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郡主就到诺舞的房里叫醒诺舞,兴奋不已“诺舞,我今天好期待哦,真想知道你会怎么收拾那个老古板!”
    听郡主这么一说,诺舞有些头疼,她不过是想帮帮郡主而已,没想到郡主竟以为是要拿太傅出口气,连忙澄清道:“郡主,我只是想让你顺利过关,可不是要对太傅怎么样的。”
    “知道了。”郡主在兴头上,也懒得管诺舞说的什么,将诺舞从床上拉了起来“快把衣服穿好吧!我们早点进宫!”
    诺舞边穿衣服边懊恼,没想到昨天自己的一句话,就让郡主对进宫变得那么积极。其实她一点也不想进宫,一方面怕与姬灏见面,另一方面,宫里的规矩太多,压的人快喘不过气来。
    从小将郡主带大的吴嬷嬷见郡主居然纡尊降贵地去叫诺舞起床,脸色一沉,趁郡主没注意到她,转身去了王妃的院子。
    王妃坐在妆台前正在打扮,见吴嬷嬷走了进来,边挑着金簪,边问道:“莫不是歆语又赖床了?”往日每每叫郡主起床进宫,无不是这府里的一桩令人头疼的事,王妃一见吴嬷嬷,便顺口问了一句。
    吴嬷嬷朝王妃行了个礼,说道:“回王妃的话,老奴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既然都到这里来了,你心里也应该清楚那话是不是要讲的。”王妃不着痕迹地瞥了吴嬷嬷一眼,直言道。
    “王妃说的有理。”吴嬷嬷欠身道:“这两日,郡主都很早的起来--”
    “那不是挺好么?”王妃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意味,大清早的,她可没闲工夫听一个老奴婢叨咕。
    “王妃有所不知,郡主每天起来后,都去找那个叫诺舞的丫头,而且每次去的时候,那丫头还睡着的,也就是说,是郡主去叫她--”
    “知道了,你退下罢。”王妃神色如常,但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堂堂平阳郡主去叫一个身份不明的丫头起床--这传了出去,让她的脸往哪搁?!
    看来,有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是该管教管教了
    王妃直直地望着铜镜中的人儿,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色。
    郡主与诺舞一起坐在轿子里,一路上问东问西的,十分好奇诺舞一会要如何帮她,诺舞被她这一番连珠炮似的问题问得不知所措,笑道:“郡主你问了我这么多,我该从哪个开始回答呢?”
    郡主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哎呀看我都把你给问闷着了。”
    两人还想说话,没想到已经到了太子宫。
    郡主吐吐小舌,都怪她太贪心,一口气问了这么多,如今都已经到了太子宫,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两人牵着手,一前一后地走进太子宫。
    太子早已入座,手里还拿着一本战国策,在看望郡主带着诺舞进来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诺舞一眼,见她两手空空,似乎没有做任何准备,不免更加好奇。
    太傅进殿后,拿出书本,与众人大致温习了一下,便开始准备提问。
    当太傅将视线停留在郡主身上时,郡主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太傅第一个点到自己,可她所担心的,还是成了真--
    “平阳郡主,你第一个来。”
    “哦”郡主满脸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几个小皇子无不抱着看好戏的样子,捂嘴轻笑。
    自郡主进宫以来,每逢太傅抽问,她没有一次是能顺利答上来的,这一次,怕是和先前一样尴尬。
    太傅合上书,温言说道:“昨天老夫讲的战国策。西周,雍氏之役,郡主能否背诵?”
    诺舞微微颔首,郡主连忙说道:“当然可以!”
    话一出口,引得众人侧目,太傅更是惊讶“看来郡主终于对功课上心,老夫很是安慰。那郡主现在就开始吧”
    “呃呃呃”郡主连呃了三声,垂着眼偷偷看向诺舞,只见诺舞将郡主垂在桌案旁的小手摊开,用食指在手心写着字,郡主跟着她写的字,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雍氏之役,韩征甲与粟于周,周君患之,告苏代。苏代曰:‘何患焉!代能为君令韩不征甲与粟于周,又能为君得高都。’昭应谓楚王曰:‘韩氏罢于兵,仓廪空,无以守城,吾收之以饥,不过一月,必拔之。今围雍氏五月,不能拔,是楚病也,楚王始不信昭应之计矣。今公乃征甲及粟于周,此告楚病也。昭应闻此,必劝楚王益兵守雍氏,雍氏必拔。’不征甲与粟于周而与高都,楚卒不拔雍氏而去。”
    太傅的神色由疑惑逐渐转为欣喜,当郡主念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太傅满脸笑容,连声夸道:“郡主真是进步神速,小小年纪就能背诵这么长的篇章,老夫相信郡主日后必能成为数一数二的才女。”
    郡主本是假借诺舞之手,一听太傅居然这么夸赞自己,不免羞涩起来“我也没那么厉害的呵呵”在太傅夸赞郡主之余,太子望向诺舞,略略点头,如今应正了诺舞昨天说的话,太子不免对她另眼相看。
    殊不知,这一点一滴的变化,在少年的心中,埋下了改变彼此人生的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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