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禁的伸手,欲抚摸贝雪的脸颊。察觉到他的意|:马站直身子闪开了。
    南翔回神,轻勾唇角,一本正经的道:“新的官员体系关系到那些大臣的切身利益,不会那么容易推行的。况且若右相带头反对,我们更是实施不了。”
    贝雪知道此事绝不会那么容易成功,但再难,她都要使尽浑身懈数努力将其完成。自信道:“皇上可以将官员体系拟定好后,拿出来先试试文武百官的反应。若右相带头反对,我可以帮你将他搞定。”
    闻听此言,南翔深遂的目光中散发着异样的神采。
    自从继位,右相便一直控制朝堂,无论他做什么都要看右相的脸色,真是让他如哽在喉,寝食难安。于是夺回权利,便是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愿望。现在有了这样好的一个主意,只觉时机到了,真的该好好整治朝堂了。
    接下来的日子,个人一起研究拟定官员体系,敲定好方案后,结果南翔兴致勃勃的推出他的改制措施,却被众多大臣毫不给面子的用各种理由驳斥回来。
    见南翔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回来了,不用问,贝雪也知道事情进展的不顺利。她向宫女们一挥手,大家都退了出去。
    亲自倒温热的茶水递过去,温言宽慰道:“没事,万事开头难,一项新政策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接受的。”
    一口气将茶水喝干南翔把茶杯“”的墩到玉书案上,眼露寒光恼怒道:“这帮人食君禄不报君恩整日就打自己的那点小九九,稍有危及到他们利益的苗头便都抵死反抗。尤其是右相,他一带头,这帮人就有了主心骨更加的肆无忌惮。”
    贝雪坐在旁边座椅上又问:“那他们以什么借口阻挠新政?”
    南翔没好气地说:“现行体制先皇制定地不易随便更改。”
    “这算什么理由?国家要进步。开拓创是必须地。你看哪朝哪代地新君不是制定自己地政策。他们可真是顽固腐朽。”贝雪柳眉一挑。也是忿忿不平。
    南翔继续说:“他们也知道这说词站不住脚搬出丰奕郡连日暴雨导致冲河泛滥。冲毁了沿河十几个州府地农田村庄。还有北方干旱。蝗虫肆虐。粮食颗粒无收。百姓食不果腹。以这些做说词。说现在不应该研究推行新政。”
    一个国家那么大事情自然少不了。看来这一国皇帝也不好当啊!
    思虑片刻。贝雪抬头:“这些问题归根结底用银子都能摆平。拨些赈灾款。派人下去督办不就行了?也不费什么劲啊?”
    见她说的轻巧,南翔无奈的皱了皱眉“话虽如此,但那可是一大笔巨款!自从朕继位,朝廷因修建先帝陵寝国库就一直亏空,现在哪还有多余的银子去赈灾?所以他们搬出这迫在眉睫的事阻挠新政推行朕还真无法反驳。”
    贝雪以手拄额,思忖片刻眼前突然一亮“不就是要银子吗?我帮你出个筹银子的主意吧!”
    “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筹银子可是最令南翔头痛的问题,一直都想增加赋税,却怕本来就很苦的老百姓承受不起。他颇为感兴趣的盯着贝雪,不怎么道她的小脑袋瓜里又有什么新奇点子。
    贝雪歪头望着他“皇上可以发行国债啊!”“国债”这个词对南翔来说相当陌生,更不知道她说的国债是个什么东东?
    见南翔一脸茫然,她解释道:“国债就是以国家信用为基础,通过向社会筹集资金所形成的债务关系。一个国家一般为了弥补财政赤字,建设耗资巨大的项目,或者筹措战争资金,才会发行国债。”
    她一下蹦出那么多对于南翔来说很陌生的词语,和从没听说过的筹银子的方法,南翔怔在那里,一时没有完全吃透她的话。不过,还是隐隐觉出这是个很好的筹银方法。
    看他好像还没完全明白,贝雪只好简单扼要的说:“国债其实就是国家要用钱,可国库吃紧,便向大众借钱,吸收他们闲置不用的资金,来帮助国家渡过难关。”
    喝了口茶见南翔听的认真,她接着讲道:“但这钱不是白借的,要在承诺的期限到期后偿还本金,给付利钱。利钱的标准可以参考现在钱庄里给的利钱制定,最好比钱庄中的利钱高,一定不能比他们低。这样有国家的信用在,他们一定会放心踊跃的购买国债,你的赈灾银不也就筹到了吗?”
    “嗯,好主意!”南翔这下听明白了,以前国家用银子都靠赋税,真没想到还有发行国债这样好!激动兴奋之余,还是有一点不明白“那利钱从
    贝雪笑着提醒:“你忘了,国家不是有税收吗?用税收付息,也可以发新国债以偿还旧国债,相当于把期限延长了。再有发行国债要适量,否则会造成通货紧缩。”
    “什么是通货紧缩?”南翔又不明白了。
    这问题必须要让他知道才好,贝雪耐心解释道:“就是市面上流通的银子减少了,购买力下降了,影响物价下跌。若长时间通货紧缩,对国家发展是不利的。”
    南翔实在奇怪,上次改革官员体系,这次又出了充实国库的主意,件件都是老大难问题。贝雪一个姑娘家竟然都轻而易举的给化解了,小小年纪的她如何会有这样的战略眼光和卓越才识呢?
    此刻在他眼中,雪就是个让他猜不透,想不通的谜,也真正发自内心的对她刮目相看了。更坚定把她留在身边的决心。
    按贝雪的主意,南翔开始大阔斧的筹备,制定发行国债的细则。
    贝雪更道,解决银子只是为了推行新政铺路,击破右相的堡垒才是最重要的一环。
    凤仪宫中,贝雪备了右相平日最爱的饭菜,准备与其深入交谈一番。若能用言语打动他放权,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若他死脑筋坚持不放权,那贝雪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右相如约前来,自己女儿备了一大桌子他最爱吃的饭菜招待他,不由心情愉悦。其实人在高位,他也是很孤单的。原配去世的早,儿子远在边关带兵驻守,身边能见面的亲人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却又是皇后,毕竟君臣有别,总不会时时相见,承欢膝下。
    前阵子皇上和皇后去太庙了三个来月没有相见。今日父女相聚,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扶着右相坐下,贝雪摒退了所有的人,只余他们父女俩。
    “爹爹,现在没有外人了千万不要跟女儿循礼。”给右相斟满酒水贝雪又道:“这些日子女儿好想你,近来爹爹身体可好?”轻触右相的鬓角,心疼道:“爹爹的头发又白了许多。”
    这样深情的话语真的会让一个父亲动容,他慈爱的望着贝雪,欣慰不已:“爹爹身体很好,娇儿别担心,倒是你,近来瘦了。你要养好身体,爹爹还等着抱外孙呢!”
    不管他为人如何自大,但对女儿这份父爱却是真挚的。贝雪心下暗暗叹息,只是他们立场不同,贝雪是一定要把他的权利拿下来的。
    于是羞涩道:“爹爹,这事急不来的。”默了片刻,将话转到了正题“爹爹年岁大了,在朝堂毕竟操心,有没有想过退下来好好休养一下?”
    右相心中一动,沉声道:“不曾,爹爹的身子骨还算硬朗,再说皇帝毕竟年轻,经验不足,需要历练,为父怎能不替他掌舵把关?”
    他倒不把自己当外人,典型倚老卖老型的。孰不知这江山是南家的,并不是尹家的,他或许是好意,但对南翔而言处处都要看他脸色,便不是好事了。
    “爹爹说的是,女儿就是心疼你太辛苦。”贝雪话峰一转“其实皇上是有能力治理好国家的,不如放手让他去做。”
    右相马上明白了女儿的意思,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果真如此,现在就帮着夫君说话了。
    “放手,我能放开吗?”他脸色阴沉下来“我辅佐先帝,先帝驾崩又辅佐他,这才登基一年多的光景,便翅膀硬了,最近弄了个什么新的官员体系来对付我!如今满朝文武都看着呢!他如此对我,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右相脸色阴沉下来,还真有股摄人的气魄。贝雪稳了稳情绪又劝:“其实皇上推行新政并不是针对爹爹,是为整个大局着想。新政推行开,爹爹同样还是丞相,何不想开点配合皇上呢?”
    见他脸拉的老长,仍然无动于衷,贝雪继续说服“再者,以后女儿的孩子会被立为太子,现在他的父皇便推行好完善的官员体系,这对巩固皇权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到那时,你的外孙接管江山不是更易上手吗?”
    虽然这话对右相有所触动,但他还是无法接受南翔推行新政时连说都没和他说一声,便一意孤行,于是冷声道:“行了,现在你们还没有孩子,等以后有了孩子再说!”
    右相的态度相当坚决,也把贝雪的希望封死了,看来她不得不采用下下策来对付右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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