禀报道:“督臣,是督标营的兄弟,在为这两日战死的夜不收兄弟作法超度,白日时曾有报经督臣许可。”
    卢象升点了点头,众人静静地看着督标营几个将士蹦蹦跳跳,不可笑,却是肃穆无比,刘衍的眼围忽然有些湿润。不知过了多久,那几个将士散去,卢象升披着一件大氅,只是望着河对面的清营灯海一动不动,良久,他忽然问道“刘衍,此番朝廷征召你部驰援本督,你后不后悔?”
    刘衍怔了一怔,朝廷下令征召自己率部驰援卢象升部,当时只是说尽快前来汇合,可是刘衍有着后世几百年的见识,自然知道只要率部前来,就一定会抵达巨鹿这里,会面临一场九死一生的大战,可是刘衍依旧率部赶来了,为什么?
    当然,为了试着救一救卢象升是一个原因,毕竟卢象升是明末少有的完美名将,刘衍自己能救一个是一个。其次,刘衍也要拿下巨鹿之战的战果,对场大战的胜利对于刘衍来说至关重要,关系到刘衍将来晋升官职、发展实力。
    有了这场大战的战果在手,将来刘衍行事起来便会畅通很多,这次,刘衍必须要赌上一赌。
    于是刘衍微笑说道:“有什么后悔的,跟随督臣杀贼,便是死,末将也死得其所!”
    卢象升轻叹道:“你本可不来的,山东都司那么多兵马,按说轮不到你这个防守官前来。如果留在山东,以你的本是,可以说是前景光明,也不会如眼前这样陷于重围,前途莫测!”
    刘衍朗声笑道:“督臣对末将有知遇之恩,末将虽个武人,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陷于重围便陷于重围吧,正好杀贼杀个痛快!”
    卢象升喃喃说了句什么,叹道:“你虽是武人,却比大多文人更懂忠义的道理。吾辈饱读圣贤书,不如你的多了。”
    随后他又说道:“待此战奴贼退后,本督便要再向皇上上疏,恳请回家丁忧。家严去世,为人子女不能在身旁守孝,实为大不孝。”
    刘衍安慰道:“昝古忠孝难两全,督臣不用太自责了。”
    卢象升默默点头,随后襞紧身上的大氅:“北地还是太冷了,真怀念江南的景致。”
    他转头对刘衍笑了笑,说道:“日后本督回到常州,若你到宜兴来,本督定当倒屣相迎。”
    刘衍笑着说道:“如此说定了,有机会末将一定上门蹭饭。”
    周边众人都是笑起来,卢象升也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
    当晚,刘衍睡到三更时,忽然听到周边传来隐隐的筚篥声,那是清营中传来的,就如四面楚歌一样,或许是清兵用来瓦解宣大军的斗志。筚篥声幽然神秘,若隐若现地回荡在夜空之中。
    刘衍听了一会,干脆坐了起来,他心潮澎湃,明日战事定是艰难无比,自己苦心孤诣,能改变巨鹿之战的结果吗?
    往事一幕幕出现在眼前,从王家庄大盘墩一直挣扎到现在,自己已经不能回头了,刘衍心中叹道:“明日,便决一死战吧!”
    他静静想着,不知想了多久,刘衍又沉沉睡去。
    次日一大早,清营的号角就响个不停,从早到晚,似乎都有大股大股的清军来到,汇集到昨日来临的大军中去。他们在周边密密扎营,绕着宣大营地附近,围了个里三重,外三重。
    当日还是没有战事,不过很明显的,清兵己经打定一鼓全灭宣大、山东兵马的主意。情报己经很明显,明军营盘的东面、北面、南方,都有大股的清兵聚集,只有河西会少一些。
    这也不是多尔衮他们疏忽,而是用心更为险恶,利用围三阙一的战术,看似给宣大军队留一条向西的逃路,让全军起求生之心,从而削弱死拼之志。
    卢象升,刘衍等人可以肯定,西面方向肯定有大股伏兵。就算没有伏兵,只要明军一退逃,全军毫无斗志,清兵三路合围尾追,明军将士能逃生的,肯定十不存一。
    这日的一整天,刘衍与卢象升等人都向清营眺望,估算不断到达的清军人马。刘衍估计此次围困的清军,至少比历史上清军的兵力多了一倍,刘衍心中冷笑,暗道:“要不轻视无比,要不重视过头,多尔衮等人,有病!”
    又过了一日,这日阳光明媚,天气不错,不过风显然比昨日更大了一些,寒风不时呼啸而来,将旌旗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这天清晨时分,清军大营的号角声又起,就见各营密密麻麻的人马出来,最后合成密不通风的一片,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从三面方向,黑压压的向宣大营地涌来。
    清兵终于要开战了,所有的将士都是呼了口气,卢象升来到外围防线中间,对着营地数面,对所有将士拜了数拜,大声激励。他朗声说道:“吾与将士,共受朝廷恩,患不得死,勿患不得生!”
    所有人都是欢叫,刘衍喝道:“兄弟们,将那些矮矬鞑子杀个片甲不留!”
    众人都是大笑,卢象升也一样笑了起来。
    密密枪林竖起,夏河寨新军中,不知谁率先唱起了军歌《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刘衍慷慨激昂的接口:“……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卢象升同样大声接口:“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唱的人越来越多,慢慢军歌汇成雄壮的一片。从卢象升到刘衍到杨国柱,到虎大威,到张岩,所有的明军将士,都在大声歌唱。这一刻,众人没有畏惧,不再害怕。
    明军将士唱完《满江红》之后,夏河寨新军将士又唱起自己的军歌《汉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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