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长子李卫江看人群里面一眼看到孔泽瞿,觉得有几分熟悉,又说不上到底是谁,只是直觉这人也是为了佛指骨舍利而来,所以时不时的总会看一眼孔泽瞿。
    孔泽瞿在人群里一眼就看见了李家的人,只是他知道没人认识他,就一直盯着那挖出来的东西,从放进安全罩再到拿出来清理,他全程看着。
    其实孔泽瞿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今天那僧人的话,所以这地宫的事情他格外注意,万一要是这次出来的就是舍利,他必须要拿到。
    然而,这次出来的不是佛祖真身,是唐朝的玉仿骨舍利。
    往后几天,不时有东西挖出来,多是历朝重器,可所有人等着的舍利一直没有出现。
    玉玦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寺庙了,因为孔泽瞿这几天偶尔会到山上来,所以她没工夫再到寺庙里。这几天整个山都被警力完全包围着,玉玦知道孔泽瞿本事大着,对这人能随意出进这山上有点羡慕,她其实想跟着孔泽瞿到山下去,最好能找个地方将孔泽瞿彻底变成自己人。
    今天孔泽瞿没来山上,玉玦自己又去了那罗法寺,因为没有游客的原因,整个寺里众僧人也很少,大多都围在地宫的那里,玉玦又是一个人在那殿里坐了很久,她唯一祈求的就是佛则能保佑她嫁给孔泽瞿。
    等临走的时候又碰见那老僧人,这回老僧人没有说话,玉玦还是合掌作揖,然老僧人这回却是给了玉玦一个东西,长宽不超过三厘米的一个檀木盒子。
    “攸关性命,不可示众。”那僧人盯着玉玦眼睛这么说。
    玉玦接过有些紧张,收进自己口袋里,突然就想起真舍利的事儿。
    ☆、第32章 行凶
    转身想要将东西还回去的,转遍了整个寺庙,那僧人再是寻不着,且整个寺里也见不着旁的人半分,偌大的寺里,竟然空旷成这样?
    玉玦奇怪,觉得从那僧人到这个寺里都透着着古怪,可是找不出到底哪里有问题,于是就只小心翼翼的装好那小檀木盒子回了山上。
    这几天地宫仍旧在往前开着,可是除了各种宝物之外,再不见佛塔和舍利的踪影,玉玦仅仅有些失望,可旁的那些人却是着急了。
    整个考古队有众多人,除了主持的老教授还有许多带队的来自不同地方的考古专家,这些专家们不知道各自领人进去了多少次,可舍利还是不出现。
    凭玉玦对宗教考古粗浅的认识,知道再挖下去应该挖不出舍利的,但凡有佛祖真身舍利,必须周围有护佛的东西,先前开出来的唐仿舍利也是护佛的,可现在地宫已经开到了末尾,不要说舍利了,连护佛的东西都不见一件儿,这样要么就是这个地宫没有舍利,要么就是舍利还在地宫藏着没有被发掘出来,还有一种就是舍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被人拿走。
    说这地宫没有舍利应该是不可能,挖出的两个石碑上分明写着这地宫有舍利,况且在开坑之前确认过没有盗墓的开过地宫,若是没有发掘出来倒还好,若是被人拿走,那事情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我再进去一趟,要是还找不见,就调人查吧。”小帐篷里,李卫江这么吩咐下去,然后出帐篷叫人再进去一趟。这次他参与进地宫开坑的事儿,当然也有学术的原因,可更多的是为了那舍利而来。
    越是地位高的人,怕的东西越多,他李家在朝中支撑多年没有落下去,朝中势力盘根节错,相信很难落下来,可难保有个万一,倘能得了佛祖加持,后世子孙方能安稳。
    这天下午,整个考古队的气氛都有些低迷,地宫已经挖到头了,还是没有挖出舍利。玉玦的心情更低落,孔泽瞿已经回去了。
    夜里挖地宫的这山上依旧灯火照亮了半个山,虽然没有挖出舍利,可挖出的其他宝物各个都是重器,刚挖出来自然需要许多的维护,玉玦连同闻思修都加入进去帮忙维护这些宝物。待第二天早上她去罗法寺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寺门的门框被撞掉了半个,虽然看得出试图修复,可整个门框底下还是落下了不少的木屑,院儿里落了树上最后一层树叶也没人扫,甚至在后院的台阶上还看见了一点血迹,从台阶到地上看起来被水泼了一遍,玉玦隐隐闻到一些个腥气味儿。
    直觉不对劲,玉玦按着自己口袋,那口袋里有老僧人给她的东西,然后起身开始从后院儿的厢房一间一间找起,可是找遍了整个厢房,没人,又跑到前院儿,众多佛殿里,一个人都没有,甚至殿里的香火都断了。
    这是出事儿了,玉玦知道,肯定和舍利有关,而且能在当今这个时代明晃晃的让古寺里见血,要么就是心狠手辣毫无道义的沾黑的那些人,要么就是一手能遮天的让政府消声儿的那些个,无论哪一方,这么夜半在古寺里行凶都是不可饶恕的。
    玉玦站在那银杏树叶底下,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她情绪一激动就会引发哮喘,镇定了半天将气息调匀,然后将各个佛殿的香火续上,连同院子里最后一层落叶都扫了,寺里所有收拾妥当,玉玦又回山上了。
    玉玦跟谁也没说这寺里的事儿,看大家的样子,好像还没发现寺里有什么异样,甚至围着地宫的还有寺里的僧人,那些人都和平常一模一样,仔细的打量每个来往的人,没人有异常。玉玦蹲在自己住的那帐篷前面看了很长时间,突然看见察觉自己鼻前飘过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幽香,抬头一看,负责宝物保护的专家从眼前走过。
    察觉那专家好像回头看了自己一眼,玉玦低头在地上捡了铲子将铲子上的土磕干净,再抬头时候那专家已经又领人进了地宫。
    这天下午,终于有人察觉了罗法寺的不对劲儿,是有个在山上开地宫的僧人回寺的时候才发现的,这消息一传到山上,整个考古队都慌张了。罗法寺千年古刹供着佛祖,这个时候能在寺里行凶的定然是奔着地宫宝物而来,这行凶的人说不定就掩在考古队的人群里。
    玉玦一点儿都没慌张,她找了已经彻底沉迷进中华文化的闻思修,让闻思修这几天不要离开自己。
    闻思修不知原因,却是看玉玦说的严肃于是就没再钻进那宝物里面,只一天跟着玉玦。在这同时,罗法寺显见着有人在里面行凶,于是政府来人了,公安局来人了,文物保护单位来人了,佛教组织来人了,可最后却是只将寺庙彻底封锁,只说保护现场再不让等闲人进去。
    玉玦安静看着一批批来查案的人,到了最后也没说什么,只配合警察的例行询问,说了跟别人说的一样的话,然后就了了。
    这几天闻思修发现玉玦喷哮喘药的次数增多了些,也是没多想什么,只跟玉玦可惜她再是不能去寺里了,好端端个寺庙,怎么就封了。
    大多数人是不知道那寺庙有血迹的,政府对外的口径也只是寺庙年久失修暂时关闭等整修完再接待游人。
    地宫的发掘终是完了,玉玦和闻思修要跟着那老教授一起回去,只是到了山下玉玦跟老教授就说有人来接他们让老教授先走。
    如此老教授就先走了,山上不能打电话,玉玦下山之后才打了一通电话,电话是给穆梁丘的,她总是觉得穆梁丘能处理这件事。
    挂了电话,玉玦就和闻思修在山下的城里逛,正是天快麻麻黑的时候,两人在这城里的民俗街转悠。
    闻思修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些个,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两人停在一个手工小饰物的摊儿跟前,闻思修挑了半天零钱包,正要问玉玦的意见,一转身原本站他身边的不知道去了哪里,闻思修左看右看,两个方向俱是没看见玉玦的影儿。
    闻思修起先还以为是玉玦转到其他店里了,可找完整条街也不见人,甚至问了附近店铺的人也是摇头,闻思修想起那挖地宫出现的灵异事件,再想起罗法寺的事情,一时间简直毛骨悚然。
    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想要联系玉玦的家人,翻了半天电话,只翻到了送他们来的那人的电话,闻思修打过去“玉玦不见了。”
    那边的人多余的没问,挂了电话就重新打电话。
    孔泽瞿前些天从西城回来的时候就知道舍利早已经被人拿走了,只是被谁拿走却是不知道,打探的时候碰到好些个一同打探的人,其中李家竟然也在打探。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孔泽瞿小心避开李家,只悄悄让人找那舍利,接到消息说罗法寺的事儿,孔泽瞿细细想了半天,着人开始找罗法寺主持,也就是他和玉玦见到的那僧人。
    可是罗法寺的主持竟然找不见,孔泽瞿知道有人将那主持劫走了,因为他所求舍利为的是私人的事儿,于是就很没有大张旗鼓,只悄悄儿的打探。这几天一直在打探那主持,终于让雷让打探到了,今儿本来是要去李家拜访的,刚走到大门外面忽然接到雷让电话,玉玦不见了。
    昰时,孔泽瞿一身儿黑色正装,白衬衣没打领带,穿了黑色长大衣,站在门外面像是与夜色融为一体。
    孔泽瞿穿什么颜色都是艳丽漂亮的,只有穿黑色就有一股子凌冽气,眼睛也看起来不那么圆了,眼角看起来也飞起如刀子那样锐利,这个时候乍然听见玉玦不见了的消息,孔泽瞿一瞬间就觉得自己连接出现了好几次早搏。
    “走吧,去李振庭那里。”孔泽瞿跟孔南生这么说,半路上碰见穆梁丘和雷让。
    两人知道孔泽瞿要去李家,都是要跟着孔泽瞿去,“去找人。”孔泽瞿降下车窗跟这两人说。
    两人只看见车窗降了一寸的距离,他们哥只露了一双眼睛,那眼睛眼角沁红,显是气急。
    大事要不好了,穆梁丘知道,孔泽瞿上次这个样子还是大先生被害了的时候。
    车开的很稳,一路就到了城郊。这里一片儿的小二层比照孔泽瞿在的那山上的小二层,只是孔泽瞿那山上是给从开国走来的人住的,这一片儿却是近十几年上来的那些个住的。
    孔泽瞿理理衣服下车,垂手进了那小二层。
    “啊哟,主任怎么来了。”说话的人约莫六十岁多点,头上的头发有些稀疏,倒是个容长脸高个子,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精神的,只是现在却是脸上有些浮肿,皮肤松弛,眼睑发红,最最明显的是这人的法令纹,几乎从鼻根到唇角两侧,看着异常的显眼。
    “叫什么主任,不过是个做小生意的。”孔泽瞿朗朗说话,跟着迎来的人坐在沙发上。
    既然孔泽瞿这么说话了,李振庭也不说什么,只还是一口一个主任的叫着,孔泽瞿也没再纠正,只接了这人亲自泡的武夷红袍,慢慢啜了一两口。
    孔泽瞿鲜少以私人身份出现,这时候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出现在这里,上面向来是偏着穆家,这孔家老四更是和穆家长子一起长大,如今来到底所为何意,李振庭有些惴惴。孔家老大不可怕,可怕的是这老四,这是众人的共识。
    孔泽瞿抬头将这李家打量了一番,也不说话先是喝了两杯茶,等从眼皮底下看了看李振庭,于是开口。
    “家里老先生你是知道的,现在年龄越大身体越不好了。”
    孔泽瞿这么说,李振庭点头,他是孔泽瞿父亲提上来的,只是他知道孔家老四和老先生几乎是水火不容的关系,怎么突然说起老先生的事儿了。
    “听说西边儿最近挖了东西,卫江跟着,说是有好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孔泽瞿这么说,李振庭一惊。
    在他们这个位置,有个把稀罕的东西一点儿都不稀奇,上面从来不管这事儿的,只是这种事情是不能拿出来说的,所有挖出来的东西,一概都是要上交给政府,有人进献是一说,自己去找就是另一说了。
    ☆、第33章 失踪
    立时心里一突,然到底是老江湖,李振庭不动声色,只低头喝了一口茶,“西边儿好像在挖那寺庙地宫,听说是有些好东西。”
    孔泽瞿听了这么个不咸不淡的话,也是没动声色,只一口一口的喝茶,半天了方说“卫江是这方面的专家,好东西定然是识得的,佛祖的东西,到底不一样,老先生年龄大了,身体也不管用了……”话说了个半截子,孔泽瞿就叹了口气,仿似真是为父亲的身体担心的不得了,无可奈何一样的叹气,然后又低头喝了一口茶。
    那李振庭终是知道这孔家老四来他这里的目的了,现在下面因为那舍利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听说这两天还抓了个老和尚,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这时候孔家老四掺和一脚,到底是给还是不给,李振庭细细想了半天,有些拿不定注意。他清楚这孔家老四说什么老先生身体的问题是胡言,这人就是想要那舍利,打了老先生的名义,若是给,孔家老四不得罪,只是佛祖真身舍利给别人,若是不给,得了佛祖真身舍利,与孔家老四定然是结了梁子。
    李振庭深谙官场种种,不得罪现世佛是硬道理,孔家老四前十几年搞出来的那大动静儿现在朝中还有余音儿,寻思了半天,终是说“若是寻得了那好东西,自然要拿给老先生,我这里永远都是敞开的,主任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拿就是了。”明白人跟前说暗话反倒是自己跟小丑一样,李振庭索性将话敞开了说,希望和孔家老四借这机会交好。
    孔泽瞿淡淡一笑,却是打太极“莫怪乎大家都爱跟着李书记。”这话说得可有可无,没给李振庭个准信儿,他这里,寻思着站队要早点行动才行。
    李振庭多少知道一点孔泽瞿,这样个聪明人宁可折了那舍利也不能得罪。
    “听说那罗法寺里还闹出了人命,清算的时候也不知谁说的那主持被劫走了,现在生死还不知呢。”
    那主持现在就在东山底下,这回李振庭却是无论如何不能说他李家将一代名僧劫了来,于是就打哈哈说了两句。
    孔泽瞿睨了眼李振庭的脸,淡淡说”老先生宁可自己走了,也不愿意看着一代名僧有个什么闪失,侍奉佛祖的人,到底是和我们不一样.”
    李振庭也跟着说着名僧绝对不能有闪失之类的,孔泽瞿于是就点头,茶水也喝了好几杯了,该是要走的时候了。
    这人一向慢通通的,眼看着外表看起来那么个年轻人干什么都是老人的作风,走路也很慢,起身的时候也很慢,这时候就见孔泽瞿慢通通起来,跟李振庭说了个“李书记留步,我这就不打扰了。”就踱着步子往出走,一直维持个那么个样儿,直到上了车,立时脸色一变“狗胆包天的东西!”恶狠狠的说完,将前座的孔南生都吓了一跳。
    这李家真是惹了孔泽瞿了,李振庭连占那舍利的想法都不该有,已经是那么个老东西了,竟然这点都不知道,不光占东西,还绑人,若是寻常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孔泽瞿还能容忍,李家在朝中这样显赫,光李振庭提□□的人不知有多少,现在竟然还想着还要做大,得了佛祖加持是要造反不成?
    其实归根,就是李家抢了孔泽瞿的东西,说旁的,那都是冠冕堂皇的,孔泽瞿这样个人,说起来真的是心眼极小的人。
    “开车。”孔泽瞿说话,车子立马就滑出去了。
    “问玉玦了吗?”前面的孔南生问。
    “没有。”就算不清楚到底是谁劫走了玉玦,可晴天白日的法制社会,有胆子当街绑人的就那么两样儿人,前一样儿雷让是专家,后一样儿人那多半就是李家了,得道高僧都被李家绑了去,绑个没有背景的小学生简直易如反掌。
    这些年,很少人知道玉玦是养在孔泽瞿这里,鲜少人知道孔泽瞿,那更是没人知道玉玦了,若是有心查,还能查到穆梁丘那里,可查到穆梁丘那里这孩子的父母依旧不知道,若是能查到穆梁丘这里,还能稍微好点,忌惮穆梁丘家里还能好好待人,若是查不到穆梁丘家里,只知道这是个归国留学生,那真是不知要受什么苦。
    怕就怕一干人等被舍利蒙了心,什么都不顾只抢宝物。
    方才孔泽瞿大可跟李振庭要人,只是若是跟李振庭说了玉玦是他家孩子,牵扯出南洋的家族就真是出大事儿了,于是孔泽瞿只无可奈何,先要了舍利再说。
    “再快点。”孔泽瞿催促,一想到玉玦不知这会儿在受什么苦,简直是一点点都忍不了。
    孔南生将油门踩到底,车走的飞快,这时候天已经很黑了,距玉玦被劫走已经有两三个小时。
    孔泽瞿,穆梁丘,雷让都在穆梁丘这里,孔泽瞿身份特殊,门外面大晚上的停这许多车真是引人注意,于是几个就在穆梁丘这里了。
    “确定不是我这边的人干的。”过去这么些时间了,雷让自然是能打探到消息,他这里的人他不让干这种打砸抢的事情,暂时还没人敢,西城不是他的地盘,然到底他父亲多年经营,认识西城的大佬也是不稀奇的,问了西城那边,自然不是人家干的。
    不是雷让那边的人干的,自然就是白地里的人干的,说是有人见着是个写着“ga”的车将人带走的,这消息传来的时候,孔泽瞿简直震怒,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国家机构竟公然被私用,还是法治机关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不能忍。
    如果玉玦是正常的人家的孩子,哪怕爹妈是个要饭的,孔泽瞿这会儿都能发话把人放了,可是苦于玉玦不能叫有心人注意,这时候孔泽瞿出面反倒是不行,穆梁丘倒是可以说话,可他不参与家族的事情,政界事情也不参与,这事儿更不能惊动老一辈人,一时间权利滔天的人简直是寸步难行。这种煎熬感见于孔家最落魄孔泽瞿二姐三姐相继病死的时刻。
    “那孩子还有哮喘。”孔泽瞿低头这么说了一句,穆梁丘就很是有些心疼他哥,知道他怎么长过来的,他们这几个弟弟就总是不愿意给这老大哥惹事儿,总是不愿意让他再受一点点苦。先前他们不懂事儿的时候孔泽瞿护着他们,现在各个都羽翼丰了,于是就看不得他哥辛苦。
    现在关键是找不到玉玦人在哪里,屋子里四处都有电话响起来,不断有消息传来,可就是没个准信儿,这时候,唐尧不知从哪里得了信儿,踢开门进来了。
    玉玦四年没见过唐尧,这时候的唐尧已经二十三四了,肩膀更宽了,脸上也初初有了男人的方正和刚毅,只是还是很漂亮,更加张扬了。
    玉玦睁开眼的时候,起先以为这空旷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待再细看,屋子正中一个僧人在打坐。
    玉玦心里一颤,绕到那僧人正面,赫然发现是罗法寺那给她东西的僧人,心里一惊,玉玦摸自己口袋,口袋里装的檀木盒子早已不见。
    “师傅。”玉玦小心翼翼开口。
    这打坐的正是罗法寺的主持良卿法师,得道高僧,世界佛界都享盛名的僧人,这会儿却是衣襟带血,脸上也有些血迹。
    听见玉玦的叫声,良卿法师睁眼,看眼前漂亮的女孩子“是贫僧害了你。”
    玉玦知道良卿法师指的是给她舍利的事情,只是她不知道法师为什么给她,玉玦对于良卿法师说的自己有慧根的事情半信半疑,她心里多少知道良卿法师给她佛骨真身舍利,为的是躲过这一劫。
    玉玦确定自己不会拿佛祖舍利干坏事,对于良卿法师的做法也没有任何觉得做错的,良卿法师既然给了她舍利,就是信任她是有缘人,对于自己被抓来的这事儿,玉玦还有些愧疚,觉得自己愧对了法师的信任。
    世界上最最复杂的是人心,不管怎么想,人心都是想不透的,玉玦是想到了良卿法师给她舍利是为了躲过搜寻舍利的人,她万万想不到法师将舍利给她,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孔泽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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