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雅的蜘蛛感应在脑内哐啷作响,她先是畏惧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比她见过的任何一次袭击都要狼藉。
    无法抵挡的射线,来源未知的爆炸,不断掉落的砖石,和不抱希望的人们。
    恐惧之后,她拉下兜帽,用衣领挡住大半的脸。
    阿利雅躲过擦身而过的激光,定了定神,逆着人群向战场深处跑去。
    她奔跑着,见到试图为平民挡住外星人攻击的警察,也看见空中努力攻击着舰艇的军事飞机。
    胆怯和恐惧骤然消失,以往对超出能力的危险的趋利避害已经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失去蛛丝的蜘蛛侠只能用身体优势帮助别人。
    不远处的房屋被舰艇的尾部扫过,拦腰斩断。下方来不及逃跑的三两群人惊恐地尖叫着。
    她在房屋倒塌前赶到,借助旁边的楼房跳到人群上方,拉住断裂的钢筋,艰难的将残缺的楼体推向无人的地方。又从断壁上跳下,疾跑着挡在一对母女前,揽住她们用后背挡住掉落的砖块。
    来不及关切救下的两人,半倒塌的楼房冒着浓浓的烟。
    阿利雅跳到残垣的墙面向上爬去,前往已经看不清室内的起火点,那屋内分明有哀嚎和求救声。
    砖石坠落,火灾,断桥,被压倒的大巴。
    算不清楚她奔跑了多久,又救下了多少人。原本坚韧的学徒服装已经变得褴褛。她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需要帮助的人,天上的攻击仍在继续,灾祸依然蔓延。
    除了尽力的抢救一条又一条的生命,找机会击落舰艇上的外星生物,阿利雅没有精力去思考别的。
    害怕,私心,仇恨,愤怒,这一切都消失在她的思考范围内。耳边只有被肾上腺素促使而猛烈撞击的心跳,和难以抑制的急促呼吸。
    在奋力的救助下,她甚至觉得正求救的那群人里有和小丑油漆下一模一样的面孔。
    企图分辨清楚,但天上的攻击让她无暇分神,捡起掉落的车门为人群抵挡住激光炮火后,就急冲冲的朝远处即将从断桥上掉落的汽车跑去。
    就算真的救了小丑也认了,她想,这种时候,能救一个是一个。
    在眼前景象变回卡玛泰姬的茶室前,阿利雅还保持着托举的姿势,她上一秒还撑着一片屋顶,试图解救被埋住的伤者。
    在阿利雅回到茶室后,身上被剐蹭的血痕消失,连褴褛的衣服也恢复成一尘不染的样子。
    “古一大师,”她收回空举着手,脱力感真实的袭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是曾经在这个星球上发生过的事,我重现了它。”古一颇为满意的捋着胡子,他不希望自己的学生里出现第二个卡西流斯,“以后就叫我古一老师吧。”
    古一在拍击灵魂时窥探到了她的全部过往。
    无视好友求助的事在阿利雅的灵魂里耿耿于怀,是悔恨情绪的主要构成,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后悔着。
    古一需要明白阿利雅是否在悔恨里成长,曾经怯懦的女孩能否明白能力背后所需要承担的义务。
    结果很令他满意,阿利雅拼命救人的景象被一一看在眼里。
    她幻视的小丑是古一编造出来的考验。他需要确保比起仇恨,无辜者的性命会被她放在更前面。拥有善良的心的孩子,总不至于走向歧途。
    “去领取你的玄戒,明天开始学习魔法吧。”古一将她交给莫度,他是卡玛泰姬现在的大师兄,肩负着教育新学徒的职责。
    莫度领着阿利雅来到房间,离开前交给她一部手机和一串代码,告知她这是古一送给她的礼物。
    阿利雅十分感谢的收下手机,失去电子产品的现代人宛如鱼离开了水,她接过纸条,上面是一串乱码般的字母,“这是什么?接头暗号?门禁密码?神奇魔咒?”
    莫度露出微笑,仿佛料到她会这么问,“wi-fi密码,现在是文明社会了,我们这可不是什么蛮荒之地。”
    “哦...”阿利雅讪讪的关上门觉得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洗漱小睡片刻,来到新地方的新鲜和对未来的担忧让她从短梦中醒来,再无法睡着。打开手机无所事事的滑了滑,阿利雅决定在卡玛泰姬里逛逛。
    这里大部分地方都是学徒们修行的地方,可供人参观闲逛的地方并不多。最后她来到了图书馆这一片唯一还亮着灯的地方。
    走进去,每一个书架上都磊满了书籍。
    梵文,拉丁文,中文,甚至圣书体。她一个个看过去,从中抽出些英文书籍。这个骤然开放的全新世界催动着阿利雅的好奇心,但是一口吃不成胖子,她只能从最基础的看起。
    一搭书摞在她身旁,从魔法简史看起,阿利雅沉浸在这个新奇的世界里,魔法的分支,魔力的起源,神明的诞生,信仰的源泉,这些曾经只在幻想小说里出现的名词,现在被写进典籍里,变成真实存在的可供人阅读的知识。
    直到天蒙蒙亮,归还了取下的最后的一本书后,她才惊觉自己在图书馆呆了一整夜。肚子已然咕咕作响,按照卡玛泰姬的时间安排,现在正好是吃饭并开启一天的学习的时候。
    作为曾几何时期待能有专属猫头鹰送来霍格沃滋通知书的一员,她对这些玄幻的概念接受良好。
    在强大信念的支撑下,不出几日阿利雅就学会了传送门和盾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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