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脸鼓成了大包子,一把搂过喜宝,上下其手以证明自己能让她‘生好多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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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日起,后院的风波重点就转为争太子的宠,甚少起争执。
    这是喜宝教他的,谁在后院闹事争风呷醋,他就一个月不去她房里,反正庄瑜作为正妃是摆足了贤妻架子,她们闹事的后果就是白便宜了太子妃——还有作有子万事足状的萧良媛。
    倒是苦了宁昭,只要一出现在东宫,就会偶遇各式美女,区区八人,都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截到人,最后他在晚上与庄瑜抱怨了一会,她在早上请安时让五人立了一通规矩,这才略微消停了。
    最不爽大抵是林良媛了——原本她是送给太子生娃里身份最高的,原本她有望角逐侧妃之位,可惜当时林家觉得大皇子没有前途,所以才无视了皇后伸出的橄榄枝,哪料得转脸窝囊废就成了储君,惊呆了的林家连忙拾起落下的下巴,把女儿送了过去。
    “真是气煞我也。”精心打扮了一上午,装作偶遇却被太监拦截住的林安安快步走回自己的兰安院,满肚子气地坐下:“我进宫可不是为了天天请安的!连殿下的面都见不到,叫我如何争宠?同样都是良媛,凭什么那丑妇就可以常常见到殿下?”
    “主子莫气……”
    “叫我怎么忍!你刚才没见到吗?那个狗腿子,说什么殿下在垂钓不想他人打扰,建议我改道,现在谁才是主子呀?不过是侍候殿下的奴才,好大的架子!”
    林安安不带喘气地连声骂道,又觉不够解气,抓起茶壶就要摔在地上,当手高高举起之时,又想到自己不是在林府,弄坏了东西说不定内务府不批个新的来,还得从自己嫁妆里填……顿时泄气地重重放下茶壶。
    她更觉胸闷,庄家在朝中很说得上话,她林家却是户部的,油水多,大燕不轻商,只是税重,即使如此,林老爷长袖善舞,官场商场两得意,林安安贵为嫡系小姐,就是把骨瓷茶壶摔着玩,都是摔得起的!
    现在入宫,一切归内务府管,皇后又不喜奢侈,她这日子,真是越活越回过去了!
    “嘘,主子,这里不是咱们家,话不能乱说呀。”丫鬟低声哄道:“那四个女人份位不都比主子低么?今日可能殿下只是真的垂钓而已……而且那几个奴才,指不定收了庄e的好处,不让其他人接近殿下呢。”
    “给她十个狗胆她都做不出来!”
    林安安嗤笑:“庄瑜的人我还不知道么?她守规矩得很,不会乱来的,大抵娘娘也是看中了她的性子,才把正妃的位置许了她。”她压低声音:“真不知道庄家怎么愿意把嫡长女嫁给大皇子,而不是去二皇子那赌一把。”
    “主子……”
    “好了好了,我不说这晦气话了。”
    林安安挥手:“也不怪她,都怪那个丑妇,最晦气就是她,头天请安跟我挑事就查出喜脉,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对的,弄得殿下不爱来我这。”
    她转了转杏眼,计上心头。
    “是了,定不能轻易放过她!太子谁的院里都去过,就是对我不冷不热的,肯定是丑妇在他那边说了我的坏话。”
    她娇笑:“我早听说她把儿子从皇后娘娘那抢回来了,她肯定不待见她,我就……”
    丫鬟听着,糊里糊涂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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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请安过后,东宫惜花湖边。
    穿着一袭紫绡翠纹裙的林安安在湖边走来走去,装作耐心赏湖的模样,走得额头蒙了层香汗,终於等到了走回宫中的萧良媛,她打扮得低调多了——也是,再怎么细心打扮,她的长相都只好算比丫鬟略好,在后宫中,不乏略有姿色的宫女,分分钟能把她比下去。
    只是当她走近时,林安安的笑就顿住了。
    萧良媛穿的虽然是低调含蓄的墨绿,然而头上插着金累丝红宝石步瑶,一对蓝红珊瑚耳环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的,光芒刺瞎她狗眼,什么份位穿什么衣衫首饰都是有规定的,例如谁要是敢头戴凤饰,那真是打死了都不能喊冤。
    萧良媛头上的,款式并无逾矩之处,但那红宝石,又亮又大,林安安家境也算富贵了,都没见过这么大的红宝石。
    庸俗!
    林安安在心里骂了一句,表面上笑着迎了上去:“萧姐姐,你也是来赏湖吗?”
    “哎?”喜宝微微一笑:“哪有林良媛这么好兴致,这条路是我回西暖阁的必经之路而已。”
    她瞥了眼,对方带着的宫女不多,就一个看着秀气文弱的,即使被对方疏离应对,她都保持着完美的笑脸:“难得今日放晴,姐姐不如一起赏湖?前边的荷花开得可好看了。”
    “哦?”
    喜宝敛起笑容,自透着种端庄的气息:“昨日我与殿下在湖边垂钓,亦看过湖里的荷花,如林良媛所见,果真清嫩动人,今日我却有些事情,难得林良媛好兴致,我就不打扰了。”
    被婉拒的林安安脸色一僵。
    垂钓?原来昨天那几个太监拦住自己,是因为太子和这丑妇在一起?
    殿下宁愿对着个丑妇,都不放她过去?真是好情趣!
    “如何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
    林安安福了福身,低眉顺眼道:“姐姐是东宫里初个有喜的,妹妹想请教一下,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大家同为侍候殿下的,都有为殿下绵延子嗣的责任,妹妹入宫一个月,几逢雨露,都没有……,所以想向姐姐请教下,望姐姐不计前嫌,教教妹妹。”
    见喜宝不为所动,她又补了一句:“先前与姐姐有些争执,妹妹已经仔细反省过了,得好好向姐姐请罪才是。”
    再拒绝,指不定会传出什么不近人情的传闻,她是无所谓,就怕皇后以此为由夺回玉儿。
    不知不觉地,喜宝在思考事情时,已经把养育宁玉划为自己的利益之一。
    “也好。”喜宝颔首:“既然你诚恳道歉,我向来又是大度之人,就接受你的道歉了,我可以走了吗?”
    “……”
    林安安咬牙切齿,给你个阶梯你就踩上去了!
    “妹妹院里近日多了批上好的茶叶,不如一道到我的兰安院喝茶赏花,岂不快哉?”
    喜宝瞥她一眼,由头到脚地打量她,尽显嫌弃之意,末了,才淡淡应道:“好。”
    她当然不会以为林安安真的良心发现,想跟她低头认怂。
    亦不可能是想投靠她——她俩什么身份?太子还未登基,以后的地位谁比谁高都指不定呢,当中必有跷蹊,只是她避无可避罢了。
    后宫和现代职场略像,领导说风就是风,为利益弄到你头上了,你想避而不战?得,辞职,或者一辈子当个小打杂就可以,后宫更凶险的是,你就是想平静地做一个怂比,都会有比你更低位的人想透过踩着你的头而上位。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都是:
    码字码字码字码字码字码字码字码字……(扑)
    这篇文的订阅又跌了(忧伤捧脸)
    ☆、第055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无论林安安有什么阴谋,喜宝是不怕,事实上,她也拿不了她怎么样。
    东宫里有皇后把持着,她就是再厉害,也不一定能把自己人塞进来。
    最轻松的,随便说个理由罚了你,你还得笑着谢恩,但两人同位份,萧良媛有子,资历有比她深,较起真来,她着实讨不了好。
    要是打嘴仗,林安安一个闺阁女子,如何比得上心理年龄已能勾得着恶毒婆婆边儿的她。
    轮到最下乘的动手打架……
    喜宝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朵娇美的小嫩花,扶风弱柳的柔弱气质,再回想自己生产完后,配上适量运动锻炼出来的身材,手臂用起来力来能看得见几许柔韧的肌肉线条,她还真怕自己一拳ko了林良媛,上天有好生之德,到时候闹出人命实在不太好。
    有林安安在旁边喋喋不休,喜宝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的确,湖边好风光……也就皇宫能这样气派,在自家住的地方造一个人工湖,底下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淤泥阻碍了贵人们赏湖的心情,湖水清澈见底,还有几只肥鲤鱼在湖里游动着,阳光照射下来,映在它们的鳞片上,贵气迫人。
    噫,是清蒸还是红烧好呢?
    想象很丰富,现实很骨感。
    还没用早膳的喜宝胃里空空,一时被观赏鱼夺去了注意力,没察觉到身边人呼吸渐重,还闭了闭眼,作决心状,终於在一个转角处,便於贵人们赏玩喂鱼的角落,林安安奋力一扑,而同时,秋宁亦注意到了不妥,她立刻抱住喜宝,就怕主子被奸人推落湖。
    出乎两人意料之外地,秋宁以为自己需要使出吃奶的劲拉回来的主子,不但没被推落湖,还好端端的站着,反而是林安安,自己奋身一跃,倒是跃出了一少的距离,正在湖中争扎。
    “萧良媛!我主子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推她!下湖!?”
    她的丫鬟涨红了脸,以不怕你听不见,就怕路过的谁谁谁没听见的音量吼出这话,湖里扑腾着的林安安登时也很想搭把嘴来加强她被人推下湖真实感,只是她甫张口开,质问的话还没喊出来,湖水就灌进了口里,顿时扑腾得更厉害——她显然没有落水的经验。
    “主子!奴婢来救你了!”
    林安安还不算蠢得太彻底,陷害而已,不用拼小命的,会水性的小姐不多,丫鬟却不难找,碰巧她的陪嫁丫鬟就略通水性,尽管她满脸为难地怕害了主子,但林安安一想到舍不得孩子就套不着狼,更何况现在是夏天,湖水应该不会冷到哪去。
    在一般人眼中,水属阴性,姑娘水游多了水,会因为寒气入侵而导致不孕。
    林安安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没错,太阳晒着的水面是暖的,底下却凉得很,凉得她牙关打颤,而且长腿晃了几下,脚尖连湖底都碰不着,她没热身就下水,就抽筋了。
    欺山莫欺水,尤其是不会水性的,更不要轻易以身犯险。
    丫鬟看着主子扑腾得这么厉害,心里亦发慌,她只是小时候与兄长玩过几次河水而已,充其量只会‘浮’,把一个大活人救上水,实在有点难度,要是换个不会挣紮的死人……呸!
    “你穿着一身宫装去救人?穿得比我还繁锁,秋宁,你去找人来。”
    喜宝冷不丁地开口,一边解开腰带,把头饰拆出来扔秋宁手上,扯着丫鬟的后领往后一拉。
    “术业有专攻,让专业的来吧。”
    在秋宁与丫鬟发出惊呼的同时,喜宝已跃进了水。
    和林安安狼狈的落水姿态不同,她一入水,就宛如一尾鱼儿滑入水中,在丫鬟眼里,萧良媛轻松地扒了几下就接近了主子,她把解下来的衣带一抛:“拉住!”
    林安安耳朵被湖水灌入,冷得她四肢发冷,幸而人的求生本能犹在,她死命抓住了那条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绣了金线的腰带,又听得一声冷喝:“别放手!”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就是你让她放手,她也断然不会放的……
    为了湖水不显浑浊,这个湖以巧妙的工艺令它的水不断流动,就在林安安扑腾其间,早已飘出了不远,秋宁很给力,林安安亦算得很准,太子经过,当然带着一串下人,一听到萧良媛为救人下了水,他立刻展现其在练武场练出来,却一直没派上用场的好轻功,一路狂奔至湖边。
    看见心爱之人拉着只个死鱼似的女子往岸边游,她的头一直保持着上半张脸在水上,双眼冷静得像在路边闲逛随手牵了只狗,太子却急得心神俱裂,这才想起自己功夫骑马箭术练得不错,就是不会水性。
    然而说到使唤人,太子做得顺手无比:“你们谁会水性的!快下去救良媛!”
    末了,他察觉到什么,又补上一句:“先救姓萧的!”
    侍卫面面相觑,关心则乱,他们一看萧良媛在水中的动作,就知道是个会水性的,这不,两句话的功夫,她就游到崇边了。
    “没用的奴才!”太子啐了一口,赶紧奔至岸边。
    侍卫们更无辜了,落水的是女眷,既然她自己能救回来,他们这些男的……实在不方便啊!
    喜宝抹了把脸,把落下的刘海全拨至脑后,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她低头看了眼喝了一肚子水,脸色发青的林良媛——噫,人都拉上岸了,顶多替你按按肚子把水按出来,人工呼吸恕不奉陪。
    “宝儿!”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瞥见杏黄色的后背,她轻笑:“殿下,我没事。”
    “没事才怪!”
    太子不肯放开她,怀里的姑娘才给他生了个儿子,虽然他瞧着儿子傻头傻脑,没有半点自己的英明神武,但他早下定决心,要跟宝儿生好多好多孩子,嫁给他当嫔妾后,她总是那么要强,总说没事,就像现在,明明*的一身发着凉,还能笑着跟她说,她没事。
    “明安!传太医!”
    “是!”
    明安向低一级的小太监传了话之后,就立刻从步辇里拿出了一件大氅,屁颠屁颠地递给太子,他接过后,立马以大氅包裹住喜宝,一边以体温想要捂暖她,一边在她耳边低声训斥:“宝儿,她说你是为了救人落水,你怎么这么傻?她淹死与你何干?你怎么能用自己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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